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一阵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吵到她才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银色小酒壶,这是一个朋友从俄罗斯给他带回来的,说是让他拿着玩儿。
开始他看也没看它几眼,最近,他却对它爱不离身了。
忧愁的时候,烦闷的时候,孤独的时候,拧开盖子喝上一口,浑身都舒服。
此时,它不仅为他消去孤独和烦闷,还能帮他抵御飕飕冷风。他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顿觉浑身火热。
“嘶……”酒劲儿真大。
“我这里又不是酒店,你大半夜跑这里喝酒不合适吧?”遇佳音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悦耳。
叶亿丰循声望去,遇佳音正披着一件衣服站在门口。
“那个……我睡不着,怕你也睡不好,所以就……”叶亿丰有些尴尬。
遇佳音打断他:“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睡的挺香的。”
“是吗,那就好,那你继续睡吧,我待会儿就走。”
不知道何时月光隐没,天空中突然哗啦啦下起了雨。
叶亿丰一直站在雨中,他呆呆地望着她,他希望博得她一丝怜悯,让他看到她对他疼惜和关怀。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
不一会儿,他感觉浑身已经湿透。
终于,他听到她对他的招唤,确切地说,是对他傻立在雨中的不可思议,她问:“你很喜欢淋雨吗?”
“我……不喜欢。”
“那你干嘛不到屋檐下避一避呢?”
“哦……”似乎是得到了许可,他忙不迭朝她所在的屋檐下跑过去。
到了近前他才发现,遇佳音的眼睛红红肿肿的,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
他心头一惊,问她:“你怎么哭了?”
她低下头:“没有,就是没睡好而已。”
叶亿丰打量这她,心想:刚才她还说自己睡得很香,看来是在撒谎。
她为什么要对他撒谎,还是对他不信任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沉下去。
与她并肩站在屋檐下,他总是有种赶不走的冲动,那就是伸出手臂挽住她的肩头,让她依偎在自己胸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风挡雨。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那样做,因为他怕自己亲密的举动会吓到她。
他觉察到,她虽然披着衣服,但身体还是有些瑟缩。他很是心疼。
“你回去睡吧,我在这里等雨小些就走。”他说。
“你在这里,让我怎么睡得着?”她嘀咕,又似在抱怨。
叶亿丰以为她是说他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忙说:“那我现在就走……”
他刚说半句,一个闪电划破天际,就在遇佳音惊诧之时,一声惊雷轰隆隆响起来。
“啊……”她双手捂住耳朵,肩上的衣服滑落下来。
他想也没想将她揽入怀中。
“不怕,有我在呢,没事的。”他安慰她。
雷声过后,遇佳音怯怯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又挣脱他慌忙退后几步。
“我没事了。”她低着头,小声说。
“没事就好。”他拾起她掉落的外衣,帮她披在身上。然后向后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外面依然大雨滂沱,冷风吹来,湿冷的衣服贴着他的身体,他已不觉寒冷。因为他身上,还留有她的温度。
闪电和雷声还是不断,但是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天崩地裂的震撼力。遇佳音没有回屋,也没有再靠近叶亿丰,她只在与他相对安全距离站着,只在雷电来临时,她会瑟缩着靠近他一些,这时他会站在她前面,用身体为她遮挡恐惧。
“哎呀,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他搓着手没话找话地说。
其实在心里,他不知道多希望这雨一直下,下得越大越好,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一直呆在她身边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一整晚都有大到暴雨。”遇佳音在他身后小声说。
大到暴雨岂不正合叶亿丰的心意?
但他嘴上却抱怨:“这天真是变化无常,我来的时候还看到月亮了呢,谁知道竟下起雨来了。唉,看这雨好像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呢。”
“要不然,你到客厅里待会儿吧。”遇佳音声音被雨声淹没,他要用心听才能听得到。
“那多不好意思,我会打扰你休息的。”叶亿丰说。
“没事。”
叶亿丰心中一喜,心说只要她说没事,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了。
“你……要不要洗个澡?”遇佳音上下打量着落汤鸡般的叶亿丰,小心翼翼地问。
瞬间,叶亿丰感受到了热水流过身体时的舒服感,当然,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洗个热水澡。
“也好。”叶亿丰点点头。
“我给你找件干衣服去。”遇佳音说着,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她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叠得很整齐的白色衬衫。
她说:“这件衣服是我在家里找到的,是你的吗?”
叶亿丰接过衬衫,展开来看,牌子、样式、尺码,可不就是自己的衬衫么?他想起以前,作为他助理的遇佳音,偶尔会把他的衣服拿回家里去洗、烫。这件应该是那时落在她家里的。
“没错,是我的。”他回答,心想自己正愁身上的衣服湿了没穿的,这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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