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沉声打电话给老狗、孟子嘉的时候,虽然压着自己不让声音显得太激动,但是整个人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顾知柔声打电话告诉姐妹们的时候,大家都高兴疯了。宋漫甚至是直接油门一踩就飞奔了过来,一进门就问:“我干女儿干儿子呢?哪儿呢哪儿呢?”结果得到一个飞来的抱枕和柔声的嗔怪:“这才刚怀上呢,你搞得就跟生了似的!”
在煲汤的林河冷不丁淡淡说了一句:“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别这么激动。”兴冲冲的宋漫差点绝倒。
老狗和姨妈绝对是最激动的。姨妈甚至起了心思想要过来跟顾知一起住,不过还是被林河、顾知婉拒了。老狗则是更加麻溜地在他们家小区里买了一套小房子,没事儿就过来溜溜,领着煲的鸡汤、鱼汤、排骨汤,数着日子等着抱他的大胖孙子。
什么婴儿亲子装啦、亲手织的小宝宝的帽子、袜子啦、婴儿车啦,很多小玩意儿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往家里送,开辟出来的婴儿房都快要堆满了。
而且林河还跟他们一起头脑发热,整天研究着婴儿用品。不过天大地大顾知最大,她眉头一皱,嗔道:“哎呀!你们好烦!我都不想生孩子了!”这下大家才消停下来。
林河也突然变回当初那个孩子气的少年,抱着顾知问:“媳妇儿,宝宝,你觉得我们的宝宝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顾知抬眼看他,嘟嘴:“你希望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当然是像你一样的女孩子啊!”林河理所当然的说。
顾知立刻气鼓鼓:“我才不要生女孩子。一定是小情敌!看你现在就这个样子,有了女儿肯定就没有那么爱我了!你不会像以前那样照顾我了!我好生气!想想就好生气!我不要生女儿!”
从前不动声色的温和少女在初为人母之时,竟然学会了无理取闹的撒娇,幼稚而坦诚地说着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忧。
林河抱着噘着嘴的顾知轻轻晃了晃,埋在她的发间,说:“我这样想,是因为女儿更容易像你啊。我想要一个女儿啊,是因为你;我这样无条件爱她,也是因为你呀。”
顾知可怜巴巴:“我不管,我想要儿子。儿子好欺负,长大以后和你一起保护我。”
林河立刻摇头,说:“儿子太粘人了。我吃醋。”
“儿子!”
“女儿!”
“儿子!”
“女儿!”
无意义的无限循环。
他们寻求过场外援助。
姨妈从织围巾的动作中抬头,是比当年平和多了的慈祥面容,她笑着说:“女儿好啊,女儿省心。乖乖巧巧,妈妈的小棉袄。男孩子太皮了,难带。”
老狗本来也想装模作样给顾知或者宝宝织点东西,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他选择常常给顾知带点补品,然后给顾知讲笑话,给她保持美好心情。他说:“俗话说的好,儿子像妈女儿像爸。这么一说嘛,还是生儿子好。像你一样,乖。不过女儿也还不错,不过像林河嘛……”林河倚在门边冷冷盯着老狗,让老狗话锋一转:“也不错。模样也好,不过吧可能叛逆期比较长……”林河差点饭都没留给老狗。
孟子嘉呢和林河一样,绝对的女儿党。他悄声凑在顾知身边说:“不是啊,老妹儿,你看就林河那样,生个儿子那得多么糟心啊,天天父子矛盾,你在学校里操心那么多小孩儿已经够累的了,生个小棉袄多贴心啊~”
宋漫、卫薇也是女儿党:“女儿好呀~你可以从小就给她梳漂亮的头发,买最可爱的衣服。奶乎乎的小脸蛋,笑起来像你或者像林河都好。抱在怀里的时候啊就埋在你的肩上,有的时候睡着了,有的时候就搂着你,吧唧亲你一口,太幸福了吧!”
卫薇还没有定下归宿,而宋漫并不在意带着孩子进行结婚典礼,不过努力许久,也一直没个动静。俩人说着说着都羡慕地嗷嗷叫起来,恨不得顾知就地抱一个天使般的干女儿给她们。
老杨想都没想,说:“男孩啊。你看啊,你老公那么帅,模样肯定不错;你老公精明,你聪明,智商肯定不低。又帅又聪明,那不一拐一个准啊,保管你把方圆十里的小姑娘都骗的不要不要的!”
顾知也不是没有动摇过自己的想法,后来这个一说那个一说,头都要大了,差点动了心思让班上同学填个调查问卷了。后来,林河把她圈在怀里,笑着点她的鼻子,说:“大笨蛋,是你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的吗?顺其自然。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爱。”
顾知突然被自己给弄得哭笑不得。一孕傻三年,此话不假。因为这是她和林河的孩子,她实在太过于在意,以至于都成了笑话。其实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儿,重点在于宝宝的身上那样自然流动着他和她共同的血液。她想要个男孩儿,只是希望孩子能够更像林河;而林河想要女孩儿,只是希望她有顾知一样的笑容罢了。
他们只是希望能更多地看到对方的影子。让他们心中的惦念能够尽量地在岁月里留下骄傲的痕迹。
于是某宝宝在长大之后听干爸干妈们说了这一段故事以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除此之外,新晋奶爸奶妈还喜欢思考叫什么名字的问题。
顾知从小语文就好,想了想说,叫林燃。男孩女孩都叫林燃。林谐音灵,灵魂的灵。希望宝宝的灵魂永远火热燃烧,永远赤忱,永远热烈。像火一样美丽的灵魂呐。多好。而且,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
但是也有人说不好。你看吧,燃字虽然精巧漂亮,但是林河姓林啊,林子着起来那还得了吗?倒是让顾知林河哑口无言,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孟子嘉本来要发表意见,结果被老狗一下子捂住了嘴。“孟大爷,你就一边儿去吧啊。这儿谁的话都有参考价值,除了你。”
孟子嘉不服气了,说:“哟呵。我跟你说,顾知这一胎要是生个女儿,就叫林梦,我和宋漫肯定生个男孩,叫孟林,娃娃亲现在立刻马上定下来!”一番话说得林河心中暗暗动摇到底要不要生女儿。
顾知怀了八个月的时候,正好也放暑假了。平时闲得无聊,也就是一堆人围在一起翻字典而已。
翻顾知和林河两人生日的页数,找半天名字要么特别奇怪,要么是生僻字,要么是难听。
再说说俩人有意义的时间地点呢,时间早就说不清楚,地点呢,叫林静,林溪,林静溪,都好像差那么点意思,于是通通待定。
说起来也实在是简单粗暴,林河说,不然就叫林顾。顾知觉得听起来不错,再翻了翻,眼中微微一亮,敲定,笑意盈盈。
她眸中明媚,仿佛跟这个名字相识许久,唇齿温柔:“林沽。”
这个名字仿佛熨帖到了所有人的心头,获得了一致的同意。纠结完了这个问题,又到了取小名的showtime。
林河说:“小名一定要叫笑笑。”
“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笑起来像妈妈就好。”那样让人心里发暖的笑容,像春风吹开了三月的桃花。
小名大家都明显没有那么谨慎了。爱叫啥叫啥。孟子嘉甚至说:“小名没那么重要。叫着顺口就行。乡下不是还行取贱名儿吗?要是男孩儿上学前就叫狗蛋儿,狗剩子;女孩儿就叫丫蛋儿,翠花啥的。要是不管这个,招财啊、富贵啊叫叫几年也没关系……”然后就被宋漫拖着离开了。
姨妈摸了摸顾知已经大大的肚皮,慈祥地说:“笑笑啊,笑笑啊。姨婆等着你呐~”她渐渐花白的发触动了顾知如今敏感的泪腺,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姨妈赶紧帮她擦干眼泪,说:“傻姑娘,这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越活越小,成了小哭包了呀?跟宝宝学学,笑笑——”
林河紧张顾知紧张得不得了。但是顾知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行,越来越健壮。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要不是医生说建议顾知适量的多动动,林河恨不得把顾知固定在床上。
顾知特别不服气,总是趁着林河不注意下楼去买菜。然后看着气冲冲的林河过来找她,再拎一大堆她想吃的上去给她忙活。
笑宝是个很乖的宝宝,没给顾知添太大的麻烦。那天顾知一睁眼,就像早有预料般的,突然掀起被子,第一次没有哼哼唧唧的赖床,而是跟林河说:“林河,笑宝跟我说今天要跟我们见面了。”
林河二话不说,立马让司机过来送顾知去医院,路上还让人立刻送点顾知平时吃的到医院。
笑宝真的乖,直到医生们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才开始反应。顾知平时产检都规律去做,笑宝一直都很健康。生产也是,一直都比较顺利。
虽然顾知自己这样觉得,但其实也推进去了好几个小时。在外头等着的林河等的满头大汗,心急如焚。老狗和姨妈稍微淡定些,不会跟孟子嘉一起惹得林河更加烦闷担心。
手术室里难免会传来一些顾知的叫声,每叫一声林河就定一下,看得人心里都难受。
医生推开手术室,刚想要说些什么,林河立刻上前,隐忍地说:“医生,无论如何,先保大人!”
医生一时愣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笑了,说:“小伙子,说什么呢。顺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后来这段故事总是能被孟子嘉添油加醋地讲给林沽听,于是林沽回到家以后看着他爸揉着他妈的头发,看着他想要跟他妈说话的样子,立刻飞来一记眼刀,林沽只好重重的叹一口气。
他爸怎么这么黏他妈呢?
他不服。不过他知道,他只有乖乖的才能顺理成章夺得妈妈的宠爱。刚到爸爸大腿的笑宝宝扯了扯爸爸的衣服,然后看着妈妈,嗲声嗲气地说:“妈妈,抱抱。”
就在顾知即将把笑宝抱进怀里的时候,林河一把把儿子薅到怀里,把奶包子抱得快要窒息,说:“肥儿子,这么重,还好意思叫妈妈抱,嗯?”
顾知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父子之间的竞争关系,她跟林河说:“别老欺负笑宝。”林河只是亲她一口,淡淡地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林沽同学跟林河同学的斗智斗勇一直延续到林沽同学上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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