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星月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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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微正批着作业,QQ上蹦出群里的论文题目,学院拟了100个题供大家选。她点来点去,算着时间,开题报告要先送到刘教授那,等通过再开始拉论文。少不得找许多材料了。

    老袁发了一套表格催着她填,优选生似乎很有希望,要她尽快提交,剩下的工作他帮她和夏院长周旋。

    舒微迟疑得不行,拖了很久不肯填。仿佛这一笔下去,就要瞬间跟陆淳远隔万里。

    她不要。

    一处是眼界和梦想,一处是爱情,从最初他们似乎串在一条线上,此时却分站两端,生拉硬拽。

    压力?已经不再是压力那么简单了,是抉择。

    选了陆淳,就是身外世界的地震。可选了梦想,就是自己世界的垮塌。

    抉择?看来,所有的抉择都是在对与对之间做出的。她理智却又感性,条分缕析却不肯清楚明白。

    出国?如果当时江成辉没出国,也许不会有林申的。舒微甚至都怕了这个词,一条距离就能把许多因缘打破重组,错过了许多,又得到了许多。

    伤痛无比,幸福无比,就是无法顺遂。

    别人都说,蜿蜒的海岸线看起来最美。那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弯弯试试,身体被曲里拐弯的左拉右拽,受了多少疼?

    她深深出口气,给老袁回了封最短的邮件:“知道了。”

    选了一个题目,报到了班长那统计。排了遍课程,看还有哪一门学分没拿到。

    大四的课程早不用你次次都到,学分够了,万事大吉。舒微头一次想拖延,仿佛这样拖延一下,就有了契机,多上一年大学多好,不用着急选择,说不定父母的想法就改变了呢?

    正瞎想,宋校长敲门进来,看她正对题目,笑起来:“用我帮忙吗?”

    “还真有。”舒微拿论文题过来,“选了这个题,鲁迅与报纸副刊,估计您得给我一点意见。”

    “可以啊,聪明。”他笑起来,“扬己之长,避己之短。从鲁迅的杂文入手,先分析当时的新闻环境,再从它的战斗性研究。新闻阵地和作家是互相成就的关系。”

    “哈哈,醍醐灌顶。”舒微笑起来,望着他,“宋校长,您是研究鲁迅的吧?”

    “挺喜欢他。”说着,宋拿杯子接了水,摇头晃脑打算讲起来。

    “私生活您研究不?”舒微截断。

    “你是说鲁迅?”他哈哈笑起来,“那当然,两地书看过吗?”

    “没有。”

    “许广平和他只有十年的姻缘,并不是大家想的那般美好。”

    “嗯?不是说很好吗?”

    “哪里。许广平在鲁迅生前就没见过他母亲,说白了,名分都不被承认。她和他刚开始是以同居宣布的,直到怀了孕才对外发公告。你想,许广平多委屈。”

    “哦,是吗?”舒微若有所思。

    “鲁迅并不是不在意声名的人。关键啊,他是新思潮的斗士,要肩住黑暗的闸门,让青年们幸福起来。可是自己却被弟弟指责纳妾。论名分,还真是。这岂不是笑掉大牙。”他翘起二郎腿,谈兴正浓。

    “那,两个人过好不就行了?”

    “这个你不知道。我研究过许多材料,结婚后,许广平过得非常辛苦。帮鲁迅操持这个、管那个,柴米油盐不说,还要招待各路的朋友,节衣缩食。当时萧红是常客,鲁迅对萧红都比许广平好。还有一件小事,鲁迅在日记里提到挚友的女儿马珏,北大校花。总托人送书给她。两人一直有书信来往。后来得知她结了婚,鲁迅就说,那书就不送了吧。何等的灰心失落。马珏是在许广平之前被鲁迅认识的哦。”他叹口气:“许广平天天操持,昏天黑地,哪能半夜伴鲁迅红袖添香啊。他经常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苦想。所以,你们眼中的旷世绝恋也不过是人们向往的影子。真正的生活,不堪一击,冷暖自知啊。”

    舒微愣住,半天说不出话。

    “男人嘛,想念的都是一个女人的幻影。他想要她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但无法跟枕边的老婆对上号。哈哈。”他疏狂一笑,极尽潇洒。

    “宋校长,您看的这么透?”她狐疑又似乎像得到某种警示。

    “看,一不留神,道出了男人的秘密。”他站起身,转过头望着窗外,“女人嘛,你金光闪闪,让他爱而不得,男人就会心心念念。这倒是真理。”

    “看来,您深有体会?”舒微像来了思想叛逆,总想刨根问底。

    “哦?”他轻盈一笑,“很多东西,如人饮水。像钱老说的,我们这些人啊,是上了印刷品的当。”

    “那您是中毒还是不中毒?”她笑起来。

    “毒还是要中的,你不中,如何知道它是毒?只要有解药就好。”他深邃地望向窗外,仿佛有一段故事,又飘渺地被一面的春风打乱了。

    “解药是什么?”她着急起来,心下惶恐。

    “时间啊。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又是时间,舒微差点别过气去,无奈地笑起来,忙收拾一脸的混乱:“您来找我是?”

    “哦,对了,明天远足,你一定要去啊。学生都很喜欢你。”

    “好。”

    “真可惜啊,如果留学校教书多好,只是大材小用了。”他转过头,翻了几个本子。

    “现在怎么总夸我?”

    “不会,我的眼光哪错过?你的平台大着呢。南城这,把你毁了。”他笃定。

    舒微只觉得腹痛难忍,斜眼一看日期,心下愤恨,怎么人人都说自己不该在这,应该远离。

    “怎么?”

    “我出去一下啊!”她觉察到某些不适,忙拉了抽屉,拽出纸跑出去,扔得宋校长在原地一脸茫然。

    等重新坐回椅子上,可能是痛经,灰心丧气起来。

    “生活?”她完全搞不清楚,呢喃着两个字,眼前的这些自己还不一定能承担,何来以后的生活?

    爱情,总是轻飘得抓不住。

    “喂?”

    “嗯?”她看见陆淳,吓一跳。

    “瞎想什么?敲了半天门。”他不明所以,站在一边。

    “哦,没什么!肚子痛!”

    “还痛啊?”他委屈不解,“怎么还会痛呢?”

    “那得问你啊?”她努力挤出一丝笑。

    “明天远足你怎么办?”

    “走着。”她有气无力,不想站起来。

    “晚上有自习吧。”他看了眼她书皮贴的课表。

    “嗯,怎么了?”

    “是这样,我……今天女儿要我回去。”他鼓起勇气,不愿骗她。

    “哦。”她被什么打了一闷棍,“你是不是只有女儿啊?”

    “什么?”他忽然看不懂她变幻莫测的神情。

    “还有前妻。”舒微忽然吃了飞醋,“你经常要回去吗?”

    “舒微。”陆淳觉察到异样,完全不解。

    “学生、会议、同事、女儿、前妻还有什么?”舒微一下子把舌头烧成了刀子,“课时、工作、补课,反正陆淳,我能占有那么一点的时间,都是临幸的对吧?”

    “说什么呢?”陆淳蹲下来,望着她,“胡搅蛮缠!”

    “对啊,我不缠、不搅,幸都临不上。”

    “舒微,你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他恨不得瞬间长出八只嘴来,压过她。

    “你敢说,我是排在第一位的?陆淳,你说说看。”

    “那总得有个先后。”

    “对啊,我就是尾巴那个。”她鼓起腮帮,自己生着邪门气。

    “你是不是早就想找个借口这样啊?”他气起来,站起身。

    “看来你有这想法啊?”

    “咱两别互相挖坑行不?”陆淳晃了下脑袋,抓不住眼前的她。

    她明知不是这样,却偏偏反问,试图掷地有声:“坑?那也是脆弱了,才能有坑。”

    “那是,也得有挖的念头。”他毫不退让。

    “你走……”舒微别过脸,气得心一阵抖,还是老宋说的对,男人一旦得到你,再不会心甘情愿的让,什么你只管在我这任性,夸夸其谈,无非是一时兴起。

    “你怎么不讲理啊!”他后退,不可置信。

    “不讲理?”舒微豁地站起身,只觉一阵痛,“现在看到真面目了。”

    “那是,川剧变脸一样。”

    “那我还好,是脸在变,有的人呢,心在变。”她推他往外,毫不留情,生怕下一刻吵翻了天。

    “好好,我心变了。”陆淳一头雾水更恼怒委屈,落荒而逃。

    “哼。”她差点跺起脚,心想,“原来都哄的,现在一句不对,根本不会管你。”外面的夕阳美不胜收,舒微的心却像爬墙虎的新芽,一点点咬出痛来。

    一夜翻搅,没人理会。

    清晨,大堆的学生齐整排队,她远远望见米色衬衫的陆淳,不言语,径直往办公室走。

    刚到,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廖老师?”

    “快了啊,舒老师。我们快出发了。”

    “我……有点……”

    “我开着车呢,陆主任说了,宋校长的兵,得特殊优待。”

    “啊?”

    “交代过了,放心吧,快来。”

    舒微放下听筒,看到桌子上一罐蜂蜜,仔细看标签:“益母草蜂蜜”。

    正好例假能喝。她冲了一杯,心想,是陆淳吗?他怎么有办公室的钥匙?不是他还能有谁?

    舒微不好耽误,心下一阵安稳,走出楼,花坛里的魏紫和姚黄开的绚烂夺目,不知不觉,已经四月了。

    廖老师开着车子,像舒微招招手,她跟了过去:“怎么,你不走走?”

    “也得安排个药箱啊,万一哪个学生体力不支呢。”他笑起来,“这种行动,累得要命。”

    “那我沾您的光呀。”

    “咱们享福,让他们受苦去。”廖指了指跟在一大片队伍旁的陆淳和小王,还有老程、老周,宋校长飘逸俊秀,一身学者气派引着路,精神抖擞。老一徐校长经常不显山露水。

    陆淳的眼眶在阳光里闪烁不定,秀气里带着温和,却有点苦瓜。舒微一下子心疼他,昨天的无名火早烟消云散。他不敢望向这边,又忍不住总侧头跟老周说话,趁机看老廖的车子,生怕他把舒微开进了沟里。

    舒微犹豫着,看廖正专心,拿出手机,却不愿发短信。他都不先发给我。

    正思忖,手机却悄悄一亮,是陆淳的。

    她点开。

    “蜂蜜喝了吗?”

    舒微望着前头像模像样的陆淳,纳闷,他哪个机会发的。

    “谢谢赏赐。”她发了四个字,忙偷眼望他。

    陆淳果真趁老周摇头晃脑讲历史之际,手在键盘上快速按。

    “天天赏赐,日日临幸。”

    “坏蛋。”

    她笑起来,又不敢太过表露,真该坐到后面去,不对,那不是把廖当司机了,该死。

    正偷偷乐,陆淳走过来,叫了下廖:“你下来走走。”

    “我累得很。”

    “快点,散散心,闷在车里,能行吗?”他给廖做工作。

    “好好,舒微,你也下来走走吧。”他下车。

    “女孩子晒多了,会黑的。”陆淳拦住她,开了车门,向廖摆摆手,“走走,还班主任呢,学生都找不到头儿。”

    “知道了,烦死了。”廖没好气,只得跟上步伐。

    陆淳上了车,不看舒微,迟迟不发动车子,待大队走远,才转过头:“你还生气啊?”

    “有吗?”她努起嘴。

    “看,嘴巴都能挂油瓶子了。”他按了下她的唇,“你就是属鸭子的!”

    “鸭子?子鼠丑牛……”她装模作样地数起来。

    “看,装蒜,嘴硬。”他直接点题,扭过来,“欺负我特过瘾是吧?”

    “那当然。”她坏笑起来。

    “这样也好。”他叹口气,“你不训我,我还不适应呢。你一平静,我就觉得你要离我远了。”

    她忽然心口一紧,不敢看他:“哪有。”

    “肯定啊,一平静就想,算了算了,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真当自个是颗葱呢?再不理他了。”他像是玩笑,却又不似。

    舒微忽然转过身,投进他的怀抱,“乱说。”

    陆淳吃一惊,拍拍她,“被别人看到了!”

    “你怕啊?”

    “又来,你怎么总给我挖坑啊。”

    “你知道那是坑?”她沉迷在他的怀里,幸福洋溢。

    “不光知道是坑。眼看着你拿个小铲子一口气挖好,指着说,陆淳,你跳啊。我站在边缘委屈得要命。不跳吧,不配合你,你不过瘾。跳了吧,你一定指着说,你看,你都跳了。就是这样的。”他学着她的口气,笑起来,爱惜地抚着她。

    “那你干嘛跳?”她居然哭了。

    他听出来,捧起她:“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天天收拾学生,连老廖、老周、老程、甚至老宋,我都敢收拾,你可好,生来就是收拾我的。”

    她破涕为笑:“那你干嘛跟我吵架啊?还很有逻辑。”

    陆淳哭笑不得,吻了她几颗泪水,心疼又无奈:“那总得让你看看我的逻辑水平吧。”

    “讨厌!”舒微要打他。

    “好了,好了。咱掉队了。”他赶紧发动车子,转过头,“系安全带。”

    “跟蜗牛爬一样。”她嘀咕着拉了安全带。

    “这个老廖,一点都不会关心人。”他自顾自发动,按开了车窗,一阵暖暖的春风:“喝了吗?”

    “当然了。你买的?”

    “嗯,小王说不错的。”

    “这你都问她?”舒微笑得岔气。

    “套出来的,晚上赶紧跑超市买。”

    “你怎么进到办公室的?”

    “还说呢,你气得都没锁门。”他拍拍她,“以后你狠劲收拾我,就是别气,好吧?”

    “知道啦。陆老师。”

    “干嘛叫我老师。真是的。”他想起来,“是不是老宋跟你讲鲁迅啊、许广平呀?”

    “你怎么知道?”

    “老段子了。他有伤痛呗,总感叹人生。我就知道。”他气狠狠,“这帮文人。”

    “这你都猜到。”

    “我昨晚都觉察出来,算了一大笔帐找他。”

    “怎么算?”她饶有兴致。

    “罢工!人家许广平和鲁迅到底咋样,他哪清楚,生都没生出来呢。”

    舒微笑起来,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心下想,我的陆淳得让多少人为他莫名的孩子气遭殃啊。

    “少跟他说话啊!”

    “哦,怎么了?”

    “他太有才华,把你骗走了,我咋办?吃醋了!”

    “好好好!”舒微哭笑不得,一不留神,两人走到了大队的最前头。

    大桥两岸正是芦苇荡漾,滩边一片湿地,候鸟时不时脚掌点地,轻盈的像湖面上的树叶,潇洒自在。

    陆淳和舒微隔着快十个人,却又无法对望。

    他偶然穿过人群望她,她已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当她偷眼过来,他羡慕地看着远处的鸟,心下复杂。

    理智的人总有个通病,不光走着脚下的路,还操着未来的心。可未来怎样,明天你都无法预料,却总想搬点道理论证,试图减小自己的承受难度。

    反过来发现,困难都是臆想的,拨云见日,才悔恨,当时想的太复杂。可你想的简单,往往失落沮丧得受不住。就算困难来了,你心下有准备,也不过偷偷想,看,早料到了,承受吧。

    被动得让人恼怒。

    理智的人做疯狂的事,往往最磨折。每一步预料得妥妥当当,却要点点精准,踩上去还说服了无数次,以表示自己无怨无悔。可这痛,一步再一步,叠加到一个极限,不是破灭就是再生。

    庸人自扰。

    这点庸人自扰,陆淳觉得,他和舒微都占足了。

    旁边的学生笑起来,塞给他一张纸条,慌忙展开,上面却是普希金的英文诗——最遥远的距离。

    他不明所以,望了眼已经起身表演节目的女生,一下子吓一跳。这不是正教的学生嘛?

    这时候可别给我添乱啊。

    他有些害怕现在的学生,胆大妄为得让人惊恐。

    她在一片掌声里,含羞微笑,清了清嗓子,春风在笑意里静悄悄。

    舒微望着她,若有所思。

    她的喉咙真是好,轻轻一咽,就是一片歌声。(第三十三章)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舒微忽然有些迷乱,像置身坐在了背向的火车上,沿着时光隧道一下下地倒退。林申在月下双手举过头顶,将它们合十,做了一个安睡的表情送她。

    她忘不了。晨雾中的火车上,他手指轻绕,吹着滚烫的杯沿坐在她身边。

    漆黑空旷的廊道里,站在大方砖的尽头,他要她跳过来。她一耍赖,自己却僵尸一般蹦到她身边。

    漫天的雪花在中广飘落,美的静谧如幻境,她答应他,花一开满就相爱。可真的樱花开了满天,他却要离开她了。

    舒微忽然想哭,想起快月圆的那天,她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可他自己跑到了天上,要看着她,独自找寻那片可以流光的皎洁。

    “该放弃,还是选择?”舒微真想要林申帮她,他总那么智慧,一下就选对了。哪怕离开她,都选的如此美丽轻易。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她忧心忡忡的抬起眼眸,正撞上陆淳望着自己,她一笑,他就笑了起来,像一根跨越天际的线,牵连着彼此,她微微一跳,在他那,就共振地跳两下。

    她忽然怀恋地望着琥珀一样干净又温和的陆淳,无限眷恋。天上的云隐隐在飘,光线随着摆动起来。他一笑、一静都在变化,跟着光线,像黑夜天幕里的星星在闪。

    她真怕,他们错过了一千年,还要继续错过。

    女孩子的声音轻飘得忧伤又心碎,望着陆淳,百转千回,像是在问他。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舒微一愣,真羡慕她们的情怀。只有十几岁才有的忧伤又狂喜的情怀。那么容易笃定、那么容易相信、那么容易崇拜、那么容易狂喜。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不会考虑其他,执炬前行的无畏和大胆,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

    自己?她想哭,为自我深处这点缺陷掉眼泪。太理智了,她暗骂,就算什么都不要地选一回,还能灭亡吗?

    爱?真是一张硕大无比的网,罩着你又诓着他。还给你空隙看两边的风景,左选右选的,迷惑你。

    既让你眷恋这边,又让你看到那边的残酷。

    搅缠不清,欲罢不能。

    她早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忧伤风月的情怀,更无法像这首歌一般柔软的快要碎掉。

    可明明,那张爱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她抬起头,看着陆淳,幽深莫名。

    想起顾城的那首诗:

    树枝想去撕裂天空

    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

    它透出天外的光亮

    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舒微叹口气,心想,看来彻骨的爱,都是这样。

    既要冲破,又被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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