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特别特别难受。
特别是瞧着陆漠霆这副样子。
其实她还宁愿他跟她抱头痛哭，也总好过短暂的哭泣过后，一个人的愁伤寂寥。
她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陆漠霆拿烟的手指一抖，紧跟着就把烟掐灭了。
“吵醒你了？”他一条胳膊横了过来，嗓音沙哑得要命，抽烟抽的。
池念摇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对不起……”
埋首在她怀里，她把自己的想法同他说。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怨不得谁。”
陆漠霆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摩挲着她的头发，“人各有命，死得其所。”
“呜……”
明明是想安慰他的，自己却溃不成军了。
眼泪把男人身前的衬衫打湿了，他不发言语，任由她哭泣。
“以后，求你，千万别对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了……”
她揪住她的衣襟，透过朦胧的泪眼仰着头瞧他英挺的轮廓。
在夜色之中不真实，又寂寥难捱。
“苏梅玲对我说我爱你，她就死了……陆漠凡对我说我爱你，他也……呜……陆漠霆……求你以后千万别对我说这三个字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陆漠霆一双黑眸郁郁不能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薄唇吻住她的嘴角。
“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他这么说。
这句话，池念永远记住了。
她是如此深信不疑地记着。
夜，变得如此漫长，又疼痛……
似乎只有彼此的气息，才能让对方勉强感受到一丝温暖……
……
池念最近总是做噩梦。
要不就是血淋淋的场景。
要不就是梦见自己被强……
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她做噩梦，陆漠霆通常便是一夜难眠。
“不要……不要靠近我……”
她像是一只羊羔般呜呜咽咽，他想伸手将她圈到怀里，反被她推开。
明明是在做梦，她闭着眼睛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狰狞。
陆漠霆心里很疼。
找到Alan，他总归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陆漠霆想带池念去看心理医生做疏导。
池念对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很避讳。
她夜夜噩梦连连，不管说什么都不看医生。
陆漠霆很愁。
就是那种——
他想开导她，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直到秦席找到他——
“小念的记忆有问题。”秦席郑重地说。
“说清楚。”
“你知道吧，她成立公司以后就一直在对付我。”
“谁让你之前跟温淑一起设计她。”陆漠霆不以为意地说。
“不……”
秦席抿了下唇，“原本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设计她的确是我不对，但是她跟温淑说，我强女干过她……”
“什么？！”
“你冷静一点，我没有，我发誓。”
秦席举起三个手指，脸上的神情不容置喙，“我真的从来没有强女干过她。”
“她跟我说，是Alan。”
陆漠霆重重叹了口气，下意识想抽根烟，一摸口袋，没带烟盒。
“我想，应该是Alan篡改了她部分记忆，篡改之前的记忆，移植新的记忆，这对催眠高明的人来说，是可以办到的。”
秦席一字一句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Alan跟他对峙，我是没有强干过小念，我用性命发誓，但至于Alan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陆漠霆闻言，微微眯眸，若有所思。
除了被下药的那一次，池念对床事很抗拒。
她不避讳同陆漠霆接吻。
但是，当陆漠霆开始吻她的身体时，她就各种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抵触。
陆漠霆很烦躁。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某种情趣。
这方面不和谐的婚姻，不是幸福的婚姻。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强上的话，只会让池念更加抵触。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闹闹的生日。
池念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陆漠霆买了蛋糕，三个人就这么过了。
闹闹那天特别开心，小家伙眼睛红红的，看看陆漠霆，又看看池念，一本正经说，“这是我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很高兴！”
池念心里酸酸的，摸着那软软的头发，说，“乖儿子，以后你每一个生日，爸爸妈妈都会陪着你一起度过的，是吧，孩子他爹？”
看向身旁的陆漠霆。
陆漠霆嗯了一声，眼底也有动容。
陆漠霆解开了一瓶红酒，闹闹想喝，池念不让。
“你喝点？”陆漠霆倒了一杯，递给池念。
“哎还是算了，我酒量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家里喝醉了，怕什么？”
他笑得别有深意。
池念总是能从他并不露骨的话语中，读出几分露骨的意味。
“好，喝点就喝点。”
这酒甘甜，略有苦涩，不知不觉，池念喝了一杯下肚。
坐在陆漠霆身旁的闹闹，盯着那红红的葡萄酒，心痒难耐，小爪子冲着陆漠霆的杯子伸过去，被陆漠霆一巴掌拍掉。
很重的一下。
小家伙的手背立马就红了。
“你不能喝！”陆漠霆板着脸孔，厉声斥责。
闹闹揉搓着手背，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瞅着陆漠霆，委屈巴巴的样子，怜人的很。
当妈的总比当爹的心软。
“不就是喝酒吗，至于嘛你，来闹闹——你喝妈妈的，就只能喝一小口口，多了不行哦。”池念说。
小家伙吸着鼻子，只听陆漠霆抱着胳膊幽幽开口，“你让他喝吧，里面下了药，他喝了我看你怎么办。”
池念一愣。
赶忙将杯子放到了一边去。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感觉，面色泛起了异样的潮红，身体很热。
闹闹骨碌碌的眼睛看看陆漠霆，又看看池念，小家伙懵懂不解。
“爸爸，酒里面有什么药啊？”
陆漠霆皮笑肉不笑地，只动口，无声说了几个字。
“陆、漠、霆！”
闹闹没听出来爸爸说的是什么话，但是池念看他的口型，一下子就懂了。
池念用力咬着牙，他怎么能跟孩子这么说？反应越来越强烈，她原本还以为这厮是开玩笑的，不过似乎是真的，他是真的事先在酒里放了东西，因为现在，她真的很渴望很渴望……
“妈妈，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小家伙凑了过来。
池念双手捂着脸，不敢看儿子，太羞耻了，无地自容。
陆漠霆笑了笑，“嗯，你妈发‘烧’了。”
那个“烧”字被他发得含糊不清，闹闹没觉得什么，听在池念的耳朵里，像是“骚”字，搞得她愈发难耐，赶忙并拢了双腿。
“陆漠霆，你在儿子面前能不能知道收敛？！”
她用力咬着嘴唇，贝齿编白，看在陆漠霆眼里，类似欲拒还迎，别有一番韵味，男人瞳眸深谙了几分。
陆漠霆抬腕看了眼手表。
十二点半。
绰绰有余。
从钱包夹层抽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扔给小家伙，“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六点之前不许回来，注意安全。”
“哦……”
闹闹走了，小家伙一直都听话得很。
池念羞愤不已，转而回房间去了，陆漠霆跟在她身后，笑得很玩味，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进了房间，池念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
她不想主动，她在等着陆漠霆主动把她压倒。
这男人干嘛在酒里下药，其实她能猜出几分的。
上一次因为徐小单喝了那杯酒，后来也是陆漠霆直接把她给办了，她不喜欢主动。
其实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没别的原因，要是没有那种破事发生，她现在早就和陆漠霆你侬我侬，也用不着晚上各自不能寐。
但是陆漠霆似乎是铁了心不主动碰她。
看看池念能耗到什么时候。
明明他也喝了点酒，但他就是能忍。
池念咬着嘴唇，幽远地看着她，一双美眸水汪汪的，又泛着迷离。
好似就在责怪他，怎么还不过来把她吃干抹净。
陆漠霆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凝眸微眯眼睛，慢条斯理解皮带。
池念瞧着他慢如斯的动作，觉得对自己就是一种折磨。他声音沙哑的，很性感，“……小母猫。”
池念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这就是磨人的时候。
其实两个人都想要，但是熬不过，就输了。
池念摩挲着衣领，羞愧难当，“陆漠霆啊……”
“你真是坏死了啊……”
“坏到外婆家了……”
陆漠霆就只是淡淡地笑，也不说话。
如果论忍的话，其实池念真的比不过他。
从这几年俩人的为人处世风格，就能看出来。
池念是个急性子，喜欢速战速决，做事也较干脆利索，不喜欢拖泥带水。
相比较之下，陆漠霆更像是猎人。
慢条斯理，等着猎物上钩。
明明蹉跎的是时间，他却好似不在乎。
反正他就想着，都等了她快十年了，再等个三年五年的，也不是事。
最后池念忍不了了，她主动了。
陆漠霆感受到她的战栗，叹了口气，用力将她箍紧。
她两条小腿都在发抖，那种心理阴影的确是给她造成了影响。
生怕她抽筋，他抱着她快步走到床上。
“看吧，没那么可怕。”
他伏在她耳边，低低地安抚，“以后什么都别想，就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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