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奥莱蒂在法庭上说出了对他有利的证词:第一次劫持她的人并不是伯爵兄妹,而是莫丹和另外一个男子,而且后来又一次上了莫丹的当,险些被烧死在旧仓库里,是华里把她救出来的。
“你已经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莫丹,那么,那个男的又是谁呢?”法官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有了这些对伯爵有利的证词,再加上华里和戴乃立出庭证实她所言非虚,所以伯爵的嫌疑被洗脱干净,也就当庭释放了。
伯爵刚一回到家中,就和他的妹妹商议,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座凶宅,到风景迷人的海边去休养一番。可由于琐碎的事务很多,一时难以脱身,所以只能暂时先住在这座宅子里。
随后,奥莱蒂把时装店的工作辞掉了,她几乎每天都要到伯爵家做客。自从上次的劫案发生之后,伯爵便与她成为了好朋友,奥莱蒂每次来的时候,伯爵都非常欢迎,惠妮夫人也非常喜欢她,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兄妹两个都非常希望她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在他们得知奥莱蒂已经和华里订婚之后,兄妹两个更为高兴了,而且还劝他们婚后到公馆里来住。
华里也时常来伯爵家做客,他谈吐优雅,开朗幽默,所以很受伯爵兄妹的欢迎。
可戴乃立总是对他怀有敌意,他时常这样想:“这个家伙总说在和奥莱蒂结婚之后要干一番大事业,可是,仔细想一想,买下这幢豪宅和拿钱去干一番大事业是需要很多钱的,他从哪儿搞到那么多钱呢?根据贝尤探长的调查结果,他出生于阿根廷,可他的父母都是法国人。他双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年幼,而且父母也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驻阿根廷的法国领事也帮不上这个孤儿的忙,所以只好将他送回法国。那么,回国之后,是谁照顾他的呢?这是一个疑点,现在还弄不清楚。总而言之,他的童年过得并不怎么好,很有可能是个流浪儿。如此看来,他应该没什么财产,可是,他的钱是从哪儿弄来的呢?除了抢劫彭布贝的钻石以外,他还能从什么地方搞到那么多钱呢?”戴乃立细致地分析着。
“不错,我知道了,华里正是因为得到了伯爵的信任,所以才能够随意进出伯爵的公馆,他也刚好利用了这一点,从而与莫丹一起在歌剧院里把雷依娜劫走了。案发当日,碰巧伯爵兄妹二人去参加宴会了,于是,他们把雷依娜带到了大客厅,把她的钻石抢走,而且还将披风和腰带放在了书橱的一个盒子里。接着,那两件东西被搜了出来,伯爵也因此而蒙冤入狱,之后,华里又使出花招,让雷依娜和奥莱蒂出庭为伯爵做证,好让伯爵能够无罪释放。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么情节就合理了,而这件案子的谜团也就因此而解开了。可是,还有一些地方让人无法理解,那就是华里为什么又把奥莱蒂绑架走呢?这真是匪夷所思啊……”
想到这里,戴乃立似乎感觉到失去了头绪。
自此之后,他和华里经常能够在伯爵的公馆里见面,尽管他们表面上看起来谈得很投机,可实际上戴乃立一直都在留心观察华里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揭穿他的阴谋。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巴黎又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离奇怪案。
四月份的某一天晚上,戴乃立在艾菲尔铁塔附近的公园里散步。
他看上去十分悠闲,抽着雪茄,一会儿在林荫小路上溜达着,一会儿又到水池边的长椅上坐着,以此消磨时光。事实上,他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的。
天色非常阴沉,既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树林里更是一片漆黑,只有种满青草的广场上才有煤气灯亮着。
这时大约夜里11点了,戴乃立不断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他一直在留意着林中广场和音乐大厅之间的地方。
“怎么还没有人来?”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戴乃立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华里在今天晚上要和一个女子在艾菲尔铁塔附近的公园见面。这条消息是贝尤探长提供给他的,探长亲耳听到华里在电话里跟一个女子约定,今天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要在这个公园碰面,所以便急匆匆地赶来告诉给了他。
“那个女人是谁?”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那个女人应该是奥莱蒂吧。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已经订婚了的。”贝尤探长如此猜测道。
“不会的。既然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妇了,完全没有必要大半夜的到公园里去见面。而且,他们两个经常能够在伯爵的公馆里面见到对方,所以,我猜华里要去见的人是莫丹。”
“那你说他们的这次见面有什么企图?是不是又想搞什么阴谋来害人?”
“还是先不要管这么多了,我得到公园里去看一下。”
于是,戴乃立溜达着来到了公园。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仍然不见华里的半点踪影。
“难道是贝尤探长听错了?要不就是华里临时改变了计划。”
戴乃立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所以便准备回去。可就在他穿过草地,沿着林中小路走向公园大门的时候,突然在路边的座椅旁看到一个人影。
“哦?是一个女人。”
戴乃立慢慢地走到近处,看到一个女人垂着脑袋,脸都快要贴到膝盖上了,却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似乎是在悲伤地哭泣。戴乃立走上前来,打开手电筒一照,看到这个女人弯着腰,身上穿的披风一直拖到地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啊!原来是个死人呀。”
戴乃立低下头,仔细地查看死者的尸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死去的女人竟然是莫丹的姐姐,也就是那个开旧货商店的诺依莎。
戴乃立把她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看到一柄短剑正深深地插在她的肩头,只有剑柄还露在外面。
“这是一起谋杀!是……”戴乃立认真地思考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巡夜的警察刚好经过,戴乃立于是把他叫了过来。
“警官,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那个警察一听这话,赶紧跑了过来。
“是一个老妇人,是你发现的吗?”警察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戴乃立看。
“不错,我刚才在这里散步,突然看见这里有一具尸体。”
“还是先把尸体运走吧。”
“我去叫车,请您在这里等着。”
戴乃立立刻跑出了公园,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便溜之大吉了。在车上,戴乃立松了一口气,他心想:“一旦卷入到了这起命案中,肯定会牵扯不清的,还是走为上策吧。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把诺依莎杀死的呢?是不是华里?他假装与她见面,把她骗到这里之后趁机下手。可是,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快到12点了也没有见他出现在公园里,照此分析又似乎不是他干的。”尽管戴乃立一直在苦思冥想,可他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的晨报便把这条重要新闻刊登了出来:
钻石抢劫案新发展
诺依莎老妇人被杀
昨夜12点左右,在艾菲尔铁塔附近的公园内发现了一具老妇人的尸体,她是被短剑刺死在长椅上的。
经警方确认,死者系圣多尼街一家旧货商店的店主诺依莎。
彭布贝的钻石抢劫案、女歌星和模特的绑架案,与这个叫诺依莎的老妇人都有关系,而这些事情本报也都曾报道过,她也在警方的密切关注之中。
在案发之后,诺依莎很快就消失了。尽管警方一直在全力缉捕,却一直都没有结果。
昨天晚上,有人发现诺依莎在公园被害。虽然至今还不清楚凶手的真实身份和杀人动机,但发现了两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第一,向公园内的巡警报案的人是一位上流社会的绅士,而且这个人主动要求去叫车以运走尸体,然而,这个人却有去无回。这个奇怪的绅士难道就是杀人凶手吗?这是本案的第一个疑点。
第二,警方在诺依莎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几个凌乱的大字:“亚森·罗宾”。
难道大名鼎鼎的怪盗罗宾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吗?这便是本案的第二个疑点。
假如罗宾与诺依莎谋杀案有关,那么,他与钻石抢劫案也肯定有关。如果罗宾真的参与了钻石抢劫案,那本案将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而警方所面临的情况也会难上加难。因此,警方正在竭尽全力地寻找罗宾,希望广大民众能够通力配合。
“怪盗罗宾又重出江湖了,警方正在四处通缉他,因为他有重大嫌疑。”
“罗宾会是这一系列案件的主犯吗?”
“肯定是,只有罗宾才能做出这样的案子。”
“这怎么可能呢?罗宾是从不杀人的,所以,杀害诺依莎的凶手绝对不会是罗宾。”
“你又怎么能这么确定呢?虽然罗宾以前没杀过人,但谁能保证他永远不杀人?所以嘛,我认为罗宾就是凶手。”
这便是巴黎街头巷议的敏感话题,很显然,关于这个问题,巴黎的市民分成了两派。听完这些议论,戴乃立苦思冥想了良久,他心下合计着:“这只不过是瞒天过海的诡计罢了。凶手将诺依莎杀害之后,把一张写有罗宾名字的纸片放在了死者的衣服口袋里,误导警方将注意力放在罗宾的身上,凶手却趁此机会携带着钻石逃往国外。哼,凶手能够骗得过警察,却骗不过我。
“我一定会把凶手捉拿归案的,我也一定会把钻石找回来。这一系列怪案的真凶,除了华里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人,他杀死了诺依莎不说,还把罪名嫁祸到罗宾的身上。我一定要揭穿他的阴谋,让世人看看他那伪善的面具下面藏着的是一副什么嘴脸!”激动不已的戴乃立咬了咬牙,然后把报纸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华里也在想着心事:“实际上,戴乃立和罗宾是同一个人,他也在想方设法地寻找着钻石。从表面上看来,他是在帮彭布贝的忙,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一旦被他找到了钻石,他就会把钻石卷走,然后逃之夭夭。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把钻石弄到手,因为他就是怪盗亚森·罗宾。”
而贝尤探长此时也在彭布贝的面前不停地唠叨着:“这个戴乃立非常可疑,他就是罗宾,没错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戴乃立就是巴奈,而巴奈就是罗宾假扮的。
“我有十足的把握认定戴乃立就是罗宾,为此,我正在全力地搜集证据,好将其捉拿归案。此事一旦成功,他必定会被捕入狱,而我也可以因此而得到奖章,所以找回钻石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我一定会把钻石找回来的。”
贝尤探长为此还信誓旦旦地向彭布贝立下了誓言,说自己绝对有能力找回钻石。
那么,究竟谁才是罗宾呢?是戴乃立,还是华里,或者两个人都不是,而是另有其人?可罗宾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此时的情况确实很复杂,戴乃立、华里和贝尤探长三个人各怀心事,都在竭尽全力地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可是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不敢贸然动手。
“不好啦!戴乃立逃跑了!”贝尤探长跑到彭布贝的家中,见面之后还来不及握手就高声喊了起来。
“你说什么?戴乃立逃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四天没回过家了。如此一来,他可就露出狐狸尾巴了,他很有可能就是罗宾。”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警方始终都认为杀死诺依莎的真凶就是罗宾,而且,我已经向上面作了报告,说罗宾就是巴奈,而现在正化名为约翰·戴乃立四处活动。上面刚一看到我的报告,就立刻开始着手调查。他或许是预感到了情况对他很不利,所以就先躲藏起来了。”
“果然像你以前所说的那样。”
“当然了!当我告诉你戴乃立就是那个大坏蛋巴奈的时候,你还不相信,怎么样,这下不由得你不信了吧?他肯定就是罗宾,不会错的。罗宾盯上你那些钻石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所以他才会以航海家约翰·戴乃立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想方设法地跟你套近乎,与你成为朋友。我敢打赌,他跟你不过是前不久才认识的。”
“不错,我是在时装大赛举办的前几天才认识他的。”
“罗宾一旦跟你交上了朋友,就会使尽浑身解数取得你的信任,他的身上完全具有这种魔力,所以你才会这么轻易地上当受骗,他差一点就把你的钻石卷走,而且,直到现在他还惦记着你的那些钻石呢。因此,现在的情况依然非常危急,但愿咱们能够抢先一步找到钻石,好让它们能够早一天物归原主。”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钻石被藏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我才请你来帮忙嘛,可至今也没有什么结果,那就要请你多费心了。”
“我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工作,可是,如果让戴乃立那个家伙抢先一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一想到这里,我连觉都睡不好啊。戴乃立这个家伙,不,罗宾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在当侦探的时候就专门跟我作对,我可吃尽了他的苦头。”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斗志!”
“不用担心,我这次绝对不会败在他的手上了。现如今,这个戴乃立不是已经逃跑了吗?这就是他认输的表现。”
“话虽如此,可是,这个人如此神秘莫测,他有可能在任何时间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啊!”
“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已派人严密地监视着他的秘密藏身之所,同时在奥莱蒂和雷依娜的公寓附近也加派了人手,而梅罗曼公馆那边也有我们的人。”
“你一提到梅罗曼公馆,我倒想起来了,那幢凶宅是不是要转让给华里了?”
“不错,伯爵和华里在本周五就要签订契约了。”
“到那个时候,华里要不要付钱给伯爵啊?”
“当然了,只有付过款之后,契约才能够生效啊。而且,他们还邀请我到场去做个见证,以证明这张契约的合法性。所以,我周五要到伯爵家去一趟。”
“我能不能一起去?”
“当然可以啦!而且,他们早就跟我说过希望你也能够参加,借着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因为伯爵兄妹在把房子卖出之后,就要到南方的海滨去休养了,所以这次的聚会就权当为他们饯行了。”
“我肯定会去的,是本周五吧?”
“不错,签约时间就定在上午的11点整。完事之后大家一起吃饭,届时请你一定要准时到场啊。”贝尤探长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自从戴乃立的那些骗人伎俩被识破之后,他就逃之夭夭了。那么,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彭布贝的心里这样想着。
所有人都以为戴乃立畏罪潜逃了,可他事实上藏身在巴黎的一个隐秘之所。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那是一幢高级的大型别墅,戴乃立闭门谢客,出门也都是化了装的。
他的化装术是非常高明的。有的时候会变身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大爷,有的时候又会变身为一个精力充沛的运动员;有的时候是一位绅士,有的时候是一位女子……并且从来没有被别人看穿过。
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开着豪华的私家车,在剧院里的贵宾席上听着歌剧,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有的时候,他上午还是一个贸易商人,在巴黎的各大高级场所洽谈生意;可是,到了下午,他就变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而且还表演得惟妙惟肖,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这个人与名侦探福尔摩斯有着同样的作风、同样高超的化装技术,他想方设法地要解开困扰梅罗曼家族几代人的谜团。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他终于掌握了事情真相。
“真是想不到啊,从他祖上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如此之大的一个秘密——梅罗曼家族一直都有一个可怕的宿敌,而伯爵兄妹也因此而饱受折磨。”
那么,这个宿敌究竟是谁呢?戴乃立直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
“不管怎么样,那个华里都与此事有关,他肯定参与了那些怪案。如果能把此人的身份查清楚,那么,一系列的离奇案件也就迎刃而解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伪装得如此之好,不仅从伯爵兄妹的手中把那座豪宅骗了去,还娶到了像奥莱蒂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面对这一切,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那伪善的面具彻底撕下。”戴乃立下定决心,全身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旺盛斗志。
“我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现在终于有些眉目了。本周五上午11点钟,他们两家人就要在契约上签字了,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诈骗的事情发生呢?”
星期五的早晨,戴乃立在自己的住所吃过早餐之后,穿上了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商店的职员,然后便开始了自己一天的活动。他在街头的报摊上购买了两份报纸,一边走一边看,在读者信箱栏中,他发现“罗宾”和“戴乃立”等字样赫然出现在上面,于是,他在马路旁边的树荫处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阅读报纸。仔细一看,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封读者来信的具体内容如下:
亚森·罗宾与怪绅士
关于梅罗曼伯爵家发生的那起怪案,最近已经查明事实真相,本案确实与怪盗亚森·罗宾有关。
几个星期之前,有一位绅士去了诺依莎的旧货商店。然而,在前一天晚上,诺依莎在艾菲尔铁塔附近的一座公园里被害。
当时,是一位绅士首先发现了她的尸体,并且在第一时间报了案,他在此之后却借故逃离了现场。经多方调查,已知此人就是几天前光顾诺依莎旧货商店的那个人。警方现在正全力寻找此人。另外,警方现已查明,那位绅士就是约翰·戴乃立。
这个叫作约翰·戴乃立的绅士,就是曾经独自一人环绕地球一周的航海冒险家。与此同时,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以前小有名气的私人侦探社的社长巴奈。而这个巴奈不过是怪盗亚森·罗宾的一个化名罢了。一言以蔽之,戴乃立、巴奈和罗宾三个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而且,他还是在伯爵家发生的怪案的关键人物。是罗宾把歌手雷依娜劫持走的,与此同时,他还抢走了镶有钻石的衣服,绑架了模特奥莱蒂。
警方现已派出由贝尤探长领衔的专案小组来负责侦破此案。
作为巴黎的市民,我有义务全力协助警方将那个恶贯满盈的大盗绳之以法。
心存正义的读者
读完之后,戴乃立心想:“这肯定又是华里那个家伙使的奸计,他利用贝尤来捉拿我,同时还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让全体巴黎市民也加入到捉拿我的行列之中。看起来这个华里是要跟我决一死战了,好,我奉陪到底!我坚信最后的胜利是一定属于我的!”
看完报纸之后,戴乃立缓缓站起身来,然后朝伯爵家走去。快到伯爵家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仔细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既没有警察,也没有便衣。”
他又朝那座古宅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还不错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他右边的口袋里面放着的是短剑,而左边放的是手枪。当他的双手触碰到这些冰冷的武器时,他不由得满怀信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地朝伯爵家的大门走去。
大门关得很紧。他又一次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在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他赶紧把外套脱掉,然后按响了门铃。
老仆人走了过来,打开门上的小窗,向外望着,只听他说道:“喔,戴乃立先生,原来是您啊!”
“你好,咱们好久不见了。”
“我这就把门给您打开。”说着,老仆人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您的身体还很硬朗吧?”
“托您的福。”
“你们现在可真够小心谨慎的了,即便是听到了门铃声也不会立刻来开门,而是看清楚了来人才把门打开。”
“是的,自从钻石怪案发生之后,贝尤探长就指示我们,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进来,而且他总是那么凶恶。”
“里面的警卫也很森严吧?”
“不错,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三个警察守在那里。”
“喔,我看见了,是在那边吧?”
有一个人站在树荫底下,而楼上窗帘后面也露出了一个人的半张脸,当戴乃立抬头向上望去的时候,那半张脸突然缩了回去。
不过,就在这一刹那间,戴乃立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人就是贝尤探长。
“哈哈,他还以为我已经畏罪潜逃了呢,可没想到我又回来了,想必刚才看见我的时候肯定是大吃一惊。不过,让他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一想到这里,戴乃立便会心地笑了起来。
戴乃立走上六级石阶,来到了正门。接着,他又上了二十五级楼梯,走到了大客厅。来到这里一看,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他心想:“对于我的到来,他们一定非常吃惊吧。”
伯爵、惠妮夫人、华里和奥莱蒂一起坐在了长椅上,他们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亲密,而彭布贝则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每一个人都在侃侃而谈,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屋子里的气氛是非常和谐的。然而,刚一看到戴乃立,彭布贝便显得十分惊讶,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挤出一丝笑容,朗声说道:“哎呀,是你来了啊!”
华里则绷紧了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皮笑肉不笑地和戴乃立打着招呼。
“哼,这些人都在骗我!”戴乃立心中暗笑着走了进来。惠妮夫人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着他:“戴乃立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这时,伯爵也站了起来,跟他愉快地握着手,说道:“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们打算离开巴黎了,所以把大家请到这里聚一聚。我原本是要把你请过来的,可贝尤探长说你正在外出旅行,如果你不来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错,我的旅行刚刚结束,昨天晚上才回来的。或许是因为好久不见,所以才专程来拜访一趟,没想到这么巧,刚好赶上大家话别。”
“不管怎么说,你来得太巧了!”
这个时候,贝尤探长也走了过来,他狠狠地瞪了戴乃立几眼,那种眼神似乎是在质问他:“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而戴乃立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喔,贝尤探长,近来可好?案情进展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发现劫匪了吗?钻石在哪里?”
“毫无线索,毫无头绪。”贝尤探长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总是这样可不行啊,不过嘛,你倒是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戴乃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贝尤探长当即感到羞愧难当,而华里则死死地盯住戴乃立不放。然而,戴乃立始终对此视而不见,而是径直走到了奥莱蒂的面前。
“哦,奥莱蒂小姐,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随后,戴乃立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又接着问道:“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这句话一出口,奥莱蒂的脸立时变得通红。
“奥莱蒂小姐,我是在问你,你觉得你的婚姻幸福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作对吗?”华里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这样问她,意思是我不能够给奥莱蒂带来幸福了,这岂不是对我的极大侮辱?”
华里脸色铁青,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着。
戴乃立则不屑一顾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我并不想侮辱你,不过,我知道奥莱蒂其实并不想嫁给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
“奥莱蒂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只不过是对你有一种朦胧的感情,而你根本就不配娶到如此清纯的一位少女。”
“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华里此时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很显然,他已经怒不可遏了。然而,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伯爵和在场的其他人则被眼前的这场争执弄得莫名其妙。
这些人今天之所以聚集到一起,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为伯爵兄妹饯行,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华里和奥莱蒂的婚事。可戴乃立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把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奥莱蒂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低下脑袋,一句话也不说。戴乃立紧紧地盯着她,然后朗声说道:“奥莱蒂小姐,你其实并不爱他,我说得对不对?只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你才嫁给了这个你并不爱的人。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会选择离开他,是不是?”
奥莱蒂把头垂得更低了,可是,对于戴乃立所说的这一番话,她却不置可否,既不表示反对或者抗议,也不说自己到底爱不爱华里。
“我想这一切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吧?奥莱蒂并不愿意嫁给这个人,因为一旦结婚,她就会堕入水深火热之中。要我说,这是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很显然,奥莱蒂对于爱情的认识还是非常单纯的,她也险些被这个人骗了。”
“你这个混账!简直是一派胡言!”华里大声地怒吼了起来。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狂怒使他的脸都扭曲变形了,看起来非常地丑陋。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情,没有一句胡言乱语。我是为了挽救奥莱蒂小姐,才来阻止你们两个的婚姻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吧,既然你如此无耻,那我也不留情面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吗?你不过是个假扮戴乃立的阴险小人罢了!”
说着,华里颤颤巍巍地拿出来一张报纸,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让我来念给你听听吧!”
“哼,你说的是那封读者写的信吧,我早就读过了,没有必要再读了,想必你都能背诵出来吧,因为那就是你的作品。”说完之后,戴乃立朗声大笑。而华里则气急败坏地把报纸念了一遍。当他读到戴乃立就是巴奈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大,伯爵和惠妮听了,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伯爵,你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这个人就是罗宾,现在就让我把真相说给大家听听。”华里得意扬扬地说道。
“伯爵,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谎话!他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小人,现在就让我来撕掉他虚伪的伪装吧!”戴乃立也毫不示弱。
他们两个人一个指责对方是怪盗亚森·罗宾,一个说对方是厚颜无耻的小人,互相攻击,毫不退让。
“贝尤探长,快点把他抓住!他就是抢走钻石的劫匪!”彭布贝指着戴乃立大声地叫道。
“他才是真正的劫匪!”戴乃立指着华里说道。
“请大家都静一静,这里毕竟是我的公馆。请你们两位先冷静一下,然后把你们知道的情况慢慢讲出来。”
伯爵张开两只大手把他们两个劝开了,然后又转身对戴乃立说道:“请问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是航海家约翰·戴乃立男爵,还是……”
“还是怪盗罗宾?”戴乃立抢先说道,然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关于这个问题嘛,你以后一定会知道的,现在则完全可以先放在一边。奥莱蒂小姐,你现在或许已经感觉到害怕了吧?其实,你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只管看着这件事情是如何解决的就可以了,而且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损失。放心吧,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妥的。”
说完,戴乃立便扶着奥莱蒂坐在了长椅上,接着,他又回过头来对伯爵说道:“伯爵,你现在没有必要搞清楚我究竟是约翰·戴乃立男爵,还是怪盗亚森·罗宾。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华里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华里站起身来,想要猛扑过来,伯爵连忙上前劝住他说:“请不要这么激动,大家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慢慢说吧,我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因此愿闻其详,希望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这样吧,就请戴乃立先生先来说一说吧。”
“好的,那我先说。我是在知晓伯爵兄妹受奸人所害被迫要离开巴黎这个消息后专程赶来的,为的就是撕下坏人的伪装面具,好让大家认清他的真面目。与此同时,我也要阻止奥莱蒂小姐成为这桩没有爱情的婚姻的牺牲品。另外,我也想知道彭布贝先生的钻石到底被藏在了什么地方,有没有新的线索,还有没有找回来的可能性。这些问题看起来非常棘手,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一时间难以解决。然而,如果能够理出一个头绪来,想要解决它也就不怎么困难了。现在嘛,破解这件案子的关键所在已经被我找到了,那就是华里!我们只要弄清楚华里的底细,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戴乃立说到这里时,华里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大声怒吼道:“好啊,你说……你对大家说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快说啊,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谈谈比较好,你又何必大呼小叫的呢?”戴乃立用嘲讽的口吻说着,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指着他说道,“第一点,在歌剧院发生的那场火警闹剧就是你的杰作!”
“你这是血口喷人!”
“第二点,女歌手雷依娜是你趁乱劫持走的!”
“快住嘴!”
“第三点,彭布贝的钻石是你在大客厅里劫走的!”
“不要再胡乱讲话了!”
“第四点,奥莱蒂是被你绑架的!”
“胡说八道!”
“第五点,公馆里的桃心木书桌和那些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就是被你偷走的!”
“你这个混账东西!”
“第六点,那个旧货商诺依莎,是你在公园里杀死的!”
“闭嘴!”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大约在一百年之前,有一个家族专门与梅罗曼家族为敌,并且迫使这个家族里的两代男主人含冤而死,而你就是这个家族的后人,而且,你做着与你祖先同样的事情,那就是用阴谋诡计来陷害伯爵。伯爵兄妹也因此被你害得寝食难安。你是魔鬼的后代,是一个吸人血的恶魔!”
戴乃立的声调渐渐提高,客厅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把你的狗嘴闭上!简直是一派胡言!”华里压制不住自己内心里的怒火,怒吼了起来。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而你就是这一系列怪案的主犯。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好事,现在又何必慌张呢?大丈夫敢作敢当,事情已到这步田地,我看还是由你自己来说清楚吧。”戴乃立心平气和地说道。
“别再蛊惑人心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航海家戴乃立男爵,而是怪盗亚森·罗宾。你这回在劫难逃了!”
华里暴怒已极,张开双臂朝戴乃立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戴乃立的胸口给抓住了。
戴乃立则还是那么沉着冷静,反手倒把华里的手腕给抓住了,接着大声喝道:“你这个害人的恶魔!”
表面上看去戴乃立只是轻轻地抓住了华里,可华里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个重物压着,根本无法移动,他的脸扭曲得非常厉害,看起来非常痛苦。
“快放开我!”
“可以,不过你可得老实点!”
说着,戴乃立把手放开了,可华里的手腕已经肿了。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有如此大的手劲儿。
华里一边不断地抚摸着自己那疼痛的手腕,一边狠狠地瞪着戴乃立。
而戴乃立始终面不改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不是感觉到很疼啊?不好意思了。不过,你又何苦大喊大叫,让我们都听到你的痛苦呢?我看你还是冷静一点吧,把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一点地讲出来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很显然,华里的气还没有消。
“没有必要生气嘛。你还是不要再有所隐瞒了,全都坦白了吧。话又说回来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可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说吧!”
“少废话!你就是罗宾,就是你把钻石抢走的!”说着,华里冷不防地又扑了上来,戴乃立闪身躲过,照着华里的额头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极重,华里惨叫了一声,几乎要摔倒在地。尽管他努力地支持了一会儿,可最终还是一头栽倒。
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混乱,伯爵和彭布贝准备上前阻止戴乃立,而惠妮和奥莱蒂则想把华里扶起来。
“听好了,都不许动!”戴乃立突然像下命令似的大喊了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住不动了。
“贝尤探长!”戴乃立先喊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对于目前这件事情的实情,只有你才了解,只有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此,你也应该清楚我下一步会怎么做。如此一来的话,就请你先作壁上观,看我来如何解决这个家伙。另外,不仅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还要请你让大家冷静一下。因为大家显然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
刚才在戴乃立与华里激烈争吵的时候,贝尤探长就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时听完戴乃立的这句话,他边点头边说道:“好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你或许也知道,我最优秀的三个部下就在楼下待命呢。”
“我最清楚不过了,而且我也相信你会命令他们把这个罪犯抓回警局的。”
“不,他们都是为你而来的!”贝尤探长冷笑道。
“哦?探长,你这又是何苦呢?”戴乃立说着也笑了起来。
“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抓我的话,我也不会做任何的抵抗。因为你已经认定我就是罗宾,想用我去换个奖章戴戴。其实,假如你能够抓到真正的罗宾,不仅可以得到奖章,说不定还能够升职呢。因为对警方来说,罗宾可是一条大鱼。
“然而,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把我抓了,你就会遇到许多不便。首先,你再也无法把那些钻石找回来了;其次,你或许永远也无法知道梅罗曼家族的宿敌的秘密了。这样一来,隐藏在这所老宅子里危害男主人的恶魔也就永远无法降服了,而伯爵兄妹也将因此永无宁日。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解开了这些谜团。
“但是,假如你把我当成罗宾抓到了警察局,这里肯定会出乱子的。所以,贝尤探长,我请你还要三思而后行啊,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你现在就把我抓了,我毫无怨言,因为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贝尤探长,现在由你来决定一切。你是现在就抓捕我呢,还是等着我慢慢地帮你把这个谜解开呢?现在由你来做出选择,我静候你的决定!”
听完这一番话,贝尤探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其他人则都一声不响地等待着贝尤的决定。此时的大客厅里沉寂得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而华里仍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华里和戴乃立,这两个人究竟谁是怪盗亚森·罗宾呢?还是罗宾另有其人?那么,到底是谁把钻石抢走的呢?劫持走两位少女的人又是谁呢?是谁杀害了诺依莎?谁能够把这个谜真正地解开?
如果想知道这一切,那就要由贝尤探长来做出决定了,所以,大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贝尤探长。
贝尤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思考着问题。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对伯爵说道:“伯爵,我打算答应他的请求,那是因为我想证明一下他的话是否可信,因此,我现在不会限制他的自由。你或许会感到很担心,假如他真是罗宾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然而,我对此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罗宾绝对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华里就是世代与你们家族为敌的魔鬼的后人。对于这个事实,我还没有证实,因此正好借此来考验一下他的本领,所以我决定暂时先不捉拿他,他一旦逃跑了,我会负全责的。
“但是,假如他真是罗宾的话,他更会信守诺言的。因为罗宾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贝尤探长说得如此恳切,戴乃立非常感动,他当即说道:“贝尤探长,多谢你的信任。”接着,他紧紧握住了贝尤的手。
“各位,既然如此,我是绝对不会辜负贝尤探长的一片诚意的,我会把一系列案件的事实真相查清楚,好让你们知晓。不过,要想把这件事情完全办好,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现在,我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查清楚此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不能让这个人随便乱动。”
说着,戴乃立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然后在药棉上滴了一些药水,把它放在了华里的鼻子下面,然后用纱布把它固定住了。
药水的味道非常刺鼻,整个房间里很快就飘荡着麻醉药的气味。
“如此一来,他一时半会儿就不会醒过来了。各位,关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以及梅罗曼家族的秘密和钻石的下落等问题,我会全力为大家做出解答的。
“我大约需要20分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把大家的这些疑问一一解开。所以,请贝尤探长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好的,我相信你。”
“我也同样相信你。”
两个互相信任的人再一次亲热地握了握手。
“贝尤探长,非常感谢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会牢牢地记住你给我的恩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首先,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告诉给你一个人,好让你显示一下你的本事。其次,我会把本案的主犯华里交给你。另外,华里的同伙莫丹和那个老汉也会一并交在你的手上。现在是下午4点,喔……是的,我决定6点的时候再把那几个人一并交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自始至终,我都希望你能够跟我统一步调,绝对不要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要干涉我的行动。如若不然的话,这个错综复杂的案子就无法破解了。”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是,假如你不能把这个谜案破解的话……”
“哈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到下午7点我还无法把这一系列谜案解开,也抓不到罪犯的话……”
“不错,那又该怎么办呢?”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任凭你发落。换句话说,到时你就会知道我究竟是航海家约翰·戴乃立呢,还是那个侦探巴奈,或者是怪盗亚森·罗宾。假如我真是罗宾,你可以立刻把我抓走,然后你可就官运亨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不能抓我。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解开这个谜团。假如我被你们抓了,我是不会吐露一个字的,而你也就无法了解事实真相了。”
戴乃立双眼紧紧地盯着贝尤探长,以非常认真的口气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在把问题完全解决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干涉你的活动的。”
“好的,那么现在先叫一辆车来,警察局总该有大汽车吧?”
“没问题,立刻叫来。”
“彭布贝,你的私家车怎么不在这里?”
“喔,我是坐车来的,可我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了,跟他说下午4点再来接我。啊,你听,这不来了吗?”
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车上最多可以坐几个人?”
“五个。”
“刚刚好,让司机下来,你去开车,这样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好的。”
戴乃立猫下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华里,还摸了摸他的胸口。他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很显然,麻醉剂已经发挥了效用,华里此时睡得正香。
“再过20分钟的时间,他就会醒过来了,时间现在刚刚好。来吧,大家一起把他抬到车上。”
“为什么要带着他去?”
“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带着他一起去,快点吧!”
戴乃立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这样一来,贝尤和彭布贝只好照办了。
这时,一辆警用大汽车等候在门外,大门口站着三个警察,一起把华里给弄上了车,其中的一个警察负责开车,而另外两个则坐在华里的旁边。
贝尤探长在车窗外对里面的警察小声叮嘱:“你们要盯住的人并不是躺着的这个家伙,而是那个正在和伯爵说话的人,他的名字叫作戴乃立,记住,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马虎大意。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一旦情况不妙,立刻就把他抓住。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三个警察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戴乃立一眼。
这时,戴乃立和伯爵正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奥莱蒂和惠妮也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好了,伯爵,咱们上车!”戴乃立朗声说道。
接着,彭布贝和贝尤探长也一起上了车。
伯爵回到房间里,给公证人打了一个电话,说取消那张售房契约。然后急急忙忙地抓起帽子和手杖,跑出来上了彭布贝的汽车。
“你也上来吧,还有奥莱蒂也一起吧……”伯爵让惠妮和奥莱蒂也一起上了车,与他并排而坐,车子里立刻坐满了人。而彭布贝则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咱们这下终于可以出发了,穿过多里宫大广场,经塞纳河,沿着利古里街一直朝前走。”戴乃立吩咐道。
“好的。”彭布贝发动了汽车。
“警察局的车跟上来了没有?”戴乃立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发现警车紧随其后。
“跟着呢。”戴乃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正襟危坐,开始闭目养神。或许他是在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吧。
那么,他到底要把大家带到什么地方呢?车上的几个人都在偷偷地看着他,这些人的内心都被迷惑与不安占据了。
而正在开车的彭布贝也非常紧张,心怦怦直跳。这一回真的可以把钻石找回来吗?难道戴乃立真的知道钻石藏在什么地方吗?
“我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贝尤探长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开口问道。戴乃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急什么嘛,到时你们就知道了。”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着他的冥想。
就这样,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巴黎的大街上。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呢?汽车缓缓地开着,已经过了塞纳河,又继续向前开,既不停下来,也不转弯。
“戴乃立先生,请你说得明白一点啊!我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伯爵已有些按捺不住了。
“伯爵,如此看来,你对我还是很不放心啊。”戴乃立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吧,那我就简要地跟你们说一下吧!因为咱们就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戴乃立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和别人说话,而像在自言自语,只听他继续说道:“梅罗曼家族自几代以前就有怪事接连不断地发生,为了把这个谜团彻底解开,我可以说是费劲了周折,花尽了心思……我查遍了法国的历史以及各种各样的笔录,还亲自去了一趟伯爵家的旧领地,查阅了那里的教会和区公所的记录,这还不算,我还向当地的很多老人打听了情况,却一无所获。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而这个秘密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是雷依娜和奥莱蒂遭到劫持之前的事情。实际上,劫匪的真实意图并不是劫持两位女士,关于这个问题嘛,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但是,劫匪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连我也搞不清楚。伯爵,刚开始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你们兄妹。但一段时间过后,我就排除了你们二人的嫌疑。不过,劫匪确实曾经把两个少女带到过公馆里,并且在那里把钻石抢走了。所以,不仅伯爵的公馆被坏人利用了,伯爵本人也因此而蒙上了不白之冤。
“然而,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劫匪把两位女士带进公馆的时候,伯爵兄妹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呢?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吗?虽然公馆很大,可伯爵的书房就在旁边,而且惠妮的卧室也在离书房很近的地方;另外,案发的时候,伯爵兄妹都在家中,并没有出门,还有,那对有一些耳背的老仆人夫妇也在公馆里……那么,劫匪究竟是怎样做到让这些人毫不知觉地就把两位女士带进客厅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长时间,可始终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虽然进行了多方的调查,可是处处碰壁。然而,我并没有丧失信心,一直在努力地寻找。终于,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从而将这个谜团一举解开。”
戴乃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之后,又闭上了双眼,继续一个人的沉思。那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呢?没有人知道。他的话是否可信呢?他究竟有没有找到事情的真相?
汽车仍然在巴黎的大街上向前飞驰。
“你所说的惊人的秘密究竟是指什么?”伯爵非常紧张地问道。他身体向前倾斜,脸上的肌肉也绷得很紧。
“要我说出来,其实很容易。不过,伯爵,还是请你们亲眼目睹比较好一些,所以我才带你们一起去。”戴乃立不紧不慢地说着。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这一系列的怪案,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可以,如果深入地研究一番的话,你就会发现,它其实错综复杂。”
戴乃立所说的话越来越让大家感到难以理解。他看到大家都愣住了,于是就接着笑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伯爵家丢失小东西的那件事情就非常关注。在伯爵的公馆里面,有很多价格不菲的珍品,可小偷放着值钱的东西不偷,为什么要偷走这些小东西呢?另外,在这么多名贵的家具当中,他们仅仅偷走了一张桃心木的桌子,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因此,我猜想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我认为对于丢东西的人来说,那些小东西算不上什么,可对行窃者来说就非常重要了。”说到这里,戴乃立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家,似乎是在故弄玄虚。
“请你继续说……”惠妮显得有一些沉不住气了。
“喔,夫人,请再稍等一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且也是所有谜团的关键所在。梅罗曼家族正是由于这个秘密的存在才吃了一百多年的苦头。然而,现在离谜底揭开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所以还是请您再耐心地等待一下吧。因为在这一百多年间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就要水落石出了。”
接着,他又以开玩笑的口吻对贝尤探长说道:“探长大人,怎么样?对于这个谜,恐怕你早就知道谜底了吧?什么?你还不知道?实际上,这一切都很简单。能够想出这个奇思妙想的人可真是可爱啊,不,应该说是智力超群。
“或许你们想问我这样说的原因,因为设计得如此精巧的犯罪活动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这真可称得上是一大创举。是的,这样的犯罪方法以前从未应用过,而且隐蔽性强,不容易被人识破。贝尤探长,如此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事情真相了。那好,再稍等片刻,我会让你知道的。喂,彭布贝,在前面的路口向左转。”
车子左转,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两旁全都是仓库和厂房,看起来是一片工业区。不过,这里仍然有几座很大的古建筑。
“好的,咱们的目的地就在那边,慢一点……路很窄,你就把车停在右边吧!”戴乃立说。
车很快就停下来了。车上的所有人都下了车。
“你让那三个警察留在车里,把华里看管好。”
戴乃立对贝尤探长吩咐完之后,又探头到车里面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十五分钟之内,华里肯定还不会苏醒。再过一会儿,就把他抬进屋里,你去跟他们几个说一下。”
这时,惠妮感觉到有些恐惧,担惊受怕地看着四周,她可是第一次到这么冷清的地方来啊,所以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于是,她下意识地向伯爵身旁靠拢。而奥莱蒂这时也惊慌失措地望着四周。
这条街道狭小而脏乱,左边的仓库外堆放着杂物,右侧则排列着四栋破旧的住宅。这些房屋全部破旧不堪,窗户上也没有窗帘,尘土很厚,甚至把玻璃都挡住了。有些地方的玻璃已经破裂了,却都用黄纸糊上了。
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里面并没有人。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门上的油漆早已脱落了,有的地方还贴着广告宣传单。
“这里简直就是给乞丐住的地方。”
“不错,这里就是贫民区。”
彭布贝和贝尤探长窃窃私语着。
“戴乃立,你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别心急嘛,或许这些破房子里就存在着秘密呢。”他说完这句话,大家都瞪大了双眼,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此时此刻,伯爵不免有一些担心,连忙把手放在妹妹和奥莱蒂的肩上,摆出一副保护她们的架式,盯着戴乃立的一举一动。
“各位,请跟我来。”说着,戴乃立迈步向前走去。
穿过那些破旧的房屋后,一扇陈旧的大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庭院非常宽阔,里面还种着树木,没有一点儿动静。大门关得很紧,从门缝向里面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座高大的古代建筑。
“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高雅的古代建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错,这个古建筑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
彭布贝和贝尤探长低声交谈着。
这时,戴乃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崭新的大钥匙,把它插进了门上的锁孔中,刚好合适。
“为了把这扇门打开,我前两天特意配了这把钥匙。实际上,我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好几次了。现在嘛,就请各位仔仔细细地看看这个屋子里面的一切吧。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戴乃立微笑着看了看大家,然后缓缓地转动钥匙,把锁打开了。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他用力地推开了。
“各位,请进吧!伯爵,惠妮夫人,你们先请!”说着,戴乃立把伯爵兄妹先请了进去。
“啊!”伯爵刚一进门,便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这……这是……”惠妮夫人吓得脸色苍白,一头晕倒在了伯爵的怀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看着眼前的一切,伯爵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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