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候的女朋友-如火如荼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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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三十岁的时候认识我猪头太太的,很快就跟她结婚生子。生活像所有人一样正常,幸亏还生了一个儿子。本来儿子是我很大的一个希望。可惜他不争气,只是在幼儿园的时候那几个老师莫名其妙都很喜欢他,据说因为他很乖。我可看不出他有什么乖的。我想,等我儿子长大了,他也许会喜欢我这样的生活。在他四十岁那年,他会像他不争气的老爸一样无所事事。我不仅讨厌我自己这样,还对未来的儿子充满怨恨。因为这个还不存在的理由,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的儿子,只是勉为其难地经常给他弄点早饭。我不喜欢我的儿子就像不喜欢我的生活那样。总体来说,我的儿子他像他妈妈,对生活没有任何想象力。所以我也不喜欢他妈妈。我自己内心总能知道,我爱着的东西是那样的神秘和不可思议。也许就像李悦那样的女人。

    她的神秘和不可思议甚至给我的人生都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记得当时,我和她每天都能拥抱,如果人少的话,我会考虑去吻她。我经常带她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以便下手。在那种地方,我抱着她的时候,她会噘起她的小嘴,我也会噘起我的小嘴,互相挑逗,而我的脸,最终贴向了她的纯白色的脸庞。那个时候她会用她的右手或者左手来拧我的鼻子。我的鼻梁不高,所以她这样做有点困难。但是她很努力,甚至想通过拧我的鼻子进而拧开我的嘴,而我就算鼻子不要也不会让她拧开我的嘴。另外,我猜她也不是真想拧开我的嘴,不然也不会这样不使劲。也就是说她总是以失败告终,气愤的表情非常可爱,最后她又噘起她的嘴,我们再一次噘起我们的小嘴,噘嘴游戏重新来过。她的嘴很漂亮很甜美,这一点我不仅看得到,而且还能感觉得到。

    直到如今,想起这些东西,我依然会微笑。但这都是过去的东西,我和李悦最后没有走到一起,更没有结婚。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会久久地发酸。这种酸从小腹一直延伸到喉咙口,持久而强烈。所以我不想再回忆有关李悦的东西了。现在先让我来说一点有关王东生的事情吧。提到他,我的表情就很像被冤枉的罗伯特·德尼罗一样滑稽。

    王东生知道我跟李悦越来越好以后,照样经常来找我。拎着我和啤酒瓶往校门外跑。他拎我就像拎啤酒瓶一样轻松,他的力气正在变得越来越大。到猪大妹的小饭店,我们经常能坐上半个晚上。王东生还经常要开猪大妹的玩笑。我是不开的,因为我不喜欢她了,对她漠不关心。也许会担心一下她的生意。被我关心的还有她招待客人用的醋罐子,每一次都要喝掉她很多醋,还要把更多的醋倒掉浪费掉,以此对她进行打击报复。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喜欢打经济仗。

    其实猪大妹没有别人说的恐怖,笑的时候还会有酒窝。其实,也许,猪大妹也没有那么可恶,因为她只是一个商人。

    王东生还是没有女朋友,也不是没有人找他。他是个帅哥,所以丑女孩子是妄想做他女朋友的。那一次真假难辨的恐龙队长的追求行为当然也以失败告终。王东生苦于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他觉得非常无聊。他晚上到处跑,看到我就喊上我跟他一起喝酒解闷。那一次我们在猪大妹的馆子里,又聊到了爱情。仿佛我跟王东生之间除了爱情没有别的可说。

    他对我说:“要对爱情坦然吗?要主动积极吗?”

    “会来的总会来,所以应该坦然。”我在乱讲大道理。

    “但是我挺沮丧的,你这么难看的男人都有女孩子,我怎么找不到呢?”

    听完这句话,我马上板起脸来,说:“王东生同学,这话你说得可让我不舒服了。”我看了看他的酒杯,还没喝多少,所以估计是有心说的。八成是妒忌我了。

    “开开玩笑,何必当真呢?”他继续喝他的酒,也不招呼我,埋头吃菜。我觉得他蛮可怜的,就不再计较。何况我跟他是十几年的老交情,关键还是:这个人人高马大,不到迫不得已不好跟他翻脸。其实我每一次都是勉为其难地陪他喝,所以他是主角我是配角。他说了一点有哲理的话我就若有所思不住地点头称好。自从上次他砸碎了他的水晶苹果,我就一直很小心。

    “我为什么就那么没有用。”说完王东生就要泣不成声,此时此刻我也有点激动,我发现他有泪流满面的冲动,马上就要冲过来抱住我失声痛哭。如果他真的抱住我我也不会拒绝,我会给他面子也紧紧抱住他,给他男性的安慰。我抱过人,小时候也被人拥抱过,长大后又抱我的女朋友,所以抱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只要他不亲我的嘴。否则就有点说不清楚了,也许绯闻就此传出,我们成为学校的第二代历史老师。事实说明是我一厢情愿,王东生接着一口把剩余的酒都喝完了,狠狠地呕了一口气,说:“我他妈的也算真的懂了。”

    “懂了就好,没事儿。”我说。我看着王东生渐渐不行了,因为我看出来他的眼睛也变成了一双老母狗的眼睛,所以王东生也变成了一只老母狗。这条老母狗身材伟岸,右手执杯,对着我一个劲地唠叨,尽说一些女人的坏话。这种唠叨令我想起了我的奶奶。

    我的奶奶当时有七十岁左右,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天真。早上说天气真热,中午就破口大骂说找不到她的黑颜色风衣了,而且她说:“真他妈的气人。”这后面六个字被我奶奶在一个小时里能说上上百遍,令人咋舌。从这些看来,我的奶奶就是一个老顽童。假如这还不算老顽童的话,我就不知道老顽童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王东生继续婆婆妈妈地告诉我,我竖起我的双耳洗耳恭听,这样一来我就很像一只小白兔子,然后老母狗就对小白兔子说:“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室友不见了,然后在外面偶然地发现他跟一个漂亮女孩子在幽会,这件事情对我打击至深啊。”

    我心里就很纳闷,他所说的那个室友是谁呢?为什么要用“打击至深”而不用“打击很深”或者“打击极深”呢?于是我就小心翼翼地问他:“唉,你说的那个小子是谁啊?”

    王东生不屑地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就听我说下去好了。”

    我傻里傻气地坐在猪大妹馆子里面那张不干净的椅子上,我也不打算喝很多的酒,看来过会儿还要帮王东生回去,他这么沉的身子,我留点劲儿背他呢。看得出来王东生越喝越爽,我也不怎么劝,假如我想喝的话必定会有我的道理,所以我也不希望别人劝。那天后来,王东生果然醉得不成样子,这是我始料所及的事情。

    当然,我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是谁。我经常只是装傻。他让我听他说下去的话,他那天也没有告诉我。

    也许马上就要考试了吧,天气也渐渐热得不行。之后我们一度为了及格线而拼命。由于王东生和话杰都在写论文,我也必须这样做。这个就叫作攀比。关于他们的论文,无论是话杰还是王东生的名字,其实都不是他们自己写的。如果他们都能写出很好的论文,真叫作千古奇谈。他们两个的文艺思想或哲学理论,他们能想出来的,我初中的时候就想出来了。比如王东生只知道写论文要分三段。话杰好一点,他的主张是:不能用铅笔写论文,那是要被扣分的。我是高中才知道这一点的,因此我在初中升高中的考试中被扣掉了很多分。他们写论文的时候把灯都开得很亮。写论文之前为了提神和调整状态,他们居然还喝了一点酒,抽过几支烟。看来效果不错,他们似乎精力充沛。我爬在床上看他们孜孜不倦的样子,舞动着手里的笔杆子也不停做一些头脑风暴——我也要风暴,可是我发现我风暴出来的大多都是有关李悦的。

    临考期间话杰穿着邓亚萍的运动裤——这平时都是他用来吹嘘的。男人都喜欢吹嘘,其实女人也都这样。而话杰对衣服裤子的品牌甚为感兴趣,我那双拥有三个名牌的球鞋,让他看到他就会眼红——他只知道这是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除了他心上的爱人,那个口口声声叫他小王子的女孩子,我觉得他分辨真假的能力很有限。不过我想,其实话杰是个不错的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用情,确实罕见。当然我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对李悦死心塌地的。问题在于,话杰是辛辛苦苦追求不到,我是轻而易举地办到了。也就是说,我跟李悦是一拍即合,非常合拍。

    考试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我们如愿都及格了。考试在大学永远只是插曲,而恋爱才是主题曲。

    过了两天,为了庆祝期中考试的顺利达标,我和李悦约定在麦当劳里吃一顿麦当劳——对一般学生来说,这当然是一次极大的慰劳餐。她吃那种不带辣的鸡块,吃的像广告里面一样让我基本上目瞪口呆。吃完后她舔舔手指对我嚷道:“咱们走。”

    我说:“再坐会儿吧。”说完以后屁股硬是不肯挪,花钱来吃这样的东西,完全是我认为这里的位子比较干净,因此不能少占这个便宜。等我坐了很久以后,我们依依不舍地走了。

    在那条气氛类似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的大街上,好像在开音乐会。不仅有拉二胡的,乌阿乌阿……还有弹吉他的……噔噔噔。我对音乐完全没感觉。其实我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愤怒青年,被李悦招安之后愤怒的成分都没有了,仅仅沦为一个“青年”。那些街头音乐家都穿得很脏,吃的碗也很脏——假如摆在他们面前的碗是用来吃的话。李悦看到那个弹吉他的人唱得这么欢,非常兴奋,我的猜测是她简直想嫁给他(由于拉二胡的那个年纪比较大,还不至于对我构成威胁)。为了避免这样的可能(李悦嫁给那个弹吉他的),我拉着李悦的手赶忙离开这场音乐会。

    走到后来,我和李悦靠得很紧,摩肩接踵的,所以我的左臂吃了不少豆腐(当时她走在我的左边,还穿了没有袖子的古怪衣服)。为了避免吃了豆腐以后的尴尬,我就时不时地逗她玩儿,有时候说她没人性;有时候说她长相难看——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这时候她就用右手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说:“我晕了。”我急忙转过头来看看她是怎么晕,姿势是哪个派别的。哪知道她蒙我,并没有晕,还指指我的鼻子说:“小子,我说晕了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也不搀我一把?”

    我说:“那又如何?我只是一时好奇,也没什么恶意的啦。”

    她就对我没好气地翻了一记一定程度的白眼,并且说我这个人很欠揍。说完就情不自禁地用力掐我的左手手臂——看来这豆腐也不是白吃的。我觉得我的左臂被掐得吱吱作响,行将被掐断。这个小姑娘的臂力还不错啊。

    于是我反悔道:“那我就扶你一下子好了。”

    “好的。”她说的时候又调皮又可爱,令人觉得很欣慰。所以我马上张开了双臂搂了搂她,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要胖一点儿,除了这个念头,我还感受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我的鼻子正对着这个女人的头发,所以这股味道是这个女人头发的味道。这种情况没有别的解释,一定是几个礼拜没有洗头了。头发没洗干净就出来混,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我就放开了她,看到她得意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多臭。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所以说,河豚是不会给自己的毒毒死的。

    在那个迎接暑假的晚上,我送她到她的宿舍。临分别,她让我到左边第三扇窗户那边等着。于是我朝那个方向走去,马上发现那里空气污浊,我数了数,对第三扇窗户发呆,因为我看到窗户上有一个人面模样的东西——玻璃的花样是越来越多。看仔细以后,这个人面模样的东西还会对我发笑,再仔细一看,就是李悦的脑袋啦。而且她是对我在傻笑。看见她在傻笑,我就不好意思再傻笑了,开始四处打量。我打量到:在李悦的脑袋后面,有众多模糊不清的人影,这些人影子的动作也相近:站直身子低着脑袋,双手摆弄下半身,然后又赶忙蹲下去——我猜是女孩子家家在尿尿。所以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是女厕所,难怪味道这么独特。

    李悦使劲地想拉开窗户。看来是没有成功。谢天谢地,还好没成功,不然我就不活了。本来味道就那么难闻了。她丧气地用嘴贴到窗户上努了一记。这说明:她想吻窗。

    结果很快我就在那扇窗子上看到一个类似苹果样子的唇印。如果我的想象合理的话,癞蛤蟆的唇印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李悦在某种程度上像一只癞蛤蟆。这样的话,李悦就没有一点耐人寻味的魅力可言了,既然没有魅力可言了,所以我掉头走了人。

    经过了整整一个夏天的等待,大学二年级之后我和李悦的恋情进行得更是如火如荼。夏天在我记忆中短的就像不存在一样。一晃儿我就来到了我的九月和我的秋天。

    大二就是这样子开始的。同学们都老资格了,上课的时候一点也不给老师面子。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有一天数学老师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对我们大发脾气。我的意见是:首先是我们不对,所以老师发脾气是对的。

    老师很愤怒地说:“如果中间打牌的男生像后排的女生声音一样轻的话,就不会影响到小饭睡觉了。”我听到了老师点我的名字,马上醒过来。我听到的那句话说明,老师很关心我,要让我好好地在课上睡觉。对此我心存感激,但是中间的男生和后面的女生就对此很有意见,他们在课后怀有歹意地推测老师的婚姻生活出了很大的问题,要给老师介绍好的药店。其实这主要是源于老师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们晚上在瞎搞什么东西啊?”老实说,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公愤,因为这触及了众多男女青年的心灵的伤痛。所以老师婚姻生活不和谐也是活该。老师对我们没有办法,就上报到校长室。

    我们的校长叫李键盘。他有个弟弟叫李鼠标,担任校保卫科的科长;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分别叫李声卡和李显卡,都是教数学的。声卡就是教我们的那个老师。校长对我们的办法就是:“谈恋爱要适当合理文明上进。”

    大一结束的时候,我和李悦的成绩都不好(虽然已经经过不小的努力),这个学期自然双双处于保级边缘。李悦开学以后就信誓旦旦地说:“我要爆冷门。”经常拉我去通宵教室自修,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但她经常会做一点出格的事情来,比如,我们经常公然接吻,像美国人放的炮弹一样。这些炮弹夹杂一些“波波”的声音,很引人注目(耳),我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搞得很有激情。所以说她的目的是爆冷门很难让我相信。除此之外,她还经常东张西望的,期望能发现一个又聪明又好看的男生。让她失望的是这样的男生来这里的可能性比较低,所以她只能抱住我不放了。在自修教室里的简单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

    似乎就是从那个学期开始,我和她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她老是用手勾住我,好像我是一捆她刚刚买回家的芹菜,时不时地她还要在这捆芹菜面前装晕——这就是对我无穷的挑逗之情。临晕倒她还说:“我晕了以后就随你的便。”我不知道这“便”是大便还是小便,也不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所以每一次看到她晕我就很尴尬,觉得很为难。

    我和李悦每天都会出现在校园里,因此沦为校友的公敌。我觉得别人都特别恨我,一边看到我一边准想杀了我。以前我穿过风衣,以为人家认不出我,后来还是被王东生认了出来。被别人一眼识破我的真面目简直就是一件势如破竹的事情。还有一件势如破竹的事情,我认为那就是我和李悦的恋情。

    我现在有点老了,所以觉得当年的事情都很年轻都很有意思。假如皇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活二十岁那一年,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再也不会虚度我的二十岁。然而我当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悔之意——我的意思是,我有点后悔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或者说,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认为我当时不太小心。

    我想我很爱李悦。我能给她我的一生。用我的一生来陪伴这个女人。虽然最后没有实现我当年的愿望,我还是很激动。我的父母那时候就是大学的同学,后来结了婚生了一个我。所以那时候我也想:八成我跟李悦也能结婚的。

    现在说说我的父母。在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里,他们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睛都很大,就开始有了交往。他们互相爱上了对方,手牵手来往于化学实验室门外的走廊里,幽会时甚至通宵达旦坐在草地上——我的意思是:我的父母都很有激情。这件事情的意义在于:眼睛一定要长得大。当时我觉得我的眼睛不够大,但是李悦的眼睛还是很大的,所以一直觉得配不上她。我的父亲鼻梁不高,所以我的鼻梁也不高。为此我还埋怨过我的母亲:“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个鼻梁呢?”这样的埋怨应该说缺乏了起码对长辈的尊重。我的母亲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但是直到我二十岁还是没搞明白,就把这个疑问告诉了李悦,李悦说:“这还不明白?你看我,以前一直想找一个眼睛大的鼻梁高的,没想到就挑了你。你说我是该后悔还是不该后悔?”

    我母亲的深意原来是那样深。

    我一向觉得李悦的条件无限好,是个接近完美的女人,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眼光不好,所以挑中了我。而我很怕她将来会甩掉我,甚至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这说明我还是很在乎她,并非大多数年轻人的just fou fun。于是我警告她:“甩了我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李悦高兴地回答道:“小宝贝,我不会甩你的。甩了你让我嫁不出去好啦。”然后她又急急忙忙补充道,“这下你满意了吧。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吧。”我忙说:“好呀。”我这样想:她说她不会甩掉我(不然就嫁不出去很惨的),我也很喜欢她,也不会甩她。所以我们能好到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就能结婚,因此我跟李悦也就是私订终身了。这些话和这些想法都是晚上十一点以后想到的,脑子里已经昏昏的了,所以说出来和想起来都是很带劲的。带劲归带劲,这些话里头根本就没什么真实性,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那些晚上,我们都是吃了饭就去自修教室,以期望能顺顺利利地从大学毕业然后结婚。十点以后我们混出来,或者坐到小河边,或者坐在小树下,又或者我们的肚子饿了,去外面的“可的”或者“罗森”买牛奶。路上会有二胡手,也会有吉他手,还会碰到渡边兄。他是个爱踢球的日本青年,下巴上有很多的胡子。我看到过他的女朋友,是个新加坡人。有一次渡边兄还对我说:“你女朋友比我的女朋友漂亮多了。”我也没否认,因为再怎么说,李悦总比一个龅牙好看。被渡边夸奖的那个晚上,李悦穿着橙色的背心,身材显而易见,引无数路人的关注。那一个晚上总是令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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