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的前夜:从甲申到甲午-影像:图像书里的百年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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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文:庄秋水

    “中国人的算命先生对我有着奇特的迷惑力。”约翰·斯塔德(John L Stoddard),一位美国旅行家说。“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见到他们,寺庙、门口、路边——他们一成不变地戴着眼镜,通常坐在桌子旁边,上面缀以斗大的汉字招牌。”他因此得出结论,这种服务看来市场需求极大。在约翰·斯塔德拍摄的一幅照片里,我们可以非常直观地了解到他的所见:在一块巨石前,放着一张桌子,一位戴眼镜的算命先生端坐其后。桌子前面垂下的布帘,上面写着“李半仙”,说明这位算命先生姓李,还有三列类似于广告词的行业俗语。桌子左侧的条凳上,一位年轻男子安静地坐着,目光低垂,两手放在膝盖上,显示出内心的局促和焦虑。他旁边的男子一只脚踩在条凳上,以一种看客的轻松关注着答案被披露。

    拍摄于1897年的这幅照片,是约翰·斯塔德中国纪行里众多照片中的一张。他在回到美国后,写了一本书,配以他拍摄的照片,向美国人讲述他的中国见闻。《算命先生》有一种奇怪的魅力。那位寻求命运答案的被算命者,他内心的焦灼似乎穿越时光,进入观看者的内心。我们能够感受到他的压力和期盼。这可能是理解力的源头,即便隔着遥远的时空,我们仍然对人类处境有一些普世的、深刻的、有价值的见解。

    从十九世纪中叶以来,许多像约翰·斯塔德的外国人随着船舰进入中国。传教士、士兵、商人、旅行家、外交家、作家、学者和记者们,以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着这块神秘的土地和这里的芸芸众生。他们在中国居留时间或长或短,以自己的观察和体验,通过照片、报告或游记等形式,描绘中国社会各个侧面。这些海量的历史一手材料由于各种原因,一度淹埋于历史烟尘之中,如今纷纷浮出水面。

    某种程度上,约翰·斯塔德和他的同道们,亦堪称为中国提供答案的“算命先生”。他们也许只展示了这个国家实相的裙角,如今当我们回顾陈迹,那些视觉细节,却也可以视作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通道。它们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我们由此去和最直观的历史画面(或者说记忆)全情拥抱。

    本期影像所选照片,皆为中外图像书里的中国,这些内容各异的照片集共同构成了百年中国的形象。(特别鸣谢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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