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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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的都出了声响。

    “喂,别睡了。”

    饶人清梦者该死,与人不爽者该杀,辛小蕊是这么想的,不过被绑这段日子,她没资格谈自我,连睡醒了,想揉揉眼睛的实力都没有,她嚣张什么呢?

    看着这个变态男大半夜的穿的跟鬼似地杵在她床边,心里就凌迟了他几千遍,今天的折磨怎么还提早了?

    “帮我揉揉眼睛,左边这个。”

    不过折磨归折磨,她既然能在那个复杂的家里活下来,就能夹缝中求生存,卧薪尝胆,谁不能?

    容爵哪有那个心情给她揉眼睛,直接用手指肚按着她的眼珠子揉了两圈,要不是辛小蕊激灵的闭上了眼睛,估计现在就分家了。

    妈的,当她睡迷糊了,这男的根本就没人性的。

    “要玩请早,我困了。”

    他都不用睡觉的么?奶奶的!不过显然骂人的都是潜台词,说出来的就冲淡了许多,激怒变态,多么虎的行为。

    这边全身正都陷入备战状态呢,那边突然这个变态俯下身子,二话没说就抱住了她。

    这下辛小蕊,真害怕了,他不会……不会……

    这么多天,他怎么折磨她,也没对她的身体有过兴趣,她不想被他睡,她不能被他睡!

    可她没穿衣服,他也是一层单衣,太怪了!太怪了!

    “啊……!啊!”

    辛小蕊开始挣扎使劲大叫,这变态身上她闻到男人味了,他要干什么!干什么!

    这一叫,震到了容爵的耳朵,一皱眉,反射性的咬了下辛小蕊的耳朵,不是那种挑逗的,而是狠狠的咬了一下,接着闷闷的说。

    “别吵,别动。”

    他很冷,很冷,想到那些自己仅有的最后一样东西都被自己抛开了,容爵心里很难受,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

    这女人挺暖和的,跟他在x州豢养的狼小七差不多,这种人也有温度,为什么他没有?

    被容爵抱住的女人完全懵了,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

    没心的人也会受刺激?

    “喂,你……你……站起来了……”

    她没穿衣服,他的随身携带什么武器,她都感受的一清二楚,他不是说他对她没兴趣么……

    没反应,身上的男人还是没反应,不对,喘气声粗了,不对,全都不对!

    天,不行,绝对不行……

    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辛小蕊双腿虽然是被绑,可还可以平行移动。

    索性,双腿使劲一夹,本意是打算夹断的……

    可……

    小学健康教育逃课怪谁?

    那个海绵体的反应本就是跟正常的力学相悖的。

    ……

    ※※※

    每一个城市的夜晚,都是属于夫妻的夜晚,镜头切回国内,容烨晚上早早就睡了,也许没睡,叶安袭真的一直没有去看他,她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而不欢而散的晚餐,宗政贤也一直话不多,整晚一直话不多,陪叶安袭简单的吃了一口食不知味的粥,早早的就准备洗澡睡觉了。

    两口子都早早的上了床,宗政贤不像每天还看一看睡前读物,而是直接关了灯,闭了眼睛。

    叶安袭知道他没有睡,今天容烨的态度他心情不会好,可他习惯什么事都憋着。

    她最不喜欢这个男人就是这点,沉默不是金,她们是夫妻,要分享不是么?

    他总是跟她说要分享她的喜悲,可她看他这样也不舒服。

    叶安袭像个泥鳅一样钻进宗政贤的怀里,也不管他舒不舒服,就自己找好了位置,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这样的亲密,叶安袭都做得自然了。

    “喂,憋精。”

    淡淡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娇嗔,这是叶安袭想了半天的开场白,她就是想奚落一下他,别扭。

    结果宗政贤眼睛懒懒的没有张开,准确的找到她的小鼻子掐了一下,宠溺的道。

    “你还知道,呵呵。”

    此憋非彼憋,明显这俩人说的不是一个问题。

    “下半身生物。”

    叶安袭真晕,这么斯文的一个男人,动不动就说下本身的问题,晕……

    “你不喜欢?”

    越唠越偏,叶安袭可不想再顺位到那个方向,她手蛮酸的。

    言归正传,她想解开他的结。

    “别怪容烨,他一时想不开。”

    叶安袭不知道还能怎么说,被儿子嫌弃,他心里不是滋味是肯定的。

    结果宗政贤半天说了一句特别不着边际的话。

    “你好,我好。”

    叶安袭其实琢磨了很久,不过她还是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过几天,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可那时候已经……

    第二天一早,左兰兰先站在了宗政贤家的门口,而容烨一大早上就收拾好了东西,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临走之前还礼貌的敲了叶安袭的门。

    “妈妈,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去酷酷姨那里几天。”

    “还有,帮我跟大怪兽说对不起。”

    看着儿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叶安袭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不愧是她的儿子。

    “儿子,你是妈妈的骄傲。”

    容烨虽然小,可叶安袭知道他都听进去了,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现在接受不了宗政贤是他爸爸,总有一天会的。

    跟左兰兰说了谢谢,又强硬的塞给她一张卡,她赚的不多,还总给容烨买东西,叶安袭知道她挺难的。

    “过几天过节,去换身衣服,这样嫁不出去的。”

    整个季度她都穿的几乎是同一套衣服,这放在几年前的左兰兰身上简直是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穿给谁看呢?”

    自贬,撩唇角,轻轻一笑,左兰兰不拒绝叶安袭的好意,但是心里很酸,她的心结,谁也结不了,谁让她自己打了死结。

    ……

    没有容烨的这几天,两个人也没闲着,去医院陪叶安袭产检,宗政贤无聊的听了很久的胎心音,直到徐主任手都酸了,才放过他。

    叶安袭有的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是她嫁的那块棺材板子,有的时候腻的让她都一阵恶寒。

    接下来就更有的忙了,眼看是中秋节到了,中国人讲究团圆,中秋节相对来说就是个重要的节日,这样的节肯定不是一顿饭能搞得定的,最关键的是联络家人。

    容烨直接拒绝了叶安袭,说中秋节要跟左兰兰去山顶赏月。

    知道他是躲着不想回家,叶安袭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想给宗政贤个高兴的节日,因为他的复诊期就定在第二天。

    她想让他无压力的去上阵,开心一天是一天。

    而就这么巧的,大家都像是想给两个人制造一个机会似地。

    卫青琴说璇颖一个人她不放心,她要陪着她一段日子,而宗政文自然更是没有时间,他的节日向来就是民众的,跟家人没有关系。

    宗政宇倒是来了一趟,从一进家门就开始吐苦水,苦苦求着哥哥去上班,他实在是管不了,驾驭不了,就算郝秋萍怎么逼着,他都不想再管了。

    不管什么关系,二哥从不防着他,把整个企业甩手给他,他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二哥的意思就是在跟他说,他当他是弟弟,那他还赖着干什么,妈妈和爸的感情,他不满意,可这跟二哥无关。

    谁知道,二哥还放假放上瘾了,逼着他帮忙代管,弄的宗政宇是焦头烂额的,从回来到现在,他连个接风宴都没时间赴约,高处就不是谁都能待得位子。

    呜呼哀哉……

    就连钟席宝和卓逸,一家几口都出去玩了,整个节日就孤孤单单的剩这俩人了,叶安袭给徐妈放了假,又给加了薪,让她回家团圆去了。

    所以俩人只能自己过节了,团圆的节日图一个热闹,两个人就去吃了自助餐。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还别说,节日在家吃的人越来越少,看这餐厅的人满为患就知道中国国民的生活质量在上涨了。

    “换一家?”

    宗政贤揽着叶安袭的身子护着她别被人挤到,眉毛皱的可以,他对叶安袭这个找热闹的行径不怎么满意。

    “算了,都一样。”

    这种节日,稍微能吃的地方应该都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叶安袭没考虑那么多,看着这些食物,她还真的是舌头和腹部都蠢蠢欲动。

    今天是顶级的食物大宴,各国的料理,分散各个区,算是一个顶级美食的集散地,才一坐下,叶安袭就迫不及待去找食物,结果还是被宗政贤拉住了。

    “跟一群人抢什么?”

    这么顶级的料理被说成抢食,叶安袭真无奈,事儿多走到哪里都是事儿多,跟宗政贤吃饭的乐趣真是少许多。

    结果这地儿还是白选了,最终宗政贤还是叫来了经理,那经理当然认识宗政贤,当时就重视起来,拿了顶级的单点的单子,宗政贤一一过滤之后,仔细斟酌选了一些,荤素搭配,让后厨准备着。

    “你不觉得咱们脱裤子放屁么?”

    看着不能吃,叶安袭不怎么爽快,食物现在是她人生中挺重要的一个部分。

    脱裤子放屁,不够费劲的。

    宗政贤的淡定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她说着,他听着,她怒着,他忍着。

    “这热闹。”

    她只是说要找热闹的地方,现在不是满足他了么?

    “对牛弹琴……”

    叶安袭觉得有些问题,宗政贤是完全无法交流的,要不是天气变冷了,她真拉他去夜市儿了,那种热闹他是这辈子都感觉不到的。

    除了对她,他从头到尾还是个幻化成人形的冰块。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合家欢的日子,这个餐厅也把之前的轻音乐一角,换成了演艺的舞台,因为今天就餐的价格之高,那请来的表演的,也不是普通的跑场子的,基本都是二线以上的明星。

    不过这些显然对叶安袭和宗政贤来说是形同虚设,这两口子对这些东西都不来电,叶安袭也后悔来这人多的地儿了,基本上吵得要跟宗政贤说句话都得用喊的,脑子嗡嗡直响。

    要不是眷恋眼前的美食,她立马走人,不过宗政贤除了拧眉,没有什么再复杂的表情了,一举一动还是那个优雅的官家子弟,十年如一日。

    好好的节日,就被噪音摧残了,叶安袭受不了了,终于吃饱了,她就拉着宗政贤要离开,本想的浪漫不是这样的。

    宗政贤很无奈,在这之前他对这个节日没什么感觉,而有叶安袭的日子每一天又都是节日,在哪儿都一样。

    这个时候台前整是国内时下最流行的魔术节目,一线的魔术男星,个子不高靠着增高垫加高跟鞋还没那平底鞋的女性托儿星高,不过也是一台精彩的戏,骗人,被人骗,大家你情我愿,心甘情愿。

    这种节目总要找观众配合的,也许是叶安袭和宗政贤两口子出众一些,这矮子魔术师直接叫住了欲离开的这两口子。

    “这位美女,能上台帮助我一下么。”

    叶安袭一回头看那魔术师手上拿着几个扑克牌,心里被这吵的正烦呢,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话。

    “我看见你袖子里的红桃二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要是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告诉她的,估计就连宗政贤都会害怕。

    晕……

    这魔术变得就是最简单的撕碎一章牌再倒来倒去,那张牌还是在,这一下,台下观众都嘘出了声,魔术露馅了就砸了……

    那小矮子气的脸都绿了,不过那杀气被宗政贤半路截了去,直接又威胁了回去。

    宗政贤的眼神是经过无数杀伐历练的,而且那张脸,上流社会谁不认识,那就是你惹不起的标志。

    一场闹剧,在离开餐厅后,上了车,才一片安静。

    “找个安静地方,真吵。”

    叶安袭发现她幻想的热闹仅仅就是幻想,她被吵的真烦躁,手摸摸肚子,真不知道是她烦,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烦。

    宗政贤无奈的苦笑,这女人,越来越像女人了,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全了。不过这样还真有人气儿~这一脚油门就踩到了郊外,除了风声,空无一人,这里应该算作安静了。

    打开棚顶的天窗,放下了座椅,两个人一边一个,就对着天上那个大的跟什么似的月亮,看着那个距离地球有几万光年的闪亮。

    秋季的生物都不剩什么了,除了风声,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宗政贤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叶安袭的身上。

    叶安袭直接大方的伸手拉住他,深呼一口气,深秋已至,都渐渐有了呵气。

    “终于安静了。”

    看着小女人一扫烦躁,一副惬意的模样,宗政贤反嘴打趣道。

    “呵呵,是你要找热闹的。”

    “过节不应该热闹么?”

    叶安袭这句不是反问,是地地道道的问句,她没过过节,很久没有了,她甚至没有过特别完整的家,她对家没有概念。

    “热闹与否都与我无关。”

    宗政贤话说的没什么温度,自从他长大回了宗政家之后,所有的节日就是泛泛的家族聚餐,本就跟他无关。

    看着叶安袭那看着自己皱眉的小模样,宗政贤嘴角一撩,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变柔了很多。

    “不过现在有你,你就是我的热闹。”

    宗政贤这个从来不说情话的人,一句话出口,竟让叶安袭有点害羞,脸倏地就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不经诱惑的女人。

    “宗政贤,你真酸。”

    这会儿叶安袭才想起来,她有个东西要送宗政贤的,低头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丑丑的东西,递给了宗政贤。

    “嫌丑可以丢掉。”

    咦……

    叶安袭冷不防的递过来的东西,让宗政贤一愣,她送他的?

    什么东西?

    像是绣花似的东西,这黄黄的是什么东西?

    “太阳?”

    郁闷,叶安袭真郁闷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碰这种东西,被侮辱成这样。

    “还我。”

    叶安袭伸手去抢,却早就被宗政贤绕到一边,她送他的东西,怎么能还她,不过他还是在不知疲倦的猜着那黄黄的一坨是什么。

    “月亮?”

    “葵花。”

    叶安袭猜她如果不说出来,这辈子,宗政贤都猜不出来,因为她不会最后一步的绣针,那黑黑的条条都没绣上去。

    葵花?

    “你绣的?”

    “捡的”

    叶安袭死不承认,这么没面子的事儿,她可不能认,就在叶安袭郁闷的时候。

    宗政贤却突然凑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吻上了叶安袭的唇,这个吻并不热烈,辗转缱绻,温柔而深情。

    舌头伸进的不是彼此的嘴巴,而是对方的心。

    一吻过后,呼吸难耐,宗政贤又挪了挪唇,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声音醇厚而沙哑的道。

    “老婆,谢谢。”

    宗政贤知道叶安袭在这别扭的准备的这些东西,都在为他明天即将到来的复诊做心里建设。

    他不说,但是他懂。

    叶安袭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的人,做到这些,很不容易了。

    两个人之间像是窜起一种无形的默契,天色的月亮照的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叶安袭也像是被这种氛围而感动。

    双手摸着宗政贤的脸,前所谓有的认真,说了她最想说的一句话。

    “老公,加油。”

    ……

    149 宗政贤,跟我走——

    今天天气很不错,10月1日,国庆节,是喜庆的日子,也是让叶安袭忐忑的日子,宗政贤的放疗间歇期正式结束了。

    就在一会,他就要去肿瘤医院复诊了,没生过病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这种跟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恐惧,之前所有做过的心理建设颓然崩塌,心还是重新悬回那个不知名的高位。

    今天不同往日,叶安袭没有睡懒觉,很早就起来了,吩咐了徐妈做了些宗政贤爱吃的早饭之后,开始梳洗打扮。

    她不是一个梳洗打扮特别浪费时间的女人,可今天她却纠结了很多次,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头花,发卡居然大多都是白色的,皱皱眉,叶安袭有些厌恶自己。

    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些颜色,脑子里一下浮现起那个庙里的算命的说自己克夫的事儿,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想法有点多,摇了摇头,叶安袭索性放弃了所有的选择,她决定散着头发。

    看着床上的宗政贤还在睡,长长的睫毛被呼吸吹的微微煽动,他睡的很沉,因为昨晚她们睡的很晚,很晚。

    两个人像是从没有认识过的一般,从小时候聊到现在,细微末节的生活,小时候的兴趣,直到最后都手拉手叶安袭都已经睡着了。

    可当宗政贤抱着她回到家里的床上之后,这一夜,叶安袭失眠了。

    她突然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一般的洒脱,她曾经对自己说过,过一天就珍惜一天,可当她突然发现未来也许可能突然刹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是贪婪的,她怕失去宗政贤,怕他有事,怕她的孩子没有见到爸爸,也怕未来多少年后可怕的一个人的生活。

    伸出手去,叶安袭并没有触碰宗政贤的脸,而是最近的距离覆在其上,那均匀沉着的呼吸,曾几何时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可今天心里莫名其妙的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狂躁。

    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心就像是纠结着拧在一起。

    “宗政贤,你一定要没事,否则……”

    脑子不转轴了,叶安袭把潜台词都说了出来,却没想到……

    倏地,被一双大手拉住了手,整个一个身子就掉进了一个怀抱,暖暖的,很结实,刚睡醒的声音沙哑,似是带着昨夜的迷醉。

    “这么爱我?”

    被人当场抓包,叶安袭脸一红,面儿一没过去,直接顺嘴还道。

    “你去……”

    死字没有说出口,叶安袭就怔忡了半天,看着宗政贤惺忪却不迷惘的睡眼,突然神色异常的正色,轻轻点头,轻吐一声。

    “恩。”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她爱他,舍不得他,有那么难么?

    “傻样儿。”

    揉揉叶安袭的脑袋,宗政贤一脸宠溺,半天憋出来一句。

    “真好。”

    就俩字,真好,什么真好,说的叶安袭是一愣,眼睛画着问号的看着他。

    宗政贤却笑着不语,他还是不太擅长表达的那个他,不过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的感觉,真好。

    可是下一次闭上眼睛,如果再也睁不开了呢?

    不过这些忐忑,他都放在心里,他不想看见她被压力弄的愁眉不展。

    所以今天的宗政贤很不一样,今天的他从起床起就一直微笑,叶安袭帮他涂刮胡泡的时候,他在笑,吃饭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笑,就连徐妈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他都有笑。

    似乎认识这个男人以来,这一个清早的笑容都超过曾经以往的总数了。

    他的笑容的弧度比一般人要来的平淡,却如沐春风,可却笑得叶安袭的心无比酸涩。

    食不知味的一餐结束后,本想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去,就为了瞒住卫青琴,宗政贤已经故意提前了一天,可是瞒住了老人,总是要通知肿瘤医院秦羽的,宗政贤和叶安袭几乎忘了她是baby和卓逸的朋友,所以一大早上,司机就送上了门。

    “宗政,兄弟的新车,邀你两口子试驾,给你爽爽~”

    卓逸说话总是要绕弯子,摆明了就是惦记自个儿兄弟,一大早上顶着黑眼圈儿就赶来了,却还在那说的像是来玩了一般。

    “车送我了?”

    宗政贤倒是会挑重点,一个瞬间就挑出这整句句子的主干,车给他爽爽。

    “行,送你了!”

    卓逸今天都没跟宗政贤继续斗嘴,直接一句话特别爽快,一辆跑车而已,算什么!要是宗政没事,再来几辆都行!

    “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嬉笑怒骂正常点么,宗政贤发现他还是喜欢跟自家兄弟的扯来扯去,一这么让着,卓的表现也太明显了。

    好像他死定了似的。

    再说另一面的两个姐们儿。

    “宝贝儿,要不咱俩别去了。”

    已经换上一身孕妇装的baby看上去也是极为疲态,可她跟老公商量好的,一人负责一个,虽然现在叶安袭脸上都是一脸自然的,可她几乎都猜的到她骨子里的忧伤与担心。

    叶安袭知道baby从来都是向着自己的,她怕自己害怕,叶安袭心里感动,却也不可能这么做。

    “baby,如果是你呢?”

    叶安袭的一句话,baby也不在说话了,是的,她怎么能不懂,如果这件事换在她身上,她也会一刻不离的跟着卓逸。

    执子之手,不管能否到老,永远不会主动放开对方的手。

    就这样,四个人故作轻松的一路驾驶着卓逸的新车,四个人就一起到了肿瘤医院,这个医院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全都像是谱写着丧曲儿,只是让叶安袭看的十分烦躁。

    可她又在宗政贤的表情里读不出什么,似乎这个男人总是淡定的,淡然的包容着一切。

    这一次,叶安袭主动拉住他的手,透过这只小手把源源不断的力量都传递给他。

    四个人到了秦羽的办公室,却意外的发现这里早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副极为疲倦的宗政文和明显眼袋还在浮肿的卫青琴,今天的两个人难得的和谐,卫青琴没有吵,也没有闹,而宗政文的注意力在看见儿子的一刻就再也没有转向别的地方。

    最是天下父母心,在你有事的时候,永远记得的都是父母。

    宗政文看着宗政贤半天挤出了一句。

    “老二,一定会没事的。”

    宗政贤意外了,老实说,别说他提前了一天做检查,就是当天,他都不确定宗政文会不会来,今天是国庆,他这个一省之长居然抛弃了所有的事来陪他复查,说不往心里去,绝对是假的。

    “爸,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他不喜欢这种老人看着自己待定的未来的感觉,不管他心里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他始终是他宗政文的儿子。

    就连叶安袭都发现,今天的宗政文在看见她们紧紧交握的手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微词。

    “小贤,吃东西了么?”

    妈妈会关心的永远都是吃喝拉撒睡,平淡,繁琐,简单,却是源源不断。

    看见卫青琴水袋似的眼袋,就知道她没有睡好觉,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提前一天的原因,可她还是知道了不是么?

    母子连心,卫青琴知道儿子的想法,所以她给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联系的人打了电话,宗政文有很多办法知道,他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

    少顷,叶安袭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接了卫青琴的话答道。

    “他是猪,吃了两碗粥,两根油条。”

    一句无心的话,却落得了有心人的话柄,宗政文丝毫没掩饰对叶安袭的厌恶,语气极为严厉的斥道。

    “他今天做全身检查,不能吃东西,你这个做老婆的不知道么?”

    这么多人在场,气氛挺尴尬的,可宗政文是长辈,叶安袭再没有教养也不会反驳什么,可宗政贤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他不喜欢任何人当着他的面说叶安袭,就算是他爸也不行。

    可宗政贤还没说什么,秦羽就从那门口进来了,这医院里能把这护士服穿的这么妖娆的,也就这女的了。

    这秦羽一进门就一脸笑意的道。

    “安袭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告诉她的,正常吃,多大点事儿,没事儿,宗政伯伯,您别一惊一乍的。”

    一句话,张弛有度,嬉笑怒骂,虽然都看的出来她有心护着叶安袭,可却谁也挑不出个毛病来。

    “来,宗政,跟我走。”

    秦羽倒是挺快的,就带着宗政贤走了,她一大早就挂好了号,现在剩下的就是一系列的复杂的检查。

    于是,这一大队浩浩荡荡的家属队伍就一直跟着,直到宗政贤被推到放射室,秦羽跟卓逸商量让这二老先去她办公室坐会儿,不然这宗政省长这人见人认识的脸到哪里都是挺不方便的。

    所以最后除了叶安袭都去了秦羽的办公室等着,之所以叶安袭会留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宗政贤的坚持。

    徘徊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漫长的照射过程,叶安袭摸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皱,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不敢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她的心很乱,很乱,只要触摸上自己的肚子,她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离开她一般,就是觉得有事发生,有事发生。

    她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这一胎带给她的讯息又未免过多。

    她在告诉她什么?

    是有人要出事么?

    不会是再说躺在里面的宗政贤吧……

    叶安袭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索性不去碰这个邪恶的肚子。

    宗政贤没事,一定没事,她就这么麻痹着自己,可心里有一个角落就像是循环的砸着锤子,一点点的凿着她并不坚固的心墙。

    这肿瘤医院弥漫的气氛,本来就与幸福无关,完全拉低了她本就down至极点的心情。

    越是心烦越是有事儿发生,叶安袭的电话响了起来,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是容烨的家长么?”

    这声音叶安袭记得,是容烨幼儿园的班主任,她前几天刚见过。

    “对,我是他妈妈。”

    怎么了,容烨又捣蛋了?

    “今天孩子没来上学,怎么没有请假?园里今天有国庆节演出,他有准备节目的。”

    容烨几天没有回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得打电话问左兰兰。

    “哦,抱歉老师,这几天孩子都在我姐姐家。”

    把左兰兰称作姐姐,叶安袭多少还真有些别扭,不过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的。挂了这个电话之后,叶安袭就直接给左兰兰拨过去了,响了几声却被挂了,叶安袭以为是昨天晚上两个人玩的太晚了,今天就都没有起来,真的没有多想,毕竟左兰兰带容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又拨了几遍,却又都没人接听,叶安袭猜这电话应该是睡着了调了静音,往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直到宗政贤都检查完了出来之后,叶安袭还在那执着那拨不通的电话。

    “背着我给谁打电话呢?”

    难得宗政贤还有这个好心情调侃叶安袭,就像是今天来做的这些事儿都与他无关似地。

    “容烨今天没上学,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过来找,也许这两个人睡着了,也没人接我电话。”

    无奈的耸耸肩,叶安袭跟宗政贤转述了一下大致过程。

    已拨电话没人听,这边却打了回来。

    铃铃铃~

    只不过响的并不是叶安袭的,而是宗政贤的,同样,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走开!”

    这童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一传过来,宗政贤整个人一激灵。

    是容烨!

    只一声,电话就切到另一个人身上,声音粗而喘,就算接了变音器,宗政贤也几乎立刻知道这人是谁!

    “宗政贤,想要他的命,老地方,必须你自己一个人来。”

    ……

    一旁的叶安袭觉得宗政贤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也跟着起了疑心。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放下电话,宗政贤反而淡然许多。

    “没事,公司上的事儿,小宇弄出了点纰漏。”

    从宗政宇到公司起,每天这样的电话都不断,叶安袭也没注意,倒是还在执着着给左兰兰发着短信。

    就那么一瞬间,叶安袭再抬头,眼前的男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宗政贤!”

    “宗政贤!”

    叶安袭喊了两声,可就连回声都没有……

    149.5 准备say bye的婚色

    电话这个东西,自从它普及了之后,就是一个控制人们喜怒哀乐外加烦躁的东西。

    如果说拨一次不接,也许是没听到,两次不接,有可能是静音,可挂了手机换座机,连续十几通都无人接听,就实在无法让人无动于衷了。

    左兰兰那边毫无音讯,这边叶安袭又找遍了卫生间和附近的科室,宗政贤又去了哪里!

    可命途多忡,拨电话给宗政贤,却什么声音没有,低头一看,不禁低咒。

    该死的水果手机!最大的智能就是你一着急,它保准没电。

    十月份的天气并不是特别的暖,可叶安袭的额头却还是流下了汗,习惯性的伸出触及微微突起的小腹,也没继续在这打转,就上了楼。

    电梯间人太多,叶安袭着急,就选择爬了楼梯,这肿瘤医院的楼梯是那种旧式的老楼梯,回旋转折不多,却是长长一条,也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头昏眼花。

    想着才不过三楼,叶安袭一着急,也就奔着楼梯爬上去,等到了三楼,身子已经有些开始虚脱,汗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出的汗湿了一身。

    今儿个身体怎么这么差劲!

    心里就像是长了水藻一般,浓密而繁杂,丝丝纠缠,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忽地,眼前一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过路的一个男医生恰巧扶住了像是要晕倒的叶安袭,这才免千摔倒:)

    手扶着越发眩晕的头,叶安袭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感觉整个人像是要挺不住了一俊

    肚子!肚子!

    身为母亲的天性,叶安袭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反应了半天,感觉没什么异动,心才放心一些。

    再看看周围凑过来的一些好心的路人甲乙,叶安袭说了声谢谢,就奔着秦羽的办公室去了。

    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进了秦羽的办公室,看着屋内的四个人,宗政文,卫青琴,卓逸,u龟,四个人两两各分坐两端,气氛很压抑。

    “宗政贤呢?”

    扫了一圈,并没有宗政贤的身影,叶安袭眉头皱了起来,他人呢?baby一眼就看出来叶安袭不对劲儿,额头的冷汗直流,覆着肚子肚子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三两步钟席宝就迎到门口。

    才一凑过来,就发现叶安袭的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手心又潮湿又凉,却在刚要出声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叶安袭的手捏了两下她,示意她别说。

    看卫青琴和宗政文的情绪已经很低落了,就连她说话都像是没听见一般,就别再刺激老年人了。 baby扶着叶安袭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叶安袭直接跟卓逸直截了当的道。

    “宗政贤不见了。”

    这一会的功夫,叶安袭已经冷静下来,宗政贤能一声不吭的不告而别。绝对不是一般的事儿,这样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看着叶安袭一脸正色,卓逸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那种人,瞥向那靠内侧的不明所以的两个老人,也压低了声音。

    “小弟妹,你等会,先别急,我先打个电话。”

    其实卓逸心里也在犯着嘀咕,宗政又搞什么幺蛾子?

    可等他出去打了电话少顷回来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

    “怎么了,卓逸?”

    虽然越来越眩晕,可叶安袭显然是着急,她有一种直觉,就是宗政贤的离开跟容烨有关系,但究竟有什么关系,她又无法说的清楚。

    一大一小全都没有消息,有不能让对面的卫青琴担心。

    “没找到。”

    卓逸的回答显然让叶安袭心更凉了几分,前所未有的着急纠结在一起,叶安袭发现自己无法冷静的去想,究竟该做些什么?

    对,首先要保持电话畅通。

    “u旭,电话借我。”

    叶安袭把手机卡放在了钟席宝的手机里,又习惯性的拨了左兰兰的手机,可对方不知道是被她打没电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坐不住了,叶安袭决定不等检查结果,先回家去看看,她心里真的担心儿子出事。

    这边刚起身,还没等出门,秦羽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医院领导。

    这几个人一进门就奔着宗政文的方向去了,又是点头,又是握手的,唯独秦羽奔着她们三个人这边走了过来,问了一嘴。

    “宗政呢?”

    秦羽的侧脸快绷成一条直线,像是刚刚遭到了什么批评,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不知道。”

    卓逸实话实说,眼神间却又有些闪烁。

    其实他确实不知道宗政去了哪里,可刚刚的电话却是确实通了,宗政直说拜托他照顾叶安袭,他那边有急事,处理完就回来。

    可卓逸真的担心了,全因为自家兄弟那最后一句话。

    兄弟,我要是有什么事儿,替我照顾我老婆孩子。

    这话说的…

    接着宗政贤就主动挂了电话,再打也不通了,小弟妹怀孕,他当然不能说,就连自己的老婆,他也不可能说。

    卓逸这边想着怎么去联系宗政贤,脑子越想越乱,这边秦羽就像河东狮似的吼上了。

    “你们怎么搞得,那么大个人还看不住?不知道他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么?这么金贵个人,怎么照顾的?”

    这秦羽一肚子气,刚被院长批评完说她不重视领导,她就不明白了,她有什么错,省长怎么的,省长来了就得邀请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哄着么?

    这病人的要求做到了就可以了呗,治不好人家儿子的病,你就是拍马屁拍出花来人家也不见得感激你啊?

    伪善的世界,虚伪的行医,她都宁可晚上回家看心术下纯洁的医院环境。秦羽的气愤叶安袭没去cane,可她却紧紧揪住了她字里行间的那句话。

    不知道他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么?

    “秦姐,他身体怎么样了?”

    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秦羽的脸色不怎么好,激动地情绪也压了下来,瞬间又恢复了医护人员的专业。她秦羽从来就不是天使,她是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初步看,有扩散的迹象。”

    没有主语,不代表这些人不知道,扩散的是癌细胞,那不是代表…

    晴天霹雳一

    叶安袭脑袋倏地一下像是疼的炸裂开来一般,眼前一片白茫茫,眩晕的无以复加。

    原来想象和现实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每次都想接受。

    叶安袭发现自己想做一只鸵鸟,她不想知道这一切,甚至想把时间全都拨回至他们复诊之前的时光。

    祈祷无效,祝福无门。

    头疼,头疼,头疼…

    叶安袭身子本就娇小,猛的一起身再一晃,如果不是卓逸手疾眼快,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小弟妹,挺住,咱们后面还有两个老人,他们受不了。”

    卓逸一字一句都像是灌了铅,沉痛倾注在字里行间,可男人,在遇事之前永远都会想到妻儿老少。baby的眼眶倏地红了,她在心里骂完了天之后就骂地,为什么这抛这些事都落在了这两口子身上。

    这癌细胞扩散不是发烧,也不是感冒,这跟说宗政活不长了有什么区别他们的一个家历经了那么多误会和苦刚刚重修旧好,这样子又是在玩什么!相反与h旭的激动,叶安袭整个人的五官是痴呆的,不哭不笑不喜不悲不怒,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被卓逸扶着。她好想把这当做是梦一场,她无法想象今后没有宗政贤的日子里的每一天,生老病死,她从来没准备逃过,不过这一天,就不能来的晚一些么?她是做了什么孽?

    叶安袭,你真的是一个不祥的女人,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呵……冷笑都只能在心里,身后有卫青琴和宗政文不是么?她不能哭,也不能悲伤,她要站直了,她不能做让宗政贤更乱的事儿。

    头晕,睁开眼,眼前的门框已经成棱镜状来回的摇晃,转的她好晕,好晕。

    这一刻,叶安袭的理智,淡然,全都不见了,她只是一个舍不得老公的女人,只是一个埋怨命运不公的普通人。

    嗡嗡嗡……

    叶安袭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本麻木的去接,但看看来电显示,却又突然间精神了几分。左兰兰?

    “容烨呢?”

    叶安袭几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儿子的音讯,在知道了宗政贤的病情之后,她需要儿子的声音来支持她。

    “呃…”

    可电话那段却只传来左兰兰的呻咖声,声音很虚弱,听上去就很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难道左兰兰也出事了?

    叶安袭心越跳越快,眩晕混合着焦躁,让她整个人紧张的无以复加。

    却不想左兰兰接下来艰难的一句话,让叶安袭毛了!

    “呃…容烨呢?”

    左兰兰在自问自答,容烨在哪?那就是容烨没跟她一起?

    “喂!喂!你怎么了?”

    叶安袭焦急的一遍遍的问着,可电话那边的左兰兰却摆明了没听见似的。

    好半天问了一句。

    “金小山,你老公不在?”

    这句话让叶安袭心里的各种烦乱像是系上了死结,这么说,宗政贤的失踪跟容烨绝对有关系,而这事儿左兰兰知道底细!

    “怎么回事?”

    “糟了,出事了!”

    一声惊呼,左兰兰挂断电话,叶安袭的耳朵的回音里只剩下电话的嘟嘟声……

    出事了?

    怎么回事?

    越想越急,越像越不懂,可身体就像是固执的不肯工作一般,叶安袭顿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黑……

    150 大结局

    连续几个小时的高速驾驶,在行至岔路口转行小路的时候,未经修筑的土地坑坑洼洼的,一个来不及减速,驾驶座上的宗政贤就跟着弹了起来。

    嘭!

    头就这么狠狠的砸到左边的风挡上,宗政贤也不觉得疼,只是眉头一紧。

    他现在无暇顾虑这一切,全身心的只在想一件事儿,就是容烨绝对不能有事儿。

    他没有报警,报警的威慑力只在于对怕的人,而左正国早已经是穷凶极恶到无所畏惧的变态了,这一切一切的威胁手段只能让他情绪更加激动,容烨会越来越危险。

    从上次宗政华的事儿之后,宗政贤已经找了无数的人去搜寻左正国的下落,而每次都是正当有消息的时候,奔着去,又接二连三的铺了空,他安排了人大范围的监视医院,超市等生活不可或缺的地儿,可是杳无音讯。

    所以宗政贤确定,是有人在供给着他的生活,而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别人,养一条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疯狗,这么蠢的事儿没有人会去做,所以这人选,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左兰兰。

    可左兰兰跟叶安袭的关系,以及跟容烨的关系不一般,宗政贤曾经警告过她,也亲眼见到她对容烨的照顾,如果她想带走容烨,轻而易举,所以就算她侍父至孝,也不可能去帮左正国做伤害容烨的事儿。

    但是宗政贤是生意人,对任何事都是怀疑的,他不能完全相信左兰兰,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在左兰兰身边安插了眼线,就连叶安袭曾经所在的睿智科技,至今也还有他的人,不是他阴险和伪善,他只是想更大程度的保护他的家人。

    当然,这一切绝对不能让叶安袭知道,她的心对陌生人是硬冷的,可对她画在圈子内的朋友,是毫无保留的敞开,他的做法兴许她会理解,但不见得她会接受。

    可左正国这次还是带走了容烨,可见他现在更加的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也对左兰兰下手了,二,就是左兰兰跟她一起骗容烨出来。

    不过,宗政贤直觉是第一个原因,因为叶安袭既然相信左兰兰,就有她的道理在。

    想到自己的老婆,宗政贤心里一阵暖流,他知道他一定要带活着的容烨回来,一定,一定,他是男人,他要救他的儿子,他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他发现只要想起容烨害怕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必须去救他,那个小小的脸儿的脸上倔强,心里害怕的样子,竟然这么清楚的浮现在脑子里。

    就连宗政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早已经忽略了容烨的血缘!

    这深秋的路,路面虽然较之夏天夯实了些,可这通往上次的旧仓库的那条土路却还是坑坑洼洼。

    嘭!

    再一次,宗政贤从驾驶座上弹起来,头狠狠的撞到侧面,而这一次,确实撞得大力了些,宗政贤觉得自己有些头昏眼花。

    濡湿温热的液体从鼻端溢出的时候,他无意识的身手抹了一下,再低头看见自己的血的时候,眉头紧皱。

    那猩红的颜色像是绽开的邪魅的罂粟刺着他的双眼,他……

    有多久没流过鼻血了?

    血液就像是恶魔莅临身边的马前卒,宗政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头也有些怪怪的眩晕。

    该死!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状况,一脚刹车,猛的停住,单手握拳狠狠的砸向方向盘。

    滴……

    一声长鸣从喇叭中倾泻而出,宗政贤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撑到见到容烨。

    为保万无一失,遂开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而后又下车,在车里拿出一条备用的领带,系在了没有叶子的垂柳之上。

    顶级的奢侈品的logo就随着一阵风摇曳在郊外的小路的岔路口上,十分显眼。

    而宗政贤抽出一张面纸,宛若无事的擦干了鼻血,一脚油门,继续前行,那个仓库,他的目的地……

    ※※※

    使劲儿抬了抬眼皮,却有些睁不开,就像是沾了胶一般,脑子闪过一个个的画面,病入膏肓的宗政贤,哇哇大哭的容烨。

    头晕目眩,就像是现在一个黑色的时空漩涡里,越陷越深,越深越陷。

    叶安袭拼命的想要去睁开眼睛,她不能再睡了,她的家人出事了,她的家人需要她。

    微亮的光射进眼睛,叶安袭不由得为这着刺眼的光皱起了眉。

    “宝贝儿,你醒了?”

    看病床上一直昏迷的叶安袭终于睁开了眼睛,钟席宝迷信的对着窗子的方向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神呐,不要再让这家人出事了!

    刚才叶安袭昏迷之后,紧接着卫青琴就被这‘癌症扩散’四个字惊的也昏倒了,现在还在隔壁的病房,而宗政文也早就像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

    而被送进高干病房的叶安袭,医生确诊之后,却只是说她的所有症状显示,她与昏迷无关,只不过是睡着了。

    睡着了?

    有多困?她睡着了?想着自己晕的差点摔倒在别人的身上,那种感觉还真的就像是很困,很疲倦,就像是数千年没有睡过一样。

    摸摸自己的小腹,叶安袭觉得不到5个月的这个孩子竟然重的像是肚子里灌满了铅,让她连挪动都觉得费力。

    同样怀着第三胎的baby端着一杯倒好的白开水,扶着叶安袭的身子要给她喝。

    可羽睫上下煽动,叶安袭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两件事儿。

    “宗政贤呢?”

    “宝贝儿,宗政没事儿,容烨也不会有事,我用我肚子里的大胖小子跟你保证,ok?”

    钟席宝自己心里根本已经是打鼓了,卓逸接到宗政贤的短消息,马上就出发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说真的她无法保证任何一个人的安全,可她也知道,让安袭安心是她的任务,她还有一个孩子,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baby,到底怎么了?”

    钟席宝的话让她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到底怎么了,左兰兰的一句糟糕,秦羽的一句癌症扩散,外加baby的一番假到不能再假的哄骗,她怎么可能相信没事儿?

    桌子上的百合花,新鲜的都要滴水了,花瓣包围着花蕊,潇洒的扩张着,可现在叶安袭的心完全无法这般轻松,现在是她老公不见了,儿子不见了!

    “安袭,你放心,我相信卓逸,也相信宗政,我现在只想你相信我。”

    baby是个真性情,情之所至,无法隐瞒,一句话就说红了眼眶,这两个朋友坎坷的感情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这是两个彼此都没有犯过感情错误的人,为什么要用无尽的外来因素和不可抗力来打毁她们!

    而叶安袭早就被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惊住了,从来最为揪心的不是悲伤,不是痛苦,而是种种不确定,一个心尖天堂,一个心尖地狱。

    相信卓逸?相信宗政?相信baby?

    唯独少了……

    啪!

    手中的水杯坠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伴随着四溅的水花,在地上炸裂开来。

    “容烨出事了?”

    忽然的掀开被子,叶安袭抱住越发感觉沉着的肚子,双脚胡乱的画圈儿去找拖鞋,眼睛用力的眨着,表情没有任何喜悲,没有慌乱,没有崩溃,伸手胡乱的摸来摸去,紧绷的声音极力维持着冷静。

    “baby,看见我电话了么?”

    不行,她要找儿子,儿子怎么了?

    为什么左兰兰会说糟了!为什么!

    “宝贝儿……”

    “别担心我,我没事,我要给左兰兰打电话。”

    眼圈倏地红了,不是叶安袭,而是baby,眼泪突然掉了,不是叶安袭,仍是baby,忍不住的哭出声了,也不是叶安袭,还是baby。

    钟席宝没出息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看着那个拖鞋完全穿反了的女人,手机明明在眼皮子底下却还在故作镇定的找着的女人。

    看着这个早已离崩溃不远的妹子还在安抚着她的情绪,顾虑着她的感受。

    这就是她妹子,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一个做什么都考虑其它人的人,一个从来不与人分享心酸的人。

    她这个妹子不会哭,不会发泄,不会闹,一向就比男人都来的冷静,可是这一刻,她慌了,乱了,她失去重心了。

    没有了宗政的她,没有了坚定,没有了淡然,没有了那个丰富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只没有了方向的女人。

    那曾经感情好的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两口子,两块冰的结合大跌了众人的眼镜,不是更寒的冰,而是燃烧的热量更大的可燃冰,温暖了彼此冷寂的心。

    试想这些事儿如果堆在她的身上,她也许早就崩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为什么,命运是谁定的!

    为什么要逼着人去接受这么多不想接受,不愿意接受的突然。

    baby不敢想如果宗政带不回容烨,如果两个人都回不来,如果……

    她会不会后悔,她知道安袭不会怪她,可这一切是否就是她喜闻乐见的呢?

    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然而最后仍是baby的热性子占了上风。

    “宝贝儿,别找了,跟我走,我带你去。”

    ……

    ※※※

    破旧铁门,一地凌乱的破败棉絮的垫子,废旧的机床,散堆的凌乱的汽油罐子,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宗政贤到了这个左正国所谓的老地方,也就是上次连璇颖被宗政华绑架的地方,这样也证实了那宗政华绑架案和越狱案的幕后黑手,一如宗政贤所预料到的,就是左正国。

    他究竟有多恨他?想来更多的是人性的偏激,越是贪婪的人失去后抱怨的越大,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东西他自己是否配去拥有。

    四下看了一圈,宗政贤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没有忘了这里有个地下室,但他知道左正国不会蠢到把自己憋到密室。

    只有蠢货在行凶的时候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没有退路的密室,而上次他放进去的不过是宗政华,一个注定要死的棋子。

    以这只老狐狸的狡猾,是不会这么愚蠢的。

    “左正国,你出来吧,我一个人。”

    宗政贤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后,半天没有反应,精致的眉头皱在一起,全身的细胞都做着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左正国绑架容烨的目标是他。

    而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机会脱身,或是拖住时间,等着卓逸带人过来,左正国已经丧心病狂了,能做出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

    刚刚左国政打电话的那个电话是没有来电显示的,来的路上他也曾试着回拨,却是早已关机,想来应该是打过了之后就直接报废的卡。

    宗政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他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等在这里不是办法,宗政贤准备出去四下的找找,这一带是山崖儿的边上,荒草丛生,只有一个处理报废垃圾的垃圾站,恶臭冲天,熏得宗政贤鼻子禁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候,他眼尖的在那乱堆的垃圾堆里看见一个新鲜的彩色的反光,心里倏地紧了一下,也顾不得脏乱,跑到那一边,在垃圾堆里拣出了那个彩色。

    他记得,这个书包,是容烨的书包,是叶安袭跟他一块上街给容烨卖的书包。那这更说明了,容烨真的再附近。

    书包的背面已经被刀划得乱七八糟了,一眼就看的出来是泄愤的那种。

    书包但且这样,孩子呢?

    宗政贤发现自己紧张了,只要一想到容烨有可能受到什么遭遇,他的拳头就攥的咔咔直响。

    左、正、国!

    “怎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哈哈!”

    一声干涩的扁声音身后响起,宗政贤一回身,只见10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中等身高,一身脏兮兮的运动装,鸭舌帽,墨镜。

    如果不是他开口说了话,宗政贤绝对无法把眼前的男人和那个左正国联系到一起,挑眉,紧堆,他怎么狼狈如斯?

    现在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管左正国是圆是扁,宗政贤只想知道容烨是安全的。

    “孩子呢?”

    宗政贤的声音寒冷的有如地狱来的杀神,寒肌彻骨,迈开脚下的步子,几步就跨至左正国面前。

    左正国被这狠戾震慑的腿不自觉的弯了一下,接着下一秒站直了之后,自己用拳头去狠击自己的腿!

    这一切是让左正国最恨的!他宗政贤就是这么一副狂傲的样子!

    毛长全了么?在爷爷面前装老子!

    自己的一辈子就毁在这么个小子手下!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儿子的小脖子真细啊,咔吧一下就能掰断。”

    左正国说的兴奋之极,还用手比划这一掰两段。

    这变态至极的样子成功的激怒了宗政贤,大手伸出去就抓住了左国政的脖领子,稍一使劲儿就让他双脚离了地。

    “左国政,听着,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冲着我来,跟孩子无关。”

    左正国一脸兴奋的看着宗政贤,毫不反抗,虽然他从警数十年,身手不错,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根本不是眼前的男人的对手。

    既不赢,何须战?

    “呵呵,怎么,着急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来来,继续,打我,打我啊。”

    咯吱,咯吱。

    宗政贤的牙越咬越紧,拳头死死的攥着,却迟迟没有落下,冲动不解决问题,他从来也不是一个情绪受别人控制的人。

    被他这么一激,反而心里更冷静了几分。

    左正国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自己找打?当然不,这不是任何人会做的举动。

    他在拖时间?

    那么容烨……

    宗政贤的眼神开始四下的转,再发现他的眼睛转向左侧垃圾堆的放向的时候,左正国的表情明显不自然,心下怔忡了片刻,便丢下这个变态,朝着垃圾堆的方向狂奔过去。

    身在垃圾场的中心,看着四下让人眼花缭乱的垃圾,宗政贤知道容烨在里面,左正国之所以拖时间,就是想让他的冲动害儿子被闷死,之后后悔一生。

    “哈哈,你儿子那气管儿就这么细,肺子就这么点儿,啧啧,真小啊。”

    这会儿身在垃圾堆上方的左正国变态的比划着容烨虽是可能了结的生命。

    宗政贤没有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容烨在哪?

    在哪?

    这个垃圾场至少有百余平方米,挨个翻当然是可能找到,可这先后顺序一旦错了,一切就晚了!

    而左正国之所以选择这里,当然是因为这里的荒无人烟!

    没有帮手,路途又远!这就是一场跟时间作战的战役。

    豆大的汗珠顺着宗政贤的额头下滑,他在想着该从何处下手,最后……

    片刻,眼睛闪出一抹精光,宗政贤开始挽袖子扒垃圾。

    当然直接扒,胡乱扒,漫无目的的扒这些绝对不是解决办法,宗政贤每翻一个地方,就会留意那端坐上方看好戏的左正国的表情,只要是一脸胜利的笑容,他就会换另一个地方。

    衣服,易拉罐,废旧的书本,破鞋,垃圾站里就是个小社会,应有尽有。

    而三个地方之后,宗政贤发现他的丝毫不紧张。

    人类之所以会进步,就是因为人类懂得停下来思考。

    所以……

    宗政贤这会儿才注意,为什么左正国会选择最脏乱的一滩垃圾上面坐着,他不觉得刺鼻么?不觉得脏乱么?

    一抹精光闪过,宗政贤奔着那个堆儿去了,果然左正国的表情变了。

    烂大葱,破布娃娃,棉花套子,啤酒瓶子,软硬混合,臭气熏天,看着左正国脸色越来越难看,宗政贤更确定他找对地方了。

    也不管手是否已经扒出了血,一层层的扒着,在看到一堆垃圾莫名的起伏之后,宗政贤心里大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埋在垃圾下的容烨挖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小奶娃子,向来白净的像是水晶的小子,一身湿滑的垃圾,宗政贤心里心疼极了。

    挽下干净的一块袖子擦着他的小脸,不嫌脏给他清理着堵住鼻孔的垃圾。

    现在的容烨呼吸极度虚弱,艰难的睁开眼睛,弱弱的看着眼前的宗政贤,小扇子似的睫毛上下眨着。

    他被那个坏人埋在垃圾里的时候,小小的容烨就告诉自己别怕,爸爸会来救他,一定会,他要挺住。

    可睁开眼睛,这个救了自己的不是爸爸,确实大怪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叫他一声……

    “……爸……爸,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儿子开口叫他爸了!

    儿子开口叫他爸了!

    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宗政贤发现得到这小娃子的承认,让他无比骄傲和兴奋,有个容烨这样优秀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缔结人与人之间的最伟大的关系从来就是情,而不是粗鄙的血缘。

    “儿子,好样的!”

    感动的击掌,一大一小,一强一弱,很软,很暖。

    “呵呵,父子情深,让人好羡慕啊。”

    垃圾堆顶端的左正国看见这种画面更气了,他就是见不得宗政贤好!

    凭什么心狠手辣的人有媳妇有儿子,有钱有势!他左正国比谁都努力!

    把容烨抱在怀里,宗政贤怒斥。

    “左正国,你闹够了!你落魄到今天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宗政贤从来就不欠你的。”

    正是这话彻底激怒了左正国,将身后早就准备好的一桶汽油从高处迅速淋到宗政贤和容烨的身上。

    “宗政贤,你毁了我一辈子,就让我送你一程,你去死吧!”

    第一反应,宗政贤抱起容烨就要跑,可却发现容烨怎么抱也抱不动,再一看,一条锁链垂坠着更重的重物在不知道多深的垃圾底层,一时半晌,根本没有办法拉出来!

    左正国!你个卑鄙小人!

    而左正国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那不大的火焰一明一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对迷途羔羊的父子。

    一大桶的汽油味道刺鼻,当叶安袭、卓逸、和baby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老公和儿子被淋了汽油,就要被!

    “……唔。”

    baby吓得差点叫出了声,却被叶安袭捂住了嘴,这时候叫,无非是打草惊蛇!

    在这两个人不知所踪的时候,叶安袭承认自己确实慌乱了,而现在既然看着两个人都是活着的,那什么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去救!

    来的路上,透过卓逸的嘴,叶安袭知道今天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左正国,左兰兰的爸爸,而这也让她知道,上一次宗政贤差点被打死的原因!

    她就说骄傲如宗政贤那般的人为什么会跪在地上让人打的那么惨!

    她问他几次他都不说,只说没事,没事!

    原来不过是因为左正国用个假的容烨威胁他,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容烨是他儿子不是么!

    傻瓜,为什么那么拼命!

    就为了怕她担心么?

    可他的命,她也在乎!

    叶安袭觉得自己这一路的心像是被拼命的往里面塞东西,那个男人越来越多的好拼命的往里面填塞,她又无法去忽略他癌症扩散的事实。

    那种与现实抢男人的挣扎感,无力的打紧。

    不过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能救下那两个人。

    叶安袭瞄了一眼卓逸,又瞄了一眼那垃圾堆的后方。

    “卓,拜托了。”

    救人,叶安袭当然不可能亲自去,她肚子里带着宝宝,是她必须要保护的,所以她必须选择相信朋友。

    卓逸转身之前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这个小弟妹,临危不乱,竟能压住那么多的负面情绪,理智面对现况!

    这是让男人都汗颜的淡定!

    “放心,交给我。”

    一句话,很简短,却是承诺。

    再说这边,宗政贤心里知道左正国一定会丢下打火机,他绝对不可能丢下容烨,但只要他一动,容烨不能立即出来的话,火一燃着周围的垃圾,一定会很危险!

    他不能让容烨有一点危险,他要把容烨带回去!

    “儿子,怕么?”

    小容烨弱弱的摇摇头,虚弱极了。

    “儿子,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爸……爸……”

    看着这白白嫩嫩的小脸,宗政贤很满足。

    他叫他爸爸不是么,爸爸是什么,遮风挡雨的顶梁柱,他要保护他。

    他现在有几种方案可以选择。

    一,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扑倒左正国,优点,他没什么损失,缺点,如果撕扯中左正国丢下火,那容烨就不免会受伤。

    二,搏一搏,使劲拉容烨出来,这是个最好的办法,这样两个人跑掉就一点都不会受伤,也远离了火源,可这样的随机性太大,如果容烨身下的绳子过长,那容烨就有危险。

    三,在左正国丢下火源的时候,他顶着,在先燃到他的时候,他跑开自行灭火,让容烨在安全范围内,而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自残。

    可……

    宗政贤还是选了第三种,他不能让容烨受一点点伤,接下来,等待时机,蛰伏待发。

    每一秒,都是高度紧张。

    而卓逸这个时候也一点点的接近了左国政的身后,包括站在远处的叶安袭和早已经频频掉泪的钟席宝,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宗政贤,你求我啊,你求我啊,兴许我会放过你呢!哈哈!”

    左正国早已经癫狂,独自一个人陷入控制敌人的兴奋之中,宗政贤连看都不看他,只是堵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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