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高兴了,你怎么却是心里不高兴了?”苏音也是一针见血。
董梅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原本是不想告诉父母的,以免他们担心。
苏音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梅葆嫁到北京两年,具体过得如何,自己和丈夫董延年有时候会有些担心。这次来北京治疗眼睛的同时,苏音也想来看看女儿的生活,而对于女婿杨光到底能不能进入婚姻状态,共同生活几天也就能看出个大概了。当初苏音就觉得杨光不够成熟,如果只有梅葆一个人的成全,是不会长久的幸福平静的。以梅葆的性格,不到迫不得已又不会告诉自己,因为不愿让父母操心。
以前苏音还担心婆媳关系会给梅葆困扰,顾芬身上那副高干子弟的做派,家长制的家庭理念,梅葆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所以她曾经提醒“婆婆不是妈”,希望女儿能对婆婆有更多的尊重和体谅,作朋友其实比一味的强求做母女好。
这次来京,顾芬给苏音的感觉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穿衣时尚得体,言谈大方明理,特别是多了些和女儿眼神的上的交流,颇有点默契的味道。而且还带着着自己去爬长城,品尝北京小吃,热情又活力。跟自己说的自多的也是梅葆的好,和现在自己的快乐生活。
可遗憾的是,和女婿生活了几天后,苏音却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杨光性格上的不成熟似乎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自说自话的习惯,什么都以为自己是对的,而现在事业上的看似成功,又使他身上多了骄奢之气。
“梅葆,杨光是不是又有了别的什么想法了?”苏音又问道。
“嗨,或许他只是被眼前的商场得意蒙蔽了双眼,但身边还有一个处心积虑要把旧爱变成新欢的女人,也就是他现在的老板。”梅葆叹了口气。
苏音静静地听着女儿的诉说,眉头也越皱越紧……
“妈,我没有因为爱就剪去男人的翅膀,而是因为爱就支持他飞得很远很高。”梅葆说。“但杨光却试图剪掉我手中的线,他想要的是更多所谓的自由,我却怕他自己都忘记了回家的路。”
“你婆婆怎么看这个问题的?”苏音说。
“婆婆最早的时候是不同意杨光去秦明秋公司的,因为知道那是杨光的初恋,而且她也一直不喜欢秦明秋,我也没想到她还对杨光有感情,还要为此设计这般的圈套。”梅葆回答。“前段时间矛盾凸显的时候,她也一直站在我身边,其实我们现在更像是朋友,可以共同抵挡生活的风雨了。
新欢(5)
苏音喝了口桌上的咖啡,没有放糖的“蓝山”,浓浓的苦味在舌尖慢慢散开……
“梅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苏音问女儿。
“妈,现在让杨光换工作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秦明秋给予他的又是他需要的,比如事业发展,赚钱成功,豪车大房子,男人也都是有野心的。”梅葆摇头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那个秦明秋的意图,也看的出她在杨光身上的心机算计,可杨光不愿正视,我也无能无力,我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是吵架,然后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一伤再伤,最后连点美好的回忆都没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夫妻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情,不能总是轻言放弃,我们应该有种‘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的精神和智慧。”苏音拍了拍女儿的手。“梅葆,在不放弃你自己底线的基础上,给杨光点时间和宽容,也是给你自己获得幸福的机会,杨光现在的心思是不在家庭上,我也看出了些端倪,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是不爱你和安琪了。”
“我也知道,是眼前的成功让杨光有了更大的事业野心,其实,秦明秋也很巧妙的利用了他这一点,妈,男人是不是在人生不同的阶段就会有不同的追求?”梅葆问。
“当然是这样的,何况在男人的心中,事业在某些时候甚至会比情感还要重要,但一个有事业追求的男人如果处理不好事业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也可能在奋斗的过程中首先就失去家庭的和谐,结果又让自己的成功也变得没有了多大的现实意义,甚至只换得繁华背后的一声叹息。”苏音说。“梅葆,杨光人品没问题只是不够成熟,你总是沉默着你的坚强和平静或许不是什么好办法,应该带着他一起成长才是。”
母亲的话让董梅葆陷入了沉思,是啊,给杨光的自由太多又做得太多,以至于自己不快乐或是疲惫的时候,他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心安理得地忽略情感和家庭对他的需要,以为每次把薪水都交给自己就是负责了。
安琪下课的时间快到了,母女俩起身离开咖啡馆去地下一层的溜冰场。
只见安琪还在冰面上快乐地滑动旋转着,天蓝色的裙子,白色的冰刀,像个天使般的漂亮可爱。
“梅葆,不论怎样,都要带好安琪。”苏音嘱咐道。“那个陆根生还去找你们吗?”
“哦,只是偶尔还到学校门口去悄悄地看看孩子,没有别的了。”梅葆回答。“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也没接。”
“你要处理好这个问题,不然也会影响到你和杨光的生活。”苏音说。
董梅葆点了点头。
苏音的眼睛在看了医生后决定在北京做白内障手术了,不然视力的严重下降,看书报都要用高倍数放大镜,对苏音来说很不方便。
做这样的手术不用住院,但前后检查什么的几乎每天一早都要赶到医院去,两只眼睛也需要分别做,不能一次完成。医院离梅葆家路途很远,早晨又正是高峰拥堵最很厉害的时候,乘地铁倒是会快点,可以让母女俩八点之前赶到医院,排队等候各种检查。
梅葆跟杨光说,希望他在母亲做手术的那两天能抽空接送一下,毕竟苏音是60多岁的人了,做完手术的一只眼睛要包扎,走路会不方便。可杨光依旧是忙忙碌碌,像是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每天早上六点,母亲就走进梅葆的卧室轻轻地推醒她,然后母女俩洗漱后吃点东西,就去乘坐地铁赶往医院。一般在中午前就可以结束,梅葆再把母亲独自送上出租车,苏音要赶回去照顾放暑假在家的安琪,梅葆则要赶到单位去上班。早晨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杨光在睡觉,晚上梅葆到家的时候杨光还没回来。有时候,他也会抱歉的对母亲说一句“忙”,但梅葆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做手术的时间到了,还是梅葆独自等着手术室外面,杨光头一天只是说不是什么大手术,让自己不要那么担心,可梅葆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陪着自己,至少可以接母亲回家。
母亲在护士地搀扶下走出了手术室,一只眼睛包着纱布。那是北京最炎热的一个中午,梅葆拉着母亲穿越医院门口车来车往的大街,到街对面去等出租车。大概是一只眼睛看不见的缘故,母亲在过马路时不免拉紧了梅葆的手。那一刻,梅葆背过脸去,泪如泉涌。
整个治疗过程中,十几趟医院和家之间的来来回回,杨光只接过一次。那辆“宝马X5”梅葆和母亲早晨去医院的时候,就静静地停在楼道门口,却彼此都视而不见。
婆婆顾芬倒是经常下来问问母亲的手术状况,和母亲聊聊天什么的。她也发现了董梅葆这段日子里对自己的疏远,好像又回复到了刚结婚那阵子时的客套和冷漠。因为亲家苏音在,她也不便多问什么,可楼下那辆“宝马”的动静她也都看在眼里,儿子媳妇之间看似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其实底下或许正是波澜汹涌。
一天,杨光难得早回家吃晚饭,梅葆和母亲在厨房忙碌,安琪则和杨光在客厅里玩耍。忽然,听到安琪的一声尖叫,站在门口的苏音赶紧去客厅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梅葆问了句:“妈,安琪怎么了?”
“哦,没事,和她爸爸疯闹呢。”苏音笑了笑回答。
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吃晚饭的时候,梅葆和母亲都看出了杨光的不高兴。
安琪每天晚上都是早睡的,只要杨光在家,苏音也会早早就和安琪进了她的房间,或陪她玩会说说话,也就都睡觉了。
杨光却在她们离开客厅去了房间后,就迫不及待的对梅葆说:“你说你妈是什么意思啊,刚我和安琪一起玩,她还要特意跑过来看看,怎么,怕我这个当后爸的欺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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