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劳改农场逃出来后，小偷李熊逃了两天两夜，胆战心惊地摸到了公路边。一见到靠着公路的饭馆，他那三天没沾粒米滴水的胃，剧烈地蠕动起来。
但是，他不敢贸然靠近饭馆，怕里面有干警，只好扑倒在草丛里。然而，饥饿难当，终于他爬起身向饭馆走去。
好客的土家人开的土家饭馆仍保留着先吃后给钱的古朴民风，李熊溜到墙角的桌子上，风卷残云似的把一桌子饭菜全都吞了下去。
正吃着，一只脏乎乎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小哥，给点吧！”李熊顺着手往上一看，一下子惊呆了。
“啊，你……你是熊子？”讨饭的老太婆也惊呆了。
“妈——”李熊扑过去，抱住了老太婆，“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太婆撩起褴褛的衣角擦着泪，说：“妈想你呀，攒了几年的钱来看你，没想到还没下车就被偷了。妈惦着你，这不，靠着讨饭一路过来的。”
听完妈妈的话，瞧着妈妈疲惫的身体，李熊不住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我真该死。”
人们好奇地围住这泪涟涟的娘儿俩。
服务员见他吃完了，道：“饭钱呢？”
“钱？”李熊一愣，随即低下了头。
李熊妈颤抖地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乞讨来的一角、两角、一分、两分……
“妈——”李熊见此情景，大叫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娘的腿失声痛哭。
随后，人们看到，李熊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搀扶着他妈出了饭馆，沿着公路，头也不回地朝劳改农场走去。
（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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