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考老妈子

    昨天到画室去时，跟温良老师交流了一下，可摆谈不多长时间，他就被叫出去几次，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多聊。温良老师简单介绍了莲儿学画的情况，说莲儿学画认真，领悟力强，到画室后提高较快。但可能是地方上老师教的绘画技法太旧，纠正起来有个过程，还有她不爱说话，应多向老师提问。

    本来想在BJ还呆两天，多陪陪莲儿，帮莲儿做点事，多了解些画室情况，看看莲儿的同学们——那个“大叔级”的复读生，那个偷偷学画的保洁员，还有从画室网站上看到的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可画室正是集训最紧张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像打仗似的，走道里人们匆匆而过，找不到一个可以闲谈的人。我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添乱，就不便久留了。

    临走那天，我到超市买了些水果、零食和一箱牛奶，送到莲儿寝室去，顺便带走她夏天的脏衣服。莲儿不在画室，老师带他们到中国美术馆看画展去了，昨晚跟莲儿联系过，她说画室有人，宿舍没有锁门。

    莲儿的寝室乱得不成样子，几个床上的被子都卷成一团，有的床上挂的蚊帐也塌了，不知这些孩子晚上是怎么睡的。房间堆满了东西，只能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出，箱子、脸盆、水桶之类的，房间里实在放不下，就丢在外面走廊上。可以想象，这些独生子女平时在家里就不会收拾房间，到画室里学习紧张，就更不会收拾整理了。

    浣洗间里有位中年妇女在洗衣服，我也拿了莲儿床上的两件脏衣服去洗。她见我笨手笨脚的，就热情地说：

    “你把衣服放在这里吧，待会儿我一并洗了。”

    “那哪行呢？我这衣服不多，几下就洗完了。”被她看穿了不会洗衣服，我不好意思地说。

    “不要客气嘛，都是为了孩子学画，我这还有两件就洗完了。”她说着已把我手里的衣服拿过去，放到洗衣粉水里泡上，搁在一边先发着。

    开始还以为她是楼层清洁工，一聊才知也是学生家长，我们就边洗边摆上了。她家是ZJ嘉兴的，女儿幼儿园开始就喜欢画画，小学到高中都是考的美术生，给她节省了不少择校费，也让他们俩口子很自豪。

    她女儿读书很争气，画画和文化成绩都很好，立志要考清华美院，就选择到BJ来集训。孩子她爸是做医疗器械的，平时生意很忙，到处飞来飞去的，没有时间管孩子。她原来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还是一名中层干部，可女儿上高中后无人陪读，老公就劝她把工作辞了。她现在说得好听点是全职太太，其实就是一个老妈子，女儿大小事都是她包了。

    她女儿从小到大惯坏了，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女儿刚到BJ时，她随同来陪读了一个月，后来由于婆婆生病住院，她不得不回家去照料。女儿在画室里不会照顾自己，衣服脏了就堆在一边，过两天又拿出来穿，后来实在穿不上身了，又打电话把老妈子搬来。她在这里已洗了两天，洗衣粉就洗去了两包……

    看着这个甘当“老妈子”的母亲，她在BJ与嘉兴之间跑来跑去，既要照顾生病的婆婆，又放心不下BJ的女儿，她累得真要成个“老妈子”了。可她有一个争气的宝贝女儿，她和家人都有一个满满的希望，我想尽管她很疲惫和辛苦，可她心里是充实而快乐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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