大猎帮-密商潜入部落村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九月狐狸十月狼,

    立冬貉子绒毛长。

    小雪封地没营生,

    收拾压关打老黄。

    打猎歌谣

    一

    “赵炮!”人没出林子,声音传过来。

    赵永和听出声音是谁,心中惊喜,他说:“是刘先生。”

    “刘先生!”孙大杆向林子里喊道。

    过了一会儿,刘德海走出树林。

    三人见面。

    “多暂回来的呀?”孙大杆问。

    “有几天啦。”刘德海说,他从苏联归来,路线是去时路线,入境后到哈尔滨,绕过三江在四平街下火车,进入白狼山,迂回到赵家趟子村附近,惊讶地发现这里变成了集团部落村,他进不去村子,说,“我一直在村周围活动,等待你们出来。”

    “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缴去枪。”赵永和抱怨说,“规定打猎一伙不能超过三个人,红围是打不成了。”

    刘德海此次回来肩负使命,与武器有关,他问:“事先藏起来的猎枪呢?

    一共有多少支?”

    “那些枪安全未被发现,总共三十杆枪。”赵永和说。

    “有这批武器真是太好啦。”刘德海讲了他的任务,说,“组织派我回来,发展一支武装,在日寇所谓的半匪区内,同他们展开游击战。”

    “好啊,他们实在该打。”赵永和说。

    抗日联军整体部署展开游击战,斗争方式,依托山区,依靠群众,袭击日寇,扰乱敌伪统治。具体到刘德海任务,是根据他的请示,动员赵永和的猎帮成立抗日队伍,他说:“赵炮,拉起你的猎帮抗日……”他做了一番动员,早在赵家大院养伤已经跟赵永和谈几次,猎帮炮头同意带猎帮抗日,“组织批准成立武装小队……组织队伍的事儿,以后我们坐下来仔细商量。”

    “队伍从人圈拉出来,有些困难。”孙大杆讲了很实际情况,“日寇实行保甲连坐制,猎手的家属都在村子里,男人如果外出不归,家属要受株连遭迫害。”

    “这是个问题。”赵永和说,“小日本这招够损的。”

    刘德海想好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方法,利用猎帮组织松散结构的特点,开展活动,分散活动人员不集中出部落村,出去也三三两两不会引起警察注意,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这样行。”孙大杆赞同。

    他们急着要解决刘德海的落脚点,赵永和说:“刘先生还是回到我家大院去,一个人住在山里不行。”

    “可是进村……警察检查证件很严,外村人不准在人圈留宿。”孙大杆说,“要想办法蒙混进村去,警察追捕过你,周庆喜也见过你,公开从大门进肯定不行。”

    “从铁丝网进村……”赵永和说,铁丝网围着部落村,有段断条处,位置正好处在赵家大院的后墙,“刘先生你可以从那儿进到我家院里。”

    至此孙大杆才知道赵家后院的情况,那是一道悬崖啊!因形状如蝌蚪形,本地人俗称蝌蚪为蛤蟆骨都,所以叫蛤蟆骨都崖,他皱眉道:“蛤蟆骨都是一面绝壁呀,恐怕很难攀登。”

    赵家的后院墙沿着悬崖绝壁修建,因为险要才没人到那里。这次修部落村,三江县警察局陶奎元长亲临现场实地考察,认为赵家院墙后面蛤蟆骨都悬崖没有必要拉刺鬼儿(铁蒺藜),鸟飞上来都困难,别说人进村喽。

    “就从他们认为进不来的地方进来。”赵永和说。

    “绝壁……”

    “我从山崖下去过。”赵永和说。大约十一二岁那年,一只花尾榛鸡落在北院墙头,晨阳中它鹐食落在墙头上的榛子,不时地叫几声,那声音高而尖的拖长吸吮音,显然是炫耀叫声。让你得瑟!棕褐羽毛的头顶成为他弹弓的目标,一粒石子射出去,他听到噗地一声,花尾榛鸡翻折下墙去,确定击中目标。赵永和爬上围墙,眼前的绝壁他惊呆了,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见到自家后院墙外的悬崖。往下看头发晕,那只花尾榛鸡掉在悬崖间的一块岩石上面。亲手射中的猎物诱惑了男孩,他取来绳子一头系在院内的核桃树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扯着绳子顺悬崖下去,拿到花尾榛鸡……这次冒险的经历,给他提供了悬崖可以攀上爬下的经验,“预备足够长的绳子,放到沟底,人抓住绳子可以上来。”

    “行吗?”孙大杆仍不放心道。

    “行。”赵永和肯定的口气道,然后他问刘德海,“刘先生,伤好了吧?”

    “早好利索。”刘德海活动展示下曾经的伤腿,踢向身边树干上那个节子,一截枯枝喀嚓落下来,“好腿一样。”

    他们三人就攀崖进村计划的细节进行一番研究,最后决定,明天晚上行动,赵永和说:“这两天天气好,还有月牙。刘先生,你看行吧?”

    “你们想得很周到细致,行。”刘德海同意。

    “孙兄弟,你带刘先生去蛤蟆骨都崖去看看,熟悉一下那里的情况。”

    赵永和扬扬手里的木棒子,他要打住野物,不然空手回村容易引起警察怀疑,风俗打猎下山不空手,他说,“我蹓达蹓达,打山跳子(兔)啥的。”

    二

    赵永和、孙大杆两个猎人肩背几只兔子和两只野鸡,按规定时间准时回部落村,自卫团的人仍用猎帮的称呼同他俩打招呼,并打开村子大门:

    “赵炮,孙炮,打到啥物啦?”

    “嗯!”孙大杆努力耸下肩膀,搭在肩上的兔子晃动,说,“小山货,山跳子。”

    检查验证的活儿警察做,出村要登记,回来要记录。有专用的词儿,出村要登记叫上帐,回来叫销帐,今人对帐可能费解。满洲国警察局签发的居民身份证件,称国民手帐。进出村称上帐销帐不奇怪。

    警员为两位猎人销了帐,就没什么事儿,可以各自回家。赵永和瞥眼警防所门前的拴马桩空空的,王警尉坐骑那匹沙栗马不见了,他问:“王所长呢?”

    “干啥,找他有事儿?”警员问。

    “给他一只跳猫,王所长爱吃。”赵永和留下一只兔子,说,“他不在你给他吧,天气热早点扒皮搁不住,看臭喽。”

    警员接过来兔子,驻村警察单有厨师做饭,今晚可以吃到肥美野兔,解解馋。心里高兴话自然多,他说:“王所长跟周队长出去买狗。”

    “哦,王所长想吃狗肉?”赵永和故意这样问。

    “哪呀,角山荣需要一只猎狗,专门给他训的。”警员说。

    角山荣是三江日本宪兵队长。赵永和说:“喔,队长太君也喜欢打猎?”

    警员孩子似的摆弄死兔子玩,他本来年龄也不大,十八九岁,警察不都坏,即使坏他要学几年,不然很难一下子坏透腔,他还说:“打人!最近有抗联的人从大鼻子(苏联)那边回来进山,皇军就想把他们从石缝里找出来,没有狗不行。”

    无意泄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永和从中明白两件事,周庆喜要为日本宪兵训练狗;另一件事日寇掌握有抗联人员返回白狼山,未必是指刘德海,但是他包括在里面。

    警员拎着野兔到屋外,他要亲自剥兔子皮。这是极其简单的技术,将兔子头朝下挂在牢固物上,剥皮从后腿开始……赵永和跟孙大杆离开。

    路上,孙大杆说:“周庆喜果然干得出来,亲自给宪兵训狗抓抗联。”

    “他没那技术,还得去找老钱。”赵永和说。

    “黑上钱肚脐眼,不好办。”孙大杆解释他的话,“逼得没办法,他备不住帮周庆喜训狗。”

    “那不可能。”赵永和对自己猎帮的每一个人,脾气秉性品德为人了解透彻,钱肚脐眼可不是没骨气的人,“他恨日本人。”

    “扛不住缠磨,周庆喜那张嘴会缝扯(奉承),说不准就说服了钱肚脐眼。”孙大杆找到依据,说,“过去在猎帮,他两处得默默(甚好)。”

    赵永和清楚他俩的关系,心里终归有底。自己跟钱肚脐眼关系肯定比得上他们的关系。钱肚脐眼最早把周庆喜领王警尉到他家牵狗,要为日本宪兵训狗找抗联的消息告诉自己,说明跟周庆喜不是一心。他说:“放心,老钱不会跟周庆喜穿一条裤子(同流合污)。”

    孙大杆同意炮头的说法,即使钱肚脐眼不肯为宪兵训狗,周庆喜照旧帮虎吃食,他还要继续为日本宪兵驯狗。他说:“咱们不能眼看着他胡作非为吧,得格楞他一家伙。”格楞土话意为翻弄、搅拌,引申阻止、拦挡。

    “当然。”

    “赵炮,咱们训鹰行不行呢?”

    “行,应该行。”赵永和说,训鹰抓狗理论讲得通,可不可行呢?需要问鹰把式,他说,“我回家问问。”

    “对,问问花管家。”孙大杆说。

    “今晚你来我家一趟,实地看看我家后院墙……”赵永和说,为后天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嗯,我准时过去。”孙大杆说完,他们俩分手,各自回家。

    赵永和进院便把兔子交给吴二片,说:“你先把跳猫儿收拾喽,忙完我跟你说件事儿。”

    “哎!”吴二片去扒兔子皮。

    “炒咸菜吧,大伙吃。”赵永和吩咐道。

    女管家刚从老太太赵冯氏的屋子里出来,赵永和朝她招下手,花大姐走过去,她说:“回来了和哥。”

    “到你屋子去。”

    花大姐什么也没说,走在前面,赵永和跟上她,一直进屋,他说:“问你个事儿。”

    “呃?”

    “你说训鹰不抓野兽,抓狗行吗?”

    “一般鹰不会抓狗,打猎时它俩多是默契配合。”

    “所以我说训嘛,鹰通人性。”

    “这倒是没错。”令花大姐迷惑的是,训鹰为打猎为了玩,尚未听说抓狗。训鹰抓狗做什么?她迷惑,说,“和哥,你想法怪怪的。”

    “听我对你说……”赵永和说了周庆喜将为日本宪兵训狗到山林里找抗联,和他的打算讲出来,最后问,“小妹,你觉得可行吗?”

    花大姐从鹰把头父亲那儿学来训鹰绝技,成为合格的女鹰把式,驯服猎鹰手掐把拿。问题是鹰抓野兽而不是家养的猎犬。她道:“说不好,过去没试验过。”

    “没把握?”

    “需要试试。”花大姐问,“什么时候用?”

    “越快训成越好。”

    二八月,过黄鹰。这则满族民谚说明鹰的迁徙习性秋来春去。花大姐说:“季节错过了,夏天没处去拉(抓)鹰,只能等到秋天。”

    “噢,我忘了这茬儿。”

    三

    猎鹰海东青每年秋天从东海飞来,在白狼山度过一个冬天,春天回到俄罗斯远东地区堪察加半岛的千仞绝壁上筑巢,亿万年都是这样。它们成为三江地区猎人心中神鸟和图腾年代久远,花大姐从鹰把头父亲那里学会训鹰。

    “等到今年秋天拉鹰……”花大姐说,鹰在农历八月才来白狼山,那时候才能拉到鹰,秋天开始训鹰,冬天打猎的黄金季节正好用上它,春天放鹰飞回东海去繁衍后代,“要是宪兵冬天使用狗,那时我们的鹰训好了。”

    “但愿如此。”赵永和只能希望这样,周庆喜何时训完狗,日本宪兵何时扫荡、围剿抗联不清楚,真的在冬季,那么一场精彩的鹰狗大战将在山里展开,“小妹,我们等鹰……不能让日本宪兵使用狗,寻找藏匿的抗联阴谋得逞。”

    “和哥,山里有抗联?”

    赵永和用了一个比喻来回答她:“山里有树吧?”

    她理解山里永远生长树木,抗联就如树木一样生长。花大姐说:“可是,一个也没看到哇!”

    “刘德海不是吗?”

    “伤好了他去了北边,再也没见……”

    “马上就要见到他。”赵永和说。

    花大姐瞪大惊讶的眼睛望着他,说:“他回来啦?”

    “是。”

    “人呢?”

    “小妹,他……”赵永和讲了刘德海的情况后,说,“要帮助他进到咱们家来。”

    “部落村大门有自卫团把守,进出警察挂条子亲朋故友来串门要登记、作保他还不被周庆喜认出来呀。”花大姐说。

    “因此不能从大门进来。”

    “村周围拉着刺鬼儿,四座碉堡、自卫团日夜巡逻,从哪儿能进来呀?”

    她感到困惑,说,“不易进来。”

    “能进来,从咱家后院墙。”

    “墙外是蛤蟆骨都崖啊!”

    “宪兵、警察认为悬崖峭壁爬不上来人,所以才没拉铁丝网,也没人看守。在他们放大眼汤(警惕松懈)的地方……”

    “能行吗,和哥。人能攀登上来吗?”

    “当然能,我小时候下去过,取我用弹弓打住的花尾榛鸡。”

    “崖壁刀削似的,你怎么下去的?”

    “用绳子……”赵永和说他小时候那次如何下到悬崖的经历,而后说,“放下绳子,将刘德海拉上来。”

    “把握?”

    “把握。”赵永和告诉她已经跟刘德海约定好,明天晚上行动,“后半夜有月亮,我和孙大杆一起干。”

    “我能做点什么?”她要求参加行动,问。

    到悬崖边去的人不宜多,人多目标大。自卫团夜间不定时巡逻,必须躲开他们。赵永和跟孙大杆两人可以完成任务。花大姐留在院子里,做些接应。他说:“你跟吴二片在后院墙内,等着接把手。”花大姐现出对给自己这样简单任务不满意,没说出意见还是给赵永和看出来,他说,“小妹,刘德海这次回咱家有更重的任务,人像以前一样不能公开露面。一大院子的人,家里藏着个大活人容易暴露,这个打紧的事儿就要靠你了,避免家人接触、发现刘德海。”

    “他住在后院,还跟吴师傅一起住,”花大姐说,管家的身份她有很多理由限制人们去后院,有她拦着隔绝掉大院里的人,无疑为刘德海藏身设下一道安全防线,“应该没问题。”

    “你多费心,小妹。”赵永和对她寄予厚望,同时也心疼她,管理大院数十口人吃喝拉撒睡,够她一个人忙的,又给她加码(增加负担),有些不忍心,“为这个家我远没你做的多,唉,看你整天不时闲……”

    “和哥,我就想帮助你,可是还能做什么呢。”

    “还要做什么,人都累成啥样啦。”

    “没什么,和哥。”

    赵永和还要说什么,见吴二片将两张扒下的新兔子皮挂在厨房外墙上,晒干熟一熟土法熟皮子工艺简单,将皮板内侧抹上大酱,闷一闷,用铁皮做的刮子挠可以做套袖、小座垫子什么的。他说:“咱家绳子不够,我跟老吴搓几根。”

    “和哥,大娘念叨你。”花大姐说。

    “忙完我去看娘。”赵永和说完走开。

    花大姐转身进了老太太房间,赵冯氏坐在炕上摆小牌,玩一种称为拣别扭游戏,以拣开牌为顺,此游戏比较难,一般不好拣开。

    “大娘。”

    “嗯。”赵冯氏未停手,继续玩。

    “拣开没,大娘?”

    “拣了十几把(遍),只拣开一把(次)。”

    花大姐看看炕上摆的牌,有意哄老太太高兴说:“嗯,牌不错,这把能拣开。”

    “没啥牌啦,够呛。”赵冯氏心在牌上,说。

    “开,一定能拣开。”花大姐说。

    最后没有拣开,赵冯氏习惯拣不开没在意,将牌放到一边,说:“晚上做啥好吃的。”

    “兔猫炒咸菜,给你留只大腿。”花大姐说,在三江民间,家里杀鸡大腿要给家中最老最小的人吃,以示尊敬和疼爱,吃兔子特意留大腿给老太太,同留鸡大腿意义相同。

    “哦,永和打猎回来了?”赵冯氏说,她不缺嘴,猎帮炮头家不缺肉吃,关心她的儿子,问,“永和忙啥呢?”

    “去找吴师傅,有事儿。”花大姐说。

    四

    绳子在三江人生活中举足轻重,县城亮子里买卖店铺中有套缨店,车马具铺,它们都出售绳子。常用的绳子各有用途,粗细不同分两股、三股、四股、六股绳、八股绳,名称各异如煞绳、抱绳、绑绳、摽绳……将一个人拉上数丈高的悬崖,煞绳便可以胜任。

    家里拴有大车(牛车、马车)都预备绳子,其中煞绳是不可或缺的,用车拉载东西需要拢绑,尤其是拉柴禾高高幺幺不使绳子捆绑牢固,运输途中要淌包(散花)。赵家有马车有绳子,有两根煞绳,赵永和算计两根绳子接起来也不够长,到达不了崖底。

    “我算计过,绳子缺几庹[50]。”赵永和说。

    “估摸缺多少?”

    “七八庹吧。”赵永和说,缺绳子去城里买肯定不行,进村给警察看见,他们疑心麻烦,“咱们自己搓,家里的麻匹子够不够?”

    “还有两大捆线麻[51]匹,差不究竟。”吴二片说。

    线麻是人人熟悉的植物,户户必备的生产资料。有种植有野生,秋季采集,手工扒下的纤维皮称麻匹儿,初加工成绳子半成品称经子、或麻经备用。

    “搓成手指粗……”赵永和考虑安全要求道,“至少要三股以上,粗点把握。”

    两人搓绳子,在吴二片屋子里搓,赵永和说:“刘德海本次回来,跟上次不同,那时还没修建人圈,村子里没外帮秧(集团的外围人),宪兵、警察的耳目甚多,鼻子比狗灵,他藏身万分小心。”

    “院子里经常来外人,倒是不怎么来后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吴二片的意思很明白,难免出现意外,他担心道。

    “我跟管家说了,让她将生人拦在前院,家人尽量不让到后院来。”赵永和说,刘德海人未到,安全安排已先行,一些细节要想到,“我准备打开……”他指下靠墙摆放的水曲柳木疙瘩柜,“开通进入仓库的门,他上外头(上厕所)可以从仓房门出去,前院的人看不见。”

    吴二片屋内第二个暗门多年未打开过,仓房内常年存放猎物和一些皮张,朝北向开扇大门,进出很方便,用不上费事到他的屋子里,挪开大立柜进仓房,搬运东西有大门不走,专走很别脚的小门?

    “打开它方便刘德海进出,”赵永和说,刘德海需深居简出,“他猫在屋里少外出,实不可解再出屋。”

    如此安排是刘德海和吴二片同住一室一铺炕,不走一个门,为的是防止人们看到抗联的刘德海。吴二片说:“吃饭我端给他……“他表示将照顾好刘德海,不使他出一丝差错。

    两个人的话题转到另一方面去,赵永和说:“警察说周庆喜和王警尉外出买狗,他们开始行动。”

    “唔,听到什么风声?刘德海回来,给他们猫着须子?”吴二片立马警惕道。

    “不能。”赵永和分析过,宪兵、警察用狗来搜查藏在白狼山里的计划时间不短,还是头年的事情,那时刘德海还没离开三江,他走了几个月,回来的消息宪兵、警察不可能知道,因此训狗不是冲着刘德海来的,他说,“只为寻找一个人费那么大的操持?怎么都不可能。”

    “咋能挡住周庆喜?”

    “我想过,跟孙大杆和管家都说过,我想出一物降一物的办法,周庆喜训狗找人,咱们来他个训鹰逮狗,让它找不成。”

    “训鹰?让花管家训出一只专门逮狗的鹰?”

    “你觉得不可行?”

    “不行!”吴二片予以否定道。

    “咋不行?”赵永和问。

    训鹰捕猎,大牲口小飞禽鹰都能做到去追猎。但是让鹰去追狗恐怕不太实际。狗和鹰的关系不说,鹰的食谱肯定没有狗肉这道菜,即使训练成功,村子几乎家家都养狗,它见狗便去攻击……他说,“那可真是鸡犬不宁,养狗的人家都找上门来,有事干了,赔狗。”

    “成葫芦瘪葫芦就在这里,训出来的鹰专门攻击周庆喜训练出的狗。”

    赵永和说。

    吴二片头摇成拨浪鼓,说:“我看做不到。”

    “我想去问老钱,他懂狗的习性,看看有啥办法没有。”赵永和说,他同花大姐说训鹰时她没讲如何让鹰专门抓周庆喜训练的狗,是能够做到还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训鹰花大姐行家,训狗钱肚脐眼是里手,相信他俩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周庆喜训狗没那技术,归终他还是要找钱肚脐眼,东家,我看就在钱肚脐眼那儿堵死周庆喜之路。”吴二片建议道。

    赵永和寻思一阵,觉得吴二片说的在理,设想周庆喜训不成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没训鹰的必要。他说:“安置完刘德海,我去找老钱。”

    两个人搓绳子的场景很有意思,背对背,绳子坐在屁股下面,一根绳子同时朝两个方向搓。两人距离越远绳子越长,搓绳子不误唠嗑,说到重要的地方,彼此回过头来说几句,然后再转回去各自搓绳子。

    “钱肚脐眼不帮周庆喜,他就白费。”吴二片说。

    “他不能帮他!”赵永和肯定地说。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