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全集:卷四·书信-1875—1879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自然是一座闹鬼的屋子—而艺术

    —一座极力要让鬼闹的屋子。”

    432

    致J.G.霍兰夫人

    1875年1月末

    姐姐。

    这个阴暗的下午对一个爱国者比对一个其朋友就是它唯一的国土的人更加适宜。

    风声或鸟鸣打不破钢铁的魔力。

    现在—自然在挥霍严寒—她一度在这里挥霍爱恋。

    惩戒—也许是—她所接受的姑娘。

    我的家是冰雪之家—真的—可悲—人稀之家。

    母亲在书房里睡—维妮—在餐室里—父亲—在面罩床上—在泥土宅里。

    他的监狱是多么温柔—

    阴森的铁条是何等甜蜜—

    不是暴君—只是羽绒王

    发明了那种休息!

    每当我想起他那坚定的光—这样无缘无故地熄灭,它耗费了很多闪光的东西的价值。“尘土复归尘土”的确—然而那不可思议的宣判的最后条款—是谁作出的?

    “我对你们说,”父亲常常在祈祷仪式上念道,战斗性的语气往往吓人一跳。

    如果我还在这座房子最初的神秘中留连,原谅我吧。

    它特有的神秘—每一颗心都曾经有过—但仅限于今生今世。父亲分明是这种精神的最初表现。

    奥斯丁的妻子儿女去了日内瓦,他和我们住了四个星期。这似乎有点蹊跷—可悲—而且落后于时代。他在我们这里,我们不理解他,他走了,我们又惦念他。

    一切都是这么古怪。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中断后的第一次。我相信你会万事如意。

    “金斯利”去见“阿吉摩恩”了。

    谢谢你的关心。它可以帮我夜里上楼,因为我得从父亲门口经过—我过去总认为这很安全。那只采了红花草的手—我寻求,而且是

    艾米莉。

    霍兰夫人从爱德华·狄金森的坟头采了一把红花草送给艾·狄。而艾·狄却始终没有到她父亲的坟上去过。阿吉摩恩是英国作家金斯利的第一本小说《酵母》中的女主人公。金斯利于1875年1月23日去世。

    438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75年

    亲爱的朋友。

    见到你真是太有滋有味了—一只早熟的桃子,它使所有的季节都成为可能,所有的地区—变幻无常。

    我们把“天方夜谭”斥之为轻描淡写,从而避免了认为它们纯属子虚的陈腐的睿智。

    我们思念你那鲜活的面庞,思念你那从努米底亚人出没的地区带来的萦回耳际的乡音。

    你的到来将人生的那种奇饰异彩重新焊接起来,这种东西我们个个都佩戴着,但是无人拥有它。你的磷光的闪耀使我们惊奇。让生命自行安息吧,因为宝石总要逃匿—

    你那美好的话语里,声音是我们大家的宫殿,“接近,而又遥远,”

    艾米莉。

    如果我们死了,你会来替我们送葬吗,就像你为父亲送葬那样?

    你自己“不是生下来要去死”,你必须把我们大家逆转过来。

    鲍尔斯的习惯是8月参加毕业典礼。第一个句子和信尾附言共同显示也许这一年他是在春天来的。这是1874年6月他参加爱德华·狄金森的葬礼时见过这一家人以后的第一次。

    440

    致T.W.希金森

    1875年6月中旬

    亲爱的朋友—

    母亲星期二瘫痪了,离父亲去世的那个傍晚刚好一年。我想你也许会关心—

    你的学生。

    441

    致T.W.希金森

    1875年7月

    亲爱的朋友。

    母亲病得很严重,但是现在轻一些了,医生认为再过几天她就能部分好转。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手脚都麻木了。现在她问我她得的是什么病时—我第一次骗了她。她一个劲地要我父亲来,认为他不来太不像话了—求我晚上不要走,以免没有人招呼他。我感到欣慰的是叫我们如此难过的事情—不可能再使他难过了。进入永生就超越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谢谢你的同情。

    我想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弥足珍贵,尽管来得那么遥远—自从父亲去世后,家跟家相差万里。

    我已经转告了对我哥哥、妹妹们的问候,希望与你见面的人个个平安。

    你的学生。

    442

    致路易丝和弗兰西丝·诺克罗斯

    1875年夏

    亲爱的孩子们,

    我决定再给你们一包柠檬糖,因为这种糖一年只来一回。交换糖果是天公地道的事,你们经常给我嘴里喂了不少。爸爸在世时叫人惊奇的日子里我和你们在一起,现在正是那种时候的天气。威〔利〕·狄〔金森〕的妻子上个星期来住了一天一夜,说是她的心把她赶来的。你们知道惠特尼小姐快来了,十分喜爱她,我十分高兴。夏洛蒂·勃朗特说过:“人生就是这么古怪,事情与愿望总不符合,也没法符合。”

    爸爸救的那些鸟现在正在他种的树上戏耍。获救者总是这么轻浮!维妮昨天到爸爸的墓上去时,鸟儿们甚至也在那儿嬉闹。大自然不是少不更事,就是老糊涂了。

    孩子们,当你们切面包时,出于一片爱心,别忘了在小麻雀的桌子上留一点面包渣或者一点面包皮……

    443

    致苏珊·吉尔伯特·狄金森

    1875年8月初

    艾米莉倾其所有听候苏珊调遣,只要能使宝宝舒适就好—

    乐意把玛吉送来,如果你愿意要她的话—

    妹妹—

    苏珊的第三个孩子,托马斯·吉尔伯特·狄金森出生于1875年8月1日。

    444

    致海伦·亨特·杰克逊

    1875年10月末

    除了快乐我还有话可说吗?

    E.狄金森。

    谁欲逃离春天

    大肆复仇的春天

    抛向芳香的劫难—

    在最后的空白页上海伦·杰克逊写道:“记住,这是我的。你一定要还给我,要不你就是个强盗。”(海伦·杰克逊把这封信退还给艾·狄,要求她解释这三行诗,艾·狄把信留下了。)海伦·亨特1875年10月22日与威廉·S.杰克逊结婚,这封信是艾·狄得知这一消息后写的。

    杰克逊夫人把这封信退还以后,艾·狄肯定又给她写了信,因为海伦·杰克逊1876年3月20日从科罗拉多泉城写了下面这封信:

    444a

    但是你没有将它寄回来,虽然你信上说你要寄的。

    这是意外,还是后来又收回了成命?

    记住这是我的—不是你的—而且要诚实。

    谢谢你对我冒昧要求予以解释并不生气。

    不过我确实希望知道你用“劫难”是什么意思!

    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人之一—密尔沃基的一位达德利先生,上星期有一天在我们这儿,我们谈论到你。于是纵横驰骋无所不谈,甚至连最虚无缥缈的事都议论到了。

    我希望有一天我会在什么地方见到你,我们可以相互认识认识。我一心希望你能经常给我写信,如果这不至于使你厌烦的话。我有一册手稿集,里面有你的几首诗—我经常阅读—你是一位大诗人—你不愿意放声歌唱,这对于你生活的时代来说是个错误。到人们所谓作古的时候,你会为你的吝啬而感到遗憾。

    你真诚的

    海伦·杰克逊。

    450

    致T.W.希金森

    1876年2月

    即便是最神圣的人生,也有好多不大圣洁的东西—劝阻我们离开神圣人生的也许是本能,而不是蓄谋。

    口音的背叛

    可把迷狂转移—

    对于她的隐没

    探测绝难追回—

    能把此书寄给你使我欣喜。承蒙笑纳,不胜感激。《丹尼尔·德龙达》出书以后我当奉上,所以请勿收罗。你问我是否遇见了谁—洛德法官十月份在我这儿待了一个星期,我与父亲的牧师交谈过一次,跟鲍尔斯先生也谈过一次。小小的—徒步旅行活动—构成了我的“爱好”—还有晚上读一会儿书—另外就是睡觉。坦诚—我的导师—是唯一的狡猾。你自己在《马尔博内》的“序曲”中不就是这么教我的?你曾经给我讲过“印几首诗”。我希望它的言外之意是你还有一些—

    你能让我看—一首吗?你问我是否喜欢寒冷—但是现在天气暖和,正下着温馨的细雨。

    不到四月东西不会成熟—二月的屋檐雨水滴答,叫人春心荡漾!它造成了我们思想的粉红—

    它抢在旅鸫之前—预先剥夺二月的树叶—

    谢谢你的美言。

    我常常想着回家去看你。

    你的学生—

    《丹尼尔·德龙达》在《哈泼斯》月刊3月号上开始连载,这封信也许写于艾·狄看到它马上将出版(当年晚些时候出书)的公告之后。“父亲的牧师”是第一教堂牧师乔纳森·L.詹金斯。“坦诚是唯一的狡猾”是艾·狄对希金森的小说《马尔博内:一部古港传奇》(1869)的“序曲”中下列思想的扼要重述:“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才知道,没有任何小说能像简单的真相那样奇怪,那样不可能……”

    457

    致T.W.希金森

    1876年春

    但两个人已经向我提起了“春天”—你自己和《启示录》“我—耶稣—差遣我的使者。”

    我从关于洛威尔和爱默生的文章中推断出了你的笔触—细致入微,每一个心灵就是它自己,像一只与众不同的鸟—

    我孤独,在那美丽的“我要去阿默斯特”里有一个“或者”,尽管我为它的原因而伤心。我希望你的朋友能像我那样坚强,因为我对漂泊并不会介意—她也许会,虽然留给你的只有旅行—有意躲开《丹尼尔·德龙达》是很困难的—你愿意实在是太好了。我愿意等待,但是“苏”把它偷偷地塞到我的枕头下,眼睁睁地看见它在身边真叫人受不了—我很高兴“不朽”讨得了你的欢心。我早就相信它会的。我甚至想上帝自己也抵挡不住它—当我想起我父亲孤独地活了一生后来又更加孤独地死去时,就有了这种补偿—

    把一切都拿走—

    留下那值得一偷

    唯一的东西—不朽—

    我最早的朋友在他死前一周写信给我:“如果我活着,我要去阿默斯特—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去。”

    你的家是不是更加遥远?

    你的学生

    《斯克里布纳月刊》1876年3月号刊登了一篇关于罗厄尔的《在我的书中间:第二集》的未署名的书评,艾·狄猜测作者是希金森,结果完全正确。(在玛丽·撒切尔·希金森:《托马斯·温特沃思·希金森》……波士顿,1914年,第413页中得到证明)。4月号上关于爱默生的《书简和社会目的》的书评,同样未署名,可能是希金森写的,但未得到证实。第三段提到的“朋友”是希金森夫人,她的病情日趋严重。希金森对艾·狄2月份写给他的信(第450封)的复信告诉她,他将乐意等到收到她想赠送他的《丹尼尔·德龙达》后再读。赠送的该套书的第二卷上有希金森的签名,现存哈佛大学图书馆希金森藏书之列。对“不朽”的评论也许是针对“忠实于修正过的目的”一诗而发的。“我最早的朋友”极有可能就是B.F.纽顿。第一段的引文出自《启示录》第22章第16节。

    459

    致T.W.希金森

    1876年春

    我很高兴能给你的朋友带来了快乐,哪怕是纯属偶然也行,我欲壑难填,想增添令人愉快的特权。我希望你旅行愉快,精神振奋。劳动也许很累,虽然它是行动的休息。

    我们认为有些事情该做

    完成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但是这些特别的工作

    从来未曾着手进行—

    我们认为有些土地应该寻求

    它们宽广得足以纵横驰骋,

    但遐想却把它们予以割让

    交给了遐想的子孙—

    我们希望磨炼完成的时候

    能在天堂驻足

    但天堂经不起逻辑的推演—

    也许该把那唯一的除去—

    很高兴你还记得“草地”。

    那就阻止了虚构。

    我经常听别人说推测胜于发现,我想这一定是说着玩的,因为它不是真的—

    青蛙的长叹

    在夏日里

    使过往行人

    为之沉醉。

    但他远去的声浪

    缔造了一种宁静

    这使紊乱的耳朵

    得到脱身的舒畅—

    敬请指导

    你的学生

    由希金森的日记得知,他1876年的几次旅行都很短,但讲话安排得满满当当。

    459A

    致T.W.希金森

    1876年

    自然是一座闹鬼的屋子—而艺术—一座极力要让鬼闹的屋子。

    这封信也许单另寄出,也许附在上封信里寄出,因为褶痕相同。

    464

    致乔纳森·L.詹金斯

    约1876年

    通天塔

    一位最初让父亲有天堂如家的感觉的人今天和他的子女们在一起,这就使今天更有家庭气氛。

    艾米莉。

    这封短笺也许写于她父亲的忌日6月16日。詹金斯主持过爱德华·狄金森的葬礼。他在奥斯丁家参加一次家庭聚会,艾·狄没有参加,也许给他送去了这封短笺。

    465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76年

    对你高雅的行为,除了感到自惭形秽,无法表示谢意。

    艾米莉。

    鲍尔斯在艾·狄父亲逝世(1874年6月16日)的第二个周年纪念日送来一束花,也许这封短信表示感谢。

    466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76年

    我们在河水暴涨的时候出于一种胆怯的习惯离它而去,尽管我们经常在这片河水里玩耍。

    艾米莉。

    写信的情况不明,也许与怀念父亲有关。

    489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77年

    亲爱的朋友,

    你有一张天堂外最得意的面庞—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在那儿,而不是最终去那儿—

    我们用甜蜜的嘲笑—将自己—埋葬

    那尘土的渠道—谁一旦到达—

    就使那宗教的香膏泡汤

    因为它的疑与信都是同样的火辣。

    艾米莉。

    大约这个时候,鲍尔斯拍过一张照片—他刚过五十岁。这封信也许是收到照片后写的。

    496

    致萨莉·詹金斯

    约1877年?

    那个送我蝴蝶的可爱孩子,自己就是那空灵国的国民,她会不会接受一个乡野的吻,我们相信,它带有红花草的芳香?

    萨莉是乔纳森·詹金斯的女儿,外号“迪德”。

    501

    致乔纳森·L.詹金斯夫人

    1877年5月末

    亲爱的朋友,

    看到你的声音而不是听到你的声音令人伤怀,因为你的声音在家里已变得熟悉得可爱,如同一只鸟儿的歌声,父亲六月撇下了我们—你又在五月离去。真高兴四月明年才会来。奥斯丁把短笺送来,就像个饥饿的孩子等待着给他只言片语。下次一定要说出他的名字,他看上去太孤单了。

    他告诉我他在星期五夜里或星期六夜里不能入眠,所以便起来看一些令人昏昏欲睡的书使自己麻醉。

    悲哀如果是真正的悲哀反而很靠不住。我很高兴很多都是假冒伪劣—因为相信自己,所以骗不了人。

    替我们这些心爱的难民吻吻狄迪和马克,向我们的哥哥问好,我们跟随他和你走过一定的路程,“直到世界的末了”。

    也许现在已经是“末了”。我认为钟声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当你站在门口时,它向我们大家都道别。

    你听到了,但却隐瞒着。谢谢你。

    艾米莉。

    1877年4月18日星期三《阿默斯特纪事》宣布詹金斯星期日在匹兹菲尔德第一教堂做了第一次布道。这封信明白提及到奥斯丁和苏珊的日益突出的裂痕,显然确认詹金斯夫人在她家于5月离开阿默斯特之前做过一次拜访。圣经引文出自《马太福音》第28章第20节。

    511

    致爱德华(内德)·狄金森

    1877年7月

    亲爱的内德—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你穿那些黄上装。

    艾米莉。

    1877年6月19日的《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日报》有一则报导说内德在前一天被大黄蜂蜇了。

    515

    致塞缪尔·鲍尔斯

    约1877年

    亲爱的朋友,

    维妮偶然提到你在“西奥菲勒斯”和“朱尼厄斯”之间举棋不定。

    再来的时候,你是否肯赏光也接受那个呢?

    你一离开我就去了那个房间,想确认你是否还在—同时回忆起赞美诗诗人歌颂上帝的诗篇,它是这样开头的:

    我只有这条生命—

    要在这里过活—

    我没有任何死亡—

    以免从那里发落—

    既没有人世的牵挂—

    也没有新生的行动

    只有通过这片天地

    对你的一腔爱情。

    最摸不着的东西黏性最强,这真是咄咄怪事。

    你的“无赖”。

    我洗掉了那个形容词。

    格特鲁德·M.格雷夫斯在1930年1月12日的《波士顿星期日环球报》上发表了一篇题名为《一个表亲回忆艾米莉·狄金森》的文章,文中提到,有一次鲍尔斯向楼上的艾·狄喊道:“艾米莉,你这混蛋!不许再这么胡闹!我一路从斯普林菲尔德赶来看你,马上下来。”据说她服从了,而且从来没有那么机智俏皮过。信的结尾显示鲍尔斯曾说过“你这该死的无赖”。

    525

    致J.G.霍兰夫人

    1877年12月

    我总是感到亲爱的眼睛最微小的努力,要求立即回答—这种努力在内心深处接到了回答,然而,有时候却得不到说我们抱歉的时间—

    维妮的怪病—加上妈妈的绝望—把我从老路上扭开—我觉得就像个苦恼的陀螺,刻不容缓地旋转。维妮的缓解来得很慢—她承受的超出了她的能力—就像你我知道的超过她的医生一样—

    没意义的熬煎同样是熬煎—

    我要努力用超人的能力去挽救她,而且相信我会的,但她元气大伤,一时恢复不了。

    洛德夫人—经常和我们在一起—已经魂飞天外—你知道—亲爱的鲍尔斯先生正在犹豫—上帝保佑他能站在人世的一边!

    现在是夜晚—但是我们并没有做梦。紧紧地守住家吧,因为亲人的诡秘的动向使每时每刻都变成—恐惧—

    我附上一封短笺,如果你肯把它带到费城,如果它不会使你费劲劳神—我将非常高兴。

    医生愿不愿意在上面写上地址?问问他,并代我问候他。

    玛吉心里老惦着你—妈妈问候你—维妮盼着你。

    爱的奖赏不是差不多等于王国吗?

    艾米莉。

    霍兰夫人的眼睛在1872年做过手术后,视力受到严重的损害,艾·狄的许多信都以这种方式提到这件事。奥蒂斯·P.洛德夫人于12月10日去世。附在这封信里要让霍兰夫人转寄费城的信估计是给查尔斯·沃兹沃斯的。

    532

    致塞缪尔·鲍尔斯夫人

    约1878年1月16日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我们自己的鲍尔斯先生牢记心上。

    悲伤地怀念,温暖又久长,永远不会变花样。

    艾米莉。

    这些“支离破碎的言词”也许写于1878年1月16日塞缪尔·鲍尔斯去世的当天。鲍尔斯夫人很快复了信,于是艾·狄又写了下面一封信。

    536

    致塞缪尔·鲍尔斯夫人

    1878年初

    玛丽,我得赶快给你写信,因为心碎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它碎了很久很久,此刻跟刚才总不一样,如果心真的碎了的话。愿意让我跟你说说话,是多么豁达,亲爱的。

    悲哀简直对爱怀恨,因为它太沉痛。

    如果那些支离破碎的言词对你有所帮助,我感到十分高兴。我并没有什么奢望,当时只想到你巨大的痛苦,感到这些话难以启齿。一点都不用努力,爱就使我们“超凡入圣”。它比救世主还要容易—它不是高高在上,召唤我们去远方,它那低微的“来到我身边”到处可以听见。但它只有一点差错,它告诉我们它就是“休息”—也许它的辛劳就是休息,但是我们尚不知晓的事我们将会再知道,我们都为那神圣的“再”屏声息气。

    我很高兴你在“工作”。工作是一个冷峻的救赎者,但是他确实起了救赎的作用;它劳累肉体,以便不戏弄精神。

    亲爱的“山姆先生”快来了,这些隆冬的日子。当紫色出现在佩勒姆上空时,下午,我们说是“鲍尔斯先生的颜色”。我曾经有一次与他谈起关于他的“宝石”章,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来,直到我的眼睛看不见,神圣难测。

    并不是说他走了—我们就更爱他

    他在时就曾把我们引导。

    超越地球交通的边疆

    他奔向他推动的目标。

    妈妈又胆小,又虚弱,但我们一直守着她。她很感谢你还惦着她,她也从未忘记你……你甜蜜的“留下我一个人”,圣化你的双唇。

    艾米莉。

    鲍尔斯先生的“宝石章”也许就是《启示录》第21章,这一章深得艾·狄的喜爱。

    537

    致玛丽亚·惠特尼

    1878年初

    亲爱的朋友,

    天黑以后我总是想起你—尽管我们不能促成别人的夜晚。我希望你已经得救。经常赐予永生的已获得永生,这就使永生充满了意外的魅力……

    我希望你有希望的力量,希望我们了解或者猜到的福气时时刻刻降临到你身上。

    艾·狄金森。

    艾·狄知道鲍尔斯的死使与鲍尔斯夫妇关系密切的玛丽亚·惠特尼深感悲痛。

    547

    致J.G.霍兰夫人

    约1878年3月

    亲爱的姐姐。

    我拿勃朗宁夫人的小篮子把这封信捎给你—当你发现这不是她时,你可能会失望,但是在我们到达天堂之前还有许多磨练—有你那短简的保护,像它一贯所做的那样,“时间的鞭挞”就感到十分遥远。

    你那小小的旅行还在拖延,因为你做的总不都是小巧吧—你就是那样的一只朱顶雀?

    维妮对你的淘气感到洋洋得意。她觉得你偷偷摸摸就像塔列朗。

    我们从报纸上了解到你和你的新居的一些情况,据说那儿将有一幅你新居的画像—“那我就在三天之后看看它,”尽管我更愿意见到它活生生的住户。

    我将你的话转告了内德—他鞠了个躬,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宝宝现在跑腿打杂—我附上一封供传阅的信件,陈述了他的需求。

    看见这个小小的传道士提着篮子出现,最冰冷的心也会感到温暖。

    我知道你会做我求你做的事,所以我只有谢谢你,外面不写什么。

    爱你的,

    艾米莉。

    “画像”是刊登在7月24日的《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日报》上的一篇长文,描述霍兰夫妇在千岛(位于安大略湖出口处,避暑胜地)的新居。最后一句显然是要霍兰夫人转交一封附在里面的书信,也许是给沃兹沃斯的。“时间的鞭挞”出自《哈姆雷特》第3幕第1场第70行。第二处引文出自勃朗宁的诗“三天之后”。有人推测“勃朗宁夫人的小篮子”的意思是艾·狄把这封信折叠成圆形,或者夹在一册1878年3月在美国第一次出版的伊丽莎白·芭蕾·勃朗宁的《早期诗集》里。塔列朗是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外交官,善搞秘密交易。

    559

    致奥蒂斯·P.洛德

    约1878年

    [誊清稿—只存前两页]

    我可爱的塞勒姆朝我微笑。我经常寻找他的面庞—但我总是伪装起来进行的。

    我承认我爱他—我高兴我爱他—我感谢天地的创造者—把他交给我爱—狂喜的洪流把我淹没。我找不到该走的渠道—想起你来—小溪归海—

    你会惩罚我吗?“偶然破产”怎么能成罪呢?

    把我囚禁在你心间—浪漫的处罚—将这个可爱的迷宫引到你身上,它不是生也不是死—不过它有一个的不可捉摸,和另一个的勃勃生机—在由于你而充满魔力的一天,在我去之前,看在你的分上醒着

    [上面誊清稿的草稿]

    我可爱的塞勒姆朝我微笑。我经常寻找他的面庞—但我不会伪装(已经扔下了—)(伪装起来进行的—)

    我承认我爱他—我高兴我爱他—我感谢天地的创造者—把他交给我爱—狂喜的洪流把我淹没—我找不到该走的渠道—想起你来—小溪归海—你会惩罚它吗—要是我如债务人所言“偶然破产”。那能算罪吗—那怎么能成罪呢—把我囚禁在你心间—那会惩罚我—将这个可爱的迷宫引到你身上,它不是生,也不是死,不过它有一个的不可捉摸,和另一个的勃勃生机—在由于你而充满魔力的一天,在我去睡觉之前,看在你的分上醒着—多漂亮的说法—我们去睡觉仿佛它是一个国家—让我们把它变成一个国家—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个国家,我的祖国—我亲爱的来吧啊做一名爱国者吧—现在爱是一名爱国者为了它的祖国给了她生命现在它是不是有了意义—啊灵魂的国度你现在有了自由

    致洛德的这些书信和书信草稿及片断是艾·狄死后奥斯丁·狄金森在她的文稿中发现的,然后交给了托德夫人。艾·狄和洛德好像最后养成了每周给对方写信的习惯—或者打算这样做。这种亲密的关系延续到他1884年去世。

    560

    致奥蒂斯·P.洛德

    约1878年

    内德跟我在谈论上帝,内德说:“艾米莉姑姑—洛德法官是不是属于教会?”

    “内德,严格地说,我想不是。”

    “为什么,我想他是一个波士顿人,波士顿人都认为这样做是体面的。”“我想他不做表面文章—内德。”“喂—我爸爸说如果在这个国家还有一个像他一样的法官,执法就会顶用了。”我告诉他我想这很有可能—不过回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试着讲过任何情况,我自己的除外,而且是在你友好的帮助下—我默默无语。

    由于这些热情的话我想疼疼这孩子—不过要加以区别。你不知道你已经把我的意愿带走,我“不知道”你把它“放在何处”?我是不是应该早些约束你?“由着性子,惯坏了孩子”?

    噢,我最亲爱的人,将我从偶像崇拜中解救出来吧,它会把我们俩都压垮的—

    “而这片海—我扬帆远航的目标”—

    561

    致奥蒂斯·P.洛德

    约1878年

    信写好时,求信就够掉价的了,但是信没写好时求信,亲爱的施主正在闲逛,不去过问信的意义,那就更掉价了。

    可爱的人儿—将这个明靓的星期变得让人讨厌,而它曾经是那样的快乐,你有正当理由吗?而且,我的淘气包,天使般的淘气包,谁能惩处你呢?我那颗痴迷的心肯定不会的。我洪福齐天的诡辩家,你能把“否”变成“是”—虽然你忘了我给你这么说过,[两页被剪掉]

    也许你是有罪的?虽然有能变鬼为神的力量,谁能惩罚你呢?

    562

    致奥蒂斯·P.洛德

    约1878年

    你知道不知道当我保留不给时你是最快乐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不”是我们交给语言的最野的一个词?

    你是知道的。因为你无所不知—〔信纸的顶部被剪掉〕……离你所渴望的东西太近—当我经过时,碰一碰它,因为我睡觉不安稳,整整一个良宵,我常常滚出你的怀抱,但你会将我拥回来,对吧,因为我要去的只有那里—我说,如果我觉得渴望—比我们亲爱的过去离得更近,也许我会忍不住为它祝福,而且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是对的。

    “台阶”是上帝的—我亲爱的—为了你的缘故—不是我的缘故—我不会让你穿过—但是,一切全是你的,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抬起栅栏,将你置于青苔之上—你把这个词给我看过。

    我希望我的手指进行掩饰时再没有别的伪装。长期以来,我把病痛瞒着你,好让你饿着离开我,然而你要的是神圣的面包皮,那就注定使面包落空。

    那朵被冷落的花

    装点你—(应该)〔纸被剪掉〕

    我在读一本小书—因为它使我心碎,我要它使你心碎—你认为那公平吗?我经常读这本书,但是在我爱上你之前却没有读过—我发现这不一样—这使一切都不一样。甚至是深夜过往的一个男孩的口哨声,或者是一只鸟的低〔?〕—〔纸被剪掉〕“撒旦”—但是我没有听见的是那温馨的多数—《圣经》非常顽皮地说“行路的人虽愚昧,也不至迷失”;那“行路的”女人呢?问问你那令人悸动的《圣经》。

    我谈及上帝也许会使你惊奇—我对他知之甚少,但是丘比特把耶和华教给许多没有受过熏陶的心灵—巫术比我们聪明—

    563

    致奥蒂斯·P.洛德

    约1878年

    星期二是极其令人沮丧的一天—收到你亲切的短笺后,再孕育一封并不够遥远,但是距离的飞逝何其迅速—所以我轻轻地消亡了并踢开了小鸟(春天)踢开了太阳—怀着可悲的恶意—星期四的夜晚太阳开始转弯—万象更新—轻轻的奋发一直增长到星期天晚上,由于贴近你的福语—(絮语)我的整个生命(面颊)为之狂热。

    此信写在玛吉·马厄的一片来信上。

    573

    致玛丽亚·惠特尼

    1878年末

    亲爱的朋友,

    我最近几天与科罗拉多的杰克逊夫妇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他们对我说由于热爱鲍尔斯先生,并渴望能看到他的一点踪迹,他们便到他家去,找他的妻子。他们找到了她,说她是一个惆怅的女人,不过没有像他们惧怕的那样绝情。她说到剩下的联系,流露出了对北安普敦的一位惠特尼小姐的特殊爱恋,她不久就要去拜访她,她几乎想到跟远至你本人在内的关系都一一陪伴。

    知道在粗野的土地上的长期忠实没有完全白费,也许你会感到欣慰。

    我希望你身体健康,并盛情接待那位大神,他那离去的生命则会叫你永驻。

    忠诚的

    杰克逊夫妇到阿默斯特访问过几天,于10月24日离开。值得注意的是艾·狄不仅接待了杰克逊夫人,而且接待了她的丈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这一举动在艾·狄的晚年是空前的(参见书信573c)。第二段表明:艾·狄意识到玛丽亚·惠特尼对塞缪尔·鲍尔斯的一片忠心并不总是得到赏识。

    艾·狄在1878年写给海伦·杰克逊的信都已丢失,不过这些信的内容可以从杰克逊夫人给艾·狄的信中推断出来。在下面一封信里她归还了吉尔伯特的一张照片。

    573a

    亲爱的朋友,

    我的脸一点儿也没有“避开”。那只不过是我没有说话。对于我没有说话,我应当感到十分羞愧,而且很有必要羞愧,如果我还没有超过对我写信的懈怠感到羞愧的阶段的话。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从没有忘记有一次你好心写信给我,问我是否万事如意:我一直打算回信说声“是的”,如果再没有什么的话。

    整个夏天和秋天我都忙着翻修房子。我看翻修一座房子等于新建十座房子!而在科罗拉多干这种事要比在世界上别的任何一个地方困难十倍。但现在一切完工了,我们也“安顿”下来了—(古怪的词在语言上有很多双重功能)—对以前所经受过的那种劳累和不适简直难以回首。这是一座别具一格的舒适的小屋,我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我想在这间小屋里接待我东部的所有朋友。

    再向你要一两首诗是否可行?这些诗计划刊登在罗伯茨兄弟不久将要出版的“无名”诗集里?如果你允许,我将把它们抄下来—把我的抄稿寄出—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甚至出版商,说这些诗是谁写的。这种宣传难道你都不能忍受?只有你和我才能认出那些诗是谁写的。我非常希望你能这样做—看到那些批评家,那些精明的猜测专家将你的诗归于何人,我想你一定会感到很有意思的。

    我希望能在冬天以前和杰克逊先生到东部来,但是我们没有固定的计划—可能不会成行。那可是长途跋涉啊。

    希望你能代我问候凯特医生—我要说“当你看见他时”,但你是从来不见任何人的!不过也许你有所改进。我将那张宝宝的小脸寄回给你,告诉你我并没有“避开”我的脸—只是避开说话的习惯。这是一张热切善良的小脸:我想可能是令兄的孩子—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狄金森夫人是否收到简·古德诺的信—我非常想知道她在哪儿,情况如何。再见—

    永远真诚的—

    海伦·杰克逊

    杰克逊夫人在10月的访问中曾努力索要艾·狄的一首诗。10月25日,她访问过阿默斯特以后,住在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的查尔斯·达德利·华纳家里,写了下面一封信,催要一首诗。

    573b

    亲爱的朋友—

    这就是我答应寄给你的几句话—我们昨天中午在霍利约克山过得十分愉快—坐五点的火车去了斯普林菲尔德—;但是在那儿杰克逊先生发现了一封从纽约来的电报,那封电报催他不要在这里逗留,继续走—所以我一人去了华纳先生家,真令人失望。

    现在—你愿意把那首诗寄给我吗?如果不行—你愿不愿意让我把你的《成功》—我能背下来—寄给罗伯茨兄弟收入《匿名诗人荟萃》?如果你愿意,我将非常高兴。我是把它作为对我本人恩赐来要的—你能拒绝我要你手里唯一的一样东西吗?

    永远是你的

    海伦·杰克逊

    艾·狄一定表示同意,因为杰克逊夫人于1878年12月8日从科罗拉多的泉城又写了下面一封信。

    573c

    亲爱的朋友,

    我猜现在你已经看见了《匿名诗人荟萃》。我希望你没有后悔将那点诗歌精品给我,让它发表。我很高兴看见它以某种方式安排在特殊的地方,被选为诗集第一部分的压卷之作,—总的来说,这卷诗使我失望。我仍然认为它会引起文学同仁的很大兴趣。我承认自己不能推测绝大多数诗的作者是谁。

    科罗拉多一如既往的可爱:—现在山上白雪皑皑,但是镇上没有雪:中午,我们可以把窗户打开,如果炉火烧得很旺的话。你在新英格兰会作何感想。

    我今年秋天能见到你真是十分高兴:你能见我的丈夫并且能喜欢他也使我高兴,因为我看得出你喜欢—

    再次感谢你的诗。

    永远是你的

    海伦·杰克逊

    罗伯茨兄弟出版社的出版商托马斯·奈尔斯写了下面一封信,“成功”的出版经过就算结束。这封信写于1879年1月15日,是给艾·狄的一封回信,在此之前艾·狄因收到一册《匿名诗人荟萃》而写信表示感谢。

    573d

    亲爱的狄金森小姐

    你有权得到一本《匿名诗人荟萃》,不必感谢,你的大作由于作者不明,一般只好把爱默生先生看成它的作者。

    我想将你的诗的一份校样寄给你,你无疑已经看出,措词上略有更改。

    你诚挚的

    T.奈尔斯

    对《匿名诗人荟萃》的诸多书评中,有一篇十分独特,它把“成功”的作者猜成爱默生,这篇书评1878年12月10日发表在很有影响的《文学世界》上:“如果诗集中有爱默生的作品,我们认为那首关于“成功”的诗最有可能就是他的。”并在评论后面引用了整首诗。

    592

    致乔纳森·L.詹金斯

    1879年1月末

    手里拿一朵家里送来的花儿你是不是会感到更像在家里,亲爱的?

    很有可能这封短信是1879年1月19日奥斯丁·狄金森·詹金斯出生时寄出的。

    593

    致T.W.希金森

    1879年2月

    亲爱的朋友,

    祝贺得救者也许是多此一举,因为救赎不给人间留任何东西去添加—想到你在家中令人感到甜蜜而又严肃,所剩的只有我无法表达的崇敬—我已经在《启示录》上读到了“家”—“不再渴”—

    你说起陌生人总是温情脉脉—

    我相信那种招来小“麻雀”的缥渺的爱—拥抱她比拥抱一个孩子还要温柔。

    “她写的那本小书”的名字,我不大清楚—《和大草原》?或许你要是告诉我,我想我可以在那里面看见她的面目的—很抱歉我没有看到你的《霍桑》,自父亲去世后,我就对文学知之甚少—父亲的亡故,鲍尔斯先生的谢世,母亲那毫无希望的病,淹没了我的每时每刻,虽然你的篇章和莎士比亚的,像黄金宝石之地—保留着—

    想见你看来是不大可能,但教士说我会看见我的父亲—

    地下之人永在—

    希金森和玛丽·波特·撒切尔是在1879年2月的第一个星期结婚的。玛丽写的、希金森提及的那本书是一本小小的随笔集《海滨与大草原》,出版于1877年。希金森的《美国作家简论》中有一篇关于霍桑的短论,该书一出版,希金森就给艾·狄寄去一册;然而,当时此书还没有写完。他早先发表过两篇有关霍桑的文章:《霍桑夫人一夕谈》载《大西洋月刊》第28卷(1871年10月)和《霍桑的最后遗产》载《斯克里布纳月刊》第5卷(1872年11月)。希金森显然提到过其中一篇,很有可能是第二篇,因为它论述霍桑更为直接。第一段的引文出自《启示录》第7章第16节:“他们不再饥,不再渴……”

    595

    致亨利·希尔斯夫人

    1879年?

    “到我这儿来。”可爱的命令。宝贝就服从了。

    希尔斯一家是狄金森家的邻居。婴儿塞缪尔于1879年2月23日夭折。

    601

    致海伦·亨特·杰克逊

    约1879年4月中旬

    踢开那孟浪—

    髑髅山的莽撞—

    客西马尼好欢喜—

    我们了解你—

    这也许是复活节贺词,并提醒杰克逊夫人艾·狄最近没有见到她的信。在信纸下边杰克逊夫人写道:“好神奇的十二个词!海·杰,”显然她把这首诗寄给了希金森,因为它现在就在希金森的文稿当中。1879年5月12日杰克逊夫人从科罗拉多的泉城给艾·狄写了下面一封信:

    601a

    亲爱的朋友,

    我将你的“蓝鸟”牢记心间—我对我自己的诗也没有记得这么熟稔—

    我同时也希望你允许我将它寄给希金森上校一读。这两件事证明我对它评价有多高。

    我们这儿就有蓝鸟—我可能会有感受,自己就它写点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动笔,而现在就永远动不了了。由于你这首诗我简直要嫉妒你,甚至于要恨你。

    “我与之一起生活的男人”(我想你会回想起来,这个直率得出奇的词语指的就是我的丈夫)在纽约,—我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我发现这种日子无法忍受,除非我继续建一间浴室,要不把房子再翻修一遍。忙碌是我知道的消除种种不适的最好的办法。—

    试着写写金黄鹂,你觉得怎么样?他不久就会来

    永远是你的—

    海伦·杰克逊又及:写信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把“蓝鸟”传给上校?—

    604

    致爱德华(内德)·狄金森

    约1879年

    内德—

    除非到了悲伤的门口

    时光的烈马不在任何门前等—

    但是在那儿—洋洋得意停下来

    连动动身子喷喷鼻息也不肯—

    狄克—

    吉姆—

    有人说这四行诗是内德的两匹马狄克和吉姆跑了以后写给他的。又有人认为内德粗心大意,发现自己卷进了一队送丧的人群,他无法打马来脱身,所以这首诗是针对这件事写的,而且认为这种解释更为贴切。

    619

    致J.G.霍兰夫人

    1879年10月

    小姐姐,

    我很高兴你写信了—我正要给亚历山大的验尸官写信—你就让我省下了这一沉痛搜寻—

    你好吗—一直快乐吗—

    你的眼睛平安无事了吧?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但是一下子又都退了回去—因为最近我对你的情况知道得多么少—一种难堪的寂寞缠着我—恐怕我要和温特华斯先生一起问:“我们的道德基础在哪里?”

    如果你要问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我该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甜蜜的潜伏的事件—羞涩得难以表露—

    告诉你奥斯丁和苏刚从贝尔彻顿农产品交流大会上回来,一定会使我们给你留下生动的记忆—

    奥斯丁给我买了一个气球,给维妮买了一个西瓜,给他家的每个人都买了一条鞭子—不是有种原始风尚吗?

    今天早上他们尘土飞扬驱车离去时,我告诉他们他们看上去像“彭德克斯特”夫妇,背朝着朗费罗的堂区—

    英俊的维妮身体很好—妈妈还是自己站不起来,她害怕她再也走不成路了,但我告诉她我们大家很快就要飞走,不让这事叫她伤心,大地只不过是一个巢,我们都从它的边缘往下掉,除此而外,它到底是什么呢!

    夏天有一天我曾像“小霍兰太太”那样笑,维妮说我确实像—这使我们大家多开心—

    我要你问问你的医生能不能费心把我费城的朋友的名字写在里面的那封短信上,你的小手就会交给他—

    你如此忠贞不渝,如果没有你阳光般的举动,大地就没有个家的气氛—

    向你们每个人问好—

    艾米莉。

    贝尔彻顿农产品交流大会于1879年10月9日举行。温特华斯是亨利·詹姆斯的小说《欧洲人》里的一个人物,该小说当时在《斯克里布纳月刊》上连载。彭德克斯特先生是朗费罗的《卡瓦纳》中的一个人物。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