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烫-奇怪的送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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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鹏举也订婚了。女方是广宁的县长金鼎臣的独生女,就在那天晚上,富贵回到家,将东家要娶县长女儿的事儿当着灵子面一说,灵子迟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东家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就连县长也高看一眼呢!至于把闺女嫁给他,就更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这天晚上,富贵睡得很香甜,醒来的时候,却见灵子一个人披着衣服望着窗外发呆呢!

    “灵子,你怎么了?”富贵问。

    灵子叹口气道:“没什么,刚做了个梦,怪吓人的。”

    转眼儿,到了深冬,灵子生下了个大胖小子,富贵的心里头甜得就像撒了把糖似的。富贵想,既然得了男孩,就后继有人了,爹活着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将做人上人的梦想寄托在自己身上,现在,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一定想方设法创造条件让儿子来实现。抱着儿子,富贵心里这个乐呀,要不是东家,哪儿有他的今天,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可是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呀!而现在,他富贵这两样都拥有了。想想东家,甭看平时对他那么苛刻,可到了关键时候还真为下人着想。

    让富贵没有想到的是,孩子的满月竟然赶巧和东家娶亲是同一天。这天晚上,富贵正在院子里边指挥人忙碌着给东家布置新房呢,鹏举乐呵呵说:“富贵呀,我听说你们家儿子的满月和我的婚事赶巧在一天了?你打算怎么办呀?”

    “东家,当然是先把您的喜事办完了我再给置办满月酒了!您的事儿最重要。”富贵躬身小心翼翼道。

    “富贵,亏你小子有良心,咱们俩虽是主仆,可自小在一块长大,亲兄弟一般,”鹏举道,“这样吧,我想一席也是摆,两个席也是放,不如把孩子的满月和我娶亲的事儿就放在一天办了吧!全部的费用由我来出,不用你掏一分钱,你看怎么样?”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呀!富贵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可又一想,东家是主,他是下人,孩子再金贵,总是下人生的,下人的事儿又怎么能和东家的事儿掺合在一块儿呢?想到这儿,富贵道:“东家,您这么抬举我,让我这下人的心里头暖呀!可您的大喜之日又怎么能和我们家孩子满月酒一块置办呢?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鹏举道:“富贵呀,甭听别人怎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但要办得排排场场的,我还随一份大礼呢!我见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让小家伙认我当干爹呢?干爹给干儿子办满月酒,这总说得过去吧!”

    富贵这回没话可说了,要是再说别的,东家得说他不识好歹了,于是点头答应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东家为什么突然间一改往日的苛刻对他一个下人这么好呢?回到家后,将鹏举跟他说过的事儿跟灵子一说,灵子脸上当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神情与几年前被鹏举领着与富贵见面时的表情一般无二。可富贵已经答应了东家,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这事儿也只好这么定了下来。

    办喜事那天,正在高潮处,一个小伙计挤进来道:“牛掌柜的,外头有个人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鹏举摆了摆手道。

    小伙计答应一声去了。工夫不大,领进一位身材魁伟,头戴黑呢礼帽,身穿蓝色棉袍的中年人。那人一进门朗声问道:“请问,哪位是牛掌柜的?”

    鹏举见来人仪表不俗,赶忙迎上前还礼道:“在下牛鹏举,请问这位先生是……”

    “在下胡城北,受人之托特来给牛掌柜贺喜,”中年人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一百块现大洋的银票,请牛掌柜的笑纳。”

    鹏举接过中年人手中的银票问道:“不知先生受何人之托?”

    “城北受人之托,应当言而有信。托我的人嘱咐我,不要说出他的身份来,因此,城北实在不敢违约。”中年人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锁道,“不过,他还听说你们家的管家富贵喜得贵子,还特意让我将这把长命锁戴在婴儿的脖子上。”

    “先生究竟受何人之托?”鹏举愈发大惑不解。

    “牛掌柜的,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受人之托,不要说出人家的真实身份来。人家让我转告你,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没到时候。”中年人笑道,走到灵子和富贵面前摸了摸婴儿的小手,将金锁套在了婴儿的脖子上,然后又冲鹏举一抱拳:“牛掌柜的,咱们后会有期。”

    中年人说罢,一撩棉袍走了。鹏举还想问个究竟,中年人已经出了酒楼不见了踪影。富贵心中暗想,这中年人究竟是受何人所托,托他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人家跟东家有交情不说,干嘛还要送给他孩子一把长命锁?要知道,这把长命金锁少说也得百十块现大洋,不用说,这次肯定又沾了东家的光了。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后发生下来的事儿又一次让他想到了爹活着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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