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胭脂铺-一不小心成了“安夫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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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但凡是伟大的刺客,大多都有着宁死不屈的良好品质,一旦潜伏失败,往往会干出吞毒药、咽毒针、剖腹等流传于世的英勇壮举。再不济的刺客,即便没有自尽的勇气,也能眼疾手快地吞个小纸条什么的为雇主保密。

    孟瑾惜的尴尬之处就在于她担当了刺客的任务,品质上却比最不济的刺客还要不济,不仅没有勇气更加没有节操,安息只饿了她三顿饭,她便哭着求饶:“要死了,你给我一盘炖牛肉,我保证什么都告诉你。”

    安息犹疑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牛肉包子:“哦?”

    孟瑾惜抢过包子,快速地咬了一口,她听到安息的笑声轻轻浅浅地溢了出来:“你这么怕死,雇主怎么放心你来做这个?”

    嘿,孟瑾惜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叫嚣道:“怕死怎么了?在这世上做人,一旦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身前身后的虚名那都是别人的娱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若不好好活着,就是辜负自己,连自己的日子都混不好,还谈什么回馈父母、回馈百姓?”

    安息的脸色冷了冷,他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闪烁道:“这么说?当初跳河……其实是你诓我玩?”

    他的气息一靠近,孟瑾惜便极度紧张,她一紧张,就容易嘴硬,她勇敢地抬起头,竟问他:“那么……好不好玩?”

    孟瑾惜从安息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杀意,她身子一抖,嘴里便被安息塞了一枚药丸。这下可把孟瑾惜吓坏了,她瞠目结舌地狠狠瞪着安息:“你给我吃了什么?”

    安息挑着眉头看她,偏不告诉她这是治疗她嗅觉的解药,他故弄玄虚道:“毒药……好不好吃?”

    孟瑾惜一伸腿一仰脖,果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变得浑身僵硬,死相格外标准。安息憋着笑,去推她:“喂,别装,这药没有那么快见效。”

    孟瑾惜瞪了他一眼,说:“这是常识好吗?没见过人急救?一般腿上中蛇毒就要立马把大腿掐住减少血液流通,我……我中毒太深,掐住脖子就死了,点穴又不大行,只好人为地减少血液流通,一动不动……这很合理啊,你笑就好好笑,即便有偶像包袱,想保持严肃的形象……掐大腿能不能掐你自己的?”

    安息忍不住笑得扶了墙,他还想逗她:“我的毒药还多得很,都拿来给你尝尝?”

    孟瑾惜深感命不久矣,终于狠下心将所有事情都招了。安息听到她娘的那些风流韵事,脸色越来越白,孟瑾惜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玩心大起。当年她看过不少艳情话本子,于是便将细节说得缠绵又缱绻,比如“他的手解开了她的衣带,她靠在他怀里浅浅低吟……”她声情并茂地讲着,直到把安息给说得红了脸。

    安息红着脸瞪了瞪她:“你说的那位原祯,可还在沐阳江边?”

    孟瑾惜一怔:“在倒是在……”

    她话没说完,就被安息拦腰抱了起来。安息该不是听了几个段子,开始冲动了吧?孟瑾惜难得地红了脸,拿出一派忠贞的做派:“虽然我招了,可我那完全是为了活命,你不要以为我服了软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你要是非礼我,我,我就咬舌自尽。”

    孟瑾惜吃了毒药以后就跟一头死猪一样一动也不肯动,安息本意是想将她抱上马车,但是听她这样一说,安息反倒将她放到了床上。他作势脱自己的衣服,笑着看她:“你咬啊。”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身子几乎靠到了她的身上:“你怎么不咬了?”

    孟瑾惜红着脸,向后缩了一缩,他不就是欺负她怕死吗?

    她的确是怕死没错,但她好歹也会拖上一个垫背的,孟瑾惜看准了安息一张一合的嘴巴,一发狠就咬了上去。

    安息被她一咬整个人都有点发蒙,他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本能地抱住了孟瑾惜的身体,加深了那一个吻。

    两人谁也不肯服软,就这样在床上用嘴巴打了一架。半炷香后,孟瑾惜和安息像两只气喘吁吁的狮子一样松开了彼此,嘴巴肿得好像两只香肠。

    安息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将她拦腰抱起,孟瑾惜忍不住挣扎着说:“你这个身有隐疾的家伙!你想干吗?”

    安息表情里带了几丝寒意:“身有隐疾……你要不要自己来试试?”

    孟瑾惜万分庆幸安息没有兽性大发拿她练手,她被他抱上了马车,万分不幸地发现了另一个忧伤的事实,安息居然带着她去找原祯了。

    他不怕死,可是她怕呀!

    依旧是孤舟长河,原祯板着一张脸坐在船头,原瑞给他剥着瓜子,风动了一动,原祯眯着眼睛问道:“小瑞子,渡口是不是来人了?”

    原瑞低下头,显得十分恭谨地回答:“师父的耳朵比狗都好用。”

    原祯被呛了一口水:“你就不能学学喜蛋啊,好话到你嘴里也变味了。咳咳咳……来的是谁?”

    原瑞抬眼看了看,微微发怔道:“居然是喜蛋这个小兔崽子回来了。她还带了一个人……好像是凌霄宝殿的安息。”

    原祯听到喜蛋回来,有些高兴。这些天喜蛋不在,他耳朵也不顺,心情也不好,可是他闻到了安息身上淡淡的香气立即屏住了呼吸,脸上顿时露出杀意。

    原瑞察觉到异样,问道:“师父,你抽筋啦?”

    原祯深吸了一口气:“喜蛋把猎物给带回来了。”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此刻的孟瑾惜才是安息手里的猎物。

    孟瑾惜跟在安息后面小心翼翼地登了船,她此刻忍不住有点替安息担心,本来安家和原祯就是仇人,安息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原祯面前。安息冲原祯伸出了手,言简意赅地说:“她中了食肝蛊,解药。”

    原祯冷冷地笑了:“胆子不小,和你娘很像,你可知我给喜蛋的任务,原本就是去杀你娘?”

    安息面不改色地回答:“我知道,但是你不能不救她。”

    原祯挑了挑眉头,优雅地跷起二郎腿:“哦?”

    安息冲他仰起脸,勾着嘴角说:“因为她是你的儿媳妇。”

    砰的一声,原祯的二郎腿没跷稳,连同凳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孟瑾惜忍不住暗暗赞叹安息的马屁功力,她费尽口舌才刚刚认了一个干爹,安息居然一上来就认亲爹。他认得这样一本正经,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足见功力深厚啊。

    原祯被原瑞从地上扶了起来,依旧站不太稳,嘴皮子也不太利落,居然结巴了:“你……你……你什么意思?”

    安息平平静静地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原祯:“崇景二年,我娘怀上了我,她迫于无奈下嫁安何在,实际上是想要我名正言顺。崇景二年皇宫动荡,我娘交往过的人不多,她怀着我的时候常常坐在一片假山里……若我没有猜错,我该叫你一声爹。”

    原祯若有所思,眼眶一下子变红了,他的嘴唇隐隐发抖:“你说,她常常坐在假山里,崇景元年,那里便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的手也开始发抖,“你过来,我摸摸你的脸。”

    安息素来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难得他今天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原祯面前,原祯的手触上他的脸,眼泪就流了满面:“你虽长得很像她,可是我不能轻易地信你。若要我给喜蛋解药不难,一命换一命,你吃下食肝蛊,我立马给她解药。”

    原瑞一怔,忍不住碎碎念道:“虎毒还不食……”

    她没念完,就被原祯一个鞋底子拍了回去。原祯被骗怕了,再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安息倒是没一点犹豫,他仰头吃了原瑞给他的食肝蛊,又喂孟瑾惜服下解药,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安息平常总宅在屋子里不爱运动,体质不如孟瑾惜强壮,他服药以后便脸色苍白。这样的情况不宜远行,孟瑾惜决定带着安息在船上过夜。

    原瑞贼兮兮地冲孟瑾惜一笑:“今天给你准备了个大礼。”

    等孟瑾惜扶着安息进了门,忍不住瞠目结舌,险些被这大礼气得背过气去。原瑞的大礼居然是一张小窄床,要两个人相拥才能躺下。

    小瑞子把她当作什么人啦!虽然她是女流氓,可还是一个有节操的女流氓,她不欺负有妇之夫,更不屑于欺负病号。

    孟瑾惜把安息扶到了床上,唉声叹气地拿着稻草铺地,说:“你快睡吧,我在这凑合一宿。”

    她坐在稻草上又忍不住八卦,于是碎碎念道:“本来咱们应该针锋相对地狠狠打一架,但你救了我,以前的旧账,咱们俩就一笔勾销了。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就靠一个假山,你就能确定原祯是你爹?”

    安息捂着胸口,不以为意地笑道:“不确定啊。”

    “什么?”孟瑾惜一怔,“话可以乱说,爹可不能乱认啊。”

    安息挑了挑眉毛,他冒着生命危险来认爹,不就是为了救她一命吗?他冲她狡诈一笑,拍了拍床:“过来睡觉。”

    孟瑾惜拉紧了衣领:“你不要对我使美男计,我虽好色,但还是很有节操的,你有未婚妻了,我不会碰你。”

    安息愣了一下,勾起嘴角做恍然大悟状:“哦,所以如果我没有未婚妻,你就打算占我便宜了?”

    孟瑾惜被说中心事,难得一见地红了脸,强词夺理道:“你……你别胡说八道,当初我以为你有隐疾,我是帮你矫正取向,这是治病救人,要论道德水平那可是和华佗一个级别的。”

    安息忍俊不禁地掀开了被子,他语气痞痞地说:“在下不才还没有未婚妻,要不女华佗你赏赏脸,上来接着治?”

    难道原瑞的药还有这样的奇效,愣是把安息的闷骚变成了明骚?

    孟瑾惜的眼睛滴溜一转,心想猫儿叫春的季节到了,师父大概也发春了,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蜷缩在稻草堆上睡了一夜。

    夜色凄凉,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前半夜梦到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后半夜梦到自己爬上了火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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