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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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的耳朵,不想他这么小记得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为防止打火机的火会灭掉,变态的点了一支烟,大口的吸着。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吸过烟了,就这一颗烟之后,一切都将毁灭!他就要找兰兰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他给兰兰喝了一杯迷药才带出这个小鬼,这丫头太傻了,就是这么敌我不分,毁了一辈子。

    左正国吸的差不多了,眼睛一歪,他觉得这太阳就是扭曲的,他的人生也是扭曲的,手里拿着烟,准备要丢。

    报复杀人和杀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享受杀人过程的。

    “宗政贤,死在我的手上,你应该感到荣幸。”

    眼看烟头要落下,下面的宗政贤的身子整个把容烨罩在身子底下,做着万分的准备,而从后面围上去的卓逸也眼看着还差几步。

    远处的叶安袭默不作声,手却早已经攥的发白。

    所有人都在紧张着这一刻,可一瞬间局势却发生了无可遏制的逆转……

    啪!

    一声枪响,左正国应声倒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枪声的来源……

    只见另一个高处站着两个黑衣的男女,男的一件黑色风衣,颀长的身形处处散发着寒气,可拿枪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枪从手中滑落,身子瘫软在地之前,被男人整个搀住……

    目光呆滞,泪水沿着未施脂粉的脸无声滑落,那个刚才扳过枪的手指,不由自主一抽一抽的,整个手都在微微发抖……

    风声,听不见。

    枪声,听不见。

    嗡嗡嗡……

    耳朵就这么响着,响着,一直响着……

    慕岩的眉皱的很紧,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

    这无疑是救那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他拔出枪准备开向对面的男人……

    我来……

    那一刻,他真的是一怔,她来?

    对面那个是她爸爸,她的亲生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为了救那个小鬼,弑父……

    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或是她变了?或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屑于去看她一眼?

    搀住怀里瘫软做一团的身子,慕岩并没有维持抱住她的姿势,而是把人扶起来,再次退开。

    虽对她侧目,但他不是一个处处散播爱心的好人,是的,他从来就不是好人。

    目光呆滞,眼神迷离,声音木讷,现在的左兰兰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岩,谢谢。”

    不置可否,慕岩挑眉看了她一眼。

    谢他什么?

    谢他给她机会亲手杀了她爸爸?

    因为她知道,这枪在他手上,绝对不会一枪致命,他太子在道上的狠戾绝非空穴来风,如果他用刀杀人,绝对不会一刀捅死,如果他用枪,绝不会一枪打死,他就是要人受尽折磨,这才是痛苦死亡的绝望!

    高处,风声,两个人孑然而立。

    看着下面的一家团聚……

    ※※※

    卓逸以为左正国死了,这危机终于过去了,两个人终于获救了,兴奋的像自家兄弟奔去,可见到宗政贤的时候却……

    “宗政!宗政!”

    “爸爸!”

    卓逸和容烨的轮番叫声,喊乱了奔至这里的叶安袭的心,在看见卓逸把瘫软的宗政贤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叶安袭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此时的宗政贤早已经是满脸的鲜血,而且鼻子还在止不住的留着,早已经染红了容烨的大半件衣服,那眼睛已经开始睁不开了,身子软的全数靠在卓逸怀里。

    “宗政贤!”

    叶安袭凄厉的大叫一声,似是划破长空……

    ※※※

    急救室门口,是一个让人绝望与希望并存的地方,此时的叶安袭抱着容烨,一身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有换掉,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急救室的灯。

    那里面现在躺着的是对她们最重要的人。

    卓逸和baby去警局处理后续去了,左兰兰弑父救了她的老公孩子,她应该说谢谢,可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像个傻子一样盯着那个亮着灯的急救室。

    不想,不看,也不听,宗政贤不会不要她和儿子,她知道他不会的,他平时多烦,放下身段的缠着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胡闹。

    对,她要等着他,他会好起来。

    他等了她三年,她就等他三个小时。

    对,就三个小时,宗政贤,三个小时你不醒,我就真不等你了,我带着儿子女儿再跑到国外。

    “妈妈,别哭了。”

    容烨肉肉的小手还带着剐蹭的伤,懂事的给叶安袭擦掉频频落下的泪。

    “儿子,妈妈没有哭,妈妈哭什么。”

    她怎么会哭呢?又没出什么事儿,她哭什么?

    她没有哭,她没有哭……

    哭声却越来越大,不是她,而是刚刚赶过来的卫青琴和宗政文,卫青琴凄厉的哭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回音,身子早已站不住的她瘫在宗政文身上。

    “叶安袭,我把儿子交给你!不是让你弄死的!就为了这个野种,我儿子不行了!就为了这个野种!”

    卫青琴泣血的谴责,让叶安袭魂归来兮,可脑子却木掉了,毫无反应,算了,愿意怎么骂怎么骂,怎么难听都好,她只求宗政贤醒过来。

    叶安袭的耳朵就像是暂时性的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看着来来往往急救的护士,匆匆忙忙的脚步,她片刻竟跳脱到感悟生命的残酷。

    生命的残酷就是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拼命的在岁月的长河中塞给你一切,然后再你拥有了好多之后,再一刀斩切,呵呵,多残酷,多残忍……

    “快!再备o型血500cc!”

    急救室的护士出来急急忙忙的叫着,这一句话却让叶安袭倏地回魂。

    她听见了,o型血!是o型血!

    几乎是瞬间,叶安袭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护士,眼睛死死盯着护士,嘴唇颤抖的求证着。

    “护士,宗政贤是o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

    急救室的护士厌恶的躲着一身是血的她,她一身无菌服又要重新换了,救人救得着急,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自己老公是o型血你都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噩耗频频打击着叶安袭,先左后右。

    啪!啪!

    叶安袭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很用力,很用力。

    很痛,火辣辣的痛……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那是真的?

    “妈妈,妈妈,你干嘛!呜呜~”

    容烨的小手拉着叶安袭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妈妈怎么了,干什么自己打自己,好疼,一定好疼……

    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叶安袭的手摸上他的小脸,这五官明明就是跟宗政贤一模一样的,明明就是……

    可她不能骗自己,容烨是AB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就算有着最简单的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0型血绝对生不出来AB型的孩子。

    容烨不是她和宗政贤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卫青琴叫他野种,宗政贤带他验血,这一切的一切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早就知道!

    如游魂野鬼,好似行尸走肉,叶安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容爵拨过去的电话。

    容家的官家不给她转接,她就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像,那就非容变态莫属。

    一遍遍的打,不厌其烦的打,最终官家也无奈的给了她容爵在夏威夷的行动电话号。

    “容爵,是我……”

    ……

    放下电话后的叶安袭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心胀痛的像是往出冒血,她觉得今天一天她的内存饱和了,满了,超了负荷了。

    原来她从来就是被众人保护其中的那个人……

    儿子出生居然经历过那般大的生死,而容变态只用一句轻描淡写来形容,都过去了……

    儿子的痛,容爵的痛,她竟然全然不知,残忍的斩断容爵与容烨的情义,为了所为的一家团聚,而容爵的付出却只字未提。

    叶安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回报容爵的,在挂上电话的一刻,她只说了一句。

    “儿子这辈子就姓容。”

    最让她痛的是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起,几度为了容烨的身份,怨他,怒他,他却为了怕自己伤心,紧闭着嘴只字不提。

    想着那个变着法儿讨儿子欢心的宗政贤,得不到儿子的承认而低落的宗政贤,为了保护儿子命悬一线的男人。

    想着他的那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原来背后的深意竟是如此。

    直到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急救,生死不明,这个男人笨死了,笨死了,枉他聪明一世,怎么那么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叶安袭觉得这一刻她的心都要爆炸了,太多的感情让她完全无法承受。

    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完全不知道容烨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她叶安袭的儿子!

    微小的颤动拉着衣角,叶安袭低头看着哭得小脸儿红红的儿子,又抽回了些思绪。

    叶安袭你在干什么?

    宗政贤在里面急救,他的父母在外面哭成一团,她还在这里自怨自艾,能在废物一点么。

    弯下身擦干儿子的眼泪,叶安袭也整理整理了情绪,拉着儿子奔着那两个老人的方向走去。

    这么多年第一次,卫青琴主动的靠在宗政文的身上,里面躺着的是他们年少轻狂的结晶,是她冲动之下生出来的孩子,从小一把一把的把他拉扯大,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儿,现在就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倒下了,如果儿子就这么有个三长两短……作孽啊……作孽……

    “小琴……不会有事……”

    话都说不了半句,宗政文的声音却早已哽咽,如果老二有什么事,让他怎么接受……

    “容烨,叫爷爷,奶奶。”

    叶安袭拉着容烨站在二老的面前,让儿子叫人。

    “哎……冤孽……冤孽……”

    长出气,闭上眼,卫青琴不再去看这母子二人,她骂累了,够了,是非因果,天定,人是做不得主的……

    “我儿子还躺在里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宗政文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激愤,发白的头发都因激动而凌乱。

    叶安袭是个聪明人,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宗政文不过是以为她在拿儿子争得同情分,如果宗政贤不行了,也能母凭子贵,得到更多的财产。

    不过这些他老人家都想多了。

    “宗政贤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过给我了。”

    宗政贤没说,不代表叶安袭不知道,律师楼催她去签多少次文件了,自从宗政贤生病之后……

    她不是对财产没兴趣,而是这财产之前有个遗字让她恶心。

    宗政文瞬间正襟危坐,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青琴,却换来了一句冷嘲热讽。

    “你的儿子比你更知道什么是感情。”

    卫青琴这会儿会为她说话,是她没想到的,她要告诉她们容烨的身份,她要让两个老人家高兴一点,多一个精神支柱。

    就算宗政贤不幸……

    叶安袭不想去想这些,只想做好眼前的这些,去挽救两个濒临崩溃边缘的老人,这是宗政贤的父母,也是她的。

    “妈,容烨是您孙子……”

    ……

    几分钟后,叶安袭依旧是靠在椅背上,仰视的盯着那一直没有熄灭的急救灯。

    眨眨眼,好像熄灭了一般,却在睁开眼之后,仍是亮着的。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看着那边那两个抱着儿子稀罕不已的老人,脸上也有些些许微笑和感动,叶安袭觉得自己这番话没有白说,这么压抑的空气里,多些笑容多不容易。

    她笑不出来,就尽量让别人笑。

    摸着自己的肚子,叶安袭竟也无聊的喃喃自语。

    “宝宝,你不想见到爸爸么?咱们娘俩一起为爸爸祈祷,好不好?”

    迷信之所以上千百万年就存在,是因为人类从迷惘的原始人时期就开始的精神指引,早于契约论,早于道德观,早于价值观,所以当人们迷茫的时候,都会习惯的退回迷信的指引,把自己的希望和愿望都寄托于未知的一切。

    在叶安袭的感官里,她的肚子里的宝宝是神奇的,是出人意料的,她愿意去相信一起祈祷的力量。

    宗政贤,你没资格死,你还欠我一个求婚。

    宗政贤,你没理由死,你还不知道容烨是你亲生儿子。

    宗政贤,你没脸去死,你还没有见到你女儿。

    叶安袭的悼词咬牙切齿,杀神杀鬼,她无聊的自欺欺人想着这样的恐吓会不会比祈祷更来得效果。

    显然,除了苦笑,还是盯着那一直不灭的急救灯。

    突然……

    啪!

    灭了……

    叶安袭使劲儿眨了两次眼睛,知道看见医生护士一大堆人都出来了之后,她才倏地站起身。

    这边的主治医生垂头丧气的就奔着宗政文过来的方向迈过去。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几乎是所有icu医生的死亡令,叶安袭怔在原地,脑子宛若雷轰。

    “本来情况不至于如此恶化,却因为山路颠簸过久,失血过多,再加上,创面一旦破裂……生命体征逐渐消失……老省长,你节哀吧。”

    卫青琴的哭嚎声,医护人员的劝慰声,纷纷乱乱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叶安袭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节哀……

    节哀……

    节什么哀!节什么哀!

    宗政贤,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走了!

    躲过纷乱的人群,几乎没人注意冲进病房的娇小身影。

    滴……

    某设备的持续直响像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在那叫嚣着,一个空间,两个世界,她站着,他躺着。

    “小姐,你不能进来!”

    医护人员看着一身是血的叶安袭,就要往出撵,可在看见那眸子里慑人的光芒,没人敢再上前阻拦,那像是跟冥王租借的眸子,只一眼,就能杀死人。

    想来这一定是这二少的老婆,这么复杂的家庭成分,就算是不符合规矩,也没有人敢去阻拦。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叶安袭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精致的像是一幅油画的男人,那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他就像是睡着了,很安静,很安静……

    微笑,歪歪着头,宗政贤喜欢这样俏皮的她,喜欢像小孩子的她,他们是夫妻,她不应该多做一些他喜欢的事么?

    “宗政贤,你累了,你别动,这次我走过去。”

    一步……

    “宗政贤,我很要面子的,我当着面多人的面死皮赖脸的贴你,你要给我点面子,睡睡就醒,知道么?”

    两步……

    “宗政贤,你这次挺有个性的,装的够久了,差不多得了,要不然我生气了,可走了?”

    三步……

    “宗政贤,你是不是男人,我还怀着你的宝宝呢,走路腿都酸,你好坏起来扶我一下吧。”

    四步……

    “宗政贤,我把咱爸咱妈搞定了,等你替我找地位,还真是漫长,别睡了。”

    五步……

    “宗政贤,告诉你一件最无聊的事儿,儿子就是你的,白白你浪费了那么多的情绪,还以为自己当了乌龟,知道真相了,觉得自己挺白痴的吧。”

    一步一句话,一滴眼泪没掉,自然的就像是床上那个男人一直睡着,待会就会醒了一半。

    周围的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女护士都开始跟着抹眼泪儿了,怀孕丧夫,哎……

    叶安袭握着宗政贤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宗政贤,跟今早上出门之前看他睡着的样子是一样一样的啊~长长的让女人都嫉妒的睫毛,刚毅直挺的鼻梁,那个吻遍她全身的唇,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害人不浅,就连她五感几乎麻木的叶安袭都掉进他织的一张网,一点一滴渗透到四肢百骸。

    “宗政贤,你醒醒好不好,不要睡了……”

    宗政贤的大手几乎都能覆盖住叶安袭的整张小脸儿了,那手越来越冰,越来越冰……

    叶安袭使劲儿的想要去搓热他,却像是徒劳。

    “宗政贤,你还没给你女儿起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咱们说好了,如果你不醒,我就让你女儿也跟别人姓,姓张姓王都好。”

    摸着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子,在手心来回的拨弄,好痒……

    叶安袭的肚子忽然一阵阵痛,她却莞尔一笑。

    “宗政贤,你女儿也不高兴了,叫你起来呢。”

    说着说着还拉着他的手贴在她的肚皮上,让女儿跟她一起叫爸爸起床。

    就算梦能迷了眼睛,可人的大脑毕竟凌驾于心之上,所以所有人的心愿都不能驾驭理智。

    叶安袭知道现在发生着什么,虽然她不想知道。

    这是这对父女最后一次见面……

    看着宗政贤,握着他的手,她从前的生命里从不认为离开谁无法继续生活,而现在她没出息了,她觉得离开了宗政贤,她甚至走出这间屋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敢去想想看见被蒙上一块白布的宗政贤,她不敢去所有有过他们共同生活影子的地方。

    “老公,别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真的不想……”

    脑子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跟宗政贤离的这么进过,她甚至感觉到他们抱着可爱的女儿在一片花海之中,笑着,追逐着……

    “叶小姐!叶小姐!……”

    “她昏倒了!快叫医生!”

    一声声的急促她都听不见了,睡着了,真好……

    宗政贤,我来陪你。

    ……

    ※※※

    第二年,5月,郊外陵园。

    春风花草香,垂柳绿荫凉。

    阵阵微风伴随着万物懵懂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四处乱飞,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又是生灵复生的季节,所有的生物都遵循着一样的轮回定律,死了,重生,再死,再重生,生命有尽头,灵魂却永远没有。

    逝者如斯,死者长已矣,一个人的生命固然终结了,可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生前做过的大事小情,却会被活着的人缅怀一生。

    在这陵园最为豪华的风水地段的墓碑前,一个少女模样的少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就站在这儿,只见那少妇一条纯白色的背带裤外加一件嫩绿色的毛衫,脂粉未施,清汤挂面,全身上下处处洋溢这春的气息,那小婴儿就看不清楚模样了,因为包的太过严实,不过同色系的襁褓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对母女。

    不像通常的扫墓人,她既不悲伤,也不烦躁,只是用一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淡然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生生死死见得太多,叶安袭早已经释怀,也看的很轻,生是什么,不过是比死多活几天,死有是什么,不过是比活着早轻松几天。

    而生命的兴奋和爽点更多的来自于奇迹,就想她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小胖妞儿和她身后这个甩不掉的尾巴。

    只是抱了一会儿,叶安袭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了,你说这一个小女孩儿家的,出生就十斤,她叶安袭待产的时候不过才103斤,这孩子得占了多少分量?

    撩头发,皱眉,转身,眺望,看着那不远处正以超越刘翔的速度飞奔而来的一大一小,叶安袭跺跺脚,口气似是不耐烦,更多的却是娇嗔。

    “喂!猪小葵给你抱!”

    “怎么?真跟你姓了?”

    接过来孩子,大手习惯性的揉揉叶安袭的软软的头发,又趁四下没有人,抓了抓某产后体重仍维持在55公斤的某母猪的某巨大母性特征,这是这男人连日以来的恶趣味,而且乐此不彼,一发不可收拾。

    “嗯……流氓!”

    叶安袭也为自己这没出息的一哼唧羞红了脸,真是……

    这春天莫非还传染……

    “吃不着还不让我闻闻味儿啊。”

    某男做着完全不符合形象的仪态,像小可怜似的跟怀里的小婴儿撇着嘴。

    他这产前产后,守得这个活寡,真是夜夜难熬。

    “宗政小葵,你每天都有的吃,我隔靴搔痒还得遭到批评,天理在哪儿呢?”

    小奶娃子甩都不甩该男子,几乎是翻白眼就继续假寐的吐口水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能量是不是出现基因变异了,耗尽了所有救回了这还算帅的俗世老爸,救完她就后悔了,这整个一个脑子里只有她这俗世老妈的一个色胚加呆子。

    难为她这18岁以前,只能像个平凡人一样存活于世了,要是让死对头发现了,还不趁机扒了她的皮,让她永世无资格变换时空。

    这看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想当初她不大点儿的时候,这老爸可不是这样儿的,那可是冷酷劲帅的一个帅哥,现在倒好,徒留一副精致美貌,剩下的魂儿,都掉她这妈一人儿身上了。

    话说这妈,也越变越完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害的,本来特有个性的一个酷酷的美女,现在也完了,一天跟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似的。

    她真后悔当初在轮回发射站的时候,选择了这么两个变异的这么笨蛋的父母。

    后来还一心软,用所有的能量,在时间轮回站抢回了这么个魂魄,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俗世的奇迹?

    没办法,她受不了一辈子对着那么个半冰块半寡妇脸的妈。

    一想到那些自诩为神医的人,不要脸的把这起死复生的光环往自己脑袋上套,宗政小葵就觉得恶心。

    哎,恶心的事儿太多了,每天都有,就像她这破名字,就是这个现在大脑有点短路的亲爹取的。

    她哪里像妈妈绣的那坨黄黄的像屎的东西?

    她们两个纪念爱情,还得牺牲她的名字,宗政小葵?多滑稽?

    怎么就不叫宗政小菊?等她将来满18岁爆能量的时候还能大叫,爆菊~多帅~

    【汗滴滴的飞过……智商有么?答,不好说……】某宗政贤男子脑子灵光一冲,他就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天儿又好,一定是个好日子。

    “小猪婆,今天有70天了吧。”

    这产前守寡,产后又守寡,他这和尚当得,钟都快敲漏了,想着自己从前的豪言壮语,一直为了孩子禁欲,宗政贤都觉得,那承诺许的太不符合本国国情了。

    “70天也不行!”

    叶安袭急忙就把话塞了过去,别说70天,今儿就算是100天也不行,她现在可是55公斤,全身上下胖的像是棉花糖似的,可这婆婆又不让她减肥,说减肥会没有奶水,结果她现在比生孩子的时候还要胖,这奶水养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

    每次宗政贤开玩笑说她是小猪的时候,叶安袭的心多少都有点微创,是女人就接受不了这个。

    所以她不减肥,绝对不跟他睡,想着肚子上的两个褶子,就郁闷了。

    在抬头看看越来越精神的宗政贤,她更郁闷了,男人的优越身高和精致如瓷的五官,在人群里总是显得出类拔萃,那颀长的身形退去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跟娇小的女人穿着同色系的草绿毛衫白色休闲裤,看上去更是出众,再加上抱着一个同色系襁褓的小婴儿,看起来更有爱了。

    过路的往来人群,无论什么年纪,都会驻足回头看一眼,当然,这当中大多是女人。

    “这身衣服买的,招蜂引蝶。”

    一家四口一人一件,同色系,号称春意盎然的主题,谁春意了?又谁盎然了?

    反正叶安袭气儿不怎么顺当。

    “小猪婆,这是你在淘宝订做的。”

    宗政贤无情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自己踩自己脚,真的过瘾么?

    “怎么!我订的我说不好看不行么?”

    不讲理,死缠烂打,胡搅蛮缠,种种女性数千年来的优势,叶安袭通通使出来了。

    要不是给他生孩子,她至于走形么,还被他嫌弃,每天猪长猪短的,没完了?

    “喂,曾外公和曾爷爷还在,你们能听话一点么?”

    一直站在一边看笑话的容烨终于受不了这两个人了,这大半年,小容烨又抽长了几公分,又虚长了一岁,这模样儿越长越像宗政贤,清秀俊逸,无与伦比的精致,不过这性子就更像曾经的叶安袭。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

    因为宗政贤死里逃生之后,这一男一女的大脑似乎都短路了。

    疯的疯,傻的傻……

    “呃……”

    看着那个抱着胳膊,像小大人似地儿子,那从上到下没得一个细胞是看的上他们的,叶安袭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儿子,你是不是嫌妈妈烦了?”

    完了……

    脑袋边儿上拉下来三条黑线,容烨无奈了,他又触雷区上了,他以前那个又帅又酷的妈妈去哪儿了,这个没事儿就脆弱的女人是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烨很想说,我才四岁,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说句谎话都能高兴半天的女人,脑子说没租给别人,谁信呢?

    宗政贤跟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副彼此都了的样子,自从宗政贤知道容烨是他的儿子,他发现也并没有想象中来的更为兴奋,或许是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了,至于血缘的存在,有没有意义只在一念之间。

    这叶安袭表情是越发紧皱,一脸的郁闷挥之不去。

    最后没招了,这家里又添丁了,也多了个解决问题的,每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另外一个女人的更为无理取闹才能解决这个。

    哇!哇!

    扯开嗓子开嚎,宗政小葵哭得真累啊,可没办法,就这个好使,只要她一哭,全家就都来摆弄她了。

    “乖,不要哭,妈妈拍拍。”

    “乖,不要哭,爸爸悠悠。”

    ……

    每天都上演的闹剧,由每天都上演的另一场闹剧终止。

    ……

    宗政贤和容烨把手里的新鲜菊花,摆在眼前的两座比邻的墓碑前,今天是叶安袭出月子的第一天,本来宗政贤是约她去全家郊游,让她选位置。

    几乎是立即,叶安袭就想到了这里,过年的时候,宗政雄也在瑞士自然的死亡了,那个几乎几年没见过的老人,一举一动确是那么深刻的刻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一个时代的印迹,完全无法抹去。

    生命中经过的每一个路人甲乙,都有它设定的意义,即便是匆匆过客,也能给人留下阵阵清风。

    叶安袭感谢宗政雄,如果没有他的钦点,她不可能会跟宗政贤结婚,那现在的幸福就不复存在。

    看着这两个并排的豪华墓地,叶安袭在心里是感动的,她感谢宗政贤又默默的为她了了一桩心事。

    让叶成功见宗政雄一面,是她答应活着的叶成功的,活着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而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么?

    归宿的比邻,就相当于做了邻居,比什么都来的直接,有无尽的话,可以随时说,随时唠嗑,多好。

    这些事情,宗政想的永远比她周到。

    小葵出生的时候,宗政贤还坚持让它姓叶,最后叶安袭自作主张的让女儿姓了宗政,一儿一女,都不跟他姓,他多委屈。

    她知道爷爷如果活着,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做法。

    就在一家四口扫过墓之后,宗政贤就跟容烨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不过宗政贤是信心满满,而容烨是兴趣缺缺。

    宗政贤把小葵递给容烨去抱,这四岁的孩子抱个新生儿,确实有点吃力,不过容烨平时就很喜欢抱妹妹,他习惯了。

    而宗政贤则是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丝带突然蒙住了叶安袭的眼睛。

    “喂,别闹,我看不见路了!”

    “你不需要看见路,你只需要感受到我,有我,就有路。”

    像背台词似的,宗政贤别别扭扭的冒出这么一番话。

    没错,就是背台词,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目的就不单纯。

    叶安袭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微风,就是他温热的手,这男人又搞什么?

    “你正常点行么?”

    这话说的她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这鸡皮疙瘩宗政贤也看见了,心下想着卓逸专门为他打造的流程,他又有点打退堂鼓了,是自家兄弟拍着胸口死乞白赖的承诺包行,稳赢的,要不然他才不会信他,不过他又真不懂得什么浪漫。

    可宗政贤真的确定,这次送给叶安袭的礼物,她一定喜欢。

    他承诺过送她一个求婚,一次婚礼,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小猪婆,待会你就知道了。”

    叶安袭迷迷糊糊的被宗政贤带着九曲十八弯的拐了好几个弯儿,都快没耐心的时候,到了一个地儿,一切静止。

    而这一刻,身边的宗政贤不见了,感觉不到他的温度,被蒙了双眼的叶安袭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叶安袭,从相识到现在,我们两个历经过太多的风风雨雨,现在雨后终于见到彩虹了,我希望我以后每天的日子都有你的参与,爱情……爱情……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和孩子最好的一切,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么?”

    这不成句子的句子一出口,宗政贤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卓逸的台词写的也太长了,他没记住,就简单的总结了,可那三个字,他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三个字,原来说出来,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

    虽是这一句话结结巴巴,不成调调,可却让叶安袭心里窝心极了,对她来说,求婚真的一直是一个遗憾,她没想到宗政贤今天会突如其来的来这套,可那三个字却是真的感动她了。

    她们经历的真是太多了,如果感情非得靠折腾才能积淀的越来越深,那么她积淀的够多了。

    解开绑在眼睛上的丝带,看着单膝跪地,拿着一束白玫瑰花球的宗政贤,叶安袭也没在矜持。

    感动就要说,喜欢就向前走,这是宗政贤死里逃生之后,二人没有约定的共识,别别扭扭的日子太多了,她们没有多余的经历在拉扯下去了。

    踩在碎石子不规则拼凑的小路上,叶安袭每一步走的很坚定,迈向那个对她说爱的男人,她想告诉他,他也爱他……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

    像是唤醒了叶安袭原本只专注于那个男人的迷离的眼,越过那扎眼的白玫瑰和精致的男人,叶安袭忽地停在原地,表情僵硬。

    只见宗政贤身后的那个墓地上的墓碑,赫然刻着她和他的名字,叶安袭的脸一下就绿了。

    她听过求婚送房的,送车的,送钻戒的,虽然她也觉得很俗气,但她并不觉得送墓地是个多高级的idea。

    她完全无法高兴起来。

    看她脸色明显不对,抱着小葵的容烨又摇摇头,耸耸肩,表情极为无奈,宗政贤心里又诅咒了卓逸,看来这次又被他的好点子害了。

    说什么生死同穴,才是大爱的表现,宗政贤什么时候关注过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想来他是个大家,才信的过他,谁知道,又一次……

    叶安袭甩头从儿子手里接过女儿,拉着儿子,气鼓鼓的就走了。

    一次滑稽的求婚,失败告终。

    ……

    一次的突击失败,带来的是接下来一周的紧急补救。

    美食诱惑?宗政贤做饭,叶安袭不吃。

    亲情攻势?儿子女儿外加卫青琴,叶安袭也不给面子。

    金钱利诱?更加白费,宗政贤现在的资产和叶安袭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叶安袭一天也不理宗政贤,每天到睡觉时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宗政贤敲破了门都不会给他开。

    而撬锁更是别想,叶安袭是各种好手,还能任个门锁给他撬了?

    答案是,绝对绝对不可能。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宗政贤烦躁了,晚上洗了澡之后facebook了卓逸,不管他在线与否,狠损了他一顿,他这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都砸他手里了。

    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僵着啊,之前都是好好的。

    天下最疼儿的莫过于娘,看儿子一天不怎么爱说话,吃不好,睡不好的,卫青琴也看不下去了。

    咚咚咚的敲了宗政贤的房门,原以为是叶安袭消气儿了,却在看见卫青琴的时候,明显有些小失望。

    “妈,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从小就成熟的能撑起一方天的儿子,这会儿确是满面愁容,卫青琴也看不下去了,索性给指了条明路。

    “你去小葵的婴儿房,这两天这孩子晚上哭,安袭每天半夜都会去喂一次奶。”

    喂奶……

    那白花花的旖旎的画面在脑子里不自觉的刷过了一遍,宗政贤又精神了几分。

    “妈,谢谢。”

    宗政贤这声谢谢意思很多,他其实最高兴的是她能全心全意的接受叶安袭,叶安袭的整个月子都是卫青琴亲自伺候的,说是她没有妈妈照顾,女孩子的月子马虎不得,从生小葵到现在,几乎都是卫青琴亲自帮衬的。

    自家人带孩子就是上心,小葵几乎都很少穿纸尿裤,都是卫青琴买的最好的儿童棉布给她做的尿戒子,老人家都懂,这样的质地更柔软,孩子穿起来更舒服。而叶安袭的每一餐,几乎都是卫青琴亲手做的,关于如何催奶,如何保养身体,这些作为过来人的她懂得都多,加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假。

    但宗政贤近日来还是敏感的发现,卫青琴总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具体哪里不对他有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像是要出什么远门一样,总是抱着一些老旧的照片翻个没完。

    ……

    夜半三点钟,活动的生物大概只有,小偷,老鼠,鬼,还有孕妇,这生小孩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妈妈的耐心,小孩子的需要真的是不卖任何太阳月亮法定假日的帐,饿了就哭,醒了就喊,反正就是折腾人。

    如果你准备好了要个孩子,你不如先养一年花,如果花没死掉,活的尚可,那么就再去养条狗,一年之后如果狗狗也活的健康,狗性并不癫狂,你就可以准备要小孩了,届时,你的耐心,已经培养到位了。

    塔拉~塔拉~

    叶安袭眼睛都没张开,塔拉着拖鞋,呈梦游状态飘逸至她睡房隔壁的婴儿房,凭着记忆系统,驾轻就熟的摸到了小葵的婴儿床。

    困的迷迷糊糊的叶安袭掀起了衣服,抱着瞪着眼睛看她的宗政小葵,把奶水送到她嘴里。

    她吸的时候,叶安袭的眼睛上下眨巴眨巴,又快要堆到一起。

    太困了……

    叶安袭困的甚至忽略了怀里的孩子越变越轻,她忽略了有人来她身边就算了,更严重的是,此人代替了女儿在吸吮她的母乳,也未被叶安袭发现……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宗政贤是实话实说,以为母乳喂养好,怎么说也要比纯牛奶好喝一点,却没想到真实的是这个味道。

    忽的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叶安袭一激灵,一低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脑袋埋在她女儿的粮仓中间。

    “宗政贤,你变态啊!”

    吓死人了!叶安袭直接就想往后躲,可这大半夜的,大灰狼抓到小白兔,岂有释放的道理?

    一个打横,拦腰抱起,这一身软嘟嘟的肉,滑腻的让宗政贤爱不释手,可叶安袭却想叫。

    “别吵,小葵睡了。”

    利用小葵,使劲儿利用,宗政贤用这么个无聊的借口,把叶安袭卸甲归房。

    到了房间,他根本也没给叶安袭机会,快速的把她塞到被窝里,他就是给盖里盖被子,之后就是他钻了进去。

    叶安袭原本要躲到另一边去,可这连个警戒线都没有的温暖大床,哪里有容得下她逃跑的地儿。

    挣扎,没用。

    翻身,也没用

    怒目而视,更没用。

    圈住她滑不溜丢的身子,宗政贤今晚是笃定要跟她演一出《强占,女人休想逃》的戏码。

    这叶安袭原本就只穿了一个丝质的睡裙,这下左挣扎右挣扎的,可出了更不痛快的事儿,这不知道顺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轨道,衣服都窜到上边来了,宗政贤眼疾手快的就给摘下来丢到了另一边。

    “宗政贤,你变态!”

    “恩。”

    标准宗政贤式的一字回答,坦诚的承认,毫不遮掩,对她变态,他乐此不疲。

    看着那诱人的两个大桃儿,被宗政贤关禁闭在下身的‘巴士底狱’中的数千难民就要起义了。

    叶安袭的身子,他从来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如现在一般丰腴,男人喜欢有点儿肉的女人,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叶安袭什么样儿,他都喜欢。

    以别扭的姿势缠住叶安袭,双腿固定住她滑滑的两条白腿儿,宗政贤没有任何台词的一股脑的吻上她的唇。

    许久没有触碰的香甜,像甘泉一般指引他忍不住再多喝几口,再多喝几口,吸吮,碾磨,轻叩贝齿,相濡以沫,唇舌皆醉。

    这一吻,吻的昏天暗地,吻的日月无光,吻的叶安袭晕头转向,从一开始的抵抗,变成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配合的啃噬,舌尖轻舔他的牙齿。

    静谧的夜,只闻得细碎的啾啾声,和彼此浓烈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放过彼此。

    吻是爱人之间沟通情绪最重要的桥梁,一个吻可以释怀一个误会,一个吻可以激发出潜在的所有感情。

    一手将老婆环在身子底下,另一只手把玩着她渐长的头发,借着地灯氤氲的光线,只见叶安袭的眼睛晶亮的像是天底下最珍稀的宝石。

    一吻之后,宗政贤很动情,她的反应,他知道她差不多消气了。

    “别气了,好么?”

    他真不喜欢跟她生气,一别扭就别扭了这么久,弄的他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很好哄,是吧?”

    嘟着嘴,叶安袭挺郁闷的,她丫的现在就是个没有底线的人,生气都坚持不住,baby说这么下去会在家庭地位中越来越占据弱势。

    会么?

    宗政贤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种无聊的妇女主义言论来自于谁人指导了,要不然以叶安袭的性子,才不会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这两口子,害人不浅!

    “你是大气,大度。”

    宗政贤的合纵连横,纵横经纬的智慧拿到哄女人身上,不是轻松加小菜一碟么?

    可答案往往与事实相反。

    “宗政贤,你骗小孩呢?”

    叶安袭真受不了这男人从病好之后变得如此八面玲珑,甚至可以称之为是脸皮厚,以前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那里去了?

    现在天天看他笑,看的都烦了~

    “对不起,我错了。”

    看叶安袭风向标一转,宗政贤马上承认错误,他们蹉跎的太多了,从新生的那一刻,他就认定,这辈子她们之间再也不要误会,再也不要。

    男人么,跟自己的女人低头,又有什么丢人的?

    果然,他这个老婆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太恭维的话她不吃,太好听的话她也不吃,太实际的话,她吃的也不舒服,往往就是先低下头认个错,一切好说。

    叶安袭半天闷闷的冒出来一句。

    “以后……以后不要再弄这些跟死有关系的了。”

    她是怕了,从宗政贤有可能会死,到真的假死的那一刻,叶安袭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样的一幕她的人生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恩。”

    宗政贤摸了摸叶安袭的脑袋,心下有些愧疚,她是又想起那一幕了么?

    叶安袭关心他,在乎他,他都知道。

    顺应情绪,顺应感觉,顺应时局。

    宗政贤俯身再度吻住叶安袭的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个轻微的触碰,同样可以擦枪走火,气氛瞬间变得旖旎,二人肢体相互交缠在一起,许久为做夫妻那档子亲密的事儿的叶安袭显得生涩起来,但却热情不减。

    什么赘肉,小肚腩,通通抛去脑后。

    宗政贤这种男人的攻势,她怎么可能推拒的掉?

    沿着她的唇舌,一路轻触她的多处敏感,所到之处,无一不热情迎接他的到来。

    弓起身子,脚趾卷曲,轻声吟逸。

    “嗯……”

    宗政贤坏心的三过家门而不入,惹得叶安袭娇喘连连,最后逼得只得言语相邀~“老公~”

    现在的叶安袭不再吝啬这个词儿,原以为是一个称谓而已,但是真的叫出口到叫的习惯,原来竟有那么多的感觉,老公就像你的世界的永远的靠背,纵然你背向万丈悬崖,也敢于闭着眼睛,全身心的后仰,因为你完全无需担心,你的背后永远有一个叫老公的人为你撑起一道最最安全的屏障。

    叶安袭开始回吻宗政贤,她开始练习去找他的敏感点,这个男人的敏感点多到她觉得随便哪里都是。

    小舌头的蜻蜓点水,濡湿的剐蹭,点到即止的心痒难耐,都逼迫着宗政贤必须更进一步的探索,发现。

    而一声粗噶的轻唤,难耐不已。

    “小猪婆,我来了……”

    骤然静谧的室内,乌鸦真真飞过,各个儿携带这三道杠的右脑装饰跟宗政贤翻着白眼儿。

    这少爷还能再蠢点不?

    “滚!”

    一脚蹬飞激情难耐的大小宗政贤,叶安袭怒气横生,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现在略显丰腴的身子。

    吸气……呼气……

    呼气……吸气……

    叶安袭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她爱世界和平,她爱家庭祥和,她爱太平无事……

    如果现在不这么麻醉自己,她真恨不得马上就把宗政贤这一大一小灭了!

    而骤然翻滚到地下的宗政贤门儿都没有搞清楚,这翻天覆地的待遇纠结冲撞谁了?

    看叶安袭气的脸长得通红,宗政贤脑子顶上挂满了郁闷的问号,结果满心担心的他,多说多错……

    “产后失调?明天去看看。”

    “滚~”

    一个枕头砸下来,谁说淡漠如她不能河东狮?

    不失调?那继续。

    宗政贤现在对叶安袭的政策那可真是一国两制,心里疼着,下面侵略着。

    而叶安袭貌似一直就是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身体,只不过差异在于,她上半身的封建社会,她是皇上,而下半身的半殖民地,她是奴隶。

    重整旗鼓,整装待发,宗政贤再度覆了上来,结果还没下手,一首最好听,但是最扰人的奏鸣曲响起~哇~哇~哇~

    祖宗尿了,谁也别想继续……

    接下来的日子呢,气儿都照常喘,频率又都不怎么对,叶安袭不太爱搭理宗政贤,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开始宗政贤担心的以为自己老婆真的是有些产后忧郁,结果他偷偷在卧室装了监控器,就发现……

    仰卧起坐,3个半之后,小女孩儿似女人就捏捏自己被猪小葵折腾鼓胀的肚皮,唉声叹气的满床打滚儿。

    瑜伽抻筋,坚持一分半钟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脸儿,可劲儿摇头。

    原地挑高,连着蹦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双手叉着腰,脸皱的跟什么似地。

    最后所有的行动结束后的汇总,表情无一例外的都是懊恼。

    叶安袭一定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被某个中国籍变态男子每天当做影片来欣赏。

    宗政贤颇为侧目,淡漠如他的老婆,也会这般在乎身材?

    他挺想告诉她,他无所谓的,不过一次的崩盘经历,他不能蠢到再继续第二次,闭着眼睛装瞎子,也是夫妻相处之道的真谛。

    从此,这就成了宗政贤一天当中最愉快的时光,大大的投影设备,就能看到这个女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喝着咖啡,欣赏自家老婆,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地。

    像是电视台节目分时段一样,有像孩子似的时间,也有像小女人的时段,更有午夜洗完澡后**走来走去的娇俏少妇。

    每每到这个时候,就不知道,煎熬的到底是他还是她了。

    这大半年,从宗政贤出院以来,他就几乎没有再插手过公司,这个以前让他用尽手段获取的企业王国,现在被他视若癞蛤蟆一般,能躲就躲。

    什么扩建项目,开方方案,他通通无感,他有想过,如果小宇能上手的话,那就交给他,也不错。

    可有些事儿,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宗政宇经常是错漏百出,纵然是皇弟的身份,可一些高层的白眼儿还是得受着,让宗政宇这个从小闲云野鹤,崇尚大自然的野性子怎么受的了?

    他不懂,只能处处叨扰宗政贤,他这个做二哥的到时很用心的教他,可有些东西也不见得是能教的懂的。

    就再前些日子,董事会的早会,宗政宇解析一个合并分公司的项目,数据分析完全跑偏之后,一个老董事会成员终于忍受不了他的错漏百出,当场跟他辩论了起来。

    而宗政宇的少爷脾气一上来,根本没给他留什么面子,直接挥了拳头。

    ‘shit,本少爷不干了!’

    随即,招呼都没打,一张机票,直飞欧洲度假,董事会一团乱,没有办法,指得重新找宗政贤会来坐镇。

    而宗政宇,等他给宗政贤消息的时候,那都是一周以后的事儿了。

    大洋彼岸,一条简讯。

    “二哥,原谅我的任性,不管妈怎么说,你永远是我的亲哥哥。”

    修长的手指轻触手机的上端,锁屏之后并不回复,准备开会之前的宗政贤嘴角微扬,这个结果是他预计之内的。

    有道是攻城者为下,攻心者为上,宗政贤摸得清宗政宇的性子,对于他说的再多都没有用,唯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至于宗政宇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弟弟,这件事,他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早,可他无所谓,人至亲原本就不在于血缘关系,而在于缘分与感觉。

    他认他是弟弟,他就是他弟弟。

    “总……总裁……这是你要的资料。”

    新来的小秘书见到传说中的宗政贤,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跟着宗政宇这样的少爷老板轻松自由惯了,这不苟言笑的宗政贤也自然被认为是个严苛的领导。

    可这小秘书真没想到这传说中的魔鬼是长这个样子的,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不过说到严苛,他承认,他真的是。

    不精工不出细活,一个企业的根本本就要从细微做起。

    “总裁,一杯意式咖啡不加糖。”

    小秘书端咖啡的手状似不经意擦过宗政贤,惹来宗政贤的眉头清蹙。

    “你明天不用再来上班了。”

    一句话,就判了小秘书的死刑。

    “总裁……”

    转身,低头看文件,专注的没有听到任何丝竹乱耳之音。

    他没有必要指点她的职业生涯的bug,一个会穿着情趣丝袜来上班的女秘书,他不需要。

    无论是王者还是企业家,身边的用人,能力固然重要,最重要的更是品质。

    像段朔那种女秘书不多了,宗政贤貌似开始有些后悔,让她去勾引易卜拉欣王储这个举动了,一员大将,就此长年被俘中东。

    摇了摇头,宗政贤有些无奈。

    简单的看了一遍今天开会所需要的数据,宗政贤的脑子又开始恢复机械化的转动,精准而犀利的找出所有的弊病与优势。

    再低迷了半年之久的宗研会议室,今天因为总裁的归来又再度复苏起来。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企业家的魅力不过与此。

    宗政贤忙着宗研集团,叶安袭忙着减肥和照顾孩子,彼此忙碌的日子显的格外充实,两个人都是高效率的主儿,月余的日子,宗政贤已经让整个企业焕然一新,上了轨道,而叶安袭也在不知不觉中,又变回了那个少女般的身材,唯一的一点不同是,她的某处建设,在继容烨贡献了扩大规模之后,宗政小葵又填了土,加了砖瓦,导致现在无论穿什么,都看上去有imax的效果,无比膨胀。

    6月某下午,卓越商场一楼,某奢侈品专柜,两口子的身影齐齐现身。

    往来的男女无不频频注视这一对精装的男女,男的冷俊,女的娇俏,手拉着手一直没松开,当然,回头率的飙高除了有外形这一项,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拥有着相同的诡异气质。

    摒弃二人的时间,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冰块,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可合二为一的时候,又都彼此说说笑笑的,甜腻的要命。

    真是让男人羡慕,女人嫉妒。

    不过今儿,明显有点火药味。

    “换掉。”

    “脱掉。”

    “这件不行。”

    ……

    “我们换一家。”

    宗政贤的挑剔让倾情服务的店员都不知所措了,这几件礼服穿在这位太太身上,几乎堪称完美,何来不行之谈?

    “先生,这些都是顶级大师的作品,从剪裁到质地上都是您的最佳选择,况且您太太穿上真的很好看。”

    耐心解说,悉心服务,这些都不管用,看着那女人白花花的肉大片大片的外露,他就看不下眼。

    “丑。”

    一个字儿,遍推翻所有的推销台词。

    “小姐,把这几件都给我包起来!”

    叶安袭的脾气显然有点不顺,今天是小葵的百天儿,宴请了一票亲朋好友,都在那等着呢,本打算临时买一件衣服,这可倒好,从来了到现在,逛了无数家,件件都给她说不合适!难看!丑!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哪里丑了!叶安袭还能不懂他的那点心思,可现在她的身材就算穿运动休闲都一样有‘事业线’,她有什么办法?

    最终叶安袭就带着一堆购物袋理都没理宗政贤就先走了。

    “不准穿。”

    “ok,你不嫌丢人,我无所谓。”

    叶安袭本就是个对穿衣打扮不太热衷的,他宗政贤不觉得她穿休闲给他丢人,她还乐得轻松,高跟鞋她是能不沾就不沾。

    俩个人一路别别扭扭的到了订好的酒店,这小葵真是个妖精级别的baby,知道谁对她好,就对谁笑,讨厌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就像今儿个的百天庆生会,竟然是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儿的宗政文给张罗的,领导一句话,全城跺三脚,今儿个的场面就大到一发不可收拾。

    政界,商界,文化界,总之能在这h省被称之为名界的,这知名人士都差不多齐全了。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诺大的琉璃灯盏下映衬的是形形色色的花枝招展。

    打从迈进了这间屋子,叶安袭反而一举跃为最出挑的人物,这么大个场合,身为主角,不盛装,不施脂粉,怎么说都不合礼义,可她身边的那个巨大气场的男人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谁,又敢说个不字儿呢?

    酒会前方的投影仪中轮番切换着各种宗政小葵的照片,大多可爱到爆,众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可没人看见那个小车里的baby主角,用着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们。

    人多嘴杂,东拉西扯,闹闹哄哄,什么都说。

    “诶,你知道么?那个写《婚色》的鎏年又开新坑了!”

    “啊?请假七天写结局那个?太不要脸了,无良的作者,害我等死。”

    “这倒是真的,不过这新文儿倍儿有特点,这丫的又去吃螃蟹了。”

    “这次写的什么?”

    “《女军阀》,写的跟说书的似的,反正看着新鲜。”

    “哎,我会去看看,不过还是得骂一句,请假七天,太不要脸。”

    ……

    叶安袭和宗政贤刚一到就奔着俩孩子去了,为人父母,一会儿不见都着急,不过卫青琴确实一直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和娃娃最亲的不过祖母,这话没错。

    “孩子我带,你们去招呼客人吧。”

    卫青琴越来越慈祥,越来越找不到那个泼辣的影子,也许因为人太多,这两口子都没注意到今儿个的卫青琴不太正常。

    就连宗政小葵都一门儿心思的纳闷儿,她这奶奶绝对有问题,昨晚上就看了自己一个晚上,什么都不说,就哭,弄得她根本睡不着。

    这算是对她好的一个人类,可她究竟是怎么了?

    算了,委屈委屈牺牲色相哄哄她吧。

    遂婴儿车里的小婴儿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惹得卫青琴眼圈儿倏地就红了。

    这样子的生活,她真得舍不得……

    可……

    两口子在厅口迎接客人,不一会儿,姓卓的就来了。

    baby生了第三胎,悲催的是,还是个女儿,这会儿还没出月子,不能见风,就没过来。

    这回baby可是死活不依卓家的产子大计了,用自己的后半生威胁卓逸,不结扎就离婚,最后谁赢了?

    这话当我没问,肯定是老婆奴的卓逸亲手了结了自己所有对儿子的可能。

    这辈子,卓家就这三个she也够他受的了。

    这卓逸拉着大囡,抱着小囡,一家三口清一色的骑士装扮,卓逸自称这是时尚的最前沿,让叶安袭越来越怀疑时尚界的走向,怎么这几个人把自己搞的像是马戏团出来的驯马的猴子?

    当然,猴子只是针对那个大只的来形容,大小囡穿起来格外的可爱,刚一进门这俩娃子就奔着容烨的方向去了,吓得容烨直接一闪身没了影子。

    小容烨在心里跟自己叹气,男人太出众真是没办法,狂蜂浪蝶太多了。

    “这孩子谁的?这脸皱皱的丑死了。”

    放屁!说她丑,这男的才像个猴子吧!人类的小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不得等她张开了么!

    宗政小葵现在是超能力尽失,肉身又太小无力反驳,可她有智慧。

    呵呵……

    伸出小手,手舞足蹈,她卖力的扭着,笑着。

    这可给刚得到女儿的卓逸稀罕坏了,脸儿凑到这小女娃儿身边,掐掐小脸蛋儿,嘴继续的贱着。

    “小丑妞儿,你还真有意思~”

    说她小丑妞儿?

    近距离,再靠近一点,ok了……

    我戳!戳瞎你双眼!

    “哦~宗政,你女儿偷袭我!”

    宗政贤看着一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的卓逸,嘴角上扬。

    “活该。”

    随后跟女儿眨眨眼睛,竖起了一只大拇指。

    小葵心里美开了花啊,爸爸真帅!

    ……

    “别再喝了!”

    “你管我!”

    “对,我就是管你!”

    “你凭什么!”

    “凭我们是朋友!”

    “呵呵,朋友……交一个弑父的朋友你不觉得很恶心么?”

    “左兰兰……”

    酒会的一角,叶安袭吃力的拉扯着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左兰兰,发际凌乱,所有的头发倾其所有的散在面前,这底下的这张脸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人了。

    她有脸见人么?

    她有资格照太阳么?

    她凭什么活的好?

    她是畜生!是禽兽!是牲口!是魔鬼!

    看左兰兰这副样子,叶安袭心里严重的不舒服,命运就是这样奇怪,她会诡异的想尽办法让日子变得更荒唐。

    左兰兰的痛,她根本无法解决,从她亲手解决了左正国的生命之后,卓逸的运作让她没有沾到任何法律的惩罚,可法律的惩罚又怎么能比的过她的自我惩戒?

    不出门,抽烟,喝酒,才半年而已,左兰兰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叶安袭带她去看过医生,还没等诊治,她就甩手走了,可她的症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

    亲手打死最爱她的爸爸,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会过得去?

    那一刻,就连叶安袭都没有想过,左兰兰会为了容烨……

    “妈,甜甜阿姨来了。”

    小容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用眼神把叶安袭支开,虽然容烨年纪不大,但心智却比一般孩子来的早熟的多。

    叶安袭也知道,她的话在左兰兰这里就是放屁,出了容烨,这一家大小,左兰兰谁的账都不买。

    跟儿子点了点头,叶安袭就先一步离开了。

    一米多抽长的小男孩就安静的坐在左兰兰的身边,双手拄着自己的脑袋,就这么认真的看着左兰兰。

    害怕被人关注的左兰兰脑袋一偏,下意识的用头发挡住眼睛,如果是别的小孩子,她一定第一时间凶走他,可这个不是,这个是容烨,她的朋友。

    “小子,别这么看着我。”

    “酷酷姨,你真好看。”

    容烨奶声奶气的小声音说得很认真,那可爱的样子,让几个月都没笑过的左兰兰,笑着饮尽杯中所有的酒。

    揉了揉容烨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左兰兰的心情好些。

    “小子,在哪儿学的甜言蜜语?”

    “嘘!别告诉妈妈,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不过……你要是把酒杯丢掉,就更好看了。”

    看这小娃子那认真的样子,真是让左兰兰忍俊不禁,她活了20几年,繁杂的社会,复杂的人性她都见遍了,可却是拿这个孩子怎么都没有办法。

    “你这么小就这么会哄女人,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容烨甜甜的对左兰兰的笑着,可在他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誓要嫁给他的女魔头的时候,给左兰兰使了个眼色,招呼都没打,一溜烟儿的跑路了。

    被这大囡小囡抓到的话,又要陪她们玩什么该死的新娘游戏了。

    “小叶子,我回来了。”

    田笑甜的出现让叶安袭真的高兴,那次出事之后,田笑甜就一个人一声不响的出了国,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战祁像是疯了一般的找她。

    “欢迎回来。”

    两姐妹一个热情的拥抱之后,一个金发蓝眸的英伦帅哥走进叶安袭的视线。

    “hi~”

    一个洋派的招呼之后,金发小伙站到甜甜身侧,倾身在侧脸一吻,一个亲密动作,就昭示着他们的关系。

    “小叶子,忘了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alex。”

    叶安袭一怔,这小丫头交了外国男友,那……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叶安袭脸色一僵,觉得有些尴尬。

    “田笑甜!”

    胸腔共鸣的声音,用的几乎是吼的!

    熟悉到夜夜在梦里叨扰的声音,竟让甜甜没有勇气回头。

    “田笑甜!”

    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一声气浪高过一声。

    田笑甜真得很想任性的跑掉,可这是小宝宝的宴会,她不应该做主角。

    镇定,旋踵,手自然的挎着alex,语调轻缓,和谐悦耳。

    “战祁,好久不见。”

    一身陆军军装的男人几乎都没怎么变样,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三枚星徽的松枝绿色肩章,耀眼夺目,这说明他又升了上校军衔。

    田笑甜想过他也许会走过来强娶豪夺,甚至拉着她就跑。

    可一别也就半年,这一切都变得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了。

    “田笑甜,祝你幸福。”

    声音哽咽,战祁的眼里谁都没有,只有那个让他一直戒不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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