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房间的闹钟便叫个不停。
“菲菲,该起床啦!”妈妈提醒道。
龙菲在床上又挣扎了一会儿,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洗刷完毕,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这么多年了,虽然爷爷经常上山采草药给她泡澡,敷脸,但身上的黑色素一点都没有减少。只是脸比小时候大了一些,看起来好了那么一丢丢,和白没有一点点关系。总而言之,还是个黑妞。她双手沾水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她留的是短碎发,便于打理。主要是因为长得黑,她不敢留长头发。
饭厅里,妈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而且量都很足,因为龙菲的胃口很大。
“这是你在新学校第一天上学,要听老师的话,和同学搞好关系,争取把名次颠倒过来。”妈妈一边说一边往龙菲碗里加菜。
“这样的话你都说过三遍了,我尽力还不行。”龙菲嘴上答应着。
“那还不是因为你爱惹事,连续被两个学校开除过。——你知道以前老师对你的评价么?”
“不知道,说来听听。”
“他说你成绩稳定,动手能力强。还说,你要是生在古代,就没有人知道荆轲了。”妈妈含蓄的批评。
“哦!他说得不错,以后碰到他还要向他多多请教。”龙菲不以为然。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学唱歌跳舞,不学琴棋书画,偏偏喜欢打架!”妈妈有些不耐烦了。
“我一般不出手,都是被他们逼的。”龙菲辩解。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是靠拳头就能生存的。你应该多读些诗书,多想想将来。”
“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拳头。”龙菲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那句话,在后面加了一句。
“你你你,”母亲一时语塞,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练好拳头,以后有机会参加比赛,多拿奖金,给大家买好吃的。”龙菲说出自已的理想。
“理想不错,可那主要是男生的事,你一个女生不怕痛吗?”
“痛是谁?我要和他单挑!”
匆匆的吃完早餐,龙菲背起双肩包,套上厚厚的溜冰鞋出发了。门口新修了一条水泥路,虽然有些陡,在龙菲看来如履平地,她飞快的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路边站着两个人,目送龙菲离去。他们是龙菲的爷爷龙战北和父亲龙映川。
“父亲,我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
“有什么不好的,溜冰可以增强她身体的平衡能力,锻炼腿部肌肉。”
“我指的不是这,你又在她的脚底加东西了。”
“你也看到了,这并不影响她的速度。”
“那你为什么还不传授她龙家功法?”
“时机还没有成熟,但基本功每天都在练。也许,很快就会的。”龙战北意味深长的说着。
龙菲再一次来到陌生的学校,见到陌生的同学。
“哇,好黑啊!”龙菲一来到教室,本来喧闹的课堂突然安静下来,同学们都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像大白天见到鬼一样。不知道谁先喊了出来,后面的人跟着起哄,整个课堂沸腾了。
龙菲不理会这些,径直走到边上的一个空座位,“嘭”的一声,把溜冰鞋往桌上一扔,大摇大摆的坐在位子上。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配上那走路的姿势,气场十足。
“你好,我叫卫龙,你也可以叫我大卫。”旁边一个瘦弱的小男生自我介绍。
“哼!那还真巧了,我刚好姓龙。”龙菲爱理不理。
不远处,大家伙还在对龙菲评头论足。
“好黑啊!是不是刚从煤炭里爬出来的。”
“她妈生她的时候,产房肯定着火了。”
“你们都说错了,说不定她是国际友人。”
“这到了晚上,可以直接隐身。”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尤其是正中间的四名男生,说的声音特别大。他们一个留着鸡冠头,一个留着长发,一个是红头发,还有一个长得又矮又胖。
“那个鸡冠头叫胡彪,他老爸是村官;长毛和红毛是双胞胎,他们的老爸是开矿的;小胖墩是饭店老板的儿子。他们不好惹,你要小心一点!”卫龙善意的提醒。
“该小心的是你自己,等下不管发生,都不要多嘴。”
告戒之后,龙菲一声不吭。
“我说那个新来的,你她妈怎么那么黑啊!”胡彪翘着二郎腿,直接针对龙菲。
“老大,那肯定是她妈也黑,她们全家都黑,所有她才这么黑!”红毛自作聪明的说着。
“说够了没有,你这个垃圾。”龙菲忍无可忍,别人说她什么,可以当空气不理。要是扯到她的家人,那便是动手的前奏。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胡彪站起身来。
“我说你是垃圾,你们四个都是垃圾。”龙菲一字一句的说着。
“哇考!你怎么能这么嚣张,你叫我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胡彪把跟前的几张课桌推开,径直朝龙菲走了过去。其余的三个马仔也跟了过来,吓得中间的几名同学躲得远远的。
龙菲坐在那里悠闲的翻着书,看都不看他们。
“看在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我不想动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跪跟我认错;要么收起你的书,给我滚蛋!”胡彪继续威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一动起手来那都不是事儿,那是头条!”龙菲终于开口了。
“哇哈哈”四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仿佛听到这个世上最冷的冷笑话。
“我也是,我一动起手来连自己都害怕。”胡彪颤抖着,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我爱死你了,要不是因为长得黑,我都想娶你做压寨人了。”胡彪继续作死。
“你们都算了吧,她是个女生,放她一马。”卫龙实在看不过去,仗义执言。
“妈的,你算什么东西!”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胡彪一巴掌扇了过来,卫龙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在脸上留下五个手印。
“你真傻,刚才都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多嘴,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吃亏了吧!”龙菲不但不帮忙,还说起了风凉话。
卫龙受了伤,又听到这话,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令他的眼睛湿了,就快要哭出来。
“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你们真是天生一对。”胡彪调侃着。
“你废话真的很多!要打就赶紧,马上要上课了!”龙菲催促。
“你这个黑八婆,活腻了吧!”胡彪扬起手,又准备扇耳光。那巴掌还没挥出去,只觉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砸中面门,他后退了几步,直到课桌顶住他的背才停了下来。那是龙菲的拳头,虽然还未成年,她的拳头已经和大人相差无几。那是经常磨练的结果,每当她被别人嘲笑,感到憋屈又找不到人发泄的时候,她就会默默的回到家里练拳,先是打沙袋,后来打木桩,最后直接打墙,以至于那堵墙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手上的老茧脱了一层又长一层,越来越厚。就这样,她的拳头便和同齡人不一样。
胡彪感到鼻子一阵刺痛,有不明液体流进了嘴巴,尝了尝,是咸的,——那是血,还是热的。
“你们都看着干什么,给我上啊!”胡彪一抹嘴巴,怂恿其它人帮忙。
“老大,我们打不过她,她的拳头好大!”小胖墩说出他们三个人的心声。
“一群没用的东西!”胡彪暴跳如雷,操起一个凳子朝龙菲走去。他在学校横行了几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打,更可气的是对方竟然是女生,他的颜面算是丢到姥姥家了。今天要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看,在这个班上他是混不下去的。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这一举动吓坏了同学,胆小的跑到了教室外面,还有个同学径直跑向办公室。
胡彪扬起凳子还没走过去,“唧”的一声响,一个横在地上的凳子疾速的划过来,正好撞在他的膝盖上。胡彪应声扑倒,嘴巴嗑到凳子上,把门牙嗑松了,鲜血沿着牙缝冒了出来,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狰狞。
“有种打死我!你这个臭”胡彪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啪”的一声脆响,他的右脸挨了一巴掌,下手很重,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连右眼都肿了。
“这一巴掌是替卫龙还的,你实在不该打他。”龙菲面无表情的说着。
“你她妈”胡彪还在骂。龙菲反手又是一巴掌,对方的左脸跟着肿起。
“这一巴掌是替我父母打的,辱骂大人,实在该打。”
“你妈”胡彪还想骂,无奈对方出手实在太快,快到连他把嘴巴张大的机会都没有。
“住手!”班主任黄老师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还是迟了一步。龙菲最后一巴掌已经打了出去。这回,没有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是“嘣”的一声闷声,因为胡彪两边的脸已经高高肿起,打在上面像打鼓一样。他现在脸上没有了知觉,也感觉不到是哪边脸挨了打。如果有面镜子,他会发现镜子里的人两眼肿得像桃子,两边的脸肿得像皮球,嘴巴上下各挂着一根香肠。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因为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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