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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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8月9日,硅谷一家创始资金只有400万美元的小公司——网景,在华尔街上市的几个小时后,瞬间成为了20亿美元的巨人。头天夜里工作到凌晨3点,年仅24岁的公司创始人马克·安德森,在睡梦中便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从普通人到千万富翁的人生转变。当天,见证过人类百年发展历程的《华尔街日报》评论道:“通用动力公司,花了43年才使市值达到27亿美元,而网景,只用了1分钟。”

    历史学家马克·韦伯是美国计算机历史博物馆网络展区的策展人,他用10年的时间,将互联网的发展历程,浓缩在300平方米的展区内,网景公司的图形浏览器,被安放在展区的显要位置。

    马克·韦伯说:“网景上市证明,一个基于万维网的公司可以引起商界的足够重视。网景浏览器出现之前只有文字的浏览器界面枯燥、乏味,操作指令难以记忆。网景公司创造的图文并茂的浏览器界面,加上便捷的鼠标操作方式,让网景浏览器在推出短短4个月内,便出现在600万台连接互联网的电脑上,市场份额从零暴增到75%。人类历史上,没有任何一样商品或服务拥有如此快速的普及速度。”

    真实的诱惑,散发出空前的魅力。网景一夜崛起的神话,让互联网技术第一次向世人展现出汇聚财富的惊人速度与庞大规模,吸引着无畏而敢于冒险的创业者和风险投资家们,奋不顾身地投身其中。一个千帆竞渡、万马奔腾的新时代,拉开了帷幕。

    华尔街和硅谷因网景的上市沸腾时,网景浏览器创造的万千网站,又将两个好奇的学生,送进了斯坦福大学校园内一间破旧的简易棚屋里,开始搭建一个新时代的门户。搜索引擎广泛运用前,人们很难在网络中快速、准确地寻找到信息。大量隐藏在网络深处的网站,让杨致远和大卫·费罗找到了新时代的乐趣,互相攀比着寻找有趣的网站,发现新大陆般的成就感,让他们乐此不疲。

    雅虎公司联合创始人杨致远回忆当时的情景:“我们想我们可以创建一个目录,就像黄页一样。我们可以收集网站,让全世界的人们提交他们的网站,告诉我们描述,然后我们可以创立(网站)分类,分类就是目录。然后我们放在了学校用于研究的电脑中。”

    两个年轻人的目录,让人们能够轻易地寻找到需要的信息。受益者的喝彩声,通过网线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刺激着他们完善目录。1994年秋天,全球联网计算机不超过1000万台,雅虎网站日访问量就已突破100万。

    “我们能够获取最好的服务器、最好的机器和网络连接,因为这些资源,我们的雅虎才得以成功。”杨致远充满感激地说,“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而我们是免费获取的,雅虎始于我们的爱好,而斯坦福大学帮助雅虎成长。”

    兴趣是创造的母亲。互联网的出现,让普通人的兴趣与卓越和辉煌之间,再没有沟壑与围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爱好者们的灵机一动,修筑了互联网通往天下的万千路径。

    软件工程师雷·汤姆林森,试图通过网络与朋友隔空聊天,于是,世界上第一封电子邮件诞生了;热恋中的皮埃尔·奥米迪亚为了帮助女友实现搜集天下糖果盒的愿望,于是世界第一家拍卖网站-eBay(易贝)问世了;剑桥大学实验室里的学生们,想要随时关注楼下的咖啡壶里是否还有剩余的咖啡,于是,世界第一个网络摄像头出现了。

    美国计算机历史博物馆馆长约翰·郝莱对汤姆林森们的评价是:“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是一些很酷的事情。他们只是想要创造出一些独一无二的事物,然后展示给他们的朋友看。朋友们会说:‘哇,真了不起!我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然后有人就会过来跟你说:‘我能做出与之匹敌的东西来!’创新就这样产生于草根中间。”

    不愿如蒲公英般飘散的年轻人的念头,一旦凝固下来,往往就成长为全球创新园地里的参天大树。最初,收拢少年雄心壮志的地方,通常都出乎人们预料的简单甚至简陋,因此这里还诞生了所谓的车库文化,持续地影响着后来和远处的人们。

    这些简陋的车库和出租屋,数十年来总是涌动着旺盛的雄心,总是不断地向世人讲述着成功或失败的不同故事。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它们规律性地散布着,围绕着同一个中心,那就是它们共同的母体——斯坦福大学。

    1887年,年过60岁的铁路大王利兰·斯坦福,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和妻子出资2000万美元,在加州一个名叫帕洛奥托的小镇上,买下相当于两个澳门大小的牧场,修建了一座以儿子名字命名的大学:小利兰·斯坦福大学。为了防止身后的岁月干扰他办学的纯粹意图,利兰·斯坦福留下遗嘱:学校的土地不得出售。

    这样一个立足于高尚和永恒的动机,却孕育了世界上第一个高校工业园区。 20世纪50年代,被称为乡村大学的斯坦福,试图全面提升教学品质的时候,遇到了资金困难,当时的副校长费雷德里克·特曼,决定将学校空余的土地出租。

    于是,一个由研究所、实验室、办公楼为主体的工业园区破土动工。斯坦福提供的诱惑是充满魅力的:入驻企业的员工将在斯坦福获得培训机会。

    1955年,以惠普为首的7家高科技公司入驻斯坦福工业园;到1980年,整个研究区的265公顷土地,被90家公司的25万名员工占据。伴随着斯坦福工业园区的土地全部租空,更多的新兴企业,开始围绕工业园区的周围,建设办公楼和厂房,一个被人们称为“硅谷”的高科技产业聚集地形成了。

    美国计算机历史博物馆研究员戴维斯是研究硅谷历史的专家,他的看法是:“据我所知,斯坦福影响了29000家公司,它虽然没有发明许多东西,但它提供了这种创新的氛围,它培养人才,这些人则带着创新的点子创立公司。”

    特斯拉公司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说:“这里有很多世界上最好的工程师和创立公司的基础设施、风险投资人、法律帮助,就连像租房这样简单的事在世界其他很多地方都相当困难,但在硅谷,房东们都愿意将房屋出租给创业者。”

    今天,在这个不到美国国土面积万分之一的狭长地带上,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多达百万的科技人员,近千名美国科学院院士在这里任职,其中包括近百名诺贝尔奖、图灵奖和香农奖的获得者。

    1991年,斯坦福大学迎来了百年校庆,仅在这一天,从这里走出的校友,向学校捐款总计120亿美元。

    1995年年初,年仅半岁的雅虎带来的访问量,让学校的服务器多次陷入瘫痪,校方只好请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将网站搬走。当学校已经不能容纳他们的即兴创作时,两位年轻人共同决定,暂时放弃学业,守护他们异想天开的免费服务。当然,两位穷青年并非破釜沉舟,与斯坦福大学一墙之隔的沙丘路,似乎期待着他们的拜访。

    其貌不扬的沙丘路,密布着300多家风险投资公司,他们掌管着近2300亿美元的市场力量。这里是“西海岸的华尔街”,它没有华尔街式的张扬和自负,但几乎揽尽这个时代的风采。自1969年起,英特尔、思科、苹果、谷歌、Facebook等高科技公司,都由这里的投资者扶植壮大。

    沙丘路3000号,迄今最大、最成功的风险投资公司——红杉资本,便坐落在这里。1995年春天,被誉为“风投之王”的红杉资本投资家迈克尔·莫里兹,慕名走进了杨致远和大卫·费罗那间破旧的棚屋。

    迈克尔·莫里兹看到的情况是:“拖车的里面,就像一对青少年的卧室一样凌乱。”

    杨致远说:“我们努力把拖车打理得整洁一些,但是当时还是很乱。拖车里到处是睡袋、比萨盒。我确定,很乱。”

    迈克尔·莫里兹说:“他们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专注和爱好,对杨致远和大卫来说就是创造雅虎——互联网最全面的导航服务。”

    当然,莫里兹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找感动,他的目的很单纯,那就是财富。他的看法是:“当时我们不清楚它(雅虎)会不会大受欢迎。但是我们清楚,如果我们抓住雅虎不放,它会是一个非常有战略地位的公司。”

    一个月后,红杉资本作出决定,打破从未向免费模式投资的先例,以100万美元的投资换取了这家小公司25%的股份。只拥有几台旧电脑的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凭借他们的智慧,获得了大部分的股份。这样的持股比例,意在让两位囊中羞涩却大脑活跃的年轻人继续掌握公司的决策权。

    杨致远说:“当时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下了一个赌注,我们用自己下了一次赌注。当然,我不能说这是标准做法,但是当时的情况对大家来说都是公平的。”

    面对与工业时代完全不同的互联网行业,资本开始出让权力。互联网在极短的时间里,教导美国社会接受了这样的新观念:个人智慧与巨量资本有同等、甚至更高的地位。精明的风险投资家们,以这样的眼光和义无反顾地投入的金钱,把这些饱含激情和浪漫的孩子们,从车库里拽出来,送进了殿堂,一个不可思议的智慧价值时代,同时到来。

    Linkedln(领英网)联合创始人、《至关重要的关系》作者里德·霍夫曼的观点是:“在硅谷,我们崇尚创造力。我们不会问别人你的父亲是谁,不会问你银行存款有多少,除非你用这个钱资助自己创业,你只需要关心的问题是,‘我能做什么,我能创造什么以及我在这方面有多擅长。如果我擅长某样东西,你就会想要了解我,然后同我一起工作’。”

    被雅虎吸引的,不仅是几公里外的红杉资本。远在日本的投资人孙正义,隔着太平洋,也嗅到了这股互联网所汇聚出的财富味道。他先后两次专程光临雅虎,用l亿美元的投资,换取了尚未赢利的雅虎38%的股份,美国投资界一片哗然。

    仅仅两个月后,孙正义的莽撞,却迅速被市场奉为跨时代的精明。1996年4月12日,雅虎上市,孙正义仅仅售出了2%的股票,就成功套现4亿美元。如果他将所有股票卖出,将获得75亿美元的回报。

    整个美国沸腾了。杨致远和大卫·费罗成为各大媒体的座上宾。镁光灯下,亿万富翁杨致远的华裔身份,让他成为了新美国梦的特殊象征,点燃了千万创业者的激情,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对互联网技术的美好憧憬中,大家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可把握的未来。

    斯坦福大学棕榈大道正前方的大学街,被当地人称为“梦想大街”,创业者与风险投资家们的纷繁交易,都是在街道两旁的众多咖啡馆里完成的。

    在人来人往、流动频繁的硅谷寻梦地,20世纪70年代,来自意大利的风险投资人兰扎,是少有的硅谷40多年历史的完整见证人。他开办了一家威尼斯人咖啡馆,既作为他的副业,又作为众多投资伙伴的活动场所。

    “人们可能认为我是受到钱财的驱使,但这是对我的误解,我指的是对成功的渴望。”兰扎深有感触地说,“我投入的不过是资金,而你们(创业者)投入的是生命。有人说我冒了很大风险,其实我什么风险都没有。那些失去就不会回来的东西才叫风险。”

    互联网在极短时间里所创造的一个接一个的商业传奇,点燃了网络所能够触及的每一个角落。当然,渴望利润的风投,绝不仅仅将他们的视线局限在硅谷,整个美国乃至全球,都在他们的视野中。

    1996年11月,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张朝阳,怀揣着从硅谷获得的22.5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开通了一家与雅虎十分相似的网站:搜狐。而这笔投资也让广大的中国人,真切感受到了风投的力量。

    今天已经习惯于指点江山的马云,曾在北京富华大厦的一间会议室里,见到了传奇投资人孙正义,短短6分钟的交流,他便获得了2000万美元的投资。

    如今,似乎能够呼风唤雨的马化腾,与国际投资人共进了一顿价值10元的午餐,他的账户里,便汇入了220万美元的资金。

    “刚来中国投资的时候,曾投资过两三个有些想法但更有政府关系的企业,但都以失败告终。”德丰杰投资基金公司联合创始人提姆·德瑞普说,“在硅谷,我们把钱投给有想法的年轻人,我们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在中国尝试投资这些人。于是就有了百度、分众传媒和易宝支付,还有所有伟大的公司。”

    直到今天,大量涌进的国际风投资本,搅动着这片拥有特别积累的土地,刺激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其中。

    20世纪90年代末的硅谷,无论是在校的还是刚毕业的学生,只要你拥有一个关于互联网的创意,就能轻松地凭借一份简单的企划书,获得可观的投资。以果敢与理性著称的风险投资家们在这股前所未有的狂热气氛中,变得盲目而疯狂。

    从1996年开始,硅谷每5天就有一家公司上市,每天都会新增62位百万富翁。据美国风险投资协会统计,1996年,互联网产业的投资额占当年风险资本总额的60%。在随后的几年里,这个比例一直有增无减。

    迈克尔·莫里兹形容当时的情景:“在飓风中,我们忙得人仰马翻,脑子也都没办法再理性地思考了,很多人都失去了方向。”

    “到处都是保时捷,你还可以看到法拉利、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说到那个时代,马克·韦伯依然记忆犹新。

    美国《新闻周刊》编辑、《大泡沫》作者丹尼尔·格罗斯回忆当时的硅谷:“这些公司可能并没有业务,但他们还是会在《新闻周刊》购买整个广告页。可以说一些公司唯一出售的就是他们的股票,他们唯一能够出售的就是自己。”

    “我们只在乎眼球,有多少人在关注这家企业。”兰扎说,“这是多么疯狂的逻辑!疯狂透顶!”

    2000年,全世界兴奋地庆祝着新千年的到来,长时间盘踞在人们头上的“千年虫”危机顺利渡过,而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却悄无声息地到来。从3月10日开始,纳斯达克指数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狂跌78%。7500亿美元的资产和60万个工作岗位蒸发,只有不到一半的网络公司活过了2004年。

    马克·韦伯描述道:“大学街也成了危机爆发时的重灾区。这里很快变得越来越空,越来越悲凉。很多人都在徘徊,然后迷失。”

    “那两年许多企业倒闭,没人愿意再出资。接下来很多年,硅谷的创新落到了非常困难的局面,人们以为硅谷再也不会回来了。”兰扎说。

    互联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创造了人类经济史上一场影响全球的波澜,史无前例。辉煌的泡沫和破碎,是互联网这个新生命能量的另一种表达。

    互联网泡沫的崩溃,在全社会激起了内容丰富的反思。比如说,很多人认为这种危机性恰恰是市场经济调整的必要,恰恰是优胜劣汰的必然;但是,硅谷人的反省却有所不同。

    兰扎低沉地说:“这次危机的始作俑者是我们,是硅谷。我们应该对这次危机负全部责任。我们太自负了。如果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就会终止对话。”

    “人们对短期利好或长期回报的兴奋和遐想影响他们的判断力。人们不理性,做傻事。”迈克尔·莫里兹这样反思。

    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教授丹·吉尔默痛惜地说:“最终,还是普通大众受的损害最多,如果他们卷入这场狂热中。特别是90年代末的泡沫,垃圾股票被出售给最底层的投资人——每一个普通人。他们是整个体系中了解最少的人。”

    纳斯达克的迅速下跌,也许暂时中止了网络公司上市融资的进程,企业的破产也浇灭了风险投资的热情,但是,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收发邮件或网上购物。5年间埋下的1亿多公里的光缆,以及相关的配套设施为互联网的快速普及做好了准备。

    从1995年到2003年,世界范围内的上网人数从2000万人增加到5亿人。在倒闭和破碎声中,互联网继续在成长和运行着,那些真正的创业者仍然在耕耘着,在收编着队伍,在积蓄着力量。

    2004年7月初,硅谷心脏地带的101号公路旁出现了一个巨幅广告,只有学习过高等数学的人,才能看懂那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一些好奇的人解开难题,答案是一个网址。

    登录网站后,会看到一系列难度递增的数学题。最终7500人来到了数学迷宫的出口,他们看到的是谷歌公司的招聘广告。在这个看似游戏的谜题面前,能走到最后的人已经让谷歌甄别了他非功利的兴趣,以及兑现这种兴趣的执着和到达目的地的智慧。谷歌用一道道别出心裁的谜题,招呼着天下的英杰。

    位于硅谷的谷歌总部,员工们可以随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得到因自己而来的食物和咖啡,在这里你可以带上你的宠物、孩子、朋友,甚至可以玩电子游戏、乐高玩具。

    事实上,世界知名的互联网公司,都试图将维护个人、个性的地位,变成新公司的新传统。

    这些互联网公司正在创造着互联网时代的企业新文化,这里没有强制的权力,没有明确的支配者,所有人都是服务者和创造者。

    2003年10月的一个凌晨,哈佛大学内,一个评选全校最优秀女孩儿的网站,在校园里迅速蔓延,蜂拥而至的学生对网站上2.2万张图片评头论足,在3小时内就让学校网络陷入瘫痪。网站的制作者是大二学生马克·扎克伯格。由于使用未经授权的照片,扎克伯格受到了学校严厉的处罚,但从这次恶作剧中他窥探到了人类原本的社交需求。不久,一个名叫Facebook(脸谱网)的社交网站成立了。

    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的看法是:“我想人之所以能成为人的一点,就在于我们有社交能力,和我们所在的社群保持沟通。”

    与20世纪90年代的大多数网站不同,新兴的Facebook、YouTube、QQ空间、微博并不提供任何内容,所有内容都由用户自愿创造上传。网站只是提供了一个自由分享的平台。社交平台激发着人们的创造力,人们聚集起来共同搭建起一个虚拟的网络社会。

    网易公司创始人丁磊认为:“每个人都可以贡献碎片的知识点、生活的技巧,在这个平台上给大家去分享,他(用户)在贡献的过程中是独立思考的,它(社交网络)是鼓励独立思考的,这个意义就是互联网的核心价值所在。”

    分享,只是网络平台的初始阶段,创造的新时代随即而来。

    Facebook创立3年后,扎克伯格宣布全面开放Facebook,让所有人都能够登上Facebook平台开发软件,提供服务。不久后,Facebook上出现了游戏、娱乐、工作、资讯等各类服务。而所有的服务,都是由世界各地的Facebook用户开发、上传的。到2009年,来自180个国家超过100万的开发人员为Facebook用户提供了52000个应用程序。至此,Facebook的辉煌不再属于Facebook,而属于Facebook身后数以亿计的网民们,主角是每一个参与其中的普通人。

    “每天有更多的应用软件发明出来,更多的人进入这个行业,就像工程师踊跃进入科学、数学领域,公司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现。有更多的好公司规模做大了。”马克·扎克伯格兴奋地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学生在寝室或者是什么地方,就能创造一些东西。基础设施人人可用,成千上万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如今,社交网站已经吸引了全球数量最大的网络用户,同时越来越多的平台类网站开始出现,已经成功的互联网企业也纷纷向全球开发者开放自己的平台。一个全人类参与、全人类分享的网络生态环境逐渐形成。

    搜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朝阳认为:“每个人都有他的独特性,这个独特性可能通过互联网的平台巨大地放大,使他获得成功。这是一个呼唤创意、呼唤多姿多彩的时代,是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时代。”

    新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刚刚在写字台前的固定屏幕前坐稳,就突然被告知,这是一个囚笼,于是,自由来临了。

    2007年,iPhone手机的问世,让长久以来被网线束缚的互联网,获得了新的自由。触摸的人机交互方式,让冰冷的金属拥有了温暖的人性,而开放的应用商店,则为表面上千篇一律的iPhone,创造了万千不同的内心。

    “生活中的每件事,订机票、找电影、购物,我需要在网上订购一些东西,我喜欢那个,我可以买它吗?针对人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有人编写出相应的应用,满足人们的需求。”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史蒂夫·沃兹尼亚克说,“我认为是iPhone的出现催生了这一切。只要有互联网,就可以写程序了,你可以在云服务器上写程序,利用手机里的应用来进行工作,因此所有人都可以进行创造。”

    你在何处,你都在网上;你孤身一人,你依然在世界之中。笼罩全球的互联网,轻便地伴随着每一个自由的个人,移动起来的,就是不可估量的需求、智慧和创造。

    互联网不同于以制造业为核心的工业时代,它将创新和创造几乎随意地赋予了更多的人,甚至它正在一个不长的路途上,铺就了遍及全球的创新人生。

    1996年,两位年轻的斯坦福大学博士生拜访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希望正如日中天的雅虎收购他们开发的一项网络搜索技术,这个请求在简短交谈后被拒绝了。临别时,依然年轻的大卫·费罗善意地鼓励道:“年轻人,如果你们对自己这项技术真的有信心,那就去创业吧。”不久后,一家日后成为全球最大搜索引擎的公司诞生了。

    “大公司感觉到危机感是明智的,产业更新变得更快。我们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中,成就一份事业。”里德·霍夫曼的答案就是,“适应未来,必须不断想象世界在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该怎样适应和创新以跟上世界变化的步伐。”

    年仅30岁的华裔美国人陈士骏,在硅谷的那段时光成就显赫。曾就职PayPal、 Facebook的他,在出售自己所创办的YouTube时,一次性获得了上亿美元。不幸的是,他因身患脑瘤在旅途中晕倒在候机厅,出院之后,他沉溺在享受生活的无所事事中。仅仅6个月,离开创造的陈士骏认为,这是比脑瘤还不幸的重大不幸,于是,他又跳上了新时代的竞技场。

    回顾这段过往,陈士骏说:“我发现成功的意义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得多。我可能会死掉,人不可能长生不老,至少要去尝试扳动一下创新的开关,没有什么会比去冒险、去投入精力、去投入夜晚和周末更美妙的。”

    一场场关于创业、创新的论坛和比赛从不间断,胸怀抱负的年轻人从世界各地四季不绝,聚集于硅谷。

    以车库命名的创业文化如今席卷全球,北京中关村的车库咖啡馆,聚集着一批怀揣创业梦想的人,只需每人每天一杯咖啡,就可以在这里享用一天的免费开放式办公环境。

    亚马逊公司创始人杰夫·贝佐斯说:“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确保当我80岁的时候,已经将人生中的遗憾最小化。如果我有了创建亚马逊的想法,但是却没有尝试,那我会一直想,如果我尝试了会怎样?我会一直后悔自己没有付诸实践。”

    马克·扎克伯格则认为:“历史上,我们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机会,一个人、一间屋,创造一种服务,可以让数亿人甚至数十亿人受益。这令人惊异,在此之前不曾有过创造这类业务的能力,而现在有很多人在做这件事。这是一个激发创造、专注爱好的最好时代。”

    在北京、在班加罗尔、在伦敦、在巴黎、在首尔、在悉尼,在世界任何一个连接网络的角落,无数拥有梦想的人都在不断地尝试。创造不再属于系统经验,创造不再属于成熟和阅历;创造属于随时随地,属于人生的每一刻。你所不习惯的奇思妙想,可能正是人类智慧山巅上的黄金,这个试图笼罩一切的力量,不可阻挡地涌动起新的浪潮。

    整个互联网行业,作为人类智慧的新生儿,在短短20余年的市场经历中,创造了自身的奇观。

    当然,互联网的能量绝不会安心于一个新行业的自身发育,它像一轮新生的太阳,高悬天际,俯瞰和照耀地球上人类生活的所有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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