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点点头，用标准的普通话问他：“红河制玉厂去不去？”
“上车吧！”司机挥挥手，然后就载着他上了路。
路宽车稀，小车一路飞奔，过大路，钻小巷，七转八拐“吱”一声停在了红河制玉厂门前。司机看了看计程表，说：“到了，43元。咱是爽快人，给40就中！”
老刘一听就翻了脸：“你说啥？40就中？你中，俺可不中！俺在这儿住了四十多年，还没听说过这个价儿！”老刘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本地口音。
司机一看老刘是本地人，顿时傻了眼，赔着小心，只收了老刘10元钱。
老刘还不解气，大声训斥司机说：“以后开车少绕弯儿，别尽做缺德事！”
想了想，他突然放低声音，吞吞吐吐地对司机说：“你……你刚才不是说40元吗，你不如给我开张40元的发票，我就走人，刚才的事不和你计较。”
司机一愣，看老刘这副不饶人的样子，赶紧“刷刷”几笔给他开了张发票递过去。
老刘接过一看：“咋没章？没章咋报销？”
司机摸摸索索了半天，总算摸出个章来，给老刘盖在了发票上。
第二天一上班，老刘拿着一叠出差的发票去报销。会计前前后后一翻捡，把其中一张挑出来，扔在了老刘面前：“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这也拿来报销？”
老刘眼一瞥，不就是昨晚从车站回来的那张小车发票嘛：“咋了？咋不能报？”
会计说：“咋了？没章！”
老刘声辩道：“怎么没章，我昨晚特地看他盖的，这圆圆的，不是章？”
会计“扑哧”笑出了声：“你眼睛再近视，总不至于连这是啥东西都分不清吧？你自个儿再看看！”
老刘拿过发票仔细一看，上面确实盖着个红红的圆印儿，不过圆印中间是一个清清楚楚的大字“车”。我的妈呀，这是用象棋子儿盖的！
老刘恼了，恨不得扇那司机俩耳光：“你不给发票就不给，绕啥弯儿？害我出这么大的洋相！”
（叶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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