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到底有多少钱,要搞清楚,不然将来给光美同志交账时说不明白,我也要落个四不清干部了。”
他收藏这些票证是因为他需要了解:哪些东西需要凭票供应,这个时期增加了什么,那个时期减少了什么,他要随时掌握情况。
刘少奇家里有一只小钱柜,一向是由王光美管的,别人都不知道这钱柜的虚实。直到王光美下基层去参加四清运动,这只钱柜移交给了秘书,其真相才被揭开。
王光美走后,有一天,刘少奇找来秘书,对他说:“现在要请你办这些事了。”说着,他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个陈旧的小木头盒子。
“光美把它交给了我。我再把它交给你。”看到秘书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刘少奇又说明了一句。
秘书疑惑不解地打量着这小木盒。只见盒子大约30厘米长、20厘米宽、10厘米高。盒子上没有锁。
“这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交给我?”秘书满腹疑团。
刘少奇故意先不说破,他打开盒盖,挡住秘书的视线,把手伸到盒子里搅动了几下,只听里面发出了金属硬币相撞的声音。
然后,他关上盒盖,一脸神秘地笑着问:“你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刘少奇一改往日的沉静,这可太离奇了。秘书猜不出,也不敢乱猜。
“告诉你吧,这是我的钱柜。里面还有些票证,我不看了,你拿去看一看,该用什么的时候就从里面取。”刘少奇没有那么多时间“玩”,他主动揭开了“谜底”。
“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光美走时留下一个开支单子,每个月发了工资,你就照她那个单子分配一下就是了。等她回来以后,你再向她交账。”刘少奇吩咐道。
他拿起盒子交到秘书手中:“好,拿去吧,从此就由你全权处理了。”
金钱的事,含糊不得。秘书端着盒子半开玩笑地说:“柜子里到底有多少钱,要搞清楚,不然将来给光美同志交账时说不明白,我也要落个四不清干部了。”
几句话逗笑了刘少奇,他说:“那你就拿出来看看吧。”
秘书打开盒盖,看了一眼,他惊讶了。
这哪里是钱柜呀,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五颜六色的针头线脑,大大小小的衣服纽扣,各色各样的票证……这些东西占了盒子的大部分空间,钞票却没有几张。这根本算不上钱柜,叫杂物盒才最合适。
秘书从盒里把所有的钱币都捡出来,纸币和钢币加在一起,总共才23元8角。这就是一个国家领导人的全部家底儿?
这时,刘少奇已经坐到办公桌前集中精力看文件了。
秘书告诉他:“23元8角。”
只见刘少奇头也没抬,说了声:“那好,拿去吧。”显然,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钱柜上了。
秘书回到办公室,先从盒里找出了王光美亲笔写的开支单子,上面用纤秀的字迹写着:
“每月拿到工资后,请按下列数额分配:
1.给卫士组100元,为少奇同志买烟、茶和其他日用品;
2.给郝苗同志(厨师)150元,全家人的伙食费;
3.给赵叔君同志(保育员)工资40元:
4.给外婆(王光美的母亲)120元,作为五个孩子的学杂费、服装费和其他零用钱;
5.少奇同志和我的党费每月交25元(当时刘少奇每月交20元党费,王光美交5元,超出规定好几倍);
6.每月的房租、水、电等费用需40多元。”
秘书按这个单子算了一下,每月的固定开支是400多元。当时两个人的工资总共500多元。刘少奇经常从工资中拿出一些钱来资助有困难的亲戚和朋友。如此一来,刘少奇家的钱就所剩无几了。家里的钱由王光美管理,刘少奇也不了解情况,有时,刘少奇把钱给了别人,家里就会出现“赤字”,全靠王光美私下调剂。
小木盒里的票证很多,当时国家财政很紧,许多东西都需要限量供应,只要是社会上用过的票证,小木盒里都保存着,那里面有:粮票、布票、工业券、副食本等。
其实,刘少奇从不使用这些票证。他收藏这些票证是因为他需要了解:哪些东西需要凭票供应,这个时期增加了什么,那个时期减少了什么,他要随时掌握情况。
别看他不用票证,可谈起票证,他比谁都清楚,他是把票证作为了解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变化的渠道了。
秘书感慨地把小木盒放进了保险柜,精心地管理着每一分钱的进出。他不能让国家主席入不敷出,但可以支配的钱实在太少了。
有一次,刘少奇让秘书送给原来的一个下级50元钱,秘书急坏了。
刘少奇的命令得执行,可这么一笔钱拿出去,好长时间都补不回来。
幸好,王光美回来了,秘书赶快先向她汇报了这个“心病”。
王光美听完笑着说:“怎么样,财政大臣不好当吧?”
秘书打心眼里感慨地说:“真不好当,每天就像坐在火山尖上,时刻都得提高警惕。”
王光美还跟秘书逗趣:“这就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这只是一只小木盒,但它一直沉甸甸地留在秘书的心里。因为这个小木盒里是刘少奇那颗与人民相通的心。
(申英 彤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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