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长势一点儿也不好,还没来得及成熟,包谷粒瘪瘪的,饥饿得眼睛发蓝的士兵已经等不了了,他们撸下包谷生硬地啃吃起来。这片包谷地并不大,很快就被他们扫荡一空,包谷地狼藉一片。
差不多每个人都吃到了生包谷,那甜甜的汁浆,令他们一生一世永远无法忘怀,他们啃光了尚未成熟的包谷,并没有尽兴,最后他们把包谷秆也砍了嚼了。正在发育的包谷秆水分充足,汁液饱满,最后他们把这片包谷秆一棵不剩地全嚼了。
就在他们吃包谷时,谁也没有发现两个野人躲在树上观望他们好些时候了。这是两个男野人,他们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只有腰间系了一块遮不住屁股的树叶,两个野人看见这群陌生的人群大肆地在他们的包谷地里狂吃。其中一个野人摘下身上的弓箭向士兵瞄准,被另一个野人制止了,俩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其中一个野人从树上溜下来,在树丛的掩护下向远处跑去。另外一个野人仍躲在树上,透过浓密的枝叶观察着这群陌生人。
野人看见了队伍后面的那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比野女人漂亮多了,在他的眼里,她们白净、苗条,美中不足的是,她们的屁股比野女人小了许多。这些,并没有影响这个野人的激动,他一手扯下腰间的树叶,敏捷地跟着这群陌生的人。每走一段,野人就会折断一些树枝,他是在给同伙留下标记。
野人动作敏捷,有时从这棵树蹿到另一棵树上。有几次,他离队伍后面的几个女兵已经很近了,甚至能看清她们的眉眼了,他被这几个漂亮的女兵折磨得欲火焚身了。要不是他发现走在她们中间的那位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早就要偷袭这些漂亮的女人了。
野人偷袭士兵们的营地发生在晚上。
是童班副打响的第一枪。宿营时,他和几个女兵离大队人马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这么多天了向来如此,他为几个女兵简单地搭起了帐篷,便和衣躺在了离女兵帐篷几步之遥的一个土坎上。
跟踪而至的野人早就观望好了女兵的窝棚,他在焦急中终于等来了同伙,当众野人嗷嗷叫着向士兵的营地一边放箭一边扑去时,这个野人首先扑向了女兵的窝棚,他来不及选择,抓起一个就跑。起初那一瞬,女兵们被眼前的变故弄愣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她们明白过来之后,便一起大喊起来,童班副被惊醒,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女兵出事了,他提着枪冲了过去。
这时,有三五个野人同时向他们冲来,童班副的枪响了。
这时童班副已彻底清醒过来,在微弱的光线中他看清了一群野人挥舞着棍棒在和士兵们厮打,有的士兵还没有拿起枪,便在箭镞和棍棒中倒下了。
童班副把沈雅和李黎拉到一棵大树后藏好,然后只身向那个抢走王丽的野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夺回王丽!
直到天亮时分,他才在一堆乱草旁找到了王丽的尸体。王丽赤身裸体躺倒在草丛中,她的衣服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被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王丽身体,清冷地散发着一层亮光。显然,她是拼尽全力和野人搏斗过了,她的手里还抓着一绺野人的毛发。
自从遭到了野人的袭击,童班副感到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鲜活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在他眼前消失,朱红、马华、王丽的音容时时浮现在他的眼前。她们的一切仍在他心里活着,仿佛她们仍和他行走在这片丛林里。
每天晚上宿营时,他总要千方百计地为沈雅和李黎搭一顶帐篷,每天晚上他都睡在帐篷的出口处,看着她们入睡。这样做,是沈雅提出的,同伴们一个个死去了,死神从来也没有离他们远去,他们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死神就会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在沈雅和李黎的心中,丛林里已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了,她们需要的是相互照顾。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她们觉得童班副就是照耀在她们头顶上的太阳。一旦她们失去了这个太阳,便会失去了属于她们的日子。
有几次,童班副已和她们挤在一起了,童班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和女人躺在一起,他无法入睡,借着朦胧的光亮,久久地凝望着她们的睡态。此时,她们是那么安祥,那么美丽,他试着向她们伸出了手,他终于摸到了她们披散在草丛中的头发,接着他又摸到了她们的手。他的身体开始颤栗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了他,他浑身发热。沈雅的手是多么小呀,此刻,那只小手一动不动温情地躺在他那双大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他梦见了嫂子,嫂子坐在家前的房檐下,正一针一线地为他和哥哥缝补衣服。他走过去,嫂子把他的头抱在了怀中,他又嗅到了嫂的气味。他在梦中哭了,接着就醒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沈雅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一股巨大的柔情,石破灭惊地在心头流过,一种博大的东西慢慢地在他心里生长着,最后竟长得天高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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