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衣服——更不必说渴望装饰品了——而尽管她有了工作却无法得到它们,当这一事实摆在眼前时这种需要便迅速增长。赫斯特沃求她帮他渡过难关时,她同情他,但内心不断强烈要求着过体面象样的日子,那种同情也随之消失。他没有老是提出恳求,但把自己打扮漂亮的渴望却在不断催促她。那渴望从没让步,嘉莉希望满足它,越来越希望赫斯特沃不要防碍她。
赫斯特沃快剩下最后10美元时,思考着最好留一点零花钱,而不要完全依赖她给乘车费、修面费等等;所以当手头还有那点钱时,他便宣称说已身无分文。
“我的钱用光了,”一天下午他对嘉莉说。“今天上午我买了些煤,钱就只剩下0.10或0.15美元了。”
“我皮包里有点钱。”
赫斯特沃取到钱,要出去买一罐番茄。嘉莉简直没注意到这是新生活方式的开始。他取出0.15美元买了番茄。那以后又发生了这类零零星星的事,直到一天早上,嘉莉突然记起她要快到吃饭时才回来。
“面粉没有了,”她说:“你最好今天下午去买一些,肉也没有了。买点肝子和熏猪肉怎么样?”
“好的,”赫斯特沃说。
“最好买0.5或0.75磅。“
”0.5磅就足够了,”赫斯特沃主动提议。
她打开钱包,取出0.5美元放下。他装做没看见。
赫斯特沃花0.13美元买了面粉——所有杂货店都卖3.5磅一袋——花0.15美元买了半磅肝子和熏猪肉。他把面粉和余下的0.22美元放到厨房的桌子上,嘉莉发现了,她也注意到找补的钱一分不少。当意识到他所需要的一切毕竟就是有点吃的时,她感到有些难过。她觉得好象对他心肠太硬是不公平的,或许他会找到什么事做,他并没有什么恶习。
但就在这天晚上,一个群舞演员进剧院时从嘉莉旁边走过,新穿了一身漂亮的花呢衣服,吸引住嘉莉。这个年轻女人戴了一束美丽的紫罗兰,显得兴高采烈的样子,走过时她对嘉莉温和地一笑,现出美观、匀称的牙齿,嘉莉也回之一笑。
“她买得起好衣服穿,”嘉莉心想,“我只要留下自己的钱也买得起的。我连一条象样的领带也没有。”
她伸出一只脚,若有所思地看看鞋。
“不管怎样星期6我要买一双鞋,我才不在乎发生什么呢。”
群舞演员中有一个最可爱、最富有同情的小姑娘和嘉莉交上了朋友,因为她发现嘉莉身上没什么可怕之处。她是一个快乐的小曼侬①———对于社会严厉的道德观全然不知,但对朋友却和善、宽厚。群舞演员们之间只允许有一点闲谈,然而有些人却放纵于此。
“今晚很热,是吧!”这个姑娘说,穿着粉红色紧身衣,戴着仿造的金色头盔,还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盾牌。
“是的,”嘉莉说,很高兴有人会和她说话。
“我几乎是被烤着一样,”姑娘说。
嘉莉看着她漂亮的有脸蛋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到了一些小汗珠。
“这歌剧的进行曲比我以前参加的还多,”姑娘又补充道。
“你以前参加过其它的吗?”嘉莉问,为她有过经验吃惊。
“参加过不少呢,”姑娘说;你没有吗?”
“我这是第一次。”
“哦,是吗?我以为他们在这儿上演,‘王后的伴侣’时见过你呢。”
“没有,”嘉莉摇着头说,“不是我。”
群舞演员们被召集入场准备又出场时,管弦乐队发出了嘟嘟的声音,舞台边厢的钙光灯发出劈啪声,从而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接下来再没有机会谈话了,但次日晚上,当她们准备登台时,那姑娘又出现在她身边。
“据说这剧下月要出去巡回演出。”
“是吗?”嘉莉说。
“是的;你打算去吗?”
“我不知道,如果他们要我去,我想我会去的。”
“唔,他们会要你。我不愿去他们不会多给你一点薪水,可你挣的钱都得花在吃饭、住宿上。我决不离开纽约,这儿的演出可多着啦。”
“你总是能找到别的戏演吗?”
“当然,这个月百老汇就有一场演出,如果这里的演出真要拿出去。我就想法去那里试一试。”
嘉莉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话。显然要继续演下去并非那么困难。如果这出剧要拿出去,也许她也能另外找到一份工作。
“他们付的薪水都差不多吗?”她问。
“是的。有时可多得一点,这出剧付得不多。”
“我得的是12美元,”嘉莉说。
“是吗?”姑娘说。“他们付我15美元,可你比我做得更多。我如是你可不干,他们之所以给你少些,是因为认为你不懂。你应该挣15美元。”
“唔,可我没有,”嘉莉说。
“瞧,换个地方如果你愿干,可多挣一些。”那姑娘又说,十分钦佩嘉莉。“你干得不错,经理也知道。”
说实话,嘉莉的舞姿无意中的确讨人喜欢,有些超凡出众。这完全归因于她自然的姿态,完全忘掉了自我。
“你认为在百老汇我可以多挣一些吗?”
“当然能,”姑娘回答。“我走的时候你和我一起走就是了,我来谈判。”
嘉莉听着这话,感激得面颊发红。她喜欢这个舞台上的小战士。姑娘戴着金箔头盔,一身戎装,显得如此有经验,如此自信。
“如果我总能这样找到工作,将来生活就不成问题了,”嘉莉想。
但到了早上,她又被家务事所困扰,赫斯特沃就坐在那儿,脑子里想着一大堆事,这时她命运仿佛仍然凄惨而沉重。不错,他们吃饭并花不了多少钱,因为赫斯特沃买东西总是精打细算的,也许还有足够的钱付房租,但此外就别无所剩了。嘉莉买了鞋和其它东西,这就使房租问题变得异常严重起来。突然,离致命的一天还有一周,嘉莉意识到钱即将不够了。
“我想,”早饭时她大声说,往钱包里看,“已没有足够的钱付房租了。”
“你还有多少钱?”赫斯特沃问。
“唔,有22美元,这周一切东西都得支付,如果把星期6发的薪水全都用来支付这些费用,下个星期就一点钱也没有了。你认为那个开旅店的朋友这个月能开业吗?”
“我想会的,”赫斯特沃回答。“他说他会。”
过一会儿后赫斯特沃说:
“别着急。也许杂货商愿意等等。他会的。我们在他那里买了这么久的东西,他会赊给我们一、两个星期的。”
“你认为他会吗?”她问。
“我想他会。”
由于这个原因,赫斯特沃当天去定购一磅咖啡时,明明白白地盯着杂货店老板奥斯洛吉的眼睛,说:“你愿意给我记上账,每周末一起付吗?”
“行,行,惠勒先生,”奥斯洛吉先生说。“这没问题。”
赫斯特沃身处困境仍很老练,对此不再说什么。这事好象并不难。他看看门外,等准备好后收起咖啡走了。于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施展起了他的把戏。
房租是付了,现在又来了杂货商。赫斯特沃设法用他自己的10美元付了杂货商,周末再从嘉莉那里领回。然后他下一次推迟一天和杂货商结账,不久就收回了自己的10美元,让奥斯洛吉在星期4或星期5收到上个星期6的账。
这种复杂的困境使嘉莉渴望作出某种改变。赫斯特沃好象并没意识到她还有什么权利安排。他精心计划,让她的收入能支付一切费用,但似乎并不操心为自己添点什么。
“他谈起担忧的事,”嘉莉想。“既然他那么担忧,就不能坐在那儿指望我。他应该去找事做。只要努力,谁也不会在7个月里什么事都找不到的。”
他穿着不整洁的衣服,郁郁不乐的样子,老呆在家里,看到这模样嘉莉只好到别处去寻求安慰。一周有两场日戏演出,这时赫斯特沃只好弄一点冷快餐吃。另外有两天要进行排练,通常从上午10点到下午1点。现在除了这些外,嘉莉还要去拜访几次一、两个群舞演员中的姑娘,包括那个戴金色头盔的蓝眼睛战士。她这样做因为觉得愉快,可以从单调沉闷的家庭中解脱出来——丈夫老伏窝似地坐在那儿沉思默想。
蓝眼睛战士名叫奥斯本——洛拉·奥斯本。她住在第4大道附近的第19街,这个街区现在完全用来做办公大楼。她在这儿有一间舒适的后屋,凭眺一些后院,院里种着不少悦人眼目的遮阴树。
“你家不在纽约吗?”一天嘉莉问她。
“在,可我和家里人搞不来。他们总是让我照他们想的去做。你住在本市?”
“对,”嘉莉说。
“和家人一起?”
嘉莉不好意思说她结了婚。她曾说过不少多赚薪水的事,也承认很为将来担忧,现在当这个事实直接提出来时,她是不能告诉姑娘的。
“和一些亲戚,”她回答。
奥斯本小姐理所当然地认为,嘉莉也象她一样时间是属于自己的。她总是让嘉莉留下来,提议出去小游一番以及类似的事,直到嘉莉连吃饭时间也开始忽略了。赫斯特沃注意到这一点,但感到不能和她争吵。有几次她回来得非常晚,在不到一小时内又匆匆吃完饭赶去剧院了。
“你下午也要排练?”有一次赫斯特沃问,他心怀嘲讽,出于反感和遗憾,但这些他都几乎彻底掩饰起来。
“不;我在另外找一个工作,”嘉莉说。
事实也如此,但这也只提供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奥斯本小姐和她去了将在百老汇开演新歌剧的经理的办公室,然后3点钟就回到了前者的住处。
嘉莉觉得这个问题侵犯了她的自由。她并没有考虑自己得到了多少自由,只是最近这一步,这最新的自由,是不能过问的。
这一切赫斯特沃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象他这样的人是很精明的,但他又很顾面子,不会提出什么有效的抗议。他几乎处在一种难言的麻木之中,过着苟安懒散的生活,任嘉莉在外面游荡,正如他愿意苟安懒散地看着机会白白流逝一样。他一方面不得不依赖她,另一方面又产生轻微的、恼怒的和无效的抗议——这种方式只会慢慢地加宽了他们之间的裂口。
群舞演员们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排练着一些令人炫目的舞蹈动作,经理就站在边厢之间观看他们,这时对舞剧指挥说了一席话,更扩大了嘉莉和赫斯特沃之间的裂口。
“右边第4个姑娘是谁——就是现在从末尾过来的那个?”
“哦,”舞剧指挥说,“是麦登达小姐。”
“她长得不错。为什么你不让她领队?”
“她吧,”指挥说。
“就这样。她比你现在安排的人更美一些。”
“好的。我会照办,”指挥说。
第2晚嘉莉被叫出来,颇象做错了事。
“今晚上由你领队,”指挥说。
“好吧,先生,”嘉莉说。
“要有生气,”他又说。“我们必须要有生气。”
“是的,先生,”嘉莉回答。
她为这个调整吃惊,心想先前的领头一定病了;可看见那领头就在演员里,显然露出不高兴的眼神,这时她开始认为也许因为她更行。
她能漂亮地把头一偏,抬起手臂好象要做出舞蹈姿势——可不是软弱无力的。站在演员们面前,这就更加有效地显示出来。
“那个姑娘懂得如何表演,”另一晚上经理说。他开始觉得应该和她谈谈。要不是他定了一条规矩,绝不和群舞演员有任何其它往来,他是会肆无忌惮地去接近她的。
“让那个姑娘带领白衣队,”他对舞剧指挥说。
这个白衣队大约由20名姑娘组成,全都穿着雪白的法兰绒衣服,饰以银色和蓝色。其领队的服饰尽管颜色一样,但极为漂亮,精心装点着肩章,佩上一条银色腰带,一边悬挂一支短剑。嘉莉配上了这身服装,几天后正式出场,为这个新的荣誉得意。她由其满意的是发现自己的薪水从12美元加到18美元了。
赫斯特沃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会把其余的钱交给他,”嘉莉想。“我做得够多了,要给自己买点衣服。”
事实上,在第2月里她大胆而满不在乎地为自己买着东西,全然不顾后果。交房租这天,总会面临更多的难题,在附近杂货店赊购物品的时间也推迟了。然而现在她打算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她的第一步是要买一件衬衣,可对这些事细细一想,她发现这点钱能买的东西少得可怜——如果把薪水全都自己花,就可以买到好多东西。她忘记了假如独自生活还需付房租和伙食费,想象着她挣的18美元的每一分钱都可以用来买衣服和喜欢的东西。
她终于选够到了什么东西,不但用光12美元以外的钱,而且连12美元以内的都用上了。她知道自己太过份了些,可是女人对服饰的喜爱占了上风。第2天赫斯特沃说:
“这周我们欠杂货商5.4美元。”
“真的吗?”嘉莉说,微微皱起眉头。
她看看钱包准备留下钱。
“我一共只有8.2美元了。”
“我们还欠卖牛奶的0.6美元,”赫斯特沃补充道。
“是呀,还有卖煤炭的,”嘉莉说。
赫斯特沃沉默不语。他注意到了她买的新东西,她对家务事的忽略,下午那么愿意溜出去迟迟不归。他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突然她说道:“我不知道;我无法一个人承担。我的薪水也不多。”
这是一个直截了当的挑战。赫斯特沃必须应战。他极力沉着冷静一些。
“我也不是要你一个人承担,”他说。“我只想得到一点帮助,直到我找到什么事做。”
“哦,不错,”嘉莉回答。“事情总是这样。我的收入够不上各种开支。我不知道该如何办。”
“瞧,我已努了力去找工作,”他大声嚷道。“你要我怎么办呢?”
“你没有尽最大努力去找,”嘉莉说。“连我都找到了工作。”
“唔,我尽了最大努力,”他说,气得几乎要说些刺耳的话。“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功。我只要求一点点帮助,直到我找到工作。我还没有完蛋。我会有出头之日的。”
他极力把话说得沉着一些,但声音却有点儿颤抖。
嘉莉的怒气顿时化为乌有。她感到害臊。
“哦,”她说,“把钱拿去然后把钱都倒在桌上。“我没有足够的钱付一切费用。不过如果他们能等到星期6,我又会多一些的。”
“你留着吧,”赫斯特沃忧伤地说。“只要够付给杂货商就行了。”
她又把多的钱收回去,开始早早准备饭菜,心情好转了一点。她刚才小小放肆了一番,似乎觉得应该赔赔罪。
但一会儿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想法中去。
“她的薪水不止她说的那么多,”赫斯特沃想。“她说挣12美元,可这是买不到那一切东西的。我才不管呢。让她把钱留着吧。哪一天我又会找到工作的。那时她就见鬼去吧。”
虽然这只是他一时说的气话,但也充分预示了他将可能采取的行为和态度。
“我才不在乎呢,”嘉莉想。“应该告诉他出去做点什么。让我来供养他不合理。”
在这些天里,嘉莉被介绍给了几个青年,都是奥斯本小姐的朋友,说这种人欢快活泼、无忧无虑真是非常恰如其分。有一次他们去约奥斯本小姐下午出去兜风,嘉莉当时和她在一起。
“嗨,咱们一起去吧,”洛拉说。
“不,我不能去,”嘉莉说。
“哦,去吧,咱们一起去吧。你有啥事吗?”
“我得5点钟赶去,”嘉莉说。
“做什么?”
“哦,晚饭呀。”
“他们会带我们出去吃饭的,”洛拉说。
“哦,不行,”嘉莉说。“我不愿去。我不能去。”
“嗳,去吧。他们是非常好的男孩。我们会按时送你回来的,只去中央公园兜兜风就是了。”
嘉莉想了片刻,终于让步。
“瞧,我必须4点半回来,”她说。
这话从洛拉的一只耳朵进去,另一只耳朵出来。
有了同德鲁特和赫斯特沃的经历后,她对于青年男子的态度就有一点点嘲讽的意味了——特别是那种快乐轻浮的人。她觉得自己比他们大一些。他们说些有趣的恭维话,显得愚蠢可笑。但她无论身心都仍然年轻,仍为青春所动。
“唔,我们会按时回来的,麦登达小姐,”一个小伙子说,点点头。
“现在你不会认为我们会耽误你的时间了吧?”
“哦,我可不知道,”嘉莉微笑着说。
他们便出去兜风——她看看周围,注意到漂亮的服饰,小伙子们说着一些可笑的趣话和散漫的蠢话,这在羞答答的女子中是被当作幽默看待的。嘉莉看到这个公园里长长的马车队伍,从第59街的入口处开始,蜿蜒经过艺术博物馆,一直到第110街第7大道的出口处。她又一次注意到这富裕华贵的场面——精美的女式服装,优雅的各种马具,生气勃勃的大马,而尤其是那美丽的景象。贫困的瘟疫又一次烦扰着她,但现在她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苦痛,以致把赫斯特沃也置之脑后了。他一直等到4点、5点甚至6点。最后从椅子里站起来时,天已黑了。
“大概她不回家了,”他厌恶地说。
“就这么回事,”他想。“她这下起步了,把我排斥在外了。”
嘉莉真的发觉了自己的疏忽,但也只是在5.15钟时,而宽敞的马车正在哈菜姆河附近远远的第7大道上急驰。
“什么时间了?”她问。“我得赶回去。”
“5.15钟,”她的同伴说,看了看优雅、露面的手表。
“啊,天啦!”嘉莉叫道,叹息一声仰靠在座位上。“后悔还有什么用呢她说。“已太晚了。”
“当然太晚了,”那小伙子说,此时想象着一顿美餐的情景,以及大家又可以快快乐乐地聊聊天,待演完戏后又可聚在一起。他对嘉莉大有好感。我们现在开车去德尔莫尼科餐厅吃晚饭好吗,奥林?”
“好的,”奥林欢快地回答。
嘉莉想到赫斯特沃。以前她没回家吃饭从来都是有理由的。
他们乘车返回,6.15钟时坐下来吃晚饭。又是上次在谢里餐厅的情况,嘉莉痛苦地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记起了万斯太太,自从上次见到赫斯特沃以后再也没来过;另外还有埃姆斯。
她的心思停留在这个人身上。这是一个强烈、清晰的幻影。他喜欢的书比她读的好,喜欢的人也胜过她交往的朋友。他的理想在她胸中燃烧。
“当个女演员是不错,”这话清楚地回荡在她耳边。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演员呢?
“你在想什么,麦登达小姐?”她欢快的同伴问。“好吧,瞧,看我能不能猜到。”
“哦,别猜,”嘉莉说。“请别猜。”
她不再去想,和大家一道用餐,忘记了一些往事,又高兴起来。但当提到戏完后又聚会时,她摇摇头。
“不,”她说,“我不能。我先前有一个约会。”
“哦,来吧,麦登达小姐,”小伙子恳求道。
“不行,”嘉莉说,“我不能。你真的太好了,可你得原谅我。”
小伙子显得非常垂头丧气的样子。
“高兴些吧,伙计,”他的同伴耳语道。“不管怎样咱们去玩。她也许会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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