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点点头，站起身走向门边，他忽地回头，用手指警告性地点点她，这才抿着嘴开门出去。
“不顺利？”秦律挑眉笑道。
李沐阳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过了会，李沐阳手拿着矿泉水，先前穿着的皮衣被扔进了办公室里。
这几天刚下完雨，空气中还泛着凉意。而且警局里要到十月才能给上暖风。
秦律笑了，“看，审出火气来了。”
李沐阳听见秦律的话，穿着黑皮靴的脚步停在审讯室的门边，他回头看着秦律，带着挑衅的意味。
“秦教授，要不然你来？”
秦律耸耸肩膀，往时简身后挪了两步。
..................
李沐阳将审讯室的门随手带上，他走到赵娟面前将矿泉水递给她。
赵娟抬头看了他一眼，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半进去。
“喝完了？”审讯室内没人，李沐阳拉着椅子坐在了赵娟的对面盯着她问。
赵娟随手将瓶子扔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刘春华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李沐阳又问了赵娟上个问题。
室内安静，只有赵娟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李沐阳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忽然喝道：“赵娟，我看你岁数大了不想为难你！但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赵娟被李沐阳突然的冷喝声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点点头。
“说。”
赵娟不假所思地说：“在桥洞里。”
“桥洞里？”李沐阳质疑地看着她：“哪个桥洞？几点？”
“南极街后面有个立交桥，我在那个桥洞里。”
“下着大雨，你不在家睡跑那做什么？”
听到李沐阳的这句话，赵娟忽然低下头。
李沐阳浓眉皱起：“看着我。”
赵娟这才抬头，但是她的目光却让李沐阳暗自心惊。
那是怎样的目光？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
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浑浊不清。
但此时她眼里的仇恨就像有实物一般，透过李沐阳看向另一个人。
她低声说：“我儿子和她吵架了，我没脸住下去就走了。
没有回小镇的车，只能在老地方将就一晚上。”
她自然指的就是刘春华。
南极街立交桥，李沐阳知道那个地方。离着前两天他们去的那个公园并不远，
而刘春水死的那个小巷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立交桥。
“你是几点离开的？”
“她前脚走，我后脚就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有人尾随刘春华？”
赵娟摇摇头。
李沐阳看着她，观察她的面目表情，
但李沐阳却失望了，赵娟不是神情呆愣，就满眼仇恨。
赵娟对刘春华浓烈的恨意，更让秦律相信赵娟才是那个凶手。
李沐阳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长腿交叠着。“你在说谎，立交桥和小巷虽然是反方向的，但你要是想去立交桥必须要跟在刘春华身后。”
他盯着她：“说，你看见了谁？”
赵娟平静的脸上忽然划过异样的色彩，她猛地摇摇头。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真的，没有别人.........”
“所以，是你杀了刘春华？”
赵娟的头不在晃动，像是在理解李沐阳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沐阳看着腕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他的耐心也渐渐耗尽。
“你别给我装傻，那边证据出来了看你怎么说。”
而赵娟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大笑：“真好，再也没有人能赶我走了....再也没人了....都死了......”
.................
回到办公室，李沐阳瘫坐在椅子上，秦律和时简仍然坐在对面。
“怎么样了？”
李沐阳疲惫不堪的揉了两下额头，这几天一直加班，他恨不得睡在警局里。
办公司内充斥着浓浓的咖啡香还带着些许的烟草味。
时简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冷风趁机飘了进来。
办公室里的味道顿时散了不少。
李沐阳将外套穿上，他说：“赵娟就是个疯子。”
赵娟装傻充愣，而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这个时候，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八点。
从李沐阳办公室看向窗外，柏林星湾黑暗中矗立着，街道上的街灯按时亮起。
天彻底黑下来了。
李沐阳看样子是累极了，他趴在办公桌上打着盹。
秦律手握着报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报纸盖在脸上，长腿搭在一旁的小凳上，呼吸平稳。
这是时简从陈睿那回来，见到的景象。
时简身上一禁抖了下，她偏头发丝被窗外的冷风吹到眼前。
时简将窗户关好，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两个人睡觉，居然连窗户都没有关好。
她手里拎着叫来的外卖，时简先是将秦律脸上的报纸拿下来，刚要伸手叫醒他时，可随后她却顿住了，面前两个男人就算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蹙着。
时简打算再让他俩睡一会，而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将李沐阳的办公室简单的收拾了下。
收拾完后也坐在另一侧的凳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秦律的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人是被刘帅的大嗓门吵醒的，时简睁开眼正好撞进了秦律深不见底的眼眸内，她有些尴尬。
秦律却是没在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刘帅身上。
刘帅将手中的化验单扔到办公桌上，神色怪异地说：“化验结果出来了，雨衣和凶器上都有遗留下的指纹。”
他看了秦律一眼，最后在三人的目光下说：“是张宏伟的。”
张宏伟？怎么会是他。
李沐阳的瞌睡顿时醒了一大半，他抓起桌子上的报告，果真是属于张宏伟的。
“妈的。”李沐阳拿着车钥匙起身，低咒一声。
怎么可能，各项证据都指向赵娟，怎么会突然变成张宏伟呢？
包括陈睿提取当日遗留下的带着泥土的脚印，都是属于女人的。
事情又回到了原地，这也太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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