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热的地方避暑-不可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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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昂贵的米

    僧问(青原行思):“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曰:“庐陵米作么价?”

    《景德传灯录》卷五页九十一

    【白话新唱】

    僧人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青原行思说:“庐陵的米价一斤多少钱?”

    【分析与鉴赏】

    佛法大意即是佛法最重要的核心意旨,也就是禅的“见性成佛”的体验。

    可是青原行思却回答:“庐陵米作么价?”

    为什么?

    你可以说,青原故意说无意义语,来遮断问者的理智思维。

    也可以说,用无意义语来表示佛法大意不可说。

    也可以这么说,米价一斤多少?佛法大意就在其中。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理的显现。准此,则青原不论胡言乱语、无意义语如麻三斤、大菜头,或眨眼、吐舌、竖指,都在表达法身遍一切处的体验。

    而无论如何,道不可说,说即不中。

    这样的庐陵米,用全世界的财富也买不到一粒。

    神会挨骂

    祖告众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

    师乃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

    祖曰:“向汝道无名无字,汝便唤本源佛性!”

    《景德传灯录》卷五页一○二

    【白话新唱】

    六祖慧能对众弟子说:“我有一个东西,没有头、没有尾,没有名字,没有正面、没有反面,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神会走出来说:“是诸佛的本来源头,也是我神会的佛性。”

    六祖说:“已经告诉你它没有名字,你还叫它什么本源、什么佛性!”

    【分析与鉴赏】

    神会的回答,已经是理智思维所能给的最好的答案。然而六祖还是责备他!因为禅不是以思维找出真理,而是要超越思维来体悟真理。

    真理,难道用语言给它冠上个真理二字就了事了吗?犹如你用一个火字来形容火,你就能感受到火的光与热吗?

    真正体会到火的滋味,即使你不知如何称呼火,在你心中,火永远放射光与热。

    据《六祖坛经》,六祖还多骂了他一句:“汝向去有把茆盖头,也只成个知解宗徒!”

    有把茆盖头就是有一个茅蓬可以住,引申为即使以后独化一方,也只不过是个知解宗徒!这对修禅人来说,算是非常严厉的断语。

    《楞严经》提过:“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是涅槃。”

    一有知见存在我们脑袋里,就是无明的本源,必须超越知见才能入涅槃门。

    烫手山芋

    肃宗同师到宫前,师指石狮子云:“请陛下下取一转语。”

    宗云:“朕下不得,请师下。”

    师云:“山僧罪过。”

    后耽源问师:“皇帝还会么?”

    师云:“皇帝且置,子作么生会?”

    《联灯会要》卷三,卍续藏第一三六册页四八四下

    【白话新唱】

    唐肃宗与南阳慧忠来到皇宫前,慧忠手指石狮子说:“请陛下下一转语。”

    肃宗说:“我下不得,请师下。”

    慧忠说:“罪过!罪过!我也下不得。”

    后来,侍者耽源问慧忠:“到底皇帝懂不懂禅?”

    慧忠说:“先不管皇帝懂不懂,当时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分析与鉴赏】

    有那么一件事情是不可以说的,仿佛未说之前,天下太平,说了以后,世界毁灭!

    唐肃宗懂不懂禅,笔者查过资料后,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肯定他不是完全无知的门外汉,至少他懂得“以守为攻”的“不说无咎”的策略,而慧忠也好像避之唯恐不及地拒绝下一转语。

    那个神会曾经说出口的本源、佛性,现在像烫手山芋似的,皇帝与国师都不愿意含在口里。

    而耽源问慧忠国师时,慧忠前后一致,又把烫手山芋扔给耽源,不知耽源是否上当?

    从这儿可以看出,禅师刚骨,卓然于帝王权威之外。而慧忠的开示技巧,已经出现机锋莫测的方式,对于后来禅师如何锻炼弟子,南阳慧忠留下许多启示。

    附记:唐肃宗与慧忠国师有几段有趣的对话,不妨一参。

    一、肃宗问师得何法?师曰:“陛下见空中一片云么?”帝曰:“见。”师曰:“钉钉着,悬挂着。”

    二、又问:“如何是十身调御?”师乃起立,曰:“还会么?”曰:“不会。”师曰:“与老僧过净瓶来。”

    三、又问师,师都不视之,曰:“朕是大唐天子,师何以殊不顾视?”师曰:“还见虚空么?”曰:“见!”师曰:“他还眨目视陛下否?”

    四、肃宗请看戏,师曰:“檀越有什心情看戏?”

    三个狡猾的师徒

    僧问马祖:“请和尚离四句绝百非直指某甲西来意。”

    祖云:“我今日无心情,汝去问取智藏。”

    其僧乃来问师,师云:“汝何不问和尚?”

    僧云:“和尚令某甲来问上座。”

    师以手摩头云:“今日头疼,汝去问海师兄。”

    其僧又去问海,海云:“我到遮里却不会。”

    僧乃举似马祖,祖云:“藏头白,海头黑。”

    《景德传灯录》卷七页一二○

    【白话新唱】

    僧人问马祖:“请和尚为我直接指出达摩来中国所要传达的意旨。”

    马祖说:“我今天没有心情,你去问智藏。”

    僧人来问西堂智藏,智藏反问:“你怎么不去问马祖?”

    僧人说:“马祖要我来问你。”

    智藏知道马祖扔来烫手山芋了,以手摩头说:“我今天头痛,你去问海师兄吧!”

    僧人至此,还没有明白马祖与智藏已经为他指出达摩西来意了,又像呆头鹅似的跑去找百丈怀海。怀海两手一展,说:“你问到这里我也不会。”

    僧人失望之余,回去找马祖告诉他整个经过,马祖笑着说:“智藏跟怀海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

    【分析与鉴赏】

    僧人请马祖离四句、绝百非,直指西来意。四句是指一套严密的推理模式,例如天空是不是无限广阔这个问题,只有四种可能:一、天空是无限广阔,二、天空不是无限广阔,三、天空既是无限广阔也不是无限广阔,四、天空既非无限广阔也非不是无限广阔。

    三与四的推理模式可能较难懂,再举一例就清楚了,三就是你又爱我又恨我,四就是你不爱我也不恨我。世间所有可能性都在这四句的范围内,涵盖无余了。而禅是超乎世间的体验,所以要离四句。

    至于绝百非,则是不要用各种否定的表达方式来指出道。因为道是无法用语言说的,你无法说道是什么,却勉强可以用道不是什么来反衬道的实相。

    所以僧人此问,也是大有学问,既要马祖不用否定法来表达,也不用逻辑推理来说,而盼望马祖引导他亲见涅槃。

    《三论玄义》曰:“若论涅槃,体绝百非,理超四句。”

    马祖接引学人开悟的手段非常高明,如果这僧人情况许可,马祖绝不吝惜为他抛头露脸,可是僧人显然时机未到,马祖只能说:“我今日无心情,去问智藏。”就逼悟来说,马祖并未出招,而就回答来说,马祖此语却也答尽无余了,只是僧人不能领受。

    祖师西来意,不就在一问一答的机用上自显了?

    智藏说:“今天头痛,你去问海师兄。”喂!智藏和尚,头痛跟回答西来意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把烫手山芋转给怀海罢了!

    怀海更绝,他干脆说:“我不会!”如果会回答,反而糟糕,变成混吃混喝的饭菜僧。

    那不能说的,如果说了,说得再好,也不过是精妙的知解,正如六祖骂神会:“不过是个知解宗徒!”

    笑扮死尸

    僧问大梅:“如何是西来意?”

    大梅云:“西来无意。”

    师闻,乃云:“一个棺材,两个死尸。”

    《景德传灯录》卷七页一二四

    【白话新唱】

    僧人问大梅法常:“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大梅说:“达摩西来没有传什么意旨。”

    盐官齐安听说了,就批评道:“一个棺材,装了两个死尸!”

    【分析与鉴赏】

    大梅的回答,就已证悟者而言不算错,他不管说有说无,自己并不陷溺在有无的二分法中,他只是藉此截断问话者想循推理思维来寻找真理的企图,既然无意,你就别再这么搞了,换个方式吧!

    然而,盐官评批两个人都是死尸,问也没问好,答也没答好,因为问的人问了一个莫虚有的问题,答的人也画蛇添足答了一个莫虚有的答案,都被关在名叫有无的棺材内出不来。

    大梅是对的,盐官也是对的。

    有时为了度人,禅师不惜躲进棺材扮死尸。

    赵州的布衫

    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师云:“老僧在青州做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景德传灯录》卷十页一八○

    【白话新唱】

    僧人间:“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赵州说:“我在青州做了一件布衫,重七斤。”

    【分析与鉴赏】

    僧人的问题可以这么说:“森罗万象的‘有’,本质是‘空’,那么‘空’的本质是什么?”

    赵州可能当时心情很好,不然,合该一棒打去,问什么虚无飘渺的问题呢?你真的证悟到“森罗万象的本质是空”吗?如果还没有,怎么可以过度推论,又问“空的本质是什么”?

    就好像一个小朋友还没学会写字,却问书法大师说:“篆隶行草的运笔技巧有何差别?”

    也许僧人辩解说:“我只是提出理论问题与赵州和尚研究研究。”对不起!先一棒赏你!禅宗不探讨理论问题,那是知解宗徒、学者专家的把戏。

    所以赵州回答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老僧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目的就是斩断僧人的妄念,回头吧!不要在玄辩上浪费生命。

    有人将这句话解释为,一领布衫的一象征本体,重七斤象征森罗万象的现象界,七斤重的布衫是一件,一件布衫重七斤,就是万法归一,一归万法,一与多只是一体两面的诠释。

    这个说法,当然也言之成理。不过,请读者莫忘了,禅不是让我们知道很多道理,而是要我们实际证悟,活在真正的世界,而不是活在知识与推理建构的幻想世界。

    赵州这件布衫,穿在知解宗徒的身上,可是重逾万斤,走都走不动哩!

    子湖一只狗

    (子湖利踪)一日上堂示众曰:“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即丧身失命。”

    僧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师曰:“嗥嗥!”

    《景德传灯录》卷十页一八二

    【白话新唱】

    子湖利踪有一天上堂对大众说:“子湖岩这个地方有一条很厉害的狗,它不咬人则已,一咬人就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如果你们起心动念思考怎么对付这条狗,马上就会被咬死!”

    僧人问:“子湖这条狗儿是何模样?”

    于湖利踪不答,学狗叫:“汪!汪!”

    【分析与鉴赏】

    子湖这条狗儿,就是佛性的象征,这狗儿“拟议即丧身失命”,所以僧人问这狗儿是什么模样,就见不到狗儿的真貌,而利踪也不可能正面给他回答,利踪同样一开口就被咬死了。

    利踪学狗叫!一方面暗示他此乃不可说、不可说,一方面也暗示他这就是佛性的秘密作用。

    或许那首抒情的老歌《南屏晚钟》,不经意地泄漏出子湖一只狗的讯息……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它的行踪    只看到那树摇风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它的行踪    只听到那南屏钟

    南屏晚钟    随风飘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虽然没有看到那口南屏钟,但是从那随风飘送的钟声,你知道,它就在某个地方。钟声是无形无色的,却证明了,钟的存在是必然……

    去问露柱

    问:“如何是西来意?”

    师曰:“问取露柱。”

    曰:“学人不会。”

    师曰:“我更不会。”

    《景德传灯录》卷十四页二五九

    露柱:立于法室外的柱子,因为露在外面,故称之为露柱,常被禅师借用来指无情之物。

    【白话新唱】

    问:“如何是达摩西来意?”

    石头希迁说:“你去问露柱。”

    僧人说:“我不懂。”

    石头说:“我更不懂。”

    【分析与鉴赏】

    露柱是根无知无识的木头,而祖师西来意是很深的禅体验,为什么石头不但不回答,反而要对方去问露柱?

    其实,就跟子湖一只狗一样,拟议则丧身失命,祖师西来意也是不可说的。去问露柱,就是要对方闭口,去反观自己的内心。

    能不能这么说:露柱就是祖师西来意?

    有些人是这么解读这个公案的。

    公案是大家共同的智慧宝藏,大家要怎么解,只要言之成理,也没人会严酷地说你错。只是不要忘记,公案并不是让现代人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公案是用参的,参到让自己自见佛性,这才是公案的真正目的。如果只是拿来玩思辨推理的游戏,只能说,可惜了祖师留下这些公案。

    附记:据《指月录》卷九记载,这个公案是振朗禅师与石头希迁的故事。

    长沙光国寺振朗禅师初参石头,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头曰:“问取露柱。”

    曰:“振朗不会。”

    头曰:“我更不会。”

    师俄省悟。

    多嘴的家伙

    师书佛字,问道吾:“是什么字?”

    吾云:“佛字。”

    师云:“多口阿师。”

    《景德传灯录》卷十四页二六六

    【白话新唱】

    药山惟俨写了一个佛字,问道吾圆智说:“这是什么字?”

    道吾直觉就说:“佛字。”

    药山说:“哎!多嘴的家伙!”

    【分析与鉴赏】

    佛之一字,在公案中不只是一个字,而是不可说的佛性。如果道吾够警醒,不妨先反问师父:“您说呢?”结果,道吾却反射似的,立刻把五蕴意识到的佛字说出口,不该说的却说了,果然被药山骂了一句:“多嘴的家伙!”

    道吾开悟之后,反应就不同了!《景德传灯录》卷十四另外记载,药山有一次对大家说:“我有一句最重要的话,从来没有向人说过。”这时就有位傻僧憨憨问:“那是什么话呢?”药山说:“这句话是不可以说的!”这时,道吾一旁插嘴说:“早就说了!”

    这“早就说了”,其实是多少禅师的无言之言啊!

    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渐源仲兴)一日随道吾往檀越家吊丧,师以手拊棺曰:“生耶?死耶?”道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曰:“为什么不道?”道吾曰:“不道!不道!”

    吊毕同回,途次,师曰:“和尚今日须与仲兴道,倘更不道,即打去也。”道吾曰:“打即任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遂打道吾数拳。道吾归院,令师:“且去,少间主事知了打汝。”

    师乃礼辞往石霜,举前语及打道吾之事:“今请和尚道。”

    石霜曰:“汝不见道吾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师于此大悟,乃设斋忏悔。

    《景德传灯录》卷十五页二八八

    【白话新唱】

    有一天,渐源仲兴随道吾圆智去施主家吊丧,渐源摸着棺材乘机问:“这人虽然死了,可是佛性是死了?还是活着?”

    佛性无生无灭,不能用活着也不能用死了来形容,因为生死与佛性根本毫不相干。所以道吾说:“活着也不能说,死了也不能说!”

    渐源问:“为什么不说?”

    道吾不解释不回答,只是说:“不说!不说!”

    吊丧完毕后,师徒一起回寺,走到一半,渐源下定决心说:“师父!今天你一定要把佛性的秘密告诉我,如果你不肯说,我可就动手揍你了!”

    道吾没想到徒弟求法之心这么热切,居然威胁他了,可是时机未到,就算他有心想说也没办法说入渐源的心内。道吾也硬着回答:“你要动手就请便吧!这件事,我活着不能说,死了也不会说!”

    渐源果然狠狠把道吾揍了几拳,可是不管用,道吾丝毫不受胁迫。

    回到寺里,道吾就要渐源离去,免得被师兄弟知道了,也要揍他一顿。

    渐源无可奈何,向道吾礼拜告辞,然后造访师兄石霜庆诸,把他的问题与打道吾的事说了,然后对石霜说:“现在请和尚为我说!”

    石霜说:“道吾不是说过了吗?活着也不说,死了也不说!”

    渐源一听这话,立刻大悟,啊!师父实在太慈悲了,其实什么都说了,可惜自己太蠢,辜负了道吾和尚一片苦心,还让他白白挨了好几拳!

    于是渐源设斋忏悔。

    【分析与鉴赏】

    参禅心切的弟子,竟然出下策以暴力威胁师父,这倒是禅宗少见的妙事!

    禅,如果是一套理论、知识、技巧,或许逼师父讲出来,还有这个可能。然而,禅是内在的体验,如果弟子本身机缘未臻成熟,师父讲得越多反会引得弟子更偏差,所谓“依他圣解塞自悟门”。

    禅师是不受威胁的。人会受威胁左右,乃是因为有所畏惧、有所爱恋,如果无畏亦无爱,还有什么可威胁呢?

    佛性不可说,实在是涅槃的体验超越言语的范畴,勉强用言语来形容,就远离涅槃、杀死佛性了。

    但道吾连说两次“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已经巧妙暗示了佛性乃是超越生死的绝对境界,不能以相对、二分的角度来看待了。只是渐源必须等到石霜庆诸补说第三次才会明白,这就是时节因缘成熟了。

    据《指月录》卷十五的记载,渐源离开道吾之后并未立刻拜访石霜,而是在三年后自己发悟后,再造访石霜印证,这段事迹,抄录如下:

    吾归院曰:“汝宜离此去,恐知事得知不便。”

    师乃礼辞,隐于村院。经三年后,忽闻童子念《观音经》,至“应以比丘身得度者,即现比丘身”,忽然大省。遂焚香遥礼曰:“信知先师遗言,终不虚发。自是我不会,却怨先师。先师既没,唯石霜是嫡嗣,必为证明。”

    乃造石霜,石霜见,便问:“离道吾后到什处来?”

    师曰:“只在村院寄足。”

    霜曰:“前来打先师因缘会也来?”

    师起身进前曰:“却请和尚道一转语。”

    霜曰:“不见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师乃述在村院得底因缘,遂礼拜石霜,设斋忏悔。

    (因为道吾已圆寂了,所以也只能设斋忏悔。)

    不干净的无相佛

    (乌石灵观)一日问西院安和尚:“此一片地堪著什么物?”

    安云:“好著个无相佛。”

    师云:“好片地被兄放不净。”

    《景德传灯录》卷十二页二一七

    【白话新唱】

    乌石灵观问西院安和尚:“这一块地该放什么东西好?”

    安和尚说:“正好安一尊无相佛。”

    乌石灵观说:“好好的地方却被老兄你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分析与鉴赏】

    不是无相佛不干净,而是无相佛不可说,一说就错,一说就著相了,不如不说。

    大随法真有一个公案,更强烈表达,不但不可说,连问都不可问。

    《指月录》卷十三记载:

    大随法真在沩山灵佑会下参学了好几年,食不求饱,卧不求暖,修行清苦。沩山非常器重,有一天就问法真:“你来老僧这里好几年了,从没问过一句机锋转语。”

    法真说:“教我怎么问呢?”

    沩山说:“譬如你可以问如何是佛……”

    话还没说完,法真立刻伸手遮住沩山正要往下说话的嘴。

    沩山忍不住赞叹说:“好小子!你真是深得禅法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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