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日军突然在芜湖城内进行大搜索,车站码头都不放过,闹得百姓非常紧张。日本士兵拿着汪浩然的画像一家家地搜。许少龙正在剧院布置,见有日军疯狂地搜查浩然,很是为他担忧。川岛中左带着兵突然冲进医院里毫不理会洋医生怒火,进行搜索。晓芸吓得赶紧转过身去,可已经来不及了,川岛已经看到了她。“抓住她。”川岛抓住晓芸暗喜,“哈,你不是汪浩然的夫人吗?”晓芸在心里一声叹息,但主意坚定,大不了一死,决不说出浩然在哪儿,要全力保护亲人。
此时汪浩然在同志们的见机行事下已经躲在厕所里,正好碰到一个掏粪的老头。
“大爷,把你的衣裳借给我们用一下,日本鬼子要追杀他。”
“哦,好。”大爷赶紧脱下他的破棉袄,棉裤。
浩然换上之后,顺手拿起粪瓢把粪缸里的粪舀到粪桶里,日本鬼子进来之后逐一查看,唯独没有查看浩然,而是瞟了他一眼,捏着鼻子走了。
大家见日本鬼子走了之后,大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谢谢,大爷。”浩然谢过大爷。
“原来,你们是英雄。”
“称不上是英雄,这是逼出来的。日本鬼子侵占我中华,杀我同胞,中国人不能不反抗,任人宰割。”
“好,好。”大爷感动地竖起大拇指。“这衣裳能保护你,你就穿着吧,你就拖着我的粪车出城。”
“谢谢,大爷。咱们中国人都是一条心,小日本迟早会被我们赶走的。”浩然很感动,信心倍增。
“对,好。”大爷无比激动说不出话来。
晓芸被带到广场上,顿时围来很多民众,本庄盛气凌人地说:“如果汪浩然不出现,我就先杀了他老婆。浩然想冲上去救晓芸,被同志们按住。可是祥龙见到母亲被抓,一冲而上,要救母亲,同学没拉住。
“娘。”
“你这孩子,你这不是来送死嘛。”
“即便死,我也不能丢下母亲。”
晓芸虽然很欣慰,可她焦急万分,责骂傻孩子。
台下的浩然更是焦急万分,差点都要急倒了。
川岛却乐了:“哈,没想到还多一个来送死的,太好了。司令,这是汪浩然的儿子。”
“哦,如果汪浩然不出来,那就杀了他的老婆和儿子。”本庄也很意外。
在场的德文急得直搓手。
原本在街上闲逛的小小芸见广场有很多人,也跟着人群过来看个究竟,来到跟前才知道大娘被押在广场上,非常吃惊。
“皇军,您别着急,再等等,汪浩然一定会出现的。”德文焦急地劝本庄,然后对大家说,“有谁知道她丈夫在哪儿,快去通知他,否则皇军就要杀他老婆儿子了。”
小小芸心想:“干爹不就是干娘的丈夫吗?”她转身跑去找干爹。
小小芸跑到大剧院告诉许少龙,干娘被抓的事后,许少龙疯一样地跑了过来。
“汪浩然再不出现,我就杀了你。”川岛揪住晓芸的头发凶狠地说。
“皇军,等等。”许少龙气喘喘地跑了过来,“皇军,这是我老婆。”
“这明明是汪浩然的老婆,怎么会是你的老婆?”川岛呵斥许少龙。
“皇军,她真是我老婆,乡亲们可以为我作证,当年是被汪浩然抢去当老婆的。这是我儿子,他姓许,叫许祥龙,跟我一姓,汪浩然姓汪不是吗?怎么会是汪浩然的儿子呢?”
“这是许少龙的老婆儿子。”民众都嚷着。
“汪浩然才不会管他们死活呢,他就是个混蛋。皇军,这是我老婆,是被汪浩然抢走的。”许少龙非常焦急,走到晓芸跟前向她挤眼,“当年我们夫妻恩爱,硬是被汪浩然横刀夺爱,把我们夫妻拆散,晓芸是不是?”
“啊?是,是,皇军,我是许少龙的老婆。这是许少龙的儿子。我不是汪浩然的老婆。”
德文翻译说确有此事,民众也帮忙作证。
许少龙向本庄发誓:“我一定帮皇军抓到汪浩然,我还要亲手杀了他。若是皇军放过我妻儿,日后定当为皇军效犬马之劳。”
川岛气势也下去了,朝本庄看。本庄在思索没有说话。
“司令,大剧院就要开张了,司令一定要带将士们前来观看演出,与芜湖百姓共享繁荣盛世啊。”
“嗯,好。既然是你老婆儿子,那你就带他们走吧。记住,日后一定要为皇军效力。”
“谢谢皇军!我许少龙日后一定为皇军效力。”
民众也欢呼,说皇军要西。
日军离开。
浩然松了口气,默默地离开,希望他们能团聚。
“娘。”祥龙赶紧帮忙松开晓芸身上的绳子。
晓芸和祥龙一同随许少龙回家,小小芸一直在观察。
“这么说你是我哥哥啰。”
“是的。”晓芸接道,“祥龙,这是你爹的干女儿。”
“哦,妹妹。”祥龙很礼貌地跟小小芸打招呼。
“哈,干爹,这下好了,我有干娘,还有哥哥了。”
“是,我们家现在热闹了,以后你要和哥哥好好相处。”
“哥哥长得真帅!干爹,比你都帅。”
“哈——”许少龙也欣喜地盯着祥龙看,觉得有这么个帅儿子是多么的幸福。“那是肯定的,干爹老了吗,哪能跟年轻人比。干爹也就年轻时帅过。”
晓芸顿时斜视他,取笑他。
小小芸突然有个哥哥陪他,非常开心,两人聊各自学校里的抗日故事,非常投机。小小芸不停地抱怨干爹不让她上前线。祥龙只得劝她,那是因为爹心疼你,女孩子上前线没准帮不上忙还是累赘呢。小小芸能够接受祥龙的说法。
晓芸虽然为浩然担忧,想想目前家里是一大家人,需要她照顾,也就跑厨房忙活去了。
许少龙静静地看晓芸在厨房忙碌,对人生有无限感慨。
“你别站在那里碍事,去客厅坐坐,我很快就把饭菜做好。”晓芸私下对许少龙没有好语气。
“对我还这么凶?”
“这辈子不会变了。”
“哈哈,好,好,不再这碍你事。”
一家人在桌前坐下,许少龙看了看桌上的菜感慨地说:“啊,没想到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吃饭。”
“我们都可以在家里吃得饱饱的,住得暖暖的,浩然却在外面住山洞,吃干粮,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晓芸非常想念浩然,为他担忧。
“抗日需要有人做出牺牲的,实在不行,明天我换他回来。”许少龙幽默地说。
“吃你的饭。”
“娘,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在外面抗日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你不用为他担忧。”
“你爹是个了不起的人。”晓芸感叹。
许少龙觉得有些尴尬,没有再说话。
“哪个爹啊?”小小芸嚷嚷。
“当然是另外一个爹。”祥龙说。
“以后吃饭不许说话。”许少龙假装生气。
“哟,他还生气?”晓芸懒得理他。
晚上,晓芸帮许少龙铺好床,转身对他说:“去早点睡觉吧。你们俩也早点睡觉啊。”
小小芸和祥龙在看马克思的书,两人齐口同声答应:“哦,好。”继续看得津津有味。
“唉,明明有老婆,却打了一辈子光棍。”许少龙无奈地往房间走。
晓芸偷偷笑起来。
码头运来一批日本妇女和朝鲜妇女,她们直接送到外轮码头附近的一个大宅院内,每天有一个排的日本兵来这里享乐。德文摸清情况后把消息传给浩然,告诉他这里好下手。
现在日军的警惕性很强,本庄司令下令将站岗亭架得高高的,普通人很难接近。日本兵巡逻时,也是最后面的人倒着走,无法下手。而且,稍微发现可疑人就立刻抓起来。现在,牢里已经关满了人,很多人被川岛打得遍体鳞伤,说之前见过他们跟汪浩然有过接触,只要说汪浩然在那里就可以放过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是抗日分子,更没有人出卖汪浩然。德文看了很感动,也为他们焦急。本庄觉得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抗日分子,审问无果后下令全部枪毙。德文立刻劝道:“司令,何不让这些人为皇军出力呢,现在各种设施都在重建,需要大量劳工,人手不够,杀了他们不是太可惜了。”本庄思索后说:“那就安排在机场工地,那里工程量大,有士兵把守。”德文为自己暂时救下这些人性命感到高兴,也松了口气。
杀不了日军,抗日游击队非常着急。浩然等人商量,得想个办法。
浩然带着压眉帽,拉着人力车,等候许少龙出现。
“老板,去哪儿?我送你。”少龙听出是浩然的声音,立刻上了车。
他们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开始交谈。
“你现在很危险,怎么还亲自出面?”
“下次我会在剧院门口安排一个卖香烟的跟你联络。”
“那行。”
“现在急需要你帮我们弄一批炸弹。”
“好,我明天回上海想办法帮你们弄到。”
“有把握吧?”
“国民党腐败,只要给钱,一准能从军官那里弄到一些货。”
“好,到时我安排船在青弋江接应你。”
“好。”
“那你小心点,谢谢你啦。”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字,见外啊。”
“少龙,我现在随时有危险,万一哪天我遇到不测,晓芸和祥龙就靠你照应了。”“哈,人生如戏,二十多年前我把晓芸托付给你,现在又轮到你说这样的话了。不会有事的,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少龙,其实我跟晓芸——”浩然一直很自责,准备向许少龙承认错误,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浩然,别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谈儿女情长的事,抗日才是正事。”
“哈,对。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亲眼看到赶走小日本的那一天。”
“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
“是全中国人一起努力,哈哈。”
他们都感到友情永存。两人喝了一杯茶后,少龙关心地问:
“你们准备炸哪里?”
“小鬼子弄来一批日本妇女和朝鲜妇女在江边设了个慰安所,每天有一个排的日本兵去那里享乐,我们准备在途中炸死他们。”
“唉,浪费弹药,再说行动大了不把小鬼子全引来啦。这事交给我吧,等弄来炸弹,你们要炸就炸他们的大本营。”
浩然觉得还是少龙有魄力,更显男子汉,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许少龙事先探好小鬼子的路线,他去铁匠铺定制了十支飞镖,带着飞镖藏在隐秘处。当小鬼子从慰安所里快乐地走出来时,他快速扔出飞镖。飞镖准确地插进最后一个小鬼子的喉咙上,立刻倒下,前面的小鬼子浑然不知。许少龙再次扔出飞镖,又一个小鬼子“啊”了一声倒下。前面的小鬼子立刻发现,警惕地端起枪,没发现可疑人后朝天开了一枪。许少龙快速离开。川岛带着宪兵队赶过来后,看了看士兵脖子上的飞镖,立刻下令抓捕全城铁匠。
一时间,所有铁匠铺被砸,铁匠们都被抓到广场上。本庄也气势汹汹地赶来。
“如果你们不把定制飞镖的人供出来,统统都得死。”川岛恼怒地说。
日本士兵把过去衙门斩人老虎铡拖到人前。
广场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家属嚷着喊冤枉。许少龙躲在人群中观察,见铁匠们个个都吓得要死,都说不是他们做的。
川岛发令,手一挥,一个铁匠被拉到铡下,民众都很恐慌,令人没想到的是,日军便没有直接砍下人头,而是拦腰截断。铁匠无比痛苦地在地上爬,目光朝家人看,一双手像爪子一样向前伸迎。
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往后退,有人承受不了这种场面“啊啊”大叫,有人直接晕倒。许少龙也惊魂失措,吓得倒退一步。川岛观察台下的百姓,继续呵斥:“再不交出行刺凶手,杀光这些铁匠。”他话刚录音,又把手一挥,士兵又拖了一个铁匠送到老虎铡下。许少龙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声喊:“等等。”川岛见许少龙冲上前承担责任,惊异地看他。就在这时,一个铁匠慌张地举手说:“我想起来啦。”大家又将目光和注意力投到铁匠身上。这个铁匠正是帮许少龙制作飞镖的人。
“我想起来啦,早些日子繁昌山上的土匪来我这定制过这样的飞镖,肯定是土匪进城杀死皇军的。”
“土匪?”川岛疑惑地问。
“是的,没错,这飞镖是我亲手所做,就是繁昌土匪让我做的。”
川岛看着手里的飞镖,仍然怀疑,转身朝许少龙看。“许少龙先生,你刚才准备要说什么?”
“啊?”许少龙立刻机智地转为笑脸,“我觉得不能这样。”他指着地上爬行的半个身子说,“这些都是良民,拥护大日本皇军的,我怕乱杀无辜会散失民心。”
一直在紧张的德文立刻给本庄翻译:“山上的土匪个个身怀绝技,能飞檐走壁,除了他们,百姓没有这样的本事。”
“土匪?”本庄仇恨似地下令,“川岛中左,你立刻带人去山上消灭这些土匪。”
“嘿!”川岛接受命令。
天气晴朗,川岛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前往繁昌,进入山后开始攻打。一下惹怒了土匪王,对日军一顿猛打。由于山势险要,日军打得落花流水,只得撤退。
消息传到芜湖城内,激发浩然想法,准备趁机上山拉拢土匪一起抗日。他连夜出发,谁知,汪浩然兴致勃勃地来到繁昌找到马寨王,顿时被他回绝。
“你是想收编我,门都没!”马寨王毫不理会浩然等人。
“我不是要收编你,我是要跟你们共同抗日。”
“他小日本占领芜湖,占领中国管我屁事,只要他敢来繁昌,占领老子的地盘老子就干他。”
“现在日军占领整个中国,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爱国心吗?”
“爱国心?国家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派人抓我和兄弟们你知不知道?我们就在这里占山为王,外面的事与我们不相干。”
浩然怎么劝都没有用,只得惆怅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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