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往下看。”那个声音提示。
龙霜依往下一看，吓得差点儿压碎身下的龙蛋。因为地上居然长出了一颗龙头。确切一点儿说，是韩煦给挖的那个水坑里，出现了一颗龙头。
见龙霜依看她，她又伸出了一龙爪，“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焦婳。”
见龙霜依眼中满是警惕，焦婳忙解释，“你别紧张，我没恶意的，我就是……我，我儿子在你肚皮底下，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你儿子？”
“对啊，你们叫他慢慢？他飞得其实挺快的，你们叫他快快更贴切点儿。”
“？你是蛟龙？”不是说是水龙一支的吗？萧麒果然也很不靠谱啊。
“哦，你说这个啊？”焦婳指了指头上的角，“龙角太麻烦了，容易勾东西。”她话音一落，头上两个本来羊角一样的角，已经成了和龙霜依一样的龙角。
龙霜依目瞪口呆，这都可以？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认路方面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因为在水下嘛，视线不好，所以经常走错道。这个龙角啊，每每我从水里出来，上头总能挂很多东西，什么草啊就不用说了，上回居然还勾住了一条鱼。你说那鱼怎么就那么笨，松口不就完了吗？非叼住我的角不放……”
焦婳说了半天，有点口渴，低头在池子里喝了一大口水，“好吧，太久没和人说话了，我憋得慌。那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龙霜依。”
“三个字的名字？我最羡慕人家名字是三个字的了，你说我那名字怎么改比较好，焦小婳，焦婳婳？”
龙霜依等她停下，才道，“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我们在照顾，但不知道照顾得对不对，你来了就好，就交还给你了。”
“别提了，那个臭小子，看上你们家丫头了。不肯跟我走。”
“我们家丫头？”龙霜依想，焦婳指的应该是曦曦，龙霜依现在都还记得韩煦和她说的，曦曦是人，生不了龙蛋……龙蛋是不行的，蛟蛋自然也不可以。
“那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家小子肯定随他爹的，他爹长得……”焦婳还没说完，龙霜依已经开口道，“我女儿随她爹，是人族。我们没打算让她嫁给龙族，或者蛟。”
焦婳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眼睛，“我这是什么？”
“龙……蛟眼？”
“眼睛，我长着眼睛呢，我儿子都和你闺女躺一块儿了，你怎么还能骗我说，你闺女是人族呢？有人族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吗？龙霜依，做龙要诚实。”
龙霜依眨了眨眼，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焦婳指的她家丫头不是曦曦，而是，是小煜。龙霜依的声音，瞬间就带了哭腔，“那恐怕，就更不行了。小煜他，只怕出不了壳的。”
“刚让你诚实，你又骗我。龙族都这么喜欢骗蛟的吗？她要是不能出壳，你孵什么孵啊？孵着玩儿啊？”
龙霜依摇了摇头，“她是我的孩子，就算知道没希望，我也不能那么早放弃她，万一，有奇迹呢？”
“儿子啊？你媳妇儿，怎么样？”焦婳没再跟龙霜依说话，而是直接和喊话。
挪啊挪，挤啊挤，飘了起来，在空中晃了晃。
在龙霜依看来，那是乱晃，就爱乱晃。不是在水里，就是在她跟前这样乱晃。
“你看到没，我儿子说了，你女儿身体可好了，一胎生十个八个的，没问题的。”
“……我们龙族，一胎一般都是一个蛋的。”
“你这不就生了俩吗？”
“我这回，属于不一般的。”
“我们蛟啊，一胎十个八个的也不多，最多三四个吧。我儿子意思是说，你女儿身体挺好的。”
焦婳说得很认真，龙霜依却是不信的。本该怀胎至少二十年的龙蛋，十个月就出来了，能好到哪里去？
“你不信？我们蛟和你们龙不一样，我们不说谎的。”然后，焦婳就开始在龙霜依耳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得本就因为生产而疲惫不堪的龙霜依眼冒金星，耳朵嗡鸣，“行了，我答应了，只要小煜能出壳。”
说完之后，龙霜依微愣，她刚才说了什么？
很快，焦婳告诉了她答案，“哎，这就对了嘛，亲家。儿子啊，快，见过你丈母娘。”
在龙霜依跟前晃了晃，这一回，龙霜依看出了一些羞涩。
“呀，我皮糙肉厚的儿子，居然不好意思了。”
皮糙肉厚？龙霜依看了眼光滑的蛋壳，完全理解不了焦婳的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冒出来的。
焦婳和会读心一样，立马就跟她解释，“我不是说了吗？我儿子随他爹，他爹就是皮糙肉厚的，他爹要不是还有一张脸可以看，我肯定不能要他。”
龙霜依笑了笑，她当初，看的也是程瑾的脸。
龙霜依默默地盘紧了身子，想让小煜感觉到来着她的温暖。
“咱这结亲是喜事，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啊？”
“小煜他，我只怀了十个月不到。”龙和蛟，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龙霜依不需要详细解释，相信焦婳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十个月？你开玩笑？十个月怎么可能生下来啊？”
龙霜依把刚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焦婳‘哦’了一声，“亲家母啊，你得见谅，我家这小子比较心急。”见龙霜依没明白她的意思，焦婳朝着招了招手，将他揽到了水池里才说，“其实吧，他这也算是好心办好事了。”
“啊？”
“咱们都是亲家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儿子他吧，这点上随我，有一点点特殊的能力。”之后的话，焦婳说的颠三倒四，但是龙霜依听明白了。
能在属于他的绝对空域之中，控制时间的流速。他想要小煜早点儿出生，所以在这几个月里头，一直单独为小煜按着快进键，不停不停地按。
“那小煜现在，到底算多大了？”怪不得后头几个月，小煜灵气的吸收量猛地大了那么多。因为小煜的一天，可能相当于她的几天，甚至十几天。
焦婳挠了挠头，“这点上，呵呵呵，我儿子也随我，他也弄不大清楚。”焦婳又看了眼的动作，“啊，他说了，有时候特别着急，就给我儿媳妇一下长了好几岁，有时候他能力不足，就长几天。这平均下来吧，什么？我儿媳妇在蛋壳里待了得有快五十年了？亲家你听我解释，这个龙崽子在蛋壳里待的时间越久吧，就表示她越强壮。什么？你刚算错了。你这混……呵呵呵，他刚算错了，这次数字很合适，不到三十年。”
龙霜依：“……”她刚才那逆流成河的悲伤，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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