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八岁登基,做了六十一年皇帝,在我国乃至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他在位期间,智擒鳌拜、清除鳌拜集团,先后平定了吴三桂、耿精忠、尚之信三藩之乱、使南部得以平定,北部平定了噶尔丹、建立了满蒙联盟,在东北驱走了沙俄的入侵,收复了台湾、稳定了江南……康熙在皇帝宝座上可谓日理万机,紧张忙碌。虽然如此,直到晚年康熙仍然思路敏捷,身体强健。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紧握日月旋转的威风凛凛的男人,在留下了种种疑点之后,撒手人寰的?
§§§第一节 康熙死因寻踪
康熙死因终归何在?
电视剧《康熙王朝》中,对康熙帝之死是这样交待的:康熙帝即将宣布“立储”遗旨,却猝死在龙座上。
电视剧《满清十三皇朝》中,说康熙帝是在病重时候被雍正爷双手掐其脖颈而死。
康熙帝之死,素来和他的儿子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康熙帝之死,历史上有两种传说:自然病逝说、被毒说。
20世纪30年代初,清史研究开拓者孟森认为,康熙的病势并不重,突然死亡,“不能无疑”:“参汤一碗之说,至少不能无同等之嫌疑也”。他认为,那碗参汤害死康熙帝的嫌疑不小。中国当代著名清史、满族史专家王钟翰看法与孟森一致。
近年来,随着清史研究的不断深入,也出现了两种不同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康熙是被毒死无疑。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许曾重撰文说,西征之役即将结束时,胤祯返京即位已成定局,胤禛因此采取断然手段。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晚,在严密控制畅春园的情况下,隆科多在食品中放入毒药,致使康熙死去。
另一种意见认为,康熙是久病缠身,因感冒引起其他症状导致死亡。南开大学历史系冯尔康的文章指出,康熙身边警卫森严,时有提防,不可能被人暗害。毒死之说是经不住推敲的。
康熙死因终归何在?
一说认为康熙皇帝不是寿终正寝,是雍正害死的。
从康熙即位后,民间就一直有人说康熙皇帝不是寿终正寝的,他是被雍正皇帝害死的。真的是这样的吗?让我们回头来看看历史。
从康熙晚年言行来看,他的建嗣计划中培养的对象是胤禵而不是胤禛。
康熙早年曾三征噶尔丹,以平定西北疆土。但几十年来,其部族的分裂野心不死。康熙五十四年春,清朝作出西征准噶尔的重大决策,开始向西北地区增派援军。如果能在老皇帝非常重视的西北战场建功立业,无疑会使自己在立储的问题上增加很重的砝码。
康熙五十七年秋天,康熙皇帝正式任命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表现得对胤禵十分赞赏。
作为清朝统治者的满洲贵族历来崇尚武功。开国的皇帝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基于这一思想,康熙皇帝实际上是在给胤禵创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为他顺利登上宝座铺平道路。
康熙晚年很注意打击皇子结党营私的行为,活动猖獗的皇八子胤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遭到打压的。但康熙忽视了另一个觊觎皇位的人——皇四子胤禛。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他已经全面网罗了年羹尧等地方大员,另外,皇帝身边的近臣隆科多也是他的死党。而这一切,康熙都被蒙在了鼓里。康熙生命的最后几天就是在隆科多的“保护”下度过的,我们可以想象这几天的情况。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晚,在严密控制畅春园并得到玄烨某些内侍协助下,隆科多在进给康熙的药品或食物中投放了毒药。药性发作后,康熙虽未立即死亡,但已处于严重昏迷状态。隆科多于是一方面严密封锁这一消息,另一方面又矫诏将皇子们急召到畅春园,然后才告知玄烨“病危”,随之他们也就参加对玄烨的照料和抢救,实际上是处于被变相软禁的状态。所以玄烨“病危”一事,皇亲国戚及满汉文武大臣当天并不知情。这样做是为了麻痹胤禩、胤禵集团其他成员以及被废太子胤礽的亲信,防止他们有所警觉,因此而进行反击准备。
关于传位遗诏问题,是在玄烨死后才由隆科多向在场皇子们下达的。这使大家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对胤禩、胤禵更不啻晴天霹雳,从而使皇子们愤恨异常却又无可奈何。既然隆科多是胤禛的人,那么他口中的所谓的“遗旨”也就是最有利于胤禛的了。其时,不但是诸位皇子、大臣对康熙的“遗诏”有怀疑,连西洋人对玄烨之死也抱着怀疑态度,意大利人马国贤对康熙去世的记载就是:“驾崩之夕,号呼之声,不安之状,既无鸩毒之事,亦必突然大变。”除此之外,胤禛即位后的一些举动也让人怀疑他的帝位得之有愧。在位期间,雍正没有居住康熙生前所居畅春园,另拨巨款营建了圆明园;没有去过一次康熙年年必往的避暑山庄,连自己的陵墓也离开了京东马兰峪,在数百里以外的京西易县另建西陵。
根据官方的正史记载,尤其是以雍正删改后的《圣祖实录》为根据,认为康熙皇帝是患上疾病而死的。康熙皇帝从他即位的第四十七年冬天开始,身体就开始不太好,由于年纪的关系衰老体弱,右手不受控制,腿也开始浮肿,心悸、头晕等症状都出现了。在这之前,手已经抖了,心脏不受负荷,发作的时候脸色马上就变了。那么根据这样的症状来判断的话,康熙晚年可能患有心脏病、中风等疾病,是属于突发性的死亡。
* 抱病而亡还是命丧人参汤
有人曾经提出,康熙皇帝是中毒而死的。当年康熙皇帝的病情并不至致死的地步,但是突然死亡,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并且在雍正皇帝时期,吕留良案当中,曾静的供词是这样说的:“圣祖皇帝畅春园病重,皇上进一碗人参汤,圣祖就驾崩了。”与此同时,根据康熙皇帝驾崩时在场的意大利人马国贤回忆的记载说道:“驾崩之夕,号呼之声,不安之状,即无鸩毒之事,亦必突然大变,可断言也。”他的意思是说,皇上驾崩的那个晚上,畅春园里有呼号的声音,众人都惶惶不安,就算是没有投毒毒死皇帝这样的事情,也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这是可以肯定的。
根据野史的记载,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康熙临终时候召集了很多大臣进宫,但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老四也就是之后的雍正皇帝站在自己的跟前,康熙非常生气,摘下自己佩戴着的玉珠子穿成的佛珠就向他扔了过去。没过多久,康熙皇帝就一命呜呼了。老四胤禛随即就拿出经过他篡改的遗嘱,和他所有的兄弟以及满朝文武百官宣布自己的父皇已经把皇位传给了自己,而且拿出康熙皇帝扔向他的佛珠为证据。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雍正皇帝的亲生母亲因为对自己儿子篡改遗嘱来获得皇位非常不满,一头在柱子上撞死了。那些知道内情的兄弟和官员也在后来被冠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处死的人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在康熙晚年非常器重的内务府官员赵昌和太监魏珠。他们两个一直贴身伺候着康熙爷,深得康熙爷的宠信。他们也一直负责康熙皇帝的起居生活并负责传达康熙皇帝下的旨意。所以雍正皇帝如果下了黑手,那么这两个人必定是最清楚内幕的。正是因为雍正皇帝当朝之后,立即就处死了这两个人,引发人们的怀疑。根据意大利传教士马国贤的回忆说:“雍正皇帝即位之后,马上就颁布了一个让全国都震惊的命令,那就是处死赵昌,其所有的财产都充国库,子女全部为奴隶!”这更突兀地显示出他谋父篡诏而即位的疑点。雍正即位后的举动相当异常,他一边说着自己是康熙皇帝最器重的孝顺儿子。但另一方面好像很怕自己老爹的灵魂来找自己算账,如果一个非常相信鬼神天命说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鬼就会在他的心中作祟,无论饮食起居还是各类葬礼娱乐活动他都要远远地离开被他所害过的人的亡灵旁,以求得心理的宽慰。这虽然不是什么直接有力证据,但是如果其他现有的证据成立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佐证。
也有的人愿意相信官方记载,也就是所谓正史的记载,《清圣祖实录》中写道:十三日康熙病情加剧,命速召诸子至御榻前,传位于雍正。还提到晚年的康熙成精命令雍正代替自己去郊外行祭祀大典,由此可见康熙本来选定的接班人就是他的四儿子胤禛。康熙皇帝是一个精明人,诸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心知肚明,所以肯定有所防范。
这样一位功勋盖世、号称“名曰守成、实同开创”的一代“明君圣主”,在其晚年却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骨肉相残、伦常巨变的悲剧。不幸的是,作为这场悲剧的主人公之一,康熙最后也在这样惨痛的大阴影下突然病故。他到底怎么死的,不仅是他自己,就连历代的史学家也不明不白,颇多争议,是正常死亡还是死于非命,恐怕永远成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了。
是是非非,且等后面细细评说!
§§§第二节 康熙后宫甚众,健康恶化
据史料记载,康熙皇帝一生所娶的后妃、贵人、常在等妻妾日后随葬在他陵园的约有五十五人。纵观大清朝皇帝,努尔哈赤共有妻妾十六人或略多。皇太极共有妻妾十五人或稍多。爱新觉罗。福临有称号的妻妾十六人。雍正皇帝胤禛仅有后妃八人。乾隆皇帝弘历有后妃等妻妾四十一人。嘉庆颙琰见于史册后妃妻妾的为九人。道光皇帝旻宁妻妾约二十三人。咸丰、同治、光绪皇帝载湉以及宣统皇帝溥仪妻妾数目多不超过十人。康熙皇帝的后妃人数之多实居清朝诸帝之冠。
康熙与顺治一样,同样是个个人感情十分丰富、情感需要十分强烈的情种。然而比起顺治同董妃的故事来,康熙更有让世人反复评论的爱情故事与不同常人的私生活。
* 一生娶五十五位后妃、贵人、常在
《清史》中描述说康熙年轻时“筋力颇佳,能挽十五力弓,发十三握箭”;“天禀甚壮,从未知有疾病”。不过康熙四十七年到他五十五岁以后,情形就大有不同了。在该年的十一月中他在川陕总督齐世武的一份请安折子上批道:“自尔去后,朕体渐弱,心跳加增甚重。……目下想是无妨,只是虚弱。”同年十二月,他在直隶总督赵弘燮的奏折上也透露了类似的消息,说他“气血不能全复,甚弱”“气血尚弱”。第二年初病体似乎恢复了一点,但“还瘦弱些”而且这一年康熙皇帝一反常规,大喝西洋葡萄酒,因为他听了欧洲传教士的建议,“每日进葡萄酒数次”,相信洋酒“乃大补之物”,可见皇帝为治病才大饮酒的。据说每天饮葡萄酒后,康熙“甚觉有益,饮膳亦加”;不过到康熙五十年底,康熙皇帝刚满六十岁,清廷按例举行每年一度的天坛大祭时,他的身体弱得已经支撑不住了,大臣们再三奏阻皇帝亲自主持。皇帝却认为如此重要大祭典,“必亲祭方展诚心”,坚持要“亲诣行礼”,但也说出“行礼时两旁少为扶助亦可”。
康熙五十六年皇帝的身体愈见衰弱,五月间他说:“至今朕体未见甚子,行走需人搀扶,甚虚弱。”十月他更坦诚的告诉大臣:“朕近月精神渐不如前,凡事易忘,间有怔忡之疾,每一举发,愈觉晕迷。”不久以后,皇太后病逝,康熙皇帝的病情更加重了,他到内宫向皇太后棺木行礼时,“乘软舆,脚背浮肿,不能转移,用手帕缠裹,才能转动”。第二年春天,康熙已是“羸弱已极,仅存皮骨,未觉全复,足痛较前稍愈,步履犹艰”“手颤头摇,观瞻不雅,或遇心跳之时,容颜顿改。骤见之人,必致妄起猜疑”。
可是,尽管康熙皇帝病重如此,他的后宫生活仍然没有停止,因为第二年二月贵人陈氏还为他生下最后一个皇子——排行第三十五的皇子胤禐,只是可惜这位皇子出生后即夭折,可能也与康熙年高体衰有关。
总之,康熙皇帝低婚龄、多妻妾,对身体本来就是不太好。尤其到了晚年身体健康情况变坏时,还再贪恋情欲,对身体必然会产生很不利的影响。晚年他手颤、头晕、目眩,照中医理论的解释,应该即是贪恋情欲带来的肾虚阳衰之征。
据史料记载,康熙皇帝一生所娶的后妃、贵人、常在等妻妾日后随葬在他陵园的约有五十五人。下面先简单罗列如下:
元配之妻孝诚仁皇后,即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生于顺治十年(一六五三年)十月初七日,满洲正黄旗人,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其父为领侍卫内大臣喀布拉。康熙四年九月初八日康熙帝大婚。对于康熙这位元配妻子,后面会做详细的叙述。
辅臣之女孝昭仁皇后:是康熙的第二位皇后,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之女。初入宫封为妃,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皇后仅半年,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已时崩于坤宁宫,距第一位皇后死还不足五年。孝昭仁皇后与孝诚仁皇后的葬仪同,不同之处是孝昭仁皇后丧期正是征讨"三藩"的关键时候,康熙帝下圣旨:凡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讨贼、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今令伊等委服丧服,朕心不忍,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俱著免。二月二十八日奉移皇后梓宫于武英殿。三月二十五日奉移皇后梓宫往巩华城,与第一位皇后同安于享殿。闰三月二十一日册溢为孝昭皇后,后于康熙二十年同月同日与第一位皇后的梓宫奉移景陵,入葬地宫。经雍正、乾隆、嘉庆三朝,累加谥号,全称为:孝昭静淑明惠正和安裕端穆钦天顺圣仁皇后。
康熙的第三位皇后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满洲镶黄旗人,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之女,本是康熙帝生母孝康章皇后之亲侄女,即康熙的表姐。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封为贵妃,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晋为皇贵妃,二十二年生皇八女。康熙帝自孝昭仁皇后死,十多年时间没立皇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八日皇贵妃病重,康熙帝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成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崇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为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抵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初九日册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颁诏天下;初十日申刻(下午三点至五点)皇后崩。实际上,她只当了一天皇后。康熙帝辍朝五日。十三日奉移皇后梓官至朝阳门外享殿。二十八年九月十九日册谥为孝懿皇后,十月十一日奉移孝懿皇后梓宫往景陵,葬但孝、孝昭两皇后之次。雍。正、乾隆、嘉庆间,累加谥。至嘉庆四年四月谥号全称:孝懿温诚端仁宪穆和洛慈惠奉天佐圣仁皇后。
孝恭仁皇后(德妃)(雍正生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生于顺治十七年,满洲正黄旗人,为护军参领威武之女。初入宫侍康熙帝,于康熙十七年(一六七九年)十月三十日生皇四子,即雍正皇帝。十八年十月十三日册为德嫔,时年二十岁。十九年生皇六子胤祚。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封为德妃。二十一年生皇七女;二十二年生皇九女;二十五年生皇十二女;二十七年生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禵。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雍正帝即位,德妃晋为皇太后。诸臣为皇太后上徽号,她执意不允。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病,雍正帝亲至永和宫,昼夜侍奉汤药。二十三日丑刻(深夜一点至三点)孝恭仁皇后崩。
康熙宜妃郭络罗氏,满洲镶黄旗人,佐领三官之女。在康熙朝是一位很得宠的后妃。康熙十六年八月,册为宜嫔。十八年,生皇五子恒温亲王允祺。二十年十二月,晋宜妃。二十二年,生皇九子原封贝子允禟。二十四年,生皇十一子允禌。雍正十一年癸丑八月二十五日宜妃病逝。乾隆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入葬妃园寝。宜妃住的是延禧宫。
敬敏皇贵妃,章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参领海宽之女。康熙二十五年生皇十三子允祥,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衬葬康熙帝之景陵。生二女,下嫁仓津,多尔济。
定妃(一六六一年至一七五七年),万琉哈氏,满洲正黄旗人,郎中拖尔弼之女。康熙在时为嫔,雍正时尊为皇考定妃,后来随儿子履亲王允裪住,轮到自己的生日的时候,还会被迎进宫去祝贺,但再未进尊封,薨时九十七岁。(康熙皇帝所有妃子中寿命最长的妃子)
通嫔,纳喇氏,,监生常保素之女。侍奉圣祖康熙时为贵人。雍正二年,因其女婿有功,受到尊封。乾隆九年六月二十三日薨,享年在八十岁以上。二子皆殇(是康熙实际上第九和第十二个儿子),一女。
敦怡皇贵妃(一六八三年至一七六八),三品协领祜满之女。瓜尔佳氏。侍奉康熙时为和妃,世宗雍正帝尊为皇考贵妃,高宗乾隆尊为皇祖温惠皇贵太妃,乾隆三十三年薨,享年八十六。生一女后殇。她也时康熙诸妃中最长寿的。
悫惠皇贵妃(一六六八至一七四三年),即佟佳氏,孝懿皇后的妹妹。康熙三十九年册为贵妃,雍正时尊为皇考皇贵妃,乾隆时尊为皇祖寿祺皇贵太妃。乾隆八年薨,享年七十六岁。死后,谥为悫惠皇贵妃。
顺懿密太妃,王氏。初为密嫔,后尊封为密妃。生三子允禑、允禄、允衸,允衸八岁夭折。
纯裕勤太妃,陈氏。初为勤嫔,被雍正尊封为勤妃。生一子允礼。
襄嫔高氏,高廷秀之女。乾隆十一年六月二十八日薨,享年在四十岁以上。生一子允禝,一女,未成年即夭折。
谨嫔色赫图氏员外郎多尔济之女。乾隆四年三月十六日薨,享年在也是四十岁以上。一子允祜。
静嫔,石氏,育一子允祁。
熙嫔,陈玉卿之女,乾隆二年正月处二日薨,享年在四十岁以上。生一子允禧。
穆嫔陈氏,陈歧山之女,享年在三十岁以上。生一子允祢。
温僖贵妃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孝昭皇后的妹妹,康熙二十年册为贵妃,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去世。生一子允礻我,又生一女,但夭折
惠妃纳喇氏,郎中索尔和之女,初为庶妃。康熙十六年册为惠嫔;康熙二十年为惠妃。雍正十年四月初七日薨。享年在七十岁以上。生二子承庆、允褆。
荣妃马佳氏,员外郎盖山之女。康熙十六年册为荣嫔;康熙二十年为荣妃。雍正五年闰三月初六去世。享年在七十岁以上。生有五子一女,其中只有允祉成人,一女下嫁乌尔衮。
贵人郭络罗氏,宜妃的妹妹,满洲镶黄旗人,生皇六女、皇十九子允(礻禹)。卒年不详。
慧妃博尔锦吉特氏,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幼年被选进宫,尚未册封,于康熙九年四月十二日薨。五月初九追封为慧妃。
平妃赫舍里氏,孝诚仁皇后的妹妹,满洲正黄旗人,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噶布拉之女,幼年时待年宫中,康熙三十年生下允几(加示字旁),康熙三十五年六月二十日卒,当月追封为平妃。
良妃卫氏,满洲正黄旗包衣人,内管领阿布鼐之女。燕北老人《清代十三朝宫闱秘史》里说她:“美艳冠一宫,宠幸无比,”而且“体有异香,洗之不去”,即使“唾液亦含芬芳气”。其美丽出众,不仅在宫中闻名,在民间也有所耳闻。一废太子之时,其所生之皇八子曾被众大臣保举为皇太子,深受父皇厌恶。《清圣祖实录》第二百六十一卷里,康熙曾说:“(皇八子)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辛者库的意思是“管领下食口粮人”,也就是内务府管辖下的奴仆。清朝八旗官员获罪后,本人以及家属被编入辛者库,成为戴罪奴仆,以示惩戒。卫氏本人的祖先当有类似经历,才成为辛者库罪籍。她大约是整个清朝妃嫔中母家地位最卑下者。以此条件,她只能充当宫女,从事一些粗活、重活。与皇帝接触的机会也自然大大少于其他宫女。但她竟然被皇帝看中,生育皇子,说明她的自身条件十分优越,是一位美丽出众的女子。康熙三十九年,她和瓜尔佳氏(敦怡皇贵妃)一同册封为嫔。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去世,享年当在四十岁以上。
宣妃博尔锦吉特氏,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顺治皇帝悼妃的侄女。康熙的表姐妹。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册封为宣妃。乾隆元年八月初八薨,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奉安。
成妃戴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司库卓奇之女,处进宫为嫔。康熙十九年生皇七子。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册封为成妃。乾隆五年十月三十日薨,享年当七十岁以上。乾隆六年三月二十四日奉安。皇七子允右(加示字旁),生有脚跛残疾,康熙三十七年封为贝勒,四十八年晋升为淳郡王,雍正元年四月晋升为亲王,八年四月初二卒,享年五十一岁,谥曰“度”。
顺懿密妃王氏,知县王国正之女,母黄氏为苏州籍人氏,应该是康熙二十八年第二次南巡时带回宫中的女子。康熙二十余年进宫,时年大约十六七岁,三十二年生皇十五子,三十四年生皇十六子,四十年生皇十八子(八岁夭折)。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册封为密嫔,雍正二年六月尊为皇考太嫔,乾隆元年十一月尊为皇祖顺懿太妃,九年十月十六日薨,享年七十多岁。次年同日奉安。
纯裕勤妃陈氏,满洲镶黄旗人,二等侍卫陈希闵之女。康熙三十六年生皇十七子果毅亲王允礼,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册封为勤嫔。雍正四年二月尊为皇考勤妃。乾隆元年十一月尊为皇祖纯裕勤太妃。乾隆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薨,享年当在六十岁以上。乾隆下旨寇摘缨纬,祭酒行礼;十九年四月二十日奉安。
僖嫔赫舍里氏(?——1702),来贝(一个字,上面是来,下面是贝,请排版做字)山之女。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僖嫔,康熙四十一年九月薨,四十四年二月初九日奉安。享年当在四十以上。
端嫔董氏,员外郎董达齐女。康熙十年生皇二女,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端嫔。卒年不详,享年在六十岁以上。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初九日奉安。
静嫔石氏,石怀玉之女。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生皇二十三子,六十一年十二月被雍正帝尊为皇考贵人。乾隆元年被乾隆尊为皇祖静嫔,二十三年六月初八薨,享年当在六十岁以上。次年三月二十二日奉安。
安嫔李氏,汉军正蓝旗,康熙十六年八月册封。大约在雍正年间去世,享年当在六十岁以上。
敬嫔王佳氏,康熙十六年八月册封。大约在雍正年间去世,享年当在六十岁以上。
贵人兆佳氏(即布贵人),康熙十三年五月初六生皇五女和硕端静公主,康熙五十六年正月十一日去世,享年当在六十岁以上。
贵人袁氏,康熙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七日生皇六女和硕恪靖公主,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生允禹(示字旁),卒年不详。
贵人那拉氏。
贵人陈氏,康熙五十七年二月初一生皇三十五子允禐,卒年不详。
贵人易氏,雍正六年四月卒,享年约七十多岁。
庶妃钮祜禄氏,满族。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九日生皇二十女。卒年不详。
庶妃张氏,汉族。康熙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生皇长女,十三年二月初十日生皇四女。卒年不详。
庶妃王氏,汉族。康熙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生皇十六女。卒年不详。
庶妃,刘氏,汉族。康熙三十七年十二月十二日生皇十七女,卒年不详。
* 康熙后宫私生活
除此之外,在史书中,我们还会经常看到关于这位皇帝欣赏女子的记载。
据说在康熙年间,名臣张廷玉的弟弟张某在京为官,当时还有另一汉人官宦世家姚氏,两家世代通婚,张某的老婆姚氏,当时号称国色天香,在京中汉人朝官中,其美色在这些人的妻妾中公推第一,张某心里也好不得意。
不料有一年皇太后祝寿,诏令汉官命妇也同满人官命妇一同进宫叩祝。后来张家和姚家的女眷便精心打扮,盛装朝服的跟随众人进宫为老太后贺寿。到了之后,康熙也在那里,皇太后很高兴,便在内廷中赐宴,让这些人在宫里好吃好喝,随便游玩,玩了一天才散。
出宫后,这些女眷们散后便仍旧乘坐原先的肩舆回家,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一家出了问题。当时传闻说某京卿张某的老婆,回来的时候衣服虽然仍旧是原来的衣服,但人却已经面目全非,根本不是原来那个人。张家和姚家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畏祸不敢声张。由此,汉官命妇入宫之例,便从此停止。
康熙四十二年春天,皇帝作了第五次的游玩江南之行,回銮时他命令曾在南书房服务多年但已退休的高士奇从杭州一同陪他返回京城。高士奇在北京得到特别待遇,并很荣幸的在京郊行宫畅春园中与皇帝度过一阵吃喝玩乐的快乐时光。有一天高士奇被“召近膝前,许久言及西洋人写像”事,并出示了两幅画像,对高士奇说:“有两贵嫔像,写得逼真,尔年老,久在供奉,看亦无妨。”皇帝显然向他忠心的老部属炫耀娇美贵嫔像的。高士奇年纪既老,又多年在皇帝面前服侍过,给他看看是无妨的。当然这里也透现出了康熙的伪君子形象。另外还有一位在康熙末年来华的意大利传教士马国贤(Matteo Ripa),他的写实画画得很好,得到康熙的赏识,因而命他在内廷服务,后来更叫他到热河避暑山庄去实地画三十六景图。马国贤在雍正初年回欧洲,着有《清宫廷十三年回忆》一书,书中有一处记述康熙与妃嫔们在热河玩乐的情形,甚为逼真,兹摘录如下:
在热河避暑山庄,我(作者)住在一处带有小花园的临湖房屋中,湖的对岸是座别墅,陛下经常由一些妃嫔们陪同,在那里读书学习。……通过纸窗的孔眼,我看见陛下在阅读写字,……有时候,陛下高高的坐在一个形同宝座的位子上,观看他所喜爱的游戏。几个太监侍立于侧,宝座前方地毯上,聚集着一群妃嫔。突然,陛下将假造的蛇、癞蛤蟆及其它令人憎恶的小动物拋向妃嫔中间,她们跛脚疾跑,以求躲避,陛下看了十分开心。……还有的时候,陛下佯装想得到长在树上的果实,于是让妃嫔们到附近小山上摘取,在他的催促下,可怜的跛子们争先恐后,叫嚷着朝山上奔去,以致有人摔倒在地,引起他的开怀大笑。陛下不断创造出这样的游戏,在夏日凉爽的傍晚,尤为常见。无论在山庄或住京城,陪伴他的只有妃嫔与太监。依照世俗的观点,这种生活无疑最为幸福,但在我看来,却是最淫猥的生活方式之一。
马国贤是天主教徒,他认为康熙的某些生活方式是“可鄙的”,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康熙的这些行径,显然说明了他离开京城之外,离开了文武百官,在偏远的行宫中放浪形骸的与小妾们痛快玩耍。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如不好色,哪有如此的兴趣?另外附带的要一提的,杨珍教授认为马国贤笔下的“跛子”应指当时缠足的小脚汉人女子,这种解释应是正确的,由此更可证明康熙晚年确实宠爱了一群汉族女子,可能是一群江南佳丽。
细查康熙的后宫生活,我们还可以从中找到许多故事。
* 与元配赫舍里氏之生死情爱
在鳌拜权倾朝野之际,孝庄太皇太后为达到遏制鳌拜的目的,转而笼络了索尼父子,一改太宗、世祖两朝均在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家族中选择皇后的传统,下懿旨,于康熙四年(一六六五年)九月初八(旧历),令十二岁的康熙聘辅臣索尼孙女、内大臣噶布喇之女,年仅十三岁的赫舍里氏为皇后,举行大婚典礼。
根据美籍华裔历史学家吴秀良《康熙朝储位斗争记实》叙述,这次大婚典礼过程如下:
礼仪的程序几乎完全按照汉族的传统,其间也杂有满洲的旧习,最明显的是,纳彩(送礼品到新娘家,是订婚仪式的步骤之一)的重要礼品是马匹和马鞍。婚礼前,由钦天监的官员择一吉日,皇帝派以内务府大臣为首的一行人,其中包括三位公主、三位摄政大臣的夫人以及内侍和侍卫,把礼品送到新娘家。计有十匹鞍辔齐全的骏马,十仗盔甲,一百匹锦缎,以及二百匹其他精美布料。
新娘的父亲噶布拉及祖父索尼率家中男性成员,索尼夫人率女性成员迎礼。全家人分列庭院两侧,向北三跪九叩(皇帝的宝座朝南),感谢皇上的恩宠。
九月七日,即大婚礼前一天,皇帝派遣满洲大臣祭告天地、太庙、社稷。同日行大征礼(即纳聘礼)。聘礼包括两万两黄金、一万两白银、一个金茶罐、两个银茶罐、一对银箱、一千匹锦缎、二十付马鞍、及四十匹骏马。这一礼仪同样以女方亲属向北三跪九叩谢恩而结束。
九月八日举行大婚礼。康熙皇帝进入太和殿观看册立孝诚皇后的封册和金印。接着,他把两件皇后的象征物交给钦派使臣,使臣手捧册宝,众侍臣尾随其后,送到后邸。皇后接到这两件象征物,行了跪叩礼之后,乘轿到皇宫。轿前由四位大臣的夫人带领,轿后有七位大臣的夫人跟随,她们全部骑马而行(妇女骑马是满洲传统的一个显著特点)。两侧由侍卫和内侍护送,皇后的随从们被恩准在通向中宫的御道上行走。
此时,康熙身着大婚礼服,先到太皇太后(孝庄,昭圣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孝惠,仁宪皇太后)宫中行礼谢恩,接着到太和殿赐皇后亲属(此时皇后仍留在中宫)及诸王百官宴席。与此同时,皇太后率诸大臣和摄政大臣的夫人们到太皇太后宫中,在那里设宴招待皇后的母亲及其母系亲属。下午六时许,大婚礼以汉族传统的合卺宴结束。此宴结束后,皇帝和皇后便留在中宫。
次日,皇帝谕礼部援引汉族先例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上尊号。同一天,皇后到太皇太后宫及皇太后宫行孝诚仁皇后朝见礼。第三天,皇帝御太和殿,诸王百官上表朝贺,以大婚礼成颁诏天下。诏书阐明了确立皇后,共承宗庙,助隆孝养,绵延本支的意义。
册赫舍里氏为皇后的诏书为: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与。咨尔何舍里氏乃内大臣噶布喇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九月初九日,皇后诣太皇太后、皇太后宫,行朝见礼。
九月初十日,以大婚礼成。颁诏天下。诏曰:帝王承天立极,作民父母,使四海同伦,万方向化。匪独外治,盖亦内德茂焉。故政教弘敷,肇先宫壸,所以共承宗庙,助隆孝养。绵本支,睦九族,甚钜典也。朕祗缵鸿基,笃念伦纪,兹者圣祖母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太皇太后,深惟婚礼为天秩之原、王化之始,遴选贤淑,俾佐朕躬,正位中宫,以母仪天下。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于康熙四年九月初八日,册立内大臣噶布喇之女何舍里氏为皇后。朕躬暨后,允修厥德,夙夜敬勤,期克绍于徽音,庶俾薄海内外。丕协伦常,洽被仁恩,聿臻上理。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赫舍里氏是辽东地区的满族著姓之一,分居辽东各地。赫舍里氏族谱中对其氏族的迁徙、源流均做了翔实地记述。“赫舍里,原系河名,因以为姓。” 从其迁徙的历史记载中可以得知,这一姓氏是于明初而冠用的。在此之前,他们的先世应追溯为金代女真纥石烈部人。在元末明初的迁徙中,其部族分居在今延边布尔哈河、汤旺河、陇乌河流域。金代纥石烈部族人以部为姓。纥石烈氏,汉姓为高姓。纥石烈一姓,《金史·列传》记载:“纥石烈恒端,西南路忽伦宋割猛克人,袭兄银术谋克。泰和伐宋,充行军万户,破宋军两千于蔡州,加宜武将军。自寿州渡淮,败宋步骑一万五千于鹞子岭,遂克安丰军。”
赫舍里氏的先世,历史上生活在松花江与黑龙江汇合处,金代归胡里改路。元末明初之际赫舍里氏先世随其他女真人一起开始了迁徙。迁徙中,他们先后到达缓芬河流域、图们江流域及长白山地区,最后定居在苏子河、浑河流域。赫舍里氏氏族定居苏子河、浑河流域后,为后金政权的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清朝末年及民国以后,赫舍里氏取姓氏首字改为赫姓或何姓。
孝诚仁皇后的家族,在清朝初年就名声显赫。她的祖父索尼历经太祖、太宗、世祖和圣祖四个朝代,是大清国的开国元勋;索尼长子噶布喇为领侍卫内大臣,即孝诚仁皇后的父亲;索尼三子索额图为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是康熙皇帝年间的权臣,是孝诚仁皇后的叔父。
后金建国初年,孝诚仁皇后的曾祖父,索尼的父亲硕色就率领族人从海西女真的哈达部投奔努尔哈赤。硕色及其家人通晓满蒙汉三种文字。当时的后金国刚刚建立,百业待兴。不仅需要能立马弯刀、驰骋疆场的骁勇悍将,更需要硕色这样,懂多种语言和具有外交能力的人才。所以硕色和他的兄弟希福都被努尔哈赤授予了“巴克什”称号。 (即有文化之人、先生之意)。努尔哈赤对索尼也十分信任,授予他一等侍卫,令其跟随左右。索尼跟随努尔哈赤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清太宗皇太极即位以后,索尼进一步得到重用,除了率部参加历次的伐明战争以外,还因为通晓多种语言,经常被派往周边的女真及蒙古各部落进行谈判。天聪三年(一六二九年),索尼任命为吏部启心郎,后又被授予骑都尉世职,崇德八年(一六四三年)进蔼三等甲喇章京,进入了大清国的上层决策机构。
皇太极崩逝,索尼和鳌拜因为强烈表示支持拥立皇子,引起多尔衮的不满。至顺治帝福临即位,索尼又态度坚决地立誓要辅佐幼主。多尔衮当上摄政王以后,索尼受到排挤。顺治皇帝亲政,念其忠诚,依然重用索尼,进一等伯世职,为朝中重臣,总管内务府。
身世随如此显赫,但是赫舍里氏的入宫之路并不是那么顺畅的。因为当时,在皇后候选人中,既有鳌拜的女儿,又有遏必隆的女儿,选谁为皇后必然会导致皇后所在家族力量的壮大,当时,鳌拜的狂妄已经日益暴露出来,洞察力极强的孝庄文皇后当然不会没有察觉,因此,鳌拜的女儿被第一个从名单中去除。遏必隆是一个两边倒的人物,哪一方强大,他就倾向于那一方,对待遏必隆既不能完全依靠,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遏必隆的女儿可以进宫为妃,但不可以为后。所以,赫舍里氏的入宫之路充满了坎坷:鳌拜多次上奏以“满洲下人之女”不可立为皇后为由,不断嘲讽着索尼一家,同时毫无主见的遏必隆也迎风附和。就在这些闲言碎语的包围下,年仅十二岁的赫舍里氏才终于在康熙四年九月嫁入皇宫。
赫舍里氏像
事实证明,孝庄文皇后的决策是十分正确的,很快,一六六九年康熙皇帝就在赫舍里氏家族的协助之下除掉了权臣鳌拜。在与鳌拜的斗争中,赫舍里氏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索尼中途去世,但是他的二儿子,即孝诚仁皇后的叔父——索额图,在这次斗争中帮助康熙皇帝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因此,可以说,康熙皇帝迎娶赫舍里氏皇后,表面上看完全是一场政治婚姻。但所幸的是,康熙皇帝与她的感情非常恩爱。
他们是从小的玩伴,可谓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少年初成的康熙皇帝和情窦初开的赫舍里氏皇后这对小夫妻婚后恩爱甜蜜,生活非常和谐,彼此感情颇深。
他们是一对幸福的夫妻,同时他们又是一对患难夫妻,他们共同度过了鳌拜专权的日日夜夜。在他们共同生活的岁月里,赫舍里氏以自己“宫闱式化、淑德彰闻”的得力辅佐,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使得康熙皇帝无后顾之忧,能够集中精力料理国政,顺利度过了他即位的早期阶段,为日后建立康、雍、乾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赫舍里氏皇后不愧为康熙皇帝的贤内助。
康熙八年(一六六九年)十二月底,赫舍里氏皇后为他生了小皇子承祜。此时的康熙皇帝,刚刚清除了鳌拜集团,如今又有娇妻宠儿相伴,感觉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这也是康熙皇帝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接下来的命运安排确使康熙皇帝再也无法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了,他和赫舍里氏皇后的爱情结晶——聪明伶俐、可爱乖巧的承祜不到四岁就不幸夭折。而这个时候的康熙皇帝才十五岁,赫舍里氏皇后才十六岁。
康熙十一年正月,因孝庄太皇太后“身疾特甚”,所以孙子玄烨陪伴祖母前往赤诚汤泉(位于今天河北张家口市赤城县)疗养。二十四日正式启程。二月初三抵达目的地,初五日,承祜薨,时父亲康熙正在赤城。当他听说唯一的嫡子夭折的消息后,“痛悼之”。因为怕祖母悲伤,所以他虽然“郁闷不已”,并连续多日痛苦难耐,深居简出,但依旧在祖母跟前装作“笑语如常”;随行官员们眼见皇帝痛苦不堪,于是接连上奏加以规劝,康熙强忍悲痛,道出“稚子事,朕无济于事…”,并召安葬皇子的官员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哭着安排了后事。
康熙皇帝遭此丧子之痛,打击甚大。而承祜的死受打击更大的当然还有赫舍里氏皇后,这毕竟是她第一个孩子,由于忧伤过度,她的身体变得孱弱多病,康熙皇帝对她更加关爱有加,康熙十一年(一六七二年)十月,赫舍里氏皇后在京生病,康熙皇帝正陪同祖母孝庄太皇太后在遵化汤泉疗养,闻知此信,征得祖母同意,即刻飞骑进京探望。直到皇后病情好转,方才放下心来。这也可见康熙对赫舍里氏的一片深情。
康熙十三年(一六七四年)五月初二,赫舍里氏皇后第二次临盆,此时的坤宁宫内外一片忙碌,准备迎接新皇子的到来。念喜歌的两位接生麽麽早已等候再一旁,掩埋小皇子胎盘的“喜坑”也挖好,并把寓意皇后快生贵子的筷子和红绸、金、银、八宝等物安放在喜坑内,只等赫舍里氏皇后顺利生产。左等右等,大家盼望的皇子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十时出生。康熙皇帝见皇后终于又诞育了健康的皇子,异常高兴,当即取一个乳名叫保成,祝愿他能够平安成长,这就是太子胤礽。
可是不想,皇后确因难产昏迷不醒,几个时辰不见转机,尽管御医使尽浑身解数,仍无法挽救渐渐逝去的皇后生命,年仅二十二岁的赫舍里氏皇后于当日下午四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坤宁宫里的气氛一下子由开始的喜悦骤变成悲伤!仅仅几个时辰得时间,康熙皇帝就经历了再得嫡子和痛失爱妻得大喜大悲,康熙感觉到赫舍里的生命是从他的手中滑落的……康熙心神俱乱,良久之后,面色惨白的康熙皇帝才站起来,他竟然扔下众人,独自呆呆地朝殿外走去……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会走向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
年轻的康熙皇帝来到御花园,沉沉地低望和赫舍里一起看过的鱼儿,金鱼们还是那么快乐地游着,但是自己的心爱的人以后就永远和自己天人永隔了,想着想着他眼中又充满了泪水。经历过昨夜的皇后难产,他在外面不休不眠地等了一夜。虽然他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那曾经的丧子之痛,接着又是如今的丧妻之痛,让他经历了人世间的沧桑炎凉。
面临元后的猝然薨逝,二十一岁的皇帝康熙悲痛万分。随后,他在悲伤中为赫舍里氏皇后举行了隆重的丧事,聊以寄托无尽的哀思。大行皇后的梓宫(清代帝、后死后册谥之前称大行皇帝或大行皇后;帝后的棺椁称梓宫)被安放在乾清宫。乾清门至隆宗门外布置皇后仪驾,皇帝及妃嫔、宫人等一律成服(即穿缟素)。宫内停灵三天,在此期间王公、大臣和公主、王公福晋、夫人等齐集宫内外,每日早、晚两次举哀。全国官员在二十七天内、民间七天内不准搞嫁娶等喜庆活动。第四天,由八十人抬着大行皇后的梓宫,在皇帝亲自监送下,恭移至西华门外的殡宫。早已等候的亲王以下各官员、公主、王公福晋、夫人等跪迎灵驾,举哀奠酒。大行皇后的梓宫在西华门外的殡宫停灵的二十五天时间里,康熙皇帝竟然有二十天亲自到皇后的梓宫前举哀、奠酒,足见其缅怀之情。
赫舍里氏皇后死第二十七天,大行皇后的梓宫奉移到北京城北的巩华城暂安。康熙十五年(一六七六年)正月,康熙皇帝下令在遵化陵区为其修造地宫。康熙二十年(一六八一年)二月,景陵修建粗具规模,在巩华城内停放的赫舍里氏皇后的棺椁与她的继任孝昭皇后的棺椁一同移葬到景陵地宫之中。清代皇帝地宫的规制为九券四门,由于康熙皇帝尚健在,景陵地宫内先藏入孝诚、孝昭两位皇后之后,只能先做几道木门,临时关闭,等到皇帝入葬后才能关闭石门最后封锁。
康熙皇帝二十八年(一六八九年)七月初九日,皇后佟佳氏病故,又一次开启此宫大门,将这位被册封为孝懿皇后的梓宫停放在孝诚、孝昭两位皇后的棺椁旁。至此,景陵地宫内分两次葬入了三位皇后,她们是:孝诚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此外,赫舍里氏家族除赫舍里氏皇后外,还有一位是康熙皇帝的妃子,即她的妹妹平妃,被选入皇宫之后,为康熙皇帝帝生过一位皇子允禨。平妃死于康熙三十五年(一六九六)六月二十日,死后第七天被迫追封为妃,同年十月亦葬入清东陵景妃园寝内。历代仿效这种做法,将先于皇帝去世的皇后直接葬入皇帝的陵寝之中。
直到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皇帝驾崩,康熙与赫舍里氏这对恩爱夫妻才在地下相见并永远同穴相伴了。
雍正元年(一七二三年),雍正皇帝为赫舍里氏皇后再加尊谥为“孝诚恭肃正惠安和淑懿恪敏俪天襄圣仁皇后”。
* 康熙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的故事
皇后乌雅氏,满洲正黄旗人,生于顺治十七年(一六六零年)的一个地位低下的官宦家庭,她的父亲当时仅为正三品护军参领。康熙十二年正月,十三岁的她入宫做了宫女。在宫中,她的地位虽不高,但乌雅氏聪明多姿,妩媚动人,态度谦和,为人处事得当,迅速引起了康熙皇帝的注意。康熙十四年九月,乌雅氏被康熙帝瞧中,封乌常在,居钟粹宫(封贵人之后,生胤禛的三个月后才移居永和宫),时年乌雅氏十六岁。由此,乌雅氏从一个身份卑微的、负责端茶送水等细活的“宫女子”,一步一步登上永和宫主子的位置,这是很不简单的。
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才生下胤禛,第二年,即康熙十八年(一六七九年)十月十三日(雍正周岁时)乌雅氏册为德嫔,时年二十岁。乌雅氏深受康熙的喜爱,在她生了皇四子胤禛后,又为皇上生了皇六子胤祚,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禵,只可惜皇六子胤祚在六岁时便死去。除此以外,她还为康熙皇帝生下三个女儿,遗憾的是,存活下来的,也仅有一人。在康熙众多的后妃中,她能为皇上生育六个子女,可见康熙皇帝对她是十分喜爱的。
孝恭仁皇后乌雅氏
乌雅氏本应算是个幸运的女人,她生活在两个最强的男人之间,丈夫康熙皇帝玄烨是清代的明君,号称“千古一帝”,他拓展了中国的领土,开创了康乾盛世,收复了台湾;儿子雍正皇帝,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他改革积弊,禁止朋党,加强集权,巩固边疆。然而,她又是不幸的,因为有清一代,康熙除了文治武功堪称最为杰出之外,还有几个之最,这便是:后宫的女人最多——其中有名号的后妃就有五十五位,其他侍奉的无名号的女人则不计其数;其次是:子女最多——一生共有子三十五人,女二十人,共计五十五人。从这点上,可以说康熙的生命力是挺旺盛的。
儿子多了本来应该是好事,多子多福嘛,可是生在帝王家,却成了天大的坏事,因为,继承权问题像一根尖锥似的,极其锐利地扎在每一个人面前。康熙这一个又一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大都虎视眈眈,觊觎着他的皇位宝座。康熙皇帝虽是英明圣主,但在继承大统这个问题上,也难免处理得不妥当。
依乌雅氏的个性,她是那种从无奢望的女人,珍惜已经得到的是她的天性,面对年复一年、平淡无奇的嫔妃生活她本来也过得有滋有味。但是,身处极其复杂的政治矛盾漩涡中,她既不能干预朝政,又不能不管自己的儿子,处境十分尴尬。更令她意想不到又让她心惊胆战的是:矛盾最终焦点之双方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皇四子胤禛和皇十四子恂勤郡王胤禵身上。雍正对自己的同胞兄弟十四阿哥胤禵的无情,使他们兄弟俩的亲生母亲乌雅氏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感到十分的寒心。她既管不了大的,也帮不了小的,大的小的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手足相残,但是这一切她却正在经历着!
乌雅氏走出慈宁宫,刚刚下过雨的御花园,还带着雨水的娇羞,天边若隐若现的有一道彩虹,但是她却无心去看那些风景,她现在贵为皇太后,吃的喝的全都是极品,比起自己当嫔妃的时候日子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可是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明着相斗使她十分难过。她在心里默默地问康熙:“皇上,你教教臣妾该怎么办呀!”泪水在她已经有了褶皱的脸上蜿蜒着。因为思虑这些事情,整天忧郁着,所以皇太后渐渐地就生出病来,雍正元年(一七二三)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得病,雍正帝亲自到永和宫,没白天没黑夜地照顾在自己的娘亲身边,亲自侍奉汤药。他吹了一口药,将乌雅氏扶起来,喂到她嘴里。关切地说:“额娘,看了太医您感觉好些了吗?”乌雅氏摇摇头,说:“皇上,额娘没有大碍,你处理国家大事为重,不要服侍在额娘身边!”雍正此时像个孩子一样摇摇头,说:“不,额娘,儿子小的时候都是额娘这么亲手养起来的,现在额娘生病了,儿子岂有不照顾之理!”接着他又吹了一口药,小心翼翼地喂到乌雅氏的嘴里,吹一口喂一口,一碗汤药就喂完了!雍正让乌雅氏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说:“额娘,不要太多操劳,您先休息一会儿,睡醒就会好了!”乌雅氏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雍正示意太监宫女轻声地退下。过了一个时辰,坐在房外假寐的雍正突然听到太监宫女们慌乱的脚步声,他微微转醒,急忙走到乌雅氏的床前,他看到此时的母亲的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好像有什么话都自己说,他俯下身子去听,就和当年康熙皇帝听他的小玫瑰临终的话一样,不过那是夫妻,现在是血肉相连的母子,乌雅氏开口就咳嗽了,她喘着气说:“皇,皇,皇上。无论如何十四阿哥是你的亲生弟弟,你,你们,你们俩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我,我现在看着你们手足相残,痛心不已,但,但是,但是你又这么的忙,额娘也不好和你多说、说什么!”还没说完她已经喘得不成样子,雍正让她不要再说了,可是她却坚持着说:“皇上,额娘知道,现在若是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要答应额娘,答应额娘,和十四……”她突然喷出一口血,嘴里说出的话也再也听不清楚了,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了。眼角滑落下来的她这辈子最后一滴眼泪,是为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二十三日丑刻(深夜一点至三点)孝恭仁皇后崩。雍正心中也非常难过,生离死别虽然每个人都免不了,可是真的轮到亲眼看到自己的娘亲为了自己和弟弟的事情,抑郁成疾命归黄泉的,雍正仍止不住掉下了悲痛的眼泪。
皇太后死于康熙帝大丧期内,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后梓宫。皇太后的梓宫奉安于宁寿宫,雍正帝于苍震门内设倚庐缟素居丧。倚庐为古代遭丧者所居,倚木为庐,于中门外东墙下起庐,先将一根木头放在离墙五尺的地上,上立五根橡木斜倚在东墙,以草苫盖之,南北两出口也以草帘屏之,向北开口,里外不涂抹灰泥,即草棚。这一年,雍正帝四十五岁。他每日赴母后梓宫前上食品三次,哀号不止,他一边哭一边说:“额娘,是做儿子的不孝,还没好好地侍奉额娘,额娘就走了,丢下儿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着,儿子也真想跟随着额娘去了,可是江山社稷还在,黎民百姓还在,让儿子做了一个不孝之人,额娘啊,你泉下有知,不要生儿子的气,等儿子打理好了这江山,就去陪您,侍奉您!”他哭得非常动感情,从和额娘相处的日子说到最后忙于国事忽略了娘亲,声泪俱下,群臣莫不感泣。大臣纷纷都来劝解说:“皇上,请节哀,请为了大清社稷保重龙体,太后也不希望您哭坏了龙体,荒废了大清祖业!”
六月二十日总理大臣等官会议,恭请四后同祔圣祖庙,尊谥并加“仁”字。雍正帝谕旨:“朕惟母后升祔太庙,大典攸关,欲伸臣子之孝恩,必准前代之成宪,务得情理允协,乃可昭示万年。”诸王大臣等引据宋朝太宗、真宗四后祔庙之礼,雍正帝以此为例,谕旨:“恭惟孝诚仁皇后元配,宸极,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继位中宫。孝恭仁皇后诞育联躬,母仪天下。按先儒耐庙之仪:一元后、一继立、一本生,以次并列。今母后升祔位次,当首奉孝诚仁皇后,次奉孝昭仁皇后,次奉孝懿仁皇后,次奉孝恭仁皇后。如此庶于古礼符合,而朕心亦安矣。”
母亲死后,雍正还写下了几首述哀诗:
母后周年述哀一首
母后升遐,倏经周岁。痛色笑之难追,想音容而切慕。潸然泪下,赋此哀辞为念。
慈恩重,难禁涕泪悬。尊荣心莫罄,恍惚岁云迁。
物候常如此,音容独渺焉。寝门空在望,一望一凄然!
母后二周讳辰
自隔慈颜杳,重临此日悲。音徽徒有慕,尊养已无时。
恩念劬劳重,心惊岁月驰。朝来益为怆,抚序泪空垂。
母后三周讳辰
鞠我恩深重,违颜梦渺茫。三年成逝水,百感对流光。
黯黯慈云在,迢迢仙路长。朝来又临讳,含怆仰空苍。
——选自,钦定四库全书·卷之二十八·诗·四宜堂世宗宪皇帝御制文集集一
但是当时雍正的政敌们说,乌雅氏的死不是雍正所宣布的那样病死的,而是太后要见自己的小儿子胤禵,当哥哥的雍正皇帝不允许,乌雅氏一气之下便撞了铁柱子。
到底谁是谁非?到目前为止史书上也没有明确的记载。
以德妃的如此贤德,德妃是不可能在雍正属于合法接班的前提下还与儿子因为胤禵的不服而生气,更不会在一些有关祖制家法的大礼节上给雍正新君以难堪。
而这位有德的德妃做了皇太后以后却行事古怪、脾气大变,不在“德”的一面继续保持本色,这又是为什么?《清世宗实录》记载,太后乌雅氏在清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二日未刻(午后一点到三点)发病,二十三日丑刻死亡(凌晨一点到三点)。
据说胤禩、胤禟府中的太监被发往外地时亲口对当地人说过:“只好问我们的罪,岂能封我们的口?”例如他们说过的“隆科多传旨遂立当今(指雍正)”,就和乾隆等人后来所说的相吻合,说明他们口中传递出来的消息不见得都是假的,都是诽谤。
我们再回到乌雅氏之死的话题上来,清雍正元年三月底,雍正亲奉康熙的灵柩前往景陵安葬,皇太后乌雅氏随行,四月初,雍正回京前夕让胤禵留在景陵守陵,这样一来,胤禵就等于被变相地禁锢起来了。
随后便发生了太后暴死事件,如果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考虑,雍正如果是合法接班,如果胤禵就像雍正自己说的那样“平日素为圣祖皇考所轻贱”,那么雍正何以如此加意防备,何以冒着不孝的罪名、不顾太后的颜面也不准胤禵返京?而太后如果是在雍正合法接班的前提下即便是心疼幼子,也要给足新皇帝的面子,怎么就在返京不到两个月后忽然发病身死?
老太后乌雅氏举动反常的唯一前提就是雍正得位的不正当,一个在已经了解到十四子胤禵继位真相的生母看到另外一个儿子矫诏即位,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而不当立的儿子又进一步迫害当立的儿子,这就让生母更加愤懑。
乌雅氏的身体“素称康健”,为什么半天的时间就病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清世宗实录》上不记载,《清史稿》上面也不没详述,倒是九阿哥胤禟的太监何玉柱(也说作何国柱)说:“太后要见允禵,皇上(雍正)大怒,太后于铁柱上撞死。”八阿哥胤禩的太监也这么说,也说老太太是在铁柱子上撞死的。因为胤禟、胤禩恰是雍正的政敌,所以后人也以为这些可能出于诽谤。
可是,他们恰恰忘了,胤禩、胤禟是雍正的政敌并且遭到严厉的清洗,他们手下的亲信太监自然也难逃法网。
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他们还有编造谎言的必要吗?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只是,雍正元年(一七二三年)三月底,雍正亲奉康熙的灵柩前往景陵安葬时,皇太后乌雅氏随行。四月初,雍正回京前夕让胤禵留在景陵守陵,这样一来,胤禵就等于被雍正变相地禁锢起来了。紧接着便发生了太后暴死事件。这中间的原因,又怎能不引人心生疑端?
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年)十二月,乌雅氏公开表示:“钦命予子缵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这句话见于《雍正朝起居注》第一册(该书第29-30页)。
后来,雍正请生母按照清朝祖制接受太后的尊号,皇太后不答应;请接受百官朝贺,皇太后也没答应;最后雍正还请母亲搬到宁寿宫(历朝太后所居的住处),皇太后仍旧没答应。雍正元年(1723)三月,皇太后的第一个万寿节,在雍正的固请下,皇太后才勉强同意办理,但她仍不同意大家向她“行礼”庆贺。
这一年的五月二十三日,老太后突然病故,与儿子雍正之间所起的冲突不能不说是一个导火索。
§§§第三节 康熙煞费苦心立太子、教育皇子
康熙皇帝是如何立皇太子、教育皇子们的?
我们再来看看孝诚仁皇后以生命换来的皇子的命运。孝诚仁皇后年仅二十二岁就离开人世,是清朝所有皇后中去世时最为年轻的。她短暂的一生枉费了康熙皇帝对她的一片深情。可是,她唯一的儿子,生命为代价孕育的儿子,命运又是那么多舛,如果孝诚仁皇后泉下有知,她将会作何感想?
赫舍里氏死后,康熙盯着赫舍里刚为自己生下的小皇子,也是赫舍里拿自己命换来的小皇子,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想到了和赫舍里结婚的那天晚上,他想到了赫舍里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让他第一次做父亲,也让他在第一次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悲痛中成长……
康熙就是在这样极度悲苦的艰难的心境下立襁褓之中的胤礽为皇太子的。
康熙十四年(一六七五年)六月,平定三藩之役正在进行之际,年仅二十二岁的康熙皇帝竟出人意外地宣布,要立孝诚仁皇后所生的刚刚周岁的儿子胤礽为皇太子。为此,他下令礼部官员,择日举行册立庆典。该谕旨中称:
“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二龄。兹者钦承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胤礽为皇太子。尔部详察应行典礼,选择吉期具奏。”
康熙将自己对皇后的思念之情转移到了胤礽身上。康熙立胤礽为皇太子,一方面可以断绝六宫谋位的念想,另一方面寄托着康熙心中难以述说的爱恋与哀思。康熙皇帝将自己对皇后的感情转移到了胤礽身上,爱屋及乌,他的心中对皇子胤礽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与情感。
为了把皇太子胤礽培养成未来的孝子圣君,康熙皇帝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康熙认为:“自古帝王莫不豫教储贰为国家根本。”自从宣布册立胤礽做皇太子以后,作为父亲的康熙皇帝就自任他的启蒙老师,皇太子年龄稍长,康熙皇帝即为其聘请当时名儒、曾为自己经筵讲官的张英、李光地、熊赐履、汤斌等,为其辅导。并对他们说:“古昔圣贤训储不得其道,以致颠覆,往往有之。……唐太宗亦称英明之祖,而不能保全储副,朕深意其故。”几位大臣受命之后,尽心启发,从而使年仅六岁的胤礽得以系统地接受儒家传统思想教育。老师们也认为,“皇太子睿质岐嶷,学问渊通,实在是宗庙万年之庆。”在父亲和师傅们的严格要求下,天资聪颖的胤礽进步很快,八岁时就已通晓满、汉两种文字,并能流利地背诵四书,并且不忘满洲立国根本,弓马娴熟。成人之后更是身材魁梧、举止大方、仪表不凡,成为康熙皇帝理想的继承人。胤礽每得到一点进步,都会让康熙异常欢喜。康熙在太子胤礽身上凝聚了太多的心血。
胤礽五岁那年,出天花,高烧不退。这可把康熙吓坏了,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当年康熙的父亲顺治帝在生天花后第四天宴驾,康熙正是由于幼年时出过天花,才在顺治病危时被立为皇太子。因而对胤礽出天花,康熙的内心相当忧虑,他既希望胤礽能像自己一样化险为夷,度过出花这一大劫难,又唯恐胤礽像顺治一样躲不过无常性命。
为了照顾皇太子出天花,“自二十七日起至十二月初九日止,各部院衙门章奏,俱命送内阁”。在胤礽病情最险恶的十二天里,康熙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对太医所开出的每一副药方都要反复推敲,以求对症下药,化险为夷。十二月十五日,当康熙看到胤礽脸上的痘痂已经开始脱落,康熙欣喜若狂,忘记了连日的辛劳,还特为此在太和殿、中和殿、太庙、方泽(即地坛)、社稷坛“行告祭礼”,次日又为此“颁诏天下”庆贺皇太子出天花痊愈。
毫无疑问,康熙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很喜爱这位皇太子的。对他付出的情感也远远超出了其他的皇子。
太子胤礽六岁(虚龄)时,康熙皇帝出于对他超乎寻常的疼爱,特地为他在紫禁城东部的后宫禁地(乾清门东边、景运门外),建造了一座清代历史上十分重要的建筑,专门用于培养太子、皇子的地方,赐名“毓庆宫”,供太子胤礽生活起居和读书学习。毓庆宫的地理位置之所以特别重要,是因为它紧挨着后宫禁地的乾清宫,还紧邻着皇帝的家庙:它的东墙外是皇室祭祖的奉先殿,西墙外就是斋宫。康熙皇帝选择将毓庆宫建造在这两座供奉着祖先灵位的、肃穆的高大宫殿之间,其本意大概是为了使聪明过人的太子能够体味祖先的艰辛,每天朝乾夕惕,谦虚谨慎,用心去感受列祖列宗对他的期待和重托。
康熙皇帝还给这位太子写过几首教化诗,慈父之情,流露于字里行间:
途中览皇太子仿书以示之
奎文一画开天象,保氏先教识六书。
笔势须知贵严正,好将功力足三余。
江宁驻跸,皇太子启至请安兼报读完四书
先圣有庭训,所闻在诗礼。
虽然国与家,为学无二理。
昨者来江东,相距三千里。
迢遥蓟北云,念之不能已。
凌晨发邮筒,开缄字满纸。
语语皆天真,读书毕四子。
龆年识进修,兹意良足喜。
还宜日就将,无令有间止。
大禹惜寸阴,今当重分晷。
披卷慕古人,即事探奥旨。
久久悦汝心,自得刍豢美。
遣史示皇太子捷音
逋寇多年快剪除,风清塞北已回车。
遥知念切驰相慰,驿寄南归赐捷书。
怀来示皇太子
春初夙驾回当暑,探尽黄流岸曲纡。
只为敉宁筹远驭,不辞烦苦历征途。
赐皇太子生辰诗
百岁桐长老,千年松满枝。
万峰迎瑞气,亿兆庆灵芝。
太子胤礽在十三岁以前,都是在康熙皇帝的身边度过的,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起居、饮食、读书、学习。康熙皇帝几乎每天都要关心太子的读书学习,教导他功课,听他背诵古文,谈读书心得,临字、作文、写诗。康熙皇帝亲自作太子的文化老师,身体力行,讲读和实践着儒家学说,亲自向他传授儒家典。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康熙皇帝对身边的大臣说,他每天必定要做的,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一件是清晨之时,前往太皇太后宫中问安。二是召见太子,亲自为太子讲书。皇帝在万机余暇,亲自为皇太子启蒙读书,教授文化,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似乎也是仅此一例。
在康熙看来,江山社稷最终要由他亲手交付皇太子去治理,为了进一步培养胤礽从政的才能,他不得不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对胤礽进行强化式的培养与训练。
康熙二十五年(一六八六年),太子胤礽十三岁了,康熙皇帝决定让心爱的太子出阁讲学。在出阁之前,太子已系统地学过《四书》以及《五经》中的《尚书》,对于这些书的理解和记忆,都是十分准确的。康熙皇帝对于太子的学业也十分满意,甚至有些自豪。这次出阁讲学,目的不仅是要让大臣们一睹皇储的风采,更主要的是领略一下这位未来天子的天赋和学业。
康熙帝亲自出马,亲自为太子出阁讲学选定教科书,他说:“四书粗解之,则张居正《四书直解》为佳。欲求精意,莫过于《日讲解义》。皇太子诚能通贯此书,自克明晰理,惟视其力行何如耳。不然,徒滋繁言何益。”康熙二十五年(1686),由钦天监选择吉日,闰四月二十四日,作为皇太子出阁开讲的日期。这一天,康熙皇帝亲临保和殿,隆重地为太子举行出阁读书典礼。
《清圣祖实录》记载:康熙三十五年(一六九六年),康熙亲征噶尔丹时,命胤礽留守京城,并特谕大学士,“凡事俱著皇太子听理。若重大紧要事,著诸大臣会同议定,启奏皇太子”。康熙三十六年(一七零零年)再次亲征噶尔丹时,又命胤礽留京办理朝政。每当康熙皇帝“南巡江浙,西幸秦晋,亦皆命胤礽随行”,以“望其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不仅如此,康熙皇帝还利用举行典礼仪式等活动,为胤礽提供锻炼的机会。如遇元旦、冬至、万寿节时,在太子活动的中心——文华殿外,也要像太和殿外一样,陈设皇太子的仪仗;同时礼部也为皇太子制定了相应的礼节:如众皇子向皇太后行礼后,要由皇太子胤礽再率众皇子向皇帝行礼;百官向皇帝行朝贺礼后,皇太子要到文华门内主敬殿升座,百官再到这里向皇太子行二跪六叩头礼;出巡时,地方官员在朝见皇帝后,还要朝见皇太子,并向皇太子进献礼物等等。
有鉴册立皇太子对于巩固清朝统治、加强皇权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而,自康熙二十年(一六八一年),在太子刚刚成人时,康熙皇帝竭尽全力巩固太子的地位,维护太子的权威,对于藐视皇太子的臣工,不管他们职位多高,权力多大,也严加打击,毫不留情。如大学士明珠出身满洲世家,平定三藩之役前,他又首倡撤藩之役,深得康熙皇帝器重和信任,但是因为他的妹妹嫁予康熙皇帝为妃,生下了皇长子胤禔,因而在皇室内部矛盾中,明珠明显地站在皇长子一方。为此他与刑部尚书佛伦、大学士余国柱等互相勾结,极力排斥和打击拥护皇太子的臣工,“朝中有侍皇太子者,皆阴斥去”。当有人推荐汤斌做皇太子的老师时,明珠等人就联合起来倾陷汤斌,散布谣言,说汤斌没有资格做皇太子的老师。康熙皇帝察觉此事后,立即对之加以打击,康熙二十七年(一六八八年),他下令“罢明珠大学士,交领侍卫内大臣酌用”。其他党羽如佛伦、余国柱等也分别予以革职处分。总之,为了将皇太子培养成人并巩固其储君地位,康熙皇帝已经达到了竭尽全力的地步。
对于其他皇子的教育,康熙一样倾注了较大的热情。康熙经常会在繁忙得政务之余抽出时间检查皇子的功课,给皇子们讲四书五经。甚至在临朝听政前,先要察看皇子们的功课,让他们将前一天学的背诵复讲一遍,康熙视培养教育皇子与处理朝政同样重要的地位。他要求孩子们熟读四书五经,以儒家的伦理道德规范自己,成为德才兼备的人上之人。他常说:“凡人养生之道莫过于圣人所留之经书,故朕惟训汝等熟习五经四书性理,诚以其中凡存心养性立命之道无所不具故也。”只是因皇子太多,政务繁忙,“诸多皇子,多令人视养,大阿哥养于内务府总督噶禄处,三阿哥养于内大臣绰尔济处,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五阿哥养于皇太后宫中,心性甚善,为人纯厚,七阿哥心好举世,蔼然可观。”
清代的皇帝们对自己儿子的读书学习比任何一代的封建王朝的皇帝都要来得严格。清朝从入关开始,经历了十个朝代,无论是最为辉煌的顶峰康乾盛世,还是后来的衰败,没有一个昏庸怠惰的皇帝。每位皇帝对于学习是非常刻苦的。追根溯源,这和清朝政府高度重视阿哥们的教育有着莫大的关系。除了要选出来作为下一任皇帝的皇太子之外,其他的那些普通的皇子们也要能文能武,这些都和严格的皇子教育制度有关。在清朝时期,就算皇阿哥们的地位再高,都要遵守严格的学习制度。康熙积极让皇子们除学习满文、汉文、蒙文等文化课外,还学习骑射、军事等技艺。
由于清朝是“马上得天下”,因此对皇子、皇孙的骑射武功的训练也十分重视。每天下午三点半左右皇子们放学后,吃过晚饭,还得上一节“军事体育课”——骑马射箭,这部分教习师傅从满、蒙贵族中挑选,名为“谙达”。“谙达”又分为“外谙达”与“内谙达”:教弓箭、骑射的称“外谙达”,每位皇子配有五名,为其管理鞍马、弓箭;教满、蒙语文的为“内谙达”,一般有三人,他们轮流值班。再有,每个皇子还配有几名负责茶食等事的书童,这些书童,从八旗大员子弟中挑选,亦轮流值班,每天两人。
法国传教士白晋,在康熙三十六年(一六七九年)见闻中,记载了康熙在皇子们教育上所下的功夫:
皇帝为皇子们严格挑选老师,这些老师都是从翰林院最优秀的大学士里选拔出来的,他们从青年时就在朝廷中培养,都是全国公认的最博学的人。尽管如此,皇帝还要亲自逐个检查幼年皇子们的学习情况,了解他们学习的具体进程,还常批阅他们的作文,令他们在御前讲解所学的内容。
在对皇子们的各种教育中,皇帝最重视的是道德和意志方面的教育,并努力进行与他们的身份相称的各种训练。皇子们一学会走路,就立刻教他们骑马、射箭、放枪的方法,用这些训练来代替游戏和娱乐。他对皇子们从不溺爱,并要求他们身边的人也是这样。他希望皇子们从小就在劳动和艰苦环境中经受锻炼,并习惯于食用粗糙的肉类。10年以前,张诚神父对我谈到这样一件事,当时,他正陪侍皇帝从鞑靼山区巡幸归来,在这次旅行中,皇帝最初只带了长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但狩猎开始后,皇帝又召来三个皇子,其中最大的年仅14岁,最小的只有9岁。这些年幼的皇子们从早到晚背着箭筒,一手持弓,时而纵马奔驰,时而缓辔而行,时而住马不前,向猎物射箭。1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每天都在马背上风吹日晒,但不论哪个皇子,没有一天是空手而归的,就连最小的皇子,在大家刚刚开始狩猎时,他就搭上他的小箭,射死了两只鹿。
皇子们同时学习满语和汉语两种语言,都说得很流利。对难于掌握的汉学,他们也学得很出色。当时,最小的皇子也读完了《四书》中的前三部,正在学习第四部。相比之下,虽然欧洲宫廷也很重视王子们的教育,但中国比欧洲更加重视。皇帝对皇子们管教甚严,即便皇子犯了很微小的过失,皇帝也不允许皇子们的侍臣隐瞒,否则就要严惩他们。因此,皇子身边的人都从不敢这样做。
像中国这样的大国,君主务于治理国家,从而对皇太子的教育由专门设立的机构实行,尽管如此,康熙皇帝仍亲自过问太子的教育,他亲自向皇太子传授治国之道,并命令负责皇太子教育的人,定期对其各方面的情况,分别作出实事求是的报告。这位现年23岁的皇太子和京师里的同龄王侯一样,长相清秀,身体健壮,在皇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皇太子的侍臣及朝廷大臣对他都评价甚高,人们深信他日后将像他的父皇那样,成为历代最著名的皇帝之一。
著名史学家赵翼在《檐曝杂记》中也写道:“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一事,已迥绝千古。余内直时,属早班之期,率以五鼓入,时部院百官未有至者,惟内府苏拉数人(谓闲散白身人在内府供役者)往来。黑暗中残睡未醒,时复倚柱假寐,然已隐隐望见有白纱灯一点入隆宗门,则皇子进书房也。吾辈穷措大专恃读书为衣食者,尚不能早起,而天家金玉之体乃日日如是。既入书房,作诗文,每日皆有程课,未刻毕,则有满洲师傅教国书、习国语及骑射等等,薄暮始休。然者文学安得不深?武事安得不娴熟?宜乎皇子孙不惟诗文书画无不擅其妙,而上下千古成败理乱已了然于胸中。以之临敌,复何事不办?因忆昔人所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阿保之手,如前朝宫廷间逸情尤甚,皇子十余岁始请出阁,不过官僚训讲片刻,其余皆妇侍与居,复安望其明道理、烛事机哉,然则我朝谕教之法,岂惟历代所无,即三代以上,亦所不及矣!”
康熙教子特别是对于太子,可谓煞费苦心。然而,在种种荣耀的光环包围下,在才华崭露头角时常被众人称赞认可的情形中,胤礽在不知不觉中也就飘飘然起来,性格也在不知不觉变得有些令人不可思议起来。这是康熙皇帝后来所始料未及的。
§§§第四节 反复废立太子,让康熙精力耗尽
康熙皇帝在晚年,一直困扰在皇太子废立事的纠缠里,九子夺谪的激烈斗争,更是让晚年病体愈下的康熙心情郁闷,精力耗尽……
就在康熙皇帝极力维护太子地位之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从政实践,胤礽成了清王朝的第二个政治中心。胤礽使用的衣衾舆轿,比其他皇子的都要高贵,是近乎皇帝专用的明黄色,他的份例,也大大多于诸皇子。但胤礽并不以此为满足,广收贿赂,而且私自动用大内的库银,又派人到全国各省收取官员的贿赂,而且把外国使臣进贡的物品随意取用。这与康熙一直本承着的“所敬惟天,所重惟民”“君道在于爱民”宗旨完全背道而驰。康熙自身也养成了节俭律己的习性,“身御敝褥,足用布袜。”爱惜民物,处处节约。可是康熙一直器重的皇太子不仅如此,胤礽的穷奢极欲逐渐从物质发展到了权势,他特命自己的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方便自己任意取用内外库币,供自己随意挥霍。
对胤礽的变化,康熙皇帝有所察觉。康熙南巡时,常带胤礽随行,也是想让皇太子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为将来亲政打好基础。每次出巡,康熙“或驻庐舍,或御舟行,未尝跬步妄出,未尝一事扰民。”而胤礽却“遣使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致蒙古俱不心服。”甚至还常常向当地督抚大吏索取财物,纵容下属恣意强取豪夺。
不仅如此,胤礽还发展到专擅威权,任意凌辱斥骂王公大臣,如平郡王纳尔索、贝勒海善、公普奇就遭受其恣意捶挞。后来甚至发展到在康熙皇帝面前也敢辱骂大臣。大臣官员及兵丁少有不遭其殴打的。遭受凌辱之人都因其是皇太子只能是忍气吞声。这对于一直重视君臣和谐关系的康熙来说在他受命留守京城办理朝政期间,竟还擅自做主将康熙皇帝已批交各部院衙门办理的事情进行修改,这严重触犯了皇权。
康熙二十九年(一六九零年)康熙皇帝亲征噶尔丹时,因患病曾召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到塞北行宫请安。带兵在外又身体不适的康熙皇帝,非常希望能从爱子的身上感到家庭的温暖和安慰,不想从京中赶来的胤礽,对病中的父亲毫无体恤、忧戚之情。康熙皇帝非常生气,把他打发回京。康熙皇帝认为,胤礽的变化,来自周围侍从大臣的影响。他深为忧虑,时时提防,只要他发现有人要讨好皇太子,便要严加制裁。康熙皇帝三十三年(一六九四年)在讨论奉先殿祭祀仪注时,礼部认为皇太子的拜褥应像皇帝一样,放置在殿门内,但康熙皇帝却要求放在殿门外。礼部尚书沙穆哈为讨好胤礽,拐弯抹角地反对,建议把这条谕旨记人档案。这下触怒了康熙皇帝,他认为沙穆哈居心叵测,另有所谋,立即将沙穆哈革职。
康熙三十六年(一六九七年),又因内务府所属的一些低级官员私自到皇太子住处走动,而被康熙皇帝怀疑为悖乱,因而将他们监禁或处死。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直提防皇太子结党的康熙皇帝,却偏偏忽视了皇太子党中最主要的人物索额图。到康熙四十一年(一七零二年),胤礽病倒在德州时,康熙皇帝还信任地特命索额图从宫中前去护理。不过,他很快就清楚了索额图与胤礽的关系。他担心长此下去,皇位有被篡夺的危险。因此,就在派索额图护理胤礽的第二年,也就是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康熙上谕斥责索额图“尔背后怨尤之言,不可宜说,尔心内自明……朕将尔行事指出一端,就可能在此正法。朕若不先发,尔必先发之。”遂断然下令将索额图逮捕,交宗人府监禁。这久即将其处死。索额图的死,并没有改变胤礽骄横结党的局面,反而使康熙皇帝与胤礽之间已有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并逐渐表面化了。自康熙三十七年(一六九八年),胤禔、胤祉、胤禛、胤佑、胤禩等皇子受封后,他们都各有门人,各植私党。胤礽当然不甘属后,他的周围早已聚集了一批偈索额图这样依附拥戴他的私党,包括索额图之子格尔芬、阿尔吉善等人。康熙曾说到胤礽罪行时,这样说:“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
非但如此,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九月爆发的“帐殿夜警”事件更让康熙伤心欲绝。这件事发生在康熙皇帝进行木兰秋狝的时候。
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朝廷又举行了规模浩大的木兰秋狝活动。这一次,康熙带着才八岁的十八阿哥同行。康熙爱嫔王氏所生的十八阿哥,平日里康熙特别宠爱他,因此获得了与皇帝同行的殊荣。而其他成年的皇子,包括太子在内都只能跟随前行。不想,不幸的是,北方秋天的昼夜温差很大,八岁的十八阿哥适应不了,半路上突然发病。随行的太医不能救治,病情日益严重。康熙只能搂着爱子,祈祷说宁愿以自己的寿命来换取十八阿哥的生命。八月底,十八阿哥一度病情好转,康熙欣喜若狂。但到九月二日早晨,十八阿哥由于病情严重还是夭折了。
就在康熙痛失爱子的伤心时刻,有人向康熙告发太子,说太子夜里在康熙的营帐四周盘旋,还不时窥探内中情况。此前康熙与太子的关系已经逐步恶化,康熙联想到胤礽在十八弟重病时竟然如此冷漠、无动于衷,毫无忠孝义悌和平时的不良行为,他那颗本因幼子之死而悲痛欲绝的心受到更重的打击。再联想到在南巡途中,胤礽也是“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胤礽的这些行为使康熙皇帝更是愤怒、恐慌地感到自己已处于一种“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的状态中。他伤心至极,竟痛哭倒地,令人愕然。
九月二日凌晨,康熙当着已被绑缚的胤礽以及陪绑的几个王子,还有重臣和供奉于朝廷的西方传教士的面,激愤地宣泄对胤礽积压了多年的不满。认为胤礽“所行不善,难托重器”。再加上康熙在外时,胤礽擅自改其谕旨的有悖皇权的行为,更是让康熙忍无可忍。这些事情聚集在一起,康熙再无隐忍之心了,于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九月十八日,秉承皇太后的懿旨,祭告天地宗庙、社稷,痛心地诏告天下正式宣布胤礽的皇太子称号废除,并予幽禁。其私党凡系因畏惧附和的,从宽不究外,其余如索额图之子格尔芬、阿尔吉善等也都立行正法。
废除胤礽的皇太子后,储君亦悬而未定。朝中旧有的一些矛盾,在这种情况下迅速发生变化。首先是诸皇子谋取储位的斗争由隐蔽变为公开,使朝中结党的局面更为严重;其次,由于他们的争斗触犯了皇权,而使康熙皇帝与诸子之间的矛盾加剧;同时,皇帝日趋衰老而储君未定,又引起一些大臣的不安和恐惧。他们为及早寻找新的靠山,在暗中揣测康熙皇帝的意图。已经以老解任的国舅佟国维,曾上疏皇帝,希望尽早立储,以备不测。这些矛盾的加剧,使皇权动摇,皇室内部产生了深刻的政治危机。
胤礽被废后,常常“忽起忽坐,言行失常,时见鬼魅,不安寝处,屡迁其居,啖饭七八碗尚不知饱,饮酒二三十觥亦不见醉。……昼多沉睡,夜半方醒。每对见神明则惊惧不能成礼,遇阴雨雷电则畏沮不知所措……竟类狂易之疾。”废黜皇太子引来的与诸子之间、各皇子之间以及胤礽这样的疯癫之态,着实令康熙伤心到不能自已,心灵受到很大的伤害,也招致病魔缠身,体质虚弱。
为了扼制诸皇子为储位的争斗,克服政治危机,康熙皇帝不得不再次考虑立储的问题。康熙四十七年(一七零八年)十一月,即废除胤礽两个月后,康熙皇帝在畅春园召集群臣,商议立储大事。他对应召而至的大臣们说:“皇太子所关甚大……今令满汉大臣等会同详议,于诸阿哥中,奏举一人。大阿哥所行甚谬,虐戾不堪,此外于诸阿哥中,众意谁属,朕即从之。”建废储君,在封建社会是关于国本之大事。明朝因有立皇长子为皇太子的建储制度,大臣们还可以就此发表意见。清王朝没有这个制度,且自清朝入关以来,在朝中就建储问题进行“民意测验”仅此一次,大臣们受命后极为不安,一起提出:“此事关系甚大,非人臣所当定,我等如何可以推举?”但是康熙皇帝却宽慰大家“不必疑惧”,执意要群臣推举。在无可推委的情况下,诸臣一致推举皇八子允禩为皇储。这个结果使康熙皇帝很为惊异。他没有料到胤禩的能量如此之大。一个月前胤禩由贝勒降为闲散宗室,这已经充分表明了他对胤禩的态度,但还有这么多大臣为之说话,可见胤禩结党之甚。他担心立胤禩为储,胤禩将“大肆其志而不知作何行事”,拥立胤禩的大臣会为所欲为。在此万般无奈的情势中,抑或也是胤礽因废除太子位这后精神几近失常的举止,引发了康熙皇帝的恻隐之心。因为自胤礽被废致疯以来,康熙就日日不能释然于怀,茶不思饭不想,无日不流涕。觉得有误会胤礽的地方。
刘心武老师就在《红楼望月》中考证过“帐殿夜警”之事似乎不大可能:“秋狝之典参与者总数可达一万数千人,所有人员包括皇帝均宿帐幕,届时设行营卡座,各按秩序排列,中间的黄幔城是皇帝居所,外加网城,设连帐175座,是为内城;外城设连帐254座,又有警跸帐;整个营盘内圆外方;再外围是蒙古等诸王公、台吉营帐。皇太子的营帐可以想象是在皇帝御帐附近,但深夜躲过密布巡逻值守的人员,私自逼近御帐,绝非易事。我们都知道一九一九年新文化运动之前的中国文言文是没有标点的,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这个句子,现在引用者多加标点断句为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这镜头实在恐怖,因为 裂缝作为动词,那胤礽彼时就非动用匕首等利器不可,杀气弥漫;但若另行断句理解 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那就无需使用利器,胤礽的形象也就非凶神恶煞,而是被窥视欲的心火烧得癫狂的一个可怜虫了。试问,御帐会有裂缝吗?如果把裂缝理解为破开的缝隙,当然不可信,但帐幕毕竟是由若干块布幔叠围合成,用手拨开便可出现裂缝的部位未必没有。”
念及父子之情,康熙皇帝还是做出了一条出众人意料的决定:释放胤礽。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康熙召废太子及科沁达尔汉亲王,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等入谕,宣布释放胤礽。康熙又令胤礽“于众前剖白之”, 胤礽奏曰:“皇父谕旨,至圣至明,凡事俱我不善,人始从而陷之、杀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诸恶,天亦不容。今予亦不复有希冀,尔等众人,若仍望予为皇太子,断断不可。”康熙又警示胤礽“洗心易行,观性理之书以崇进德业,若仍不悛改,复蹈前愆,是终甘暴弃而自趋于死路矣……善则为皇太子,否则复行禁锢。”与此同时,为缓解因废立太子所引起的激烈矛盾、稳定人心,康熙释放皇太子同时,复封胤禩为多罗贝勒。
康熙四十八年(一七零九年)三月初九日,康熙又遣官告祭宗庙、社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第二天,授予册宝,并封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为亲王,皇七子胤右(加示字边)、皇十子胤我(加示字边)为郡王,皇九子胤唐(加示字边)、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祯为贝子。
复立胤礽为皇太子,本来就是无奈之举。可不诚想,而胤礽在被复立之后不思悔改,长期养成的骄纵暴虐野心难于改变,依然我行我素和被废之前别无二致。在饮食服装陈设方面甚至超过了康熙皇帝。在复立之后,胤礽继续结党营私,网罗党羽。胤礽这种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的情况,起初还能隐忍。
但是康熙皇帝疑虑心亦越来越重,担心皇太子会做出大义不道之事,精神压力特别大。后来,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终于,在康熙五十年(一七一一年),他处置了太子党的一干人等之后,向大臣们宣布,胤礽“行事乖戾,曾经禁锢……乃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其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因朕为父,虽无异心,但小人辈惧日后被诛,倘于朕躬有不测之事,则关系朕一世声名……今观其行事,即每日教训,断非能改……如此狂易成疾,不得众心之人,岂可付托乎!故将胤礽仍行废黜禁锢。后若有因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当释放者,必诛之。”
胤礽由此再次废黜,继续监禁。直至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皇帝病重,传位皇四子胤禛。胤禛将康熙皇帝朝两立两废的皇太子胤礽,迁居到山西祁县郑家庄,被众兵严加看守,最后于雍正二年(一七二四年)十二月病死于的所,时年五十一岁。胤礽死后被追封为理密亲王,葬于黄花山。
§§§第五节 九子夺嫡谁是元凶
所谓的“九子夺嫡”就是康熙的九个儿子为了帝位而大打出手,骨肉相残。这九个儿子分别是:以老大为首的大千岁党也称太子党、接着便是老二、老三、老四、老八、老九、老十、十三和四十等几位阿哥。
事情发生的起因是胤礽太子第一次被废除,引起了其他皇子对皇太子之位的虎视眈眈。当时在宫中的十二位已成年的阿哥都对这个位子垂涎三尺,当然也包括不甘心的废太子胤礽。但其中五阿哥、七阿哥和十二阿哥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没戏而没有参与其中,安心地当着自己的亲王。所以,真正觊觎这个位子的就只有老大胤禔、老二胤礽、老三胤祉、老四胤禛、老八胤禩和老十四胤祯。九子夺嫡中的老九、老十是八阿哥的同党,一心帮助八阿哥夺位,自己亦并无他心。十三阿哥是帮助自己的四皇兄,自己也没有野心。
大阿哥没有其他几位兄弟那么隐晦,太过于暴露自己的野心,所以遭到了康熙皇帝的终身圈禁。废太子胤礽经过两废两立后,康熙皇帝对他失望透了,也遭到了终身圈禁的命运,还昭告天下从此不再立他为储君,如有任何人再举荐他或者为他求情与其同罪。老三看到了胤禔、胤礽如此下场,心生胆怯。思付再三后决定还是退出这场纷争,以免自己落得个圈禁的下场。所以九子夺嫡真正的竞争者只有三个,那就是老四、老八和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虽与四阿哥一母所出,但下场也未见得比其他人要好。
几位皇子为了争储,结党营私,首先是以大阿哥胤禔为首的“大千岁党”。其党羽中有领导作用的就是胤禔的亲舅舅明珠大学士,其他一些辅佐的党羽是户部尚书佛伦、大学士余国柱等人。
顾名思义,“太子党”以皇太子胤礽为首的。这个康熙皇帝的二阿哥在如今很多文艺作品中被肆意涂改,成了一副懦弱无能甚至有点弱智的鼠辈形象。其实这样是歪曲了历史,歪曲了胤礽本人。胤礽其实是在康熙皇帝这么多儿子中间比较有能力的一位,因为一生下来母亲赫舍里皇后就过世,赫舍里皇后又是康熙皇帝一生中最珍爱的女子,所以在她过世不久,胤礽才一岁半的时候就被康熙立为太子,而且还由康熙皇帝亲自照顾他。
少年时期的胤礽文武双全,谦恭礼让,做人做事都非常贤德,颇有治国天赋,当康熙皇帝外出巡游时能代替父听政,事情处理的非常得当,所以“举朝皆称皇太子之善”。就连康熙皇帝自己也夸他办事“甚周密而详尽,凡事皆欲明悉之意,正与朕心相同,朕不胜喜悦。且汝居京师,办理政务,如泰山之固,故朕在边外,心意舒畅,事无烦扰,多日优闲,冀此岂易得乎?”意思就是说太子办事情周密详细,任何事情都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和我的想法一致,我非常开心。而且他虽然住在皇宫里,但是处理起事情来,像泰山一样稳当。所以我外出的时候,玩儿的尽兴,没有什么事情让我烦心,让我又清闲了这么多天,这可真是不容易的呢!
一岁半就被立为皇太子的胤礽,一直以来非常受到康熙的疼爱。胤礽不仅手里拥有兵权,还常替康熙临政。而自古阿谀奉承的小人无处不在,未来的储君身边更是数不胜数,一来二去经不起怂恿就犯起了结党营私的事。康熙皇帝对太子爷的照顾超越了其他任何一个儿子,殊不知这样反而弄巧成拙,如果其他儿子手里还有兵权的话,必然就引起其他阿哥对这位受到父皇特殊爱护的皇太子的不满,从而加深了皇太子之间的矛盾。
根据清史的记载,皇太子在所有的兄弟中,和老三胤祉感情还不错。康熙皇帝对自己和赫舍里皇后的骨肉不仅溺爱还骄纵他:康熙默许胤礽和自己的仪仗、冠服基本相似。仅有的一点区别则是康熙皇帝穿的衣服绣的是五爪的龙,而胤礽的衣服绣的则是四爪的莽。康熙的纵容程度不下于如今的独生子女的父母,甚至连国库里的钱更是任其挥霍。每次出去巡游,太子所用的东西比康熙皇帝的还好。一切生活的开支费用比康熙皇帝还多。有这样的皇帝爹宠爱着,所以胤礽的脾气就变得非常暴躁,对诸王公大臣随便鞭打。这样的儿子康熙还要继续包庇他,还说要“以身作则”处置那些违背太子意愿的人。更过分的是连太子极度不检点的私生活康熙皇帝都视而不见。太子就更放肆地四处搜寻美女,甚至豢养男宠。总而言之,皇太子的所作所为在康熙皇帝的眼里都是小孩子太调皮,都能得到康熙皇帝的宽恕。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儿子没有错,错就错在皇太子身边的小人带坏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总在不断地替皇太子选侍从。长期如此溺爱,使得皇太子变得非常乖张暴戾,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他迷失了自己,从前的君子气度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在康熙皇帝的姑息养奸下,皇太子的性格逐渐变得不可一世,蛮横无理。到后来康熙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才训斥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
照太子这样的性格,早已经不会谋划什么大事,然而他的党羽中核心成员是大臣索额图,索额图最终被康熙拘禁,死在了被拘禁的幽所。索额图是辅佐康熙皇帝小时候政务大臣索尼的儿子,是仁孝皇后的叔叔,太子的叔老爷,而且他兼任领侍卫内大臣和大学士等职位。他一度是康熙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在康熙皇帝二十八年签订的《中俄尼布楚条约》中,他担任中俄议定边界的中方首席代表,他极力主张尼布楚、雅克萨这两个地方归中方所有。只是他掺和到了康熙和儿子的矛盾漩涡里无法自拔,在康熙四十二年初夏,康熙皇帝就以索额图“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下令宗人府把他拘禁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死在了所拘禁的幽所。与此同时,康熙皇帝又下令逮捕了索额图所有的儿子,交给他的弟弟心裕、法保拘禁,而且命令他们说:“若别生事端,心裕、法保当族诛!”大臣麻尔图、额库礼、温代、邵甘、佟宝等也受到了索额图的牵连,没有逃过此劫,他们也被康熙皇帝冠以和索额图勾结的罪名,被监禁了起来,“诸臣同祖子孙在部院者,皆夺官。江潢以家有索额图私书,下刑部论死”。这样一来凡是与索额图有关系的人都受到了牵连。为什么康熙皇帝要对索额图作出如此严惩呢?一直到五年之后废掉太子的时候康熙皇帝才说出原因,真相就是:“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
到了康熙皇帝对自己这个百般骄纵的儿子彻底死心第二次废除了他太子之位的时候,他把所有太子的问题都归结在了索额图的身上,他说索额图:“骄纵之渐,实由于此。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这话就是在埋怨索额图勾结太子,骄纵怂恿太子来谋夺皇位。所以康熙皇帝严惩索额图,并且株连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干人等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敲警钟,谁知道太子并没有看到康熙皇帝的一番苦心。
自从索额图之党羽全部垮台了之后,康熙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猜忌就一年比一年重,之前他所容忍的太子的种种恶行已经令康熙皇帝非常失望和愤恨,而且对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自己还没有行将就木就蠢蠢欲动想谋取自己的位置,康熙感到非常的痛心。一直到康熙四十七年仲秋之时,因为皇十八子不知为何在太子府出现之后又传病危,彻底惹怒了康熙皇帝,他下令废除胤礽太子之位。但等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后悔了自己的决定,所以寻找百般借口要重新立胤礽为皇太子,结果寻到一个“太子收到巫蛊之术才变得怪异”的理由重新立了胤礽为皇太子。但是父子之间的这种猜忌和隔阂却更浓于之前。三年之后,也就是康熙五十一年,康熙皇帝对胤礽彻底死心,他终于在绝望下决定废除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从那个时候起废太子胤礽就在兄弟皇权争夺中消失了。
皇太子的废除让更多野心勃勃的阿哥们蠢蠢欲动,这其中包括三阿哥胤祉,三阿哥胤祉实际上没有形成什么自己的党羽。其间的原因是他本身就好舞文弄墨,自己身边都是些文人墨客,整日里附庸风雅。他们受康熙皇帝的命令,负责重修庙坛、宫殿、乐器、编辑律吕算法诸书和编制历法等事务。其实他最大的成就就是编辑《古今图书集成》,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二部大类书。《律令渊源》亦是闻名遐迩。所以就算他心里有当皇帝的想法,那也仅仅是想法,比起八阿哥、四阿哥等人的动作只是处算是挠痒而已。
相比起三阿哥,八阿哥可以说是几个兄弟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了。胤禩为首的八阿哥党里,还囊括了老九、老十和与雍正皇帝一母所生的十四阿哥胤祯。正是因为他在这样九子夺嫡的纷争中偏向了八阿哥,惹的自己同胞大哥非常不快,也为自己将来悲惨的生活埋下了隐患。八阿哥党中除了几位阿哥还有侍卫侍卫鄂伦岱和内大臣阿灵阿等人。爱新觉罗胤禩是清朝康熙皇帝玄烨的第八个儿子,在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也就是一六八一年三月二十九日末时出生。他一共活了四十五岁,于雍正四年九月初十逝世。近年来,胤禩在很多古装戏或者一些历史小说中出现,但不知为何总是以结党营私,不忠不孝,奸险阴刻,暴戾悖逆这样的反角形象出现在大众眼前。其实历史中的胤禩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总是乐善好施,大家都称他为“八贤王”。因为他的额娘是辛者库出来的罪籍,所以八阿哥从小并未得到生母良妃卫氏的庇佑,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惠妃娘娘纳兰氏那边去抚养。他本身善良温和的性格加上母亲在当时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受尽了兄弟的嘲笑,总是瞧不上他。但是他天生非常聪明,德才兼备,17岁那年就被封为贝勒爷,在王公大臣中间,在江南百姓那里口碑和声望都极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即使他是皇帝的儿子,是贝勒爷也知晓人情世故,从小待人待事都亲切随和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子。连康熙皇帝的兄长裕亲王生前也总是夸这小子聪明能干,品行端正,不务矜夸,如果假以时日锻炼他的话是块当皇帝的料子。
一到了太子被废,有抱负的或者有想法的都开始蠢蠢欲动觊觎起储君的位子,这个时候活动的最厉害的就要数八爷党了。有一日康熙皇帝上早朝问道:“诸位大臣,如今太子被废,朕皇子众多,且各有春秋,尔等以为立谁为妥?”
“回皇上,臣等以为八阿哥品行端正,且天资聪颖,德才兼备,在百姓中口碑甚佳,是立为储君之最佳人选!”金銮殿上的大臣其他都点头称是,一致都举荐八阿哥。
康熙皇帝皱了皱眉头厉声问道:“喔?何以众大臣一致认为朕的老八能担次重任呐?混账,你们比朕还了解自己的皇子吗?”
“皇上圣明,臣等万万不敢!”边喊边跪下,吓的直打哆嗦。
这群臣举荐八阿哥使得康熙皇帝非常不满,因为当时胤礽虽因忤逆乖张已被废除,但他毕竟是康熙皇帝从小一手带大,有特殊的感情,当群臣举荐八阿哥而无一人为自己的太子求情,他更加觉得八阿哥勾结群臣。其实康熙皇帝是想在朝上找个可以让太子复立的台阶,可惜群臣虽常伴君王侧却不解君王心。
康熙皇帝一生最痛恨的就是结党营私,而且看着朝中文武百官都倒戈于胤禩,还算得上是壮年的康熙皇帝当然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在康熙皇帝的眼中更是八阿哥在勾结大臣张罗党羽,心里非常不快。
他说:“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禩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百倍于二阿哥也。”所以群臣在朝堂之上如此一举荐更是触及到了康熙皇帝的反感之心,一心认为肯定是八阿哥内外勾结,早在心中给他定罪。所以他下令圈禁了八阿哥,想杀杀八阿哥的气焰,打击他们的党羽。很快八阿哥又被放了出来,但康熙皇帝还是看他百般不顺眼,寻找多番机会打击他和党羽。一直到了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康熙皇帝终于把重立胤礽为太子的台阶铺垫妥当,借口为太子之前性格乖张,暴戾都是因为被巫蛊之术所惑如今巫蛊之术已除,当重新立为皇太子。就这样,胤礽第二次登上了皇太子的宝座,开始他耀武扬威的日子。为了稳定其他阿哥的心,他就在所有儿子中间加封,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都封为亲王,七阿哥胤祐,十阿哥胤俄则封为郡王,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祹、十四阿哥胤禵俱着封为贝子。没有受到封爵的成年皇子里只有因为太过锋芒毕露已遭囚禁的大阿哥胤禔、十三阿哥胤祥和让康熙皇帝大失所望的胤禩。虽没有加官进爵但在之后的一年里,八阿哥过的还算是安静,没有见到康熙皇帝的任何责难。根据《圣祖实录》的记载,到是他有很多次都跟着康熙一起出巡。两年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过去,到了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八阿哥的生母良妃娘娘去世。
在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那天,康熙皇帝在去热河巡视的路上,经过密云县、花峪沟等地方,八阿哥本来是应该跟随在一旁服侍,凡是因为那天是两妃娘娘过世二周年忌,所以他就没有像康熙皇帝请安,只是派了个太监去和康熙皇帝说明缘由就私自跑去祭拜自己的额娘。他让太监告诉皇上他会在汤泉等父皇一起回京城。后来胤禩挑选了两只上等的海东青派人给康熙送去,但没想到等到了康熙手里时却变成了两只死鹰已然奄奄一息。这让康熙皇帝愤怒异常,觉得这是胤禩对自己的诅咒,变着法的骂自己是死鸟。所以立刻召集了所有皇子前来,责备胤禩说:“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胤禩自然是心里有百般委屈,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讲,生怕更加激怒了自己的父皇,引来杀生之祸。但是从康熙皇帝这番话里清楚的说明废而复立胤礽实属无奈之举。这番话可能也是康熙皇帝一生中的败笔。康熙皇帝越想越生气,自己的儿子竟然诅咒自己巴不得像奄奄一息的死鸟,他因心中愤恨,便说出了更绝情的话,他讲道:“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他竟然要断绝和八阿哥的父子关系。他还说八阿哥:“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胤禩俸禄,连米都不给他一粒。胤禩遭受如此突然如此五雷轰顶的打击后,觉得脸上无光,只能到处躲避,不愿见任何人,第二年就病倒了。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胤祉用满文上了一份奏折,内容大意为胤禩在八月份的时候感染了伤寒,病情十分严重,希望皇上可以念及父子之情同情一下胤禩。但是康熙皇帝只是淡淡的批了“勉力医治”四个字,特别冷酷无情。一个星期之后,御医再次上奏给康熙说胤禩的病情,说日益严重。但康熙皇帝的在折子上的朱批近乎于讥讽,他写道:“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更过分的是,康熙外出巡游为了避免经过胤禩养病的居所,还特别授意所有阿哥在皇阿玛和皇太后在九月二十八日结束塞外之行回到畅春园前一天,一点都不念及胤禩已经病危的情况下,把他从在畅春园附近的居所搬到了城中家里。当时九阿哥极力反对,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万一不测,谁即承当。”
但是康熙皇帝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他说:“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
九阿哥曾替自己的皇兄向自己的父亲求情,多次求见:
“皇阿玛,如今八皇兄已经命在旦夕,还望您三思,不要将其移至家中,万一途中出现一丝差错,八皇兄性命不保啊!”
康熙皇帝一挥龙袍,厉声喝道:“胤禩也是朕之子,但其不念及父兄之情,勾朋结党,公然垂涎朕之位,朕岂能姑息养奸?而今病危,朕也曾说尽力医治,已仁至义尽!”
“皇阿玛,您虽一生极其憎恶结党营私,但八皇兄绝对没有忤逆之心,百姓中的口碑也绝非是一朝一夕靠贿赂勾结所能立的!”九皇子正想说下去。康熙皇帝突然大怒道:“够了!朕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之词,君无戏言,朕已然决定,不用你来教朕怎么做!退下!”
九皇子岂能不知自己父皇的脾气,所以虽然有一肚子的话,却也只能往心里咽,默默替自己的八哥悲哀。
“喳,儿臣告退!”他悻悻地离开了康熙皇帝的住所。
退出来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到:“皇兄啊皇兄,谁让你投胎在一个做婢女的母亲肚子里,谁让你投生在帝王家啊,愿你来生做个平凡人家的孩子,一生父疼母爱!”他在替自己的皇兄感到悲哀,也映射出他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但即便是这样,胤禩在文武百官心中的威信及地位仍然很高。比如说受到康熙皇帝倚靠信任的李光地大学士,在康熙五十六年的时候他还认为“目下诸王,八王最贤”由此可见,胤禩依然是大臣心目中声誉最高的阿哥。但是只能说胤禩“生不逢时”,一辈子没有受到康熙重用就罢了位,最后还不得善终。对于谋取储君之位,胤禛一直当八阿哥是劲敌,心中耿耿于怀,所以在他登基之后将八阿哥改名“阿其那”,九阿哥改名“塞思黑”,极尽污辱之能事,并开除他们的宗籍贬为下等人,把他们押在牢房中活活折磨致死。八阿哥的嫡福晋郭络罗氏也被雍正皇帝胤禛下令休回家。十阿哥、十四阿哥则被调到偏僻的边疆一生不得返回京城。
在整个九子夺嫡之中四阿哥胤禛是最为关键的人物。胤禛并不是一开始就对皇位有所渴望的。他有一个转变过程,整个转变的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康熙皇帝第一次废除胤礽那年,也就是康熙四十七年。那个时候他还属于太子党内部的人,而且他对皇位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一心只是想辅助太子,当一个贤臣。
第二阶段是康熙在舍不得废除自己一手带大的胤礽找了诸多理由又复立太子没有多久的那时期,那时候太子刚复立又开始耀武扬威没有被第二次废除。兄弟之间早就有看不过眼的人,就有人掀起扳倒太子想自己争做储君的风潮,此时八阿哥的势力才逐渐的形成。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八爷党”。之前的胤禛从未想过卷入这场纷争,也没有什么威信,地位相当的不稳固。他自己心中亦很清楚,因为论年纪大阿哥比自己年长,论威信论党羽势力远远不及八阿哥胤禩,无论如何就算储君重新立定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何况皇上宠溺胤礽是众所皆知的。有第一次的复立,不保证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他觉得储君的位子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多大希望,如果去谋取的话,成功就没话说,但万一失败了。亲王做不成不说,肯定会被圈禁起来,甚至折磨致死。所以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当时的胤禛还是极力地维护着皇太子胤礽的。在皇太子第一次被康熙皇帝废除的时候,只有他跑到父皇面前替胤礽求情,讲好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康熙对胤禛的印象亦还不错。
在乾清宫,太监来报四阿哥求见。康熙示意太监让他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你这个时候来有什么要事?”
“启禀皇阿玛,儿臣此次前来,是为太子皇兄求情的!”
“哼,这个逆子,仗着朕对他百般宠爱,他为非作歹,作奸犯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康熙皇帝有点不悦道。其实他心中还是开心有人替胤礽求情的,他舍不得废除太子,但胤礽的过分让他已经不好向所有人交代,不得已而为之。
“皇阿玛,太子皇兄年轻,身边又不乏阿谀献媚的小人,耳根子软了一点,所以犯下错误惹怒皇阿玛,还望皇阿玛念及皇兄父子之情!”
“朕自有主张,你退下吧!”
“是,皇阿玛,还请您三思!儿臣告退!”作了个揖,就退出了乾清宫。
胤禛向来谁也不得罪,他与胤禩的八阿哥党一派人也相处得非常和平,从来不把关系搞僵。
第三阶段就是在胤礽伤透了康熙皇帝的心,第二次被废除之后。此次废除太子之时,大家都心知肚明胤礽此次被废已经再也不可能复立,所以争抢储君的位子更激烈更白热化。很多事情虽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做,因为要顾及到康熙皇帝,胤禛跟着太子经历了这些,而且再次被废他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开始为了争储君的位置结党营私。
大阿哥的圈禁,让其余有心争太子之位的阿哥有了警惕之心;太子胤礽二次被废则助长了他们争夺皇位的野心。三阿哥胤祉明知道自己比之四阿哥计谋不足,比之八阿哥威信不够,遂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出了储君争夺。至于十四阿哥,虽手握重兵,但他因长年征战在外,一无人脉,二无威望,而且他在康熙皇帝眼里只是一个良将之材,并非帝王之相。所以如此分析,九子夺嫡就只剩四阿哥胤禛与八阿哥胤禩之间的较量了。
四阿哥胤禛善于用计谋,一旦有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想法便付诸于行动。他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到处安插家奴,让自己人去补缺外省的官员。在军事上,他在康熙帝四十八年让正在任内阁大学士的年羹尧受到重用,升任为四川巡抚成为了封疆大吏。此时的年羹尧年轻有为还不到三十岁,对于自己受到重用他感激涕零,在一份奏折上表明自己“以一介庸愚,三世受恩”一定要“竭力图报”。到任之后年羹尧很快熟悉掌握了四川的的情况,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自己还起到了表率作用,拒绝收受任何贿赂,“甘心淡泊,以绝徇庇”。康熙对他赏识有加,希望他“始终固守,做一好官”。在四川为官时,年羹尧在对入侵西藏以首领策妄阿拉布坦的准噶尔部战争中,在保障清军的后勤供给中再次显示出其卓越的才干。随后于康熙五十七年又升任为四川总督兼管民事和军事。康熙六十年年羹尧上京面圣,康熙皇帝亲自赐给他弓,并封他为川陕总督,此后年羹尧集四川、山西等地军政大权于一身,是西陲要员。为四阿哥胤禛在西方可以遏制住十四阿哥的大军,在东边又可以迅速召集大军入京逼宫埋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地方上,胤禛又重用了戴铎。他历任福建省知府、道员,后来又去四川任布政使,正好于在四川拥有大权的年羹尧一文一武配合,成了胤禛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胤禛能最后的胜利,除了那些他补缺外省的官员外,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在康熙末年时任九门提督的隆科多。隆科多是胤禛登基后公开承认的舅舅。这个隆科多的父亲佟国纲因被索额图设计陷害致死,所以佟家和索额图结仇,索额图又为太子所用,与太子党结下了仇怨。康熙晚年九子夺嫡之际,隆科多的叔叔佟国维认为胤禩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便与之勾结,但他又想为佟家留一条后路,便让隆科多加入胤禛的势力范围。时任九门提督的隆科多只要下令关闭京城里所有的城门关卡,京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城,就连康熙也出不去。
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关键人物,那就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很早就在北谷口练兵,所训练出来的部下大多数都去京城防卫军中任各级指挥官,比如说绿营、丰台大营这样的卫戍部队。只要是在他手下出去的人都为他所用。虽然有历史说他因为胤礽第一次被废除的时候也受到了牵连,被康熙皇帝囚禁一直到康熙驾崩。但他人虽然被囚禁,而在下属心中的威望不灭,那些老部下都对他忠心耿耿。他与四阿哥胤禛为伍之后,其部下也对胤禛毫无二心。在胤禛为首的集团中,人数虽不多但个个身居要职,这样为他日后办大事铺就了一条平坦大道。
八阿哥胤禩党羽人数虽然众多,但大多以内阁大臣为主,属文官。这些大臣虽整日在朝天面圣,但手中并无实权,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无兵权。所以胤禩在军事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十四阿哥的部队上。但那个时候十四阿哥也有争夺储君之为的野心,怎么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就贸然地领着十几万的大军为八阿哥胤禩卖命。就算十四阿哥肯为胤禩卖命,在京城发生变故时肯带兵入京擒王,也过不了年羹尧那关。
就在这一点上胤禩已经处于劣势,与胤禛相比没有手里的王牌,对胤禛根本就不构成威胁。在另外一方面,胤禩因为在第一次太子胤礽被废的时候,群臣举荐的行为引起了康熙皇帝深深的反感,一直对他心有芥蒂。而胤禛在太子被废之时,却去康熙皇帝那里求情,韬光养晦,而且一直做事井井有条,康熙皇帝自然对这个儿子赏识有加。立谁为太子的关键人物在于康熙皇帝,所以在康熙皇帝那里谁的印象分高,谁就占有绝对的优势。胤禛不像其他的兄弟,把目的弄的太过于明显。他总是很隐晦地去说话办事,非常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活动,包括对储君之为的希冀,外弛内张。他有一本在雍邸所编录的《悦心集》。此书是胤禛将自己府邸读书时抄录的各种人物包括(官吏、隐士、释道、名士、庶人)所写的短文、诗赋、格言或社会上流传的趣事、谐语、歌诀等汇编而成的。这些诗词中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恬淡出世的思想。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表达自己只愿做一个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皇子,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康熙对胤禛的好感是日益加剧,日子久了,康熙就日常的政务中就常常派他去调查一些皇族内部发生的案子,还代替康熙皇帝去行祭祀大礼。康熙皇帝驾崩前的四天,也就是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初九,康熙皇帝还委派胤禛代替自己去天坛行冬至的祭天大典。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委派其他人,而是让胤禛去行祭天大礼呢?也可能是康熙皇帝知道自己行将就木,眼下来看唯有老四还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所以派他去祭天。仿佛冥冥之中告诉上天,这是他的接班人,以后将由他来祭天了。
龙椅只有一把,但皇帝的子嗣又甚多,龙椅是权力的象征,但凡有点头脑有点野心的人都希望坐到那个位置上。所以就避免不了几十年的明争暗斗,但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曲终人散的时候终归是成王败寇。
为何胤礽第二次被废除后,无论大臣怎样劝康熙尽快重立储君,但康熙迟迟未立,一直到死也没有立呢?从这里可以看出康熙其实不想再立什么太子,看着自己的儿子之间的斗争,他深知,只要再一立太子,阿哥们的尔虞我诈就更不知何时收场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自己临死的时候再昭告天下。对于自己皇位的继承人康熙定是早已有了人选,但为避免纷争,他宁可把这个继承者放在自己的心底也不愿未来的接班人再遭到各种势力的纠缠。康熙皇帝于五十六年冬天曾经颁发过遗诏,但诏书中没有提谁是接班人,可见他是多么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接班人。
胤禛在这场九子夺嫡的获得最终胜利,他成功地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开始了他为期十三年的皇帝生涯。
§§§第六节 畅春园康熙魂归地府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谁也不曾料想到,康熙皇帝突然在畅春园中驾崩,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及的。素来身体还算健康的康熙皇帝,只是偶感风寒,且一直到驾崩那天还告诉其他人“朕体稍愈”,怎会因为风寒而在一日不到的观景里撒手西去。这里疑云密布,究竟是何原因无人知晓。
畅春园今位于北京大学西,其原址是明朝明神宗的外祖父李伟修建的“清华园”。该园占地1200亩左右,园内有前湖、后湖、挹海堂、清雅亭、听水音、花聚亭等山水建筑被称为“京师第一名园”。
到康熙皇帝时期,在清华园的旧址重建,仿造了江南山水风格,利用了原本存在的资源。畅春园是清圣祖康熙皇帝建造的第一座“避喧听政”的皇家园林。这座由宫廷画师叶洮为园林山水总体设计负责人,江南园匠张然叠山理水,同时整修万泉河水系,将河水引入园中。此时,畅春园南北长约1000米,东西宽约600米,占地900亩(60公顷)。设园门五座:大宫门、大东门、小东门、大西门、西北门。正门在南墙东侧,门内为畅春园的理政和居住区,中路沿中轴线向内依次为大宫门、九经三事殿、二宫门、春晖堂、寿萱春永殿、后罩殿、云涯馆、瑞景轩、延爽楼、鸢飞鱼跃亭。亭北有丁香堤、芝兰堤、桃花堤、前湖和后湖。东路为澹宁居、龙王庙、剑山、渊鉴斋、藏拙斋、兰藻斋、太朴轩、清溪书屋、小东门、恩慕寺和恩佑寺。西路为玩芳斋、买卖街、无逸斋、菜园、关帝庙、娘娘庙、凝春堂、蕊珠院、观澜榭、集凤轩等景点。园西出大西门为西花园,有湖泊四处,湖边散落有讨源书屋、观德处、承露轩等建筑,原本建造本意是为了让年幼的阿哥们居住的,想必康熙皇帝定没有想到这成了他最后归天的地方。
畅春园正式落成以后,康熙居住在园内的时日几乎胜过住在紫禁城,畅春园在康熙皇帝的眼中成了他最舒适的家。畅春园之凝春堂一直为皇太后所居住,尤其是乾隆皇帝的生母在此一直居住了二十四年。
如今,畅春园已不复存在,一八六零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焚烧圆明园时也顺带着把畅春园也烧毁了。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占领北京时,畅春园被附近的居民和八旗驻军洗劫一空。一直到民国时期,畅春园内依然枯草遍地,谁也看不出当年的江南风光,一片荒野中只有恩佑寺及恩慕寺两座残破的琉璃山门诉说着那一段风光的历史和康熙皇帝驾崩前后的谜团。
就是在这座畅春园中,康熙皇帝走完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年。
长年在西北前线的十四阿哥胤禵这一年又在边关取得大捷,康熙皇帝知道他将会回京述职便命令诚亲王、雍亲王等率领内阁大臣去郊外用最隆重的方式迎接他凯旋归来。胤禵的回京令康熙皇帝龙颜大悦,康熙还亲自为自己重用的十四阿哥作了一首诗:
“万里辛勤瞬息过,欢声载道似春雷。”
胤禵一进入畅春园即刻前往清溪书屋拜见康熙皇帝。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四回来了,快快起来,何必拘礼,这里只有父子,没有君臣!”康熙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扶起跪在地上的胤禵。
“谢皇阿玛!”虽是父子,但君臣礼数却也是省不得。胤禵一边起身一边谢着康熙皇帝。
“十四这些年征战在外,父皇甚是想念,如今一见朕的儿子又长高长大了,甚是欣慰啊!”康熙皇帝边说边入座,还示意胤禵也做到自己旁边。
胤禵做了个揖,边恭敬的坐在康熙皇帝身侧,说:“皇阿玛,儿臣每次回京从未觉得您有任何改变,依然还是这么年轻这么中气十足!”
“你啊,嘴还是和当初一样甜,这可不是大丈夫该有啊!朕也是人,是人终归会老,这是天理循环的法则,谁也逃脱不了!”虽然口中这样说,但心中仍然很是受用。
“皇阿玛,是人中之龙,洪福齐天……”康熙皇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话朕已经听了大半辈子,现在只是和儿子说家常,不必如此!”
接着又说道:“你此次回京,关于西北军务我们父子可以好好面谈磋商,靠书信一直了解的不直观!”
“是的,皇阿玛。自康熙五十九年我朝出兵西藏,但遭到策零顿多布的打击,撤兵回川后。此次我朝再度出兵,有年羹尧总督做儿臣的后勤保障,兵分三路,把策凌敦多布打的落花流水,弃兵而逃。如今我们已经统治了西藏地区,并及时向准噶尔本土发动攻击,如今已经占领了乌鲁木齐!”
“那接下来,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为妥呢?”康熙认真的听着十四阿哥的述职,并征询他接下来的部署。
“如今,策妄阿拉布坦提出议和,我想这真是一个良好的时机。顺势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便不再是我朝敌人,而成为臣子。去除了一个莫大的隐患!”
康熙皇帝若有所思地听完胤禵的观点,不时地点头并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使得胤禵非常的得意。在皇宫中的父子比不上寻常人家,要在这么多兄弟中得到父亲的赞赏在他们看来是最高荣誉。
康熙皇帝思忖了良久道:“此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你刚从西北回来,该去见见你的母亲!”
胤禵起身到:“儿臣遵旨,儿臣在边关甚是挂念父皇额娘安康,如今得见皇阿玛容光焕发,定长命百岁,儿臣这就告退前往额娘处请安!”
“去吧,好好和你额娘说说话,你额娘天天念叨着你,你这一回来她肯定在门口盼你!”
“儿臣告退!”胤禵作着揖往门口退了出来。
最终康熙皇帝斟酌再三还是接受了胤禵的提议,接受策妄阿拉布坦提出的议和。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因为西北前线的事宜繁忙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胤禵离京返回西北。返回前线是康熙皇帝下的旨意,但八阿哥等一干人等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胤禵刚回京述职时,他们一度认为康熙皇帝此时把他召回京师,想必是要留他在京城把皇位传给他。那他就是自己对危险的对手,如今一走,威胁已经解除,不由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直帮衬着八阿哥的胤禟在十四阿哥刚回京时,误以为康熙皇帝召他回来是想要把他留在京城传位于他,所以还抱怨着说过:“皇父明是不让十四阿哥(胤禵)成功,恐怕成功之后,难于安顿他。”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策妄阿拉布坦派使者到北京议和,议和事宜进展的非常顺利。清军提前撤兵已经蓄势待发。但那个时候的康熙突然生病,而且病情相当严重,由于事发突然但他晚年身体本来就多病,以为只要经过休养调理便会慢慢康复。
康熙四十七年废皇太子后,康熙过伤心神,渐不及往时。五十四年(一七一五年)他因病右手竟至不能写字,五十四年秋天,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太子们射箭习武,而只是观阅了一下太子们的射击就回畅春园休息了。《康熙起居注》中记载,五十七年(一七一八年)二月,他稍微早起,就“手颤肉摇,观瞻不雅;或遇心跳之时,容颜顿改。”
经过居住在畅春园休养,他病情有所控制。就在他过世的前两个月,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康熙还照常去南苑打猎。十一月初七日,身体且安,回到了畅春园。初九日,因病,只能让胤禛代替他去南郊行冬至祭天大礼。十一月份天气越来越冷,他身体就愈发的差了,心神恍惚,经常头晕目眩,出现了各种的不适的症状。十一月初十畅春园内早已换上了冬天的气息,所有人知道皇上龙体欠安便过来问候,此时的康熙告诉来探视自己的人说“朕体稍愈”,就在他临死的前一天宫人大臣们过来请安之时他依然告诉他们“朕体稍愈”。所有人都信以为康熙皇帝的病情有所好转,相信不假时日便会痊愈。
冬天的阴霾在畅春园的上空盘旋,仿佛预兆着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在康熙皇帝的清溪书屋里,康熙皇帝一只手捂在胸口,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因为他呼吸不畅导致他的嘴唇微微发紫。对于死亡,康熙皇帝并不十分在乎,他自己曾经说过所谓“死生常理,朕所不讳”。但他也曾经专门说过怕就怕自己不是寿终正寝这样的话,他说:“五福以考终命列于第五者,诚以其难得故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五年前的十一月,因为对自己儿子为了争夺储君位置尔虞我诈的心隐隐作痛。胤礽的不争气,使得皇宫又增加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储君争夺,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晚年的他更是焦虑难以自控,常忧心忡忡地时常说:“倘得终于无事,朕愿已足。”他非常清楚地认识到皇宫内的阿哥们不管当朝皇帝是否死活,权利斗争一刻都未曾停歇过,早年他就说过“必至将朕躬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的话。
他站到窗口,看到了随风飘零下的落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刚才那枚飘零的落叶。他遂命人将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礽、皇十二子胤裪、皇十三子胤祥、步军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召到清溪书屋康熙皇帝的御榻前。但是,此时,在这里,我们没有看到四阿哥胤禛的身影,因为胤禛当时正在为代表康熙皇帝去天坛祭天而在斋戒所斋戒。康熙皇帝和皇子们回忆了很多过往的事情,就像所有年纪大的人回忆生平。
忽然他感觉身体特别沉重不适,便急忙派人将胤禛召到畅春园清溪书屋,南郊的祭祀大典改由公英尔占恭代替。当胤禛匆忙赶到康熙皇帝的病榻前,已是巳刻(九时至十一时),康熙已经卧床。胤禛三次进前请安,康熙皇帝依然可以说话,他和胤禛最后相处的五个时辰里,告以胤禛 “症候日增之故”,但丝毫没有提及谁将接任自己成为清朝的下一任帝王。
到夜间戌时(十九时至二十一时),没有任何遗言交代的康熙皇帝停止了呼吸。随后不久,隆科多就向胤禛宣读了“康熙皇帝”的遗诏。遗诏内容为: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今朕年届七旬,在位六十一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历观史册,自黄帝甲子迄今四千三百五十余年共三百一帝,如朕在位之久者甚少。朕临御至二十年时,不敢逆料至三十年,三十年时不敢逆料至四十年,今已六十一年矣。《尚书·洪范》所载: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五福以考终命列于第五者,诚以其难得故也。今朕年已登耆,富有四海,子孙百五十余人,天下安乐,朕之福亦云厚矣,即或有不虞心亦泰然。念自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三代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以为酒色所致也,皆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朕今为前代帝王剖白言之,盖由天下事繁,不胜劳惫之所致也。诸葛亮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臣者惟诸葛亮能如此耳。若帝王仔肩甚重,无可旁诿,岂臣下所可以比拟?臣下可仕则仕,可止则止,年老致政而归,抱子弄孙,犹得优游自适。为君者勤劬一生了无休息之日,如舜虽称无为而治,然身殁于苍梧,禹乘四载,胼手胝足,终于会稽,此皆勤劳政事、巡行周历,不遑宁处,岂可谓之崇尚无为、清静自持乎。《易》遁卦六爻,未尝言及人主之事,可见人主原无宴息之地可以退藏,鞠躬尽瘁,诚谓此也。自古得天下之正莫如我朝。太祖、太宗初无取天下之心,尝兵及京城,诸大臣咸云当取,太宗皇帝曰:明与我朝素非和好,今欲取之甚易,但念系中国之主,不忍取也。后流贼李自成攻破京城,崇祯自缢,臣民相率来迎,乃剪灭闯寇入承大统,稽查典礼,安葬崇祯。昔汉高祖系泗上亭长,明太祖一皇觉寺僧,项羽起兵攻秦而天下卒归于汉;元末陈友谅等蜂起,而天下卒归于明。我朝承袭先烈,应天顺人,抚有区宇,以此见乱臣贼子无非为真主驱除也。凡帝王自有天命,应享寿考者不能使之不享寿考,应享太平者不能使之不享太平,朕自幼读书于古今,道理粗能通晓,又年力盛时,能弯十五力弓,发十三握箭,用兵临戎之事,皆所优为。然平生未尝妄杀一人,平定三藩,扫清汉北,皆出一心运筹。户部帑金,非用师、赈饥未敢妄费,谓皆小民膏脂故也,所有巡狩行宫不施采缋,每处所费不过一二万金,较之河工岁费三百余万尚及百分之一。昔梁武帝亦创业英雄,后至耄年,为侯景所逼,遂有台城之祸;隋文帝亦开创之主,不能预知其子炀帝之恶,卒致不克令终,皆由辨之不早也。朕之子孙百有余人,朕年已七十,诸王大臣官员军民与蒙古人等无不爱惜。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
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 卯
康熙驾崩的当晚,畅春园外大雾笼罩,畅春园内更是紧张异常。
当晚,十七阿哥允礼在大内皇宫值班,得悉父皇去世,立即奔往畅春园,行至西直门大街时,恰好遇到正在维持治安的步军统领隆科多,隆科多告诉他四阿哥胤禛已经登大位,只见允礼“神色乖张,有类疯狂”,掉转马头奔回自己府第,并未到宫门迎驾伺候。十七阿哥允礼对雍正继位仅仅只是如此震惊而已,其他阿哥则对多年以来的处心积虑的储位之争竟以如此结局揭开分晓感到非常震惊继而难以接受。
据雍正自己日后的忆述,康熙去世当晚,九阿哥贝子允禟得知由四阿哥继皇位后,即“突至朕前,箕踞对坐,傲慢无礼,其意大不可测,若非朕镇定隐忍,必至激成事端”八阿哥贝勒允禩亦于夜深时与三阿哥允祉去庭院,密语多时,急筹对策。稍后十四阿哥贝子允禵从西宁回京奔丧,路上即扬言:“如今我之兄为皇帝,指望我叩头耶?我回京不过一觑梓宫,得见太后,我之事即毕矣!”允禵抵京后径自“行文礼部”,故意询问如何晋见新皇的礼仪。及见雍正之时,又“远跪不前”,表示不能承认雍正承统的既成事实。允禟还对左右亲信说:“不料事情竟至如此,我辈生不如死!”慨叹“事机已失,悔之无及。”
总而言之,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深夜发生的大事,真正令人们震惊、疑虑和难以相信的倒不是皇帝的崩逝,因为这早在预料之中;而真正令人们震惊、疑虑和难以相信的却是皇位竟落到了四阿哥胤禛之手,朝野舆论一致认同的十四阿哥允禵却被剥夺了皇位的继承权。
胤禛鉴于局势紧张险恶,全面加强了戒备。命七阿哥淳郡王允祐守卫畅春园;固山贝子胤祹至乾清宫摆设几筵;大内宫禁则派十六阿哥允禄、世子弘昇护卫;最关紧要的是从畅春园到乾清宫一路的备仪卫、清御等安全警卫工作,因十三阿哥胤祥是雍正最亲信的兄弟,自然安排由他总管此事;而要害之处的兵力部署,就由负有京师卫戍之责的步军统领尚书隆科多具体实施了。所有启奏,除胤禛府邸事务外,俱交送四大臣,凡有谕旨,必经由四大臣传出,并令记档。一切部署安稳妥当后,雍正才让人将康熙遗体安奉于黄舆之上,像平日里康熙出行一样,由胤禛前导而行,至隆宗门跪接,亲抚銮舆,安奉康熙遗体于皇宫大内,准备在乾清宫举行殡殓大典。第二天戌刻大殓。
史学家金恒源曾指出,胤禛、隆科多如此匆匆举行康熙大殓的做法,着实充满了阴谋气味。康熙去世于十一月十三日晚上七至九时,第二天(十四日)已登帝位的胤禛就下令举行大殓,而且把大殓的时间定在戌刻(即晚上七至九时)。十一月的京城,气候已经寒冷,尸体装殓多存放几天不存在任何问题。况且,太平盛世的皇帝大行之礼非同小可,新立位皇帝应该有必要而且必须与皇子、重臣会同礼部仔细研究入殓方案,选定吉日再隆重举行入殓仪式。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急促。胤禛为何如此急不可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借机把皇子、大臣马上召进宫来。一旦进宫,在隆科多严密监控下,只能俯首就范。没有任何史料可以证明,康熙去世当晚,三、八、九、十等众阿哥是不是都已及时知道并在场参加了有关的重要活动。
城内军民几乎在同时得知了康熙皇帝晏驾的噩耗,顿时间流言四起。隆科多下令京城九门紧闭,诸王不接到令旨,任何人不得进入紫禁城。京城立即陷入一片恐怖气氛。
而这封康熙的“遗诏”所署时间为“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十三日”,即康熙去世的这一天。而这时候康熙已很不适卧床不起,这封“遗诏”是不是康熙亲笔提写的?从丑刻(凌晨一至三时)到戌刻(晚上七至九时),前后大约二十多个钟头里,大清朝就如此顺利地完成了国家最高权力的交接,同时一场旷日持久的皇位争夺战尘埃落定?
康熙皇帝一生文治武功,占尽风采,唯独在权力交接问题上颇为头疼。太子废而复立之,立又复废。他为平息诸子夺嫡争储的不息争斗,心血耗尽,精神上造成巨大伤痛,但以他丰富的政治经验,不会不理会皇位继承人这件大事,况且他已是年届花甲、身体每况愈下的老人,接班人的问题更不允许疏忽大意。可是,要让他在如此病重的最后一天时间里写下这份长长的遗诏,在任何人看来似乎真的不大可能?
遗诏到底是不是康熙本意?
史学家金恒源就指出:清史专家王钟翰早有雍正伪造《康熙遗诏》的说法。王钟翰曾对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珍藏的满文《康熙遗诏》进行过考证,王钟翰证实,原件是残缺的。在这份满文的《康熙遗诏》原件中,并没有“皇四子……继位”的内容。也没有“雍亲王皇四子胤人品贵重”这最重要的一句话。上述所谓《康熙遗诏》,完全是雍正命隆科多“撰书”(起草)的作品。另据李学智介绍,台湾中研院史语所保存着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十一月十三日至十二月二十八日的满文《上谕档册》共七十五件。其中有一件内容如下:“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诸阿哥等奏:恭阅尚书隆科多撰书《遗诏》。奉旨:是。著交内务府、翰林院会同撰写。”
可见,康熙去世时,胤禛、隆科多并没有能拿出遗诏来,只是隆科多抢先“口述”康熙留下由皇四子“继承大统,即皇帝位”的“遗言”。而且在康熙去世的第二天,又是隆科多一人在雍正命令下独自起草了《遗诏》,所以,直到十六日宫内宣读的《遗诏》虽然是内务府、翰林院会同撰写,但底本却出自隆科多之手。
而康熙皇帝的遗诏现在保存在第一历史档案馆里,他的原文就是满汉文字对照的,没有一点改动过的痕迹。可以肯定那就是原件,而且当时在全国发出的一共有四份,现在保存下来的两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绝对不是所谓的篡改。现在学术界的很多在怀疑的是现在保存下来的这两份遗诏是不是真的出自康熙爷的亲笔呢?反对的人就认为这份遗诏是雍正稳定了自己的局面得到了实际的控制权之后叫自己手下的人写的,所以这份遗诏根本就不是出自康熙皇帝的手,而是雍正模仿了他的笔记伪造的,康熙死得突然或许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遗诏。支持的学者就认为这是康熙皇帝快要死之前口述的,找来文官代他写下来的,从他还活着的时候的一些行为来推断的话,康熙确实有意思要选胤禛来接自己的班。所以,现在的学术界认同的是现在保留下来的这份文件确实是当时那份正式的文件,但是至于那份文件到底是出自谁的手就不得而知了,大家都是猜测怀疑。再加上康熙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就对立太子这件事反反复复更改了好多次,也让大家匪夷所思的猜疑,导致了现在了种种争论。
早几年,台湾学术界又宣称发现了一份康熙亲笔遗诏,说诏书中明确记载着“传位于皇四子”的内容。台湾中科院史语所精通满文的清史专家李学智,对原件进行了考证。且据李学智的考证判断,目前所见的所谓《康熙遗诏》,全部是康熙去世三天后,由雍正伪造的。精通满文的清史专家李学智指出,在伪造遗诏的过程中,首先存在着隆科多起草遗诏的事实。
从这里可以看出,康熙去世的时候,胤禛和隆科多并没有立即拿出康熙皇帝的遗诏来,是隆科多先口述了康熙皇帝的遗言,说康熙让四皇子来继自己的位。而且是康熙死后的第二天,隆科多一个人起草了这份遗诏,然后在第三天去宫里宣读这个遗诏。但写遗诏的人却不是隆科多,而成了内务府和翰林院一起写的遗诏,但是最终的底稿还是隆科多写出来的。
从这些事实看来,遗诏根本就是不可信的。只有满足了一定条件的遗诏才是可信的。那就是要有多个亲信大臣在场,代皇帝书写遗诏的大臣职位也要是领侍卫内大臣级别的才符合当时的规矩。雍正当上皇帝的所有的证据和支持点都仅仅是这一份遗诏,也怪不得雍正自己后来要出《大义觉迷录》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因为,在康熙皇帝去世之前,无论是在京城的官员还是在外省的官员,甚至是街头巷尾的市井老百姓都不看好雍正,也不认为雍正可以来继承大统。如果真的要说康熙晚年有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的话,那么据推论,这个人一定是他的皇十四子,即当时在平定西陲的大将军王——雍正的亲生弟弟胤禵。
雍正顺利地当上了皇帝最硬的证据无疑就是当时所谓的遗诏了。根据清朝“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写的《清圣祖实录》记载,康熙五十六(一七一七年)年十一月,康熙下遗诏,总结一生得失,但并未提及储君的问题,甚至在文末,康熙还说了这样一句话:“此谕已备十年,若有遗诏,无非此言。披肝露胆,罄尽五内,朕言不再”。意思就是说,我这篇上谕已经准备了十年了,以后如果有遗诏,也就是这些了,他的暗示就是说不会有遗诏。
但是康熙皇帝死了之后,隆科多拿出来的那份遗诏据说就是康熙皇帝留下来传位的遗诏,上面写着:“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打上标点则为:“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这篇遗诏在程序上存在严重的问题,这就不仅仅是把“十四”改成“于四”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因为传位的这篇遗诏所用的第一语言是满文,所以没法那么好改动。
一般来说,历史学界较为认可的观点是:皇帝还活着的时候,诏书就是上谕,也就是皇帝还没有死之前发出的诏书就是皇帝亲口说的话。但是如果皇帝死了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甚至绝大部分诏书的内容已经不再是皇帝本人的意思了,比如说我们大家都知道历朝历代的皇帝在死之后都会发一份遗诏,来总结自己当皇帝期间的得失,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并不是皇帝本人亲手执笔写的,而是皇帝的亲信大臣替皇帝代笔写下来的,这样的事情在明朝和清朝是非常普遍的。比如顺治皇帝最著名的那个“罪己诏”。
为什么很多皇帝留下的遗诏并不是自己本人的意思呢,这里面有诸多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帝真的没有办法容忍那些责骂自己、责备自己的苛刻的话,要皇帝自我反省确实很难。还有就是在中国封建社会,皇帝这一个职位虽然前途是无可限量的,他手中所掌握的权力也是无人能比拟的,但是此职位也是一种需要艰难煎熬的事业,如果想要扬名立万同样非常困难。而且皇帝职位也是一项很孤独的工作,皇帝不可能完全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孩子和亲人,所以对于特别重大的事情尤其是继位问题,一旦皇帝自己有了决定之后,就会在自己清醒之时昭告天下,这样可以顺顺利利地完成皇权的交接,也可以稳定形势。当然这中间也不排除皇帝未昭示即崩逝了的情况出现。
当然,说康熙皇帝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没有公布出传位的诏书,这一个说法也是立不住脚的。因为经历过二阿哥胤礽两废两立之后,立在康熙面前最突出也是最尖锐的问题就是夺嫡问题。康熙皇帝始终选不好让哪个儿子来接替皇权,这实际上给了所有成年阿哥们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作为一代明君之康熙皇帝,他绝对不会不知道这样做会出现什么后果。但是为什么康熙至死也没有亲口指定由哪个儿子来接替他的皇位呢?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自己还没有想好到底要立哪个儿子当新一代的皇帝,或者是还没有等到他心目中可以接替自己地位的那个儿子完全调教好的时候。康熙心目中这个可以继大统的儿子还没到担当得起如此重大的责任的时候,康熙自己就已经不行了!
接下来最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程序问题了,无论是皇帝在临死之前嘴里说出来大臣代写的遗诏也好,还是皇帝死了之后委托自己信任的大臣来写的遗诏也罢,都是肯定要满足两个条件的。一个条件就是,不止一个大臣在场,也就是说皇帝肯定要让这些大臣来做个证人。比如说顺治皇帝死了之后托孤给索尼时,鳌拜、遏必隆和苏克萨哈就都在场。说隆科多口述的遗诏这个条件就没有能达到,如果说当时的情况没有上书房的大臣在场,就说明隆科多当时的职位是“康熙理藩院尚书兼步军统领”,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资格来代康熙皇帝去书写这份遗诏,最有资格的也应该是属于侍卫内大臣、英武殿大学士马奇等大学士(清初之大学士均为上书房大臣,正一品,也可称为“宰相”)。按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由隆科多来宣读皇上的遗诏。
另外,如果康熙皇帝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之前确实留下过遗诏,快要死的时候也等不及上书房的那些大臣们来替他拟写遗诏了,也实在是一下子找不到人,而让隆科多来写遗诏的话,那么这个遗诏就有矫诏的嫌疑了。因为隆科多在康熙在世前就已经和雍正暗地里勾结上了,他们蛇鼠一窝,全朝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最后隆科多被雍正找了诸多罪名罢了官、夺了爵位之遮掩计谋看来,更是有雍正杀知情人灭口的嫌疑。
金恒源在他的文章中指出:据史料记载,康熙是在康熙六十一年(一七二二)十一月十三日晚九点左右“驾崩”的,而在临终这一天的凌晨一至三点间“急召”胤禛。而胤禛到达畅春园之前的上午七点左右,康熙已将三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等七位皇子及隆科多急召入宫,宣布了“皇四子人品贵重……著继皇帝位”的决定。但这些都是雍正在当了皇帝七年之后,才突然举出的证据。金恒源认为,如果确实存在康熙在他去世的当天上午当众宣布“四阿哥继位”一事,以胤禛的一贯为人和即位合法性斗争的惨烈程度,胤禛断无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信息拖延到七年以后再作宣布。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八人同受面谕”一说完全是雍正、张廷玉等人编造的伪证。
而且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这道诏书只有汉文而未见满文,且文字有涂污之处。
谁也想不清楚,康熙皇帝出于何种用意,在二废太子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曾向任何人透露未来君王究竟是谁。当康熙帝临终时,本想传位给十四皇子胤禵,可是那时他远在鞑靼内地,假如把他叫回北京再宣布传位诏书,在这段空位时间内,势必再次发生皇位纠纷,康熙并不希望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因而康熙在奄奄一息之际将皇位传给了四阿哥,关于这一点,后来雍正帝自己也曾有过“仓促之间一言而定大计”的话。恰恰也证明了上述遗诏非康熙亲笔,而是是仓促而就的。胤禛在与康熙皇帝相处的临终长达五个时辰里,如果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掌握最高权利而要让隆科多口述给他这个天大的喜讯,那更是历史上一个最富奇迹性的谜。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康熙要在皇三子、皇四子、皇十四子三人中选择一个,但一直犹豫不定,不料竟生病暴亡,没有来得及指定继承人,四阿哥与隆科多乘机勾结,假造遗诏才得以登基。
清代朝鲜人马齐所作的《李朝实录·景宗实录》中的第十卷记载说,康熙皇帝病重时候召见了大学士马齐,跟他说:“第四子雍亲王最贤,我死后立为嗣皇。”这是段错漏百出的话,因为康熙临死前召见的大臣皇子名单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马齐,正好为康熙没出此遗言作了印证。
胤禛当了皇帝之后,他自己也曾经说过:“皇考升遐之日,大臣承旨者,惟隆科多一人”。也就是说康熙皇帝驾崩时候,在场听到遗诏的只有隆科多一个人。而且在《李朝实录·景宗实录》这本书中还提到这么一句话:“第二子有英雄气象,必封为太子”,也是极其不符合史实的。康熙皇帝在晚年尝尽了因立太子而造成的苦果,所以他才决定到死都不谈及册立谁为太子的事。况且康熙一生极其厌恶为了谋求权利而不择手段的行为,更是把谋取储君之位的一干人等称之为“国贼”。在他垂暮之年,有了自己秘密建立储君的初步想法,怎么可能会在临终时候用隔代指定把这种他所诟病的漏洞传给自己的接班人。太子之位按照一般的理论推断只有储君自己最有发言权。如果真像朝鲜人马齐所说的康熙皇帝是在给下一代添乱,康熙的政治水平还不至于走到出此下策的地步。《李朝实录·景宗实录》的作者马齐也从来没有对这段往事有过多的透露。如果真有其事,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影子,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弑父夺位的雍正都会将此拿来当做批驳自己政敌时的利剑。但任何的历史记载中都再也没有发现过关于此事蛛丝马迹的记载,可以说这个来自朝鲜的记录是子虚乌有,是纯属杜撰的。
另外,雍正还说当时“八人同受面谕”之说也应系雍正事后伪造。康熙皇帝驾崩之时,是否真有雍正所说的八人在场?
认为雍正是合法继位的学者认为,康熙去世前曾对八位大臣面谕,皇位由皇四子继承。那么这里的“八人同受面谕”是确有其事,还是雍正事后编造的?
如果当时真有雍正所说的八人在场,那么与雍正敌对的皇子后裔不会不记录。但从胤禩的儿子所作的《皇清通志纲要》中用曲笔点明了并无所谓的“八人在场”。也就是说雍正后来所说的“八人在场”全是他自己所编造出来掩人耳目的。清朝自入关以来,册立储君或者安排后事此类国家的头等大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有一个大臣承旨的情况,那么为何偏偏康熙皇帝驾崩的时候,只有一个隆科多。而在康熙皇帝五十六年的十一月,康熙皇帝还特意安排了许多大臣和阿哥一起聆听自己口头总结自己的政治。
这个雍正口中的“八人在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纯是为了掩盖不符合祖制与惯例的隆科多一人承旨,为了不被质疑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从这里看出,就算是隆科多一个人承旨说法成立,也是错漏百出,不得不叫人心生疑惑。康熙皇帝的晚年,儿子之间争夺储君的位置一度到了白热化,虽然他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比如说两次废除太子,对胤禩的苛责,但仍然解决不了矛盾,争夺储君的暗流依然很汹涌。康熙皇帝心中当然是洞若观火,如果他只是把这么重大的传位之事,只交给隆科多一人,万一隆科多心存不轨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谁也保证不了自己的遗命能不能贯彻执行。所以临终前的康熙皇帝为何要把传为这么重大的事情只交给隆科多一人料理,实在揣测不出他的用意,背景也难以再考详。
康熙皇帝临终时,病榻前究竟有多少人在场,雍正和乾隆两代皇帝的说法不一。如果加上胤禩的儿子弘旺的佐证,那么雍正所谓的合法即位必定存在绝大的“坑爹”内幕,他自己的说法也有了漏洞。
胤礼是康熙皇帝第十七个儿子,按照雍正登基后所著的《大义觉迷录》的记载,康熙皇帝驾崩前,像胤礼这样的年轻阿哥们都等候在寝宫的外面。等胤礼见到隆科多从康熙皇帝寝宫出来,便被告知皇上已经西去,遗命皇太子胤禛继承皇位。因为胤禛当时并不在场,隆科多就向他报告当时的情况,他说:“果亲王(指胤礼)神色乖张、有类疯狂。闻其奔回邸第,并未在宫内。”意思为果亲王胤礼听完传位给四皇子胤禛后神情变得相当乖张,他大为惊恐不安,忽然疯疯癫癫起来。也顾不得在宫内迎驾侍候,直接就跑回了自己的府邸。
就是因为这样的行为,让一向疑心病很重的雍正误以为果亲王胤礼也是八阿哥党中之人,他登基后不久便用很重的处罚把他打发去替康熙皇帝看守陵寝。十三阿哥胤祥一直是雍正皇帝信任的人,他在雍正面前那里对胤礼评价为“居心端方、深明大义”,让雍正将胤礼收了回来,解除了自己心中的猜忌,后来还加以重用。胤祥因病去世了之后,胤礼和胤禄就成了辅佐雍正统治的左臂右膀,一直到雍正皇帝驾崩,他还是顾命大臣之一。胤礼在乾隆初年兼任总理事务王大臣,因为自己并无所出,在病故的时候乾隆将自己的兄弟雍正的幼子弘瞻过继给他继承了他果亲王的爵位。在雍正、乾隆两代中他被如此重用,可以看出胤礼并非八阿哥一党。如果他与八阿哥有关联,生性多疑的雍正怎能不顾忌,十三阿哥胤祥也不敢保荐他。搜索清史资料,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胤礼和八阿哥有何勾结,如果有也是雍正间接的一句话:“果亲王(胤礼)在皇考时,朕不知其居心,闻其亦被阿其那(胤禩)等引诱入党”。但雍正直说是“闻”,也就是道听途说而来,而雍正皇帝之所以这么说是康熙皇帝驾崩时,隆科多向自己汇报胤礼的乖张而总结出来的。因为胤礼的惊慌失措让雍正认为他和八阿哥是一党,但如果胤礼真是八阿哥党中之人,雍正也绝对不会重用他,更不会有“居心虚公”等异常的褒奖。
康熙皇朝的皇子都是没有什么政治立场,派别也非常的闲散。只有这样,胤祥才敢大胆的提出要拉拢胤礼这样才能扩大胤禛团结皇子的势力,也可以替雍正改变“骨肉相残”的政治形象。雍正岂会不知胤祥的用心,所以理所当然的宠着胤礼,树立起兄弟之间相互友爱的样板。康熙皇帝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要给大家留一个“坚固可托之人,与尔等作主,必令尔等倾心悦服,断不致赔累尔诸臣也”的储君。如此说来,康熙皇帝是要留给大家的储君必定是一个可托之人。其中的可托包含两层意思,第一是可以把大清基业托付给他,第二则是可以把所有的兄弟托付给他,兄恭弟爱的长者。康熙皇帝要求自己的接班人必须要在政治上独当一面深谙治国之道,也要求接班人需要有长者的风范,能调和一切家族事宜。他不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成为治国的高人,却是家族事务处理的侏儒。更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加班人是魏文帝曹丕、隋炀帝杨广等的翻版。康熙皇帝的这个理念,也并非他所原创。早在清太祖努尔哈赤在位时就提出过“八王共治”的想法。这其中就有一个非常核心的观点就是不要让储君出身“强梁”,也就是说不准储君也不希望储君具备凌虐自己兄弟的基础和素质。尽管努尔哈赤自己囚禁自己的兄弟杀害自己的儿子,但他并希望这样伦理的惨剧在他自己后代中继续上演。所以康熙皇帝也是一样的,而且他比努尔哈赤做得更好,付出得更多。他虽然将大阿哥和八阿哥幽禁起来,但在生活上确实没有为难他们,尤其是对八阿哥教训从严、处理从宽,后来还恢复了他的爵位,让他也参加祭天等重要活动,从来没有将他排斥在外。哪怕是废除太子胤礽,也没有效仿唐玄宗李隆基那样赐死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对废太子一家人依然付出足够的亲情。
由此可见,康熙心中的坚固可托之人是要像他自己一样足够宽厚,能够容忍,这也体现在他那句“断不致赔累尔诸臣也”。胤禛在康熙皇帝口中却是达不到这样的标准与要求的,康熙皇帝对胤禛在性情上的评价总是没有多大的赞誉包含在内,比如说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胤禛曾为废除的太子求情而遭到康熙皇帝的表扬,康熙皇帝说他“性量过人”,包括后来册封胤禛为雍亲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但这毕竟是十多年前因为康熙皇帝舍不得太子废除而一时觉得替太子求情则是对兄弟友爱的表现,十四阿哥在第一次废除太子的时候,挨了二十板子,还受到了康熙皇帝的责骂,但康熙皇帝还是重用于他。可见康熙皇帝虽然对自己的儿子兄弟间不友爱感到悲愤,但同时也看出了他对皇子们的慈爱。其实本来胤禛和胤禩、胤禟的关系都不错,因为一开始胤禛一心辅佐太子,并无自己争储君的想法。后来一直到了康熙末年,自己有了策划和动机之后便和八阿哥等人分道扬镳。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印象都是会随着不同事物的转变发生而改变的。后世人对雍正皇帝的评价是“性高傲而猜忌”,康熙皇帝于畅春园驾崩后,胤禛登上了皇位,胤禟曾经对身边的人说“我辈生不如死”。 胤禟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按照他的脾气秉性,他早就该告诉其他的兄弟雍正是一个非常残酷刻薄的人。胤禟对雍正的印象如此之恶劣,也不是一两天所形成的。不光胤禟对雍正有这样不好的印象,胤礼听到传为于四皇子的时候也性情乖张地跑回自己的府邸,怕也是因为知道胤禛是一个怎样性情的人吧。那么既然像胤禟、胤礼这样资质这样年纪的人都知道胤禛的秉性。
知子莫若父,康熙皇帝作为一个非常细心的政治家,洞若观火地看着自己儿子之间的纷争,想必也清楚地了解胤禛为人。要说胤禛耍手段在康熙面前蒙骗过关,可能也只有一时。以十多年对于自己儿子的观察结果,以康熙皇帝的眼光来说,也是不会没有发现这些缺点的。单单说在康熙四十七年的圈禁事上,就能看出康熙皇帝对自己儿子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的,只不过在胤禛登基之后,康熙的这种觉察早已经被善于删改史实的他一笔抹杀了。但是就算是没有遗存什么资料,我们还是可以从胤禛即位之后的行为中看出事情的真相。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谁也不曾料想到,康熙皇帝突然在畅春园中驾崩,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及的。素来身体还算健康的康熙皇帝,只是偶感风寒,且一直到驾崩那天还告诉其他人“朕体稍愈”,怎会因为风寒而在一日不到的观景里撒手西去?这里疑云密布。
而胤禩的儿子弘旺的《皇清通志纲要》上记载,康熙迟至清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日还在南苑巡幸,“十一月初十,上幸南苑,不豫,回畅春园”。从这句话中看出,康熙从偶感风寒而“不豫”一直到他驾崩前后加起来一共只有三天时间。如果真的只有偶感风寒,怎么可能在他自己说出“朕体稍愈”之后突然死亡。一人承旨的隆科多、旋即即位的胤禛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这其中必定有深意!
在畅春园里,着实发生了太多让后人百思不得其深意的事情!康熙皇帝的遗诏、八子面受上谕、隆科多一人承旨……包括皇帝的驾崩、胤禛的即位……太多太多的谜团,也许最能诠释其中微妙的唯有这座无声的院落——这座康熙主持修建的、他自己最中意居住的别院——畅春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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