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胭脂铺-原来夫君是“皇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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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歌按照吩咐,将他的脸修好,故意粗着声音对他说:“这件事我的家人毫不知情,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放过他们。”

    赵冉对着她扑哧地笑出了声,他伸手扯过她脸上的面纱,挑眉一笑:“瑶歌,你待在我身边有十年了,今日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来的人不是原祯。”

    瑶歌面露惊恐,赵冉的脸色慢慢变得僵硬,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对她说:“我给过你机会逃跑了,今夜你原本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你偏偏要留下来,瑶歌你不要怪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赵冉一步步逼近,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了,或许是因为太难过,所以她选择性地忘掉了。

    半月之后,崇景帝赵寅大病一场。等崇景帝病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坐在龙椅上的人已经是修过容的赵冉。

    这是一桩骇人听闻的秘密,整个金国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赵冉当初的亲信也被他一个个地处死,赵冉依照当初的约定,想要封瑶歌为后,瑶歌却执意不肯。她故意激怒他,起初赵冉还一次次地忍让,可是后来,她用皇位去威吓他,赵冉终于气得翻了白眼,一怒之下,把她打入了大牢。

    瑶歌找了替身,偷偷地逃出大牢,逃到沐阳镇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满怀期待地以为那是原祯的孩子,可是等到安息生下来,她才痛苦地发现,他是赵冉之子。

    她想过要掐死这个孩子,可是她不忍心,害怕旧日的往事像一块地雷一样将安息的人生炸得粉碎,她刻意将他保护起来,不许他与外界有太多接触,直到孟瑾惜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孟瑾惜就像是安息通往外面世界的一道门,他通过她,看到了色彩斑斓的尘世。她恨孟瑾惜,也恨所有可能会伤害到安息的人。她固执地保护着他却常常遭受他的误解。

    凌霄宝殿里所有人都认为夫人不近人情,可是安雨珏心里的苦,却没有人能倾诉,她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安息的。她就是死,也要把所有的秘密带进坟墓。

    原祯听过她的故事,额头上开始暴起青筋,这个真相太令人震惊,原祯根本就不信她,他的眼睛也变得发红,像个孩子一样摇着头,对她说:“你长本事了,故事编得和真的一样,你不就是想赶我走?”

    安雨珏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轻轻地回过头一笑:“原祯,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原祯看着她,嘴巴僵硬地问:“赌什么?”

    安雨珏抿唇一笑,笑容像一朵雨后的玉兰,恬静动人,让人移不开眼,她说:“赌你能不能杀掉崇景帝,你若能杀了他,我就把后半生赔给你,可是如果你杀不了他,你就要立马离开沐阳镇,这辈子再也不能见我。”

    她眨眼地看他,甚至有些调皮地伸出了小拇指和他拉钩:“原祯,愿赌服输,要是耍赖可就忒不像个爷们儿了。”

    原祯这小半辈子都在等她这一句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打战,听上去像只老绵羊:“我才不会耍赖,这一次你不能再骗我了,你撒谎从来脸不红心不跳,这辈子你撒谎的次数连起来都能绕沐阳镇一圈了。”

    安雨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嘴上很硬气地说:“这回不儿戏,我拿节操担保。”

    她心里暗暗地想,如果她还有节操的话……

    原祯打下这个赌以后,整个凌霄宝殿进入了全程戒备的状态,西风寨的小匪徒们难得地和凌霄宝殿的仆人们握手言和,毕竟大家看着彼此的老大作天作地地闹了这么久,也想看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整个凌霄宝殿里只有两个人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毫不知情,一个是被关押在地牢的赵云露,另一个是被原祯软禁在调香室的安息。

    这些日子来,崇景帝的疑心病又加重了,每回在院子里散步,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常常走出老远后,猛地一回头想要看看是谁在监视他,只可惜偷窥者没有抓到一个,自己的脖子却险些抽筋。

    事实上,盯着他的不止有一双眼睛,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双。崇景帝越来越不自在,终于开始催沈平乐道:“瑶歌母子还没检查完吗?朕身体不适,想要回朝了。”

    沈平乐一脸狗腿相,赶紧替他捶肩膀,说话也打哆嗦:“就快好了,陛下。”原瑞没给沈平乐一个具体的时间,他只能使劲地拖着崇景帝,好在他办案子虽不在行,无事生非却是他的强项。

    沈平乐忽然绷紧了脸,试图转移崇景帝的注意力,他小声地道:“陛下,抛开这个事不谈,臣发现您身边的人有点蹊跷。”

    崇景帝一感觉有人要害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又要剔除奸细了,这感觉和搓澡一样舒爽,崇景帝眨了眨眼睛:“哦?”

    沈平乐遥指了一下正在狗窝里探头探脑的长喜公公,小声道:“宦官夺权的故事,不知道陛下听过没有?臣接到密报,陛下身边的护卫都被长喜给买通了,他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对陛下下手呢!”

    这个告密非同小可,崇景帝很是重视,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沈平乐:“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平乐憋了一口气,是啊,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说到底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讲,昨天夜里长喜跟他在一起喝酒,两个人都喝大了,长喜和他是多年的酒友,喝醉后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吹牛。

    两个人身份有别,吹牛的方向也略有不同,沈平乐是带刀侍卫,吹牛一般围绕着他“英姿飒爽、姑娘疯抢”。长喜是当红太监,吹牛时一般重点描述他“深得圣宠,只要他心情不好,每天都有机会捅上崇景帝几百刀”。

    长喜吹牛的时候从来都知道点到即止,一般只吹捅两刀,可是那天他打麻将输了钱,心情不好就多吹了几百刀。沈平乐笑得险些尿裤子,长喜本来就不高兴,见到沈平乐拆他的台,更加不忿,他们本来互捧臭脚,玩得很好,沈平乐居然开始违反规则了。长喜一怒之下开始正当防卫,他咬了咬牙,拆沈平乐的台道:“全宫里的人都知道你看上金将军府里那个催眠师了,可你却是个大怂包,只会在人家面前装孙子。前些天人家过生日,你送给人一串黑珍珠,居然在上面刻字‘友谊天长地久’,先不说你在珍珠上刻字这事办得有多没档次,居然连心意都不敢和人家明说,呵呵,友谊天长地久,有心无胆哭成狗!”

    沈平乐一听那句话,气得酒都醒了,这话骂得那么贴切,居然还很押韵。长喜哪里知道个中原委呢,要不是他故意不把话挑明,现在恐怕和赵云露连朋友都做不成。他气急败坏地继续吹牛:“你这个太监,你懂什么?我和她真有过一段,你不信我就给你画她的出浴图。”

    他大笔一挥竟真的画了出来,画完不忘嘲讽道:“这辈子见过女人吗?你就会做梦捅捅皇帝发泄一下罢了,吹牛都吹得没水平。”

    长喜最怕别人骂他是太监,好像他这辈子再风光再厉害,只要一提那两个字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撒了气的皮球,长喜愤怒地拍桌子:“谁说我只会吹牛?我被逼急了什么干不出来?就你会画,我连怎么捅刀子都想好了!”

    长喜说着,就画了一幅崇景帝肢解图。

    这两幅画过后,两人醉醺醺地不欢而散,直到第二天沈平乐宿醉醒来,才发现自己拿错了画,把长喜那幅捅刀子的画给拿了回来。

    这番原委沈平乐自然不会对崇景帝直说,他咳了咳,做出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回禀道:“长喜此人名利心很重,锱铢必较(他爱打便宜的麻将,点炮还常常赖账),他对陛下早有怨言,并且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比如每天偷喝一口崇景帝的燕窝),臣深感此人有些不对劲,于是深入虎穴多方探查,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原来……”沈平乐顿了顿,显得十分痛心,“他竟想置您于死地,臣九死一生,险些命丧黄泉,终于找到了证据。”

    说着,他把那张捅刀子的画给拿了出来。

    景帝看完画后,略微沉吟,他喃喃自语:“朕好似没有画上这么年轻,看上去他想捅死的好像是小乐子?”

    虽然景帝对此仍有疑问,但他疑神疑鬼的个性不许自己出一点差错,他搓了搓手,吩咐道:“朕不可在外逗留太久,还是要尽快回宫。你安排一下吧,让长喜和护卫们先行,派金将军前来接应,朕今夜就走。”

    此话一出,沈平乐的心踏实了一点,他受原瑞要挟,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景帝被他们给杀害了,毕竟景帝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景帝主动自觉地逃走。

    崇景帝似乎思索了很久,忽然开口:“今晚朕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瑶歌,你快去安排。”

    沈平乐面色一僵,心里道:“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是?”

    他颠颠儿地跑去找原瑞商量,原瑞又去找原祯商量,原祯深感机会来了,这次老天都在帮他。

    崇景帝不仅自己把护卫给遣送走了,还要和瑶歌见面,这样加上瑶歌,他就又多了一个帮手。

    整个府里埋伏了几百个人,几百个人一起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崇景帝,这事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原祯哼起了小曲,心想自己可算是苦尽甘来。他笑嘻嘻地去找安雨珏,安雨珏正在屋里梳洗,原祯眯了眯眼睛拿过她手边的梳子,对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崇景帝死后,沐阳镇就待不下去了,我在百里牡丹山有一套宅子是原家老宅,在松珥海也有一个庄园,我给它取名叫高老庄。你想去哪里住?靠山还是靠海?”

    安雨珏沉默良久,好像在仔细地思考:“两个我都想去看看,牡丹山是你长大的地方,松珥海景色如梦似幻,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原祯。”

    她红着眼睛,嗔怪他。

    这女人居然和他撒娇了,原祯受宠若惊,揽着她像揽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哄道:“这还不容易吗?山里春秋景色最美,海边四季如春,我们夏冬就去海边,春秋就住牡丹山。原瑞还帮我养了一匹千里马,跑得可快了,只要你哪天想走,就闭上眼,让我把你抱上马,等你靠着我一觉睡到天亮,嘿,咱们就又到家了。”

    安雨珏抱着他,难得露出小女人的样子:“原祯,今夜你不要失手,求你。”

    原祯笑了一笑,吻她,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还用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日落后,安雨珏盛装走到了花厅,她穿了一身火红的裙子,看上去美艳绝伦。

    崇景帝在花厅饮酒,见到她,自己被酒呛了一口,他强作镇定道:“小乐子非要让人检查你,他有没有伤害你?”

    安雨珏心里冷冷一笑,心想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虚伪。可是她比他还要虚伪,她摇了摇头,眼圈就已经红了。

    崇景帝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把他那些防御理论全都忘到脑后,伸出手去拉她:“瑶歌,你是不是还恨朕?”

    他的语气再加上他受伤的表情简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言情戏,赵冉以为他在念台词吗?他甚至还找了个能照到月光的地方站着,刚好能让她看见月光下他英俊的侧脸。

    安雨珏叹了一口气,以前她可真是瞎啊,居然能看上他?!

    安雨珏抽出手坐下,也饮了一杯酒,她笑了笑:“得了,赵冉,你大概不是为了我出来的,你这个人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自己,你是不是惦记着安息?”

    赵冉的眉毛跳了一跳,她还是不给他台阶下,而且又一针见血地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子嗣单薄,疑心病又重,生怕自己的儿子上演一出篡位逼宫的好戏,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想安息或许单纯善良,没有被权力污染,可以乖乖地听他摆布。

    赵冉沉默不语,安雨珏却忽然发怒:“安息不会和你走的。”

    赵冉眯了眯眼睛,露出了真面目,讥讽道:“是啊,你那位修容师会带着你们娘俩远走高飞,瑶歌,你也太小瞧朕了。幸亏你们没动手,不然此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朕埋伏在宅子外的三百精兵是吃白饭的?朕会带走他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安雨珏面露震惊,她只猜到赵冉留了后手,杀他困难,可是没有猜到他居然还藏了三百精兵。

    赵冉冷冷一笑:“你忘了,当年我曾苦学武功,若是连这点杀气都感觉不出来,怎么能活到今天?”

    是啊,他连啄木鸟的杀气都能感觉出来,更何况大活人?

    赵冉抓过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你的小情人藏在哪呢?现在正在看着我们吧。”

    他挑衅地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下去,安雨珏呆住了,竟然没有反抗。

    草丛外的原祯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他早就面红耳赤了,看到这一幕更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原祯拔刀而起,呼喝一声带着各路兄弟们冲了出去。

    赵冉松开了安雨珏,看着他发笑道:“哟,原公子,多年不见,还跟着朕的女人屁股后面跑?”

    原祯冷冷一笑,说:“你这个强占弟弟女人的狗皇帝,今天爷们儿就送你归西。”

    赵冉一怔,原祯居然还不知道真相吗?他捏住了安雨珏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还真是保护他呀。当初救了他也不让他知道,你怕他愧疚是吗?你怎么从来就不替朕考虑呢?”

    他的手劲越来越大,恨不得把她给掐死,安雨珏找准机会,终于从袖口里抽出了匕首,她将匕首稳稳地刺入赵冉的胸口,只可惜她力度不稳,偏了一寸。

    赵冉的手松了,安雨珏很快跑到原祯身边,她急匆匆地拉着他的手,“快走。”

    原祯被赵冉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来安雨珏和他说过的那个故事竟然都是真的。她曾被如此深刻地伤害过,她保护他那么久,他居然还开口闭口地骂她水性杨花。

    原祯的心撕裂一样地疼。此时此刻,他更不能走了,他要亲手结果了赵冉这个浑蛋。

    赵冉毕竟是练家子出身,那一刀并没能让他怎样,他吹了声口哨,整个凌霄宝殿外忽然冲出了三百弓箭手。

    安雨珏开始慌了,她哭着求原祯,可是原祯已经拿刀和赵冉搏斗起来,他们打起架就像两头发怒的狮子。莞桃适时地走到安雨珏身边,试图将她拉走,莞桃看不懂,夫人明明不会武功,还在这添什么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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