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只点了一盏小灯，张宏伟来到了张启明的房间。
张启明躺在床上，深蓝色印着米老鼠的卡通被子将他的嘴也盖住了。
张宏伟帮儿子把被子往下拽了拽，他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后脖颈泛酸，他这才在儿子的脸上亲一口。
张启明本就瘦弱，经历过母亲的丧生，又瘦了几斤。
他忽然吸了吸鼻子，是巧克力味。
张宏伟伸手摸向张启明的枕头下方，那是张启明奶奶给留下的。
张宏伟将巧克力又重新放回枕头下，他坐在床边，看了良久。
他们，应该要来了吧？
......................
审讯室内，张宏伟坐在椅子上。
如果现在非要形容一下张宏伟，他看上去是麻木的。
“我们在雨衣和薄刀上检测出属于你的指纹。”李沐阳盯着他说。
张宏伟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
张宏伟摇头。
李沐阳双手交叉地放在办公桌上，他目光深沉冷冽。“所以，你是认罪了？”
张宏伟驮着背，沉默地点头。
是认罪了。
李沐阳抽出烟，燃上后将烟盒又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前几天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包庇真正的凶手，你也是犯法的。”李沐阳意有所指地说。
张宏伟抬头，看着李沐阳脸上依然没有太大的波澜，就像认清了现实一般。
“这几天我一直活在愧疚中，做梦都是刘春华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我后悔啊！”
李沐阳打量着他，将手中的烟熄灭。“把你的作案过程陈述一遍。”
“我那天和春华吵完架后，她就走了。可是我在家里怎么想心中都不舒服，特别看着我妈离开的背影，这些年我的心情一直都是压抑的，我就想教训一下刘春华。
可谁知道，我一失手就将春华杀死了....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多砍了几刀。”
........................
这件案子明面上是结束了，但是李沐阳心中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回到办公室，秦律还等在哪。他将手中的录音笔扔了过去，就坐在椅子上等着秦律的反应。
秦律和时简刚刚已经在监控那屋听了个大概，现在他又见过录音重新放了一遍后，说：“他在包庇凶手。”
李沐阳点点头。
“谁会值得他包庇，自然是赵娟。”秦律缓缓地笑了。“等着吧，她还会再动手的。”
....................
漆黑如墨，夜里连一颗星星都见不到。
时简洗了个澡后，懒懒地看着外面宁静的夜色。
心中是难得的平静。
她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玫瑰杀人案中的九死一生，还有刘春华的惨死。
时简想到秦律那张或是清冷或是倨傲的脸，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慢慢滋生。
.....................
秦律走在街上，四周的街灯将他的影子照的歪歪扭扭。
他将风衣的帽子扣在头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小巷里，
秦律歪着头看着那家馄炖店，这条街本就有些偏僻，自从发生了杀人案后，更是很少有人来。
秦律看着地面，锁定了当时刘春华死的位置，走在哪缓缓蹲下。
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就像在听刘春华的遗言一般。
这条道很黑，只有小巷的两侧能透出微弱的光亮。
一阵冷风吹过，风的声音掩盖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忽地，秦律睁开了眼，身子顺势往前一滚，躲过迎面而来的冷风。
他转身伸手就像身后抓去，一道痛呼声紧跟着响起。
“时简？”秦律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时简本就白皙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苍白。
她没有回答，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律，良久，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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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她看了眼楼下的便利店，已经熄灯了。
她压下心中那股浓浓的不安，带着秦律回了自己家。
换了鞋后，秦律长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简。
时简也坐在对面，她没有出声。而是脸色难看的将手机递给秦律。
秦律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手机，那是一条短信。
一条带着他照片的短信，照片应该是合成的。
秦律躺在那条小巷里，就像刘春华一样身上被砍了几十刀，
时简现在有太多的疑问的要问出口，可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直觉，这个诡异的短信和那封信有关。
“你为什么要去哪里？是为了引出凶手？”时简问。
秦律点点头，“刘春华应该有精神疾病，我觉得今天晚上刘春华会杀了我。她会仇恨警方，是警方让她儿子入狱。”他顿了下，看向时简，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
“果真，我想到了刘春华会恼羞成怒，但没想到她会选择用发短信的方式，这是在预言我得结局？”他挑眉。
“秦律！”时简忽地低吼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明知道刘春华有精神隐患，那你不会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力气有多大？
万一，你真的把你的性命搭进去怎么办？”
“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秦律看着她，低声说道。
时简执拗的盯着他看，忽然把脸埋在臂弯内，低着头。
秦律挑眉，认输道：“好了，下次我会注意。”
他看着时简，神情忽然柔和下来。
卸了平日里的伪装，他忽然发觉，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把他放在第一位了。
秦律的心，忽然跳了下，
“我在疑惑，凶手为什么有你的号码，又为什么会选择把短信发到你的手机上。”
“因为他认识我。”时简说，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这次收到短信的心情，和上去收到信纸的心情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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