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单手插兜的站在那，背脊挺直。
清隽黑亮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张宏伟，就在时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低声说：“很显然......”
他停顿了，但时简感觉到秦律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侧头看去：“显然什么？”
秦律缓缓地笑了，“很显然，张宏伟在隐瞒什么。那天晚上，还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的视线又透过单向玻璃落到了张宏伟身上，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小菜鸟多注意细节，这件案子是给你练手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只抓罪大恶极的。”
时简探寻的目光再次落在秦律身上，受害人被砍了40刀，凶手这还不叫罪大恶极吗？
时简发觉，有时间秦律还是很冷漠的。
他或许比自己更适合做一名出色的刑警，秦律是一个可以对案件置身事外的人，而自己总是对案子倾注了太多的个人情感。
秦律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侧对着时简说：“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心去观察。”
时简：“..........”
………………
屋内的审讯仍然在继续，李沐阳略带探究地问：“你在隐瞒什么？”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还有，就算我真想杀春华，我早就杀了，也不会等今天啊。”
李沐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看到张宏伟神色慌乱起来，他才接着说：“根据现场遗留的证据，有两点。
1，凶手明显不是劫色的。
2，刘春华包没有被翻过的迹象，手机也完全没有丢失。
而且刘春华被砍了40刀，泄愤的情绪异常明显。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怎么解释，凶手为什么会知道刘春华经过那条小巷？
又为什么会知道，刘春华会在凌晨1点多出门？”
张宏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话。
偶尔被李沐阳逼急了，就使劲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腿，激动地喊道：“我没有杀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李沐阳也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张宏伟看，他忽然放缓了语气，问：“那你好好想想，刘春华有没有和人结过仇？”
张宏伟怔愣了下，他无奈地摇摇头。
“春华的性子，几乎没有不结仇的。”
...................
李沐阳和刘帅走进办公室，他端起办公桌前的茶缸就灌了一口水进去。
时简看了过去，没出声。
李沐阳喝完水后，神色阴郁地说：“什么都没审出来，如果没有证据的话，24小时后就要放了张宏伟。”
刘帅也瘫坐到一旁，将笔录扔给时简，他没好气的说：“明明人就是他杀的，偏偏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让他说出谁和刘春华有仇，还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简接过笔录，翻看两下又递给秦律。
秦律说：“这都是在我预料之中的，现在尽快寻找证据。”
李沐阳的视线再一次地落到秦律手中的笔录上，他掏出烟对着刘帅说：“明天你和小简去访问一下刘春华的娘家，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
刘帅哎了一声，侧头对着时简眨眨眼睛。
那头秦律却是将手中的笔录放下，抬眉说：“不用了，明天我会和时简去。”
李沐阳愣了下，说：“最近不忙吗？”
秦律站起身单手插兜，说：“我这是在为你节省时间。”
..................
初秋的阳光依旧灼热炽烈，在横行肆虐整整一个夏天之后，还在不依不饶地炙烤着这片大地。已略显黄色的野草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时简和秦律顶着热辣的太阳，来到一个老式三层楼面前。
秦律头顶着草编的太阳帽，这是经过一个小摊前买下的。
时简看了他一眼，秦律将草帽戴上后，回头对着她挑眉。
时简点点头，语气简洁地说：“不错。”
但实际上，秦律穿着一身名牌衣服，虽然没有多么正式，但和头顶上的草帽相比还是透着那么丝的怪异。
她们穿过刘春华遇害的那个小巷，再往前走了大约300米左右，就见到了眼前这个老式居民楼。
墙体破旧不说，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坍塌的楼梯，还有破旧的窗架上挂满了抹布。
整个小区，看上去异常凌乱。
开门的是一个大约60多岁的老人，她有一头花白的头发，但穿着还算整洁。
老人眯着眼，看着突然到访的俩人，说：“你们是？”
................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房，使用面积大约50平方米左右。
老人说，自从刘春华结婚以后，一直就她和老伴住。
刘春华没有结婚时的房间，还留着，一直保持原样着呢。
偶尔老两口想孙子了，就让孙子过来住。
秦律环顾一圈后，坐在狭小的沙发上。
本就不大的沙发，被秦律一坐也就没了时简的位置。
时简也不在意，掏出录音笔摁了一下，让它随时保持工作的状态。
“我想知道，刘春华和张宏伟的婚姻是怎么样的？”
老人抹干眼角的眼泪，脸上还残留着痛苦。
张宏伟并没有让老两口见到刘春华的尸体，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痛苦的了，如果再让老两口见到尸体，那后果就不可得知了。
老人说：“我这个女婿啊，为人憨厚又孝心。我女儿什么样我都知道，每次女儿来我都会劝着她改改脾气，别老为难宏伟，可我女儿总是不耐烦的应下，随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到了后来我也不说了，只是没想到现在我就想在叨叨两句，也没人听了......”
说到后来，老人又哭了起来。
六十多岁的年纪，一瞬间竟哭的如同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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