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目的、重点

    列宁，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创始人，十月革命的主要领导人，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是在国内国际具有重大影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理论家。列宁主义的影响在我们党和国家的发展史上留有深深的痕迹。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列宁这把刀子不能丢。邓小平同志提出“老祖宗”不能丢，其中就有列宁。在《中国共产党章程》关于党的指导思想的规定中，列宁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并称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始终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列宁留下的思想财富极其丰厚，择其大要，列宁主义就是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和俄国特色。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是列宁全部学说的核心内容。学习和坚持列宁主义必须紧紧地抓住这一核心内容，深刻理解实行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必然性、科学内涵、具体道路，同时科学总结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的历史经验，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和完善人民民主专政这一中国特色政治制度。本讲首先是论述列宁有关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此乃列宁主义的重中之重，是精髓、灵魂。同时，介绍列宁关于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探索、关于建设新型无产阶级革命政党以及执政党建设的理论，这后两者皆为列宁无产阶级革命与专政理论体系的重要内容，因其与我国改革开放的事业、党的建设的实践的联系较为紧密重大，教学中的关注度高，所以一并论述。

    与哲理性、思辨性很强的马克思恩格斯的学说相比较，列宁的很多著述显得直白一些，我们的党员干部比较容易理解。更深的原因，恐怕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源于发达的地区，而列宁主义的故乡则落后得多，说的道理与我们稍微接近一点。西方学者有云，毛泽东是天然的列宁主义者。以下，我们着重论述列宁主义中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关于如何在落后的俄国起步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关于建设新型无产阶级革命政党以及执政党建设的问题的论述，这三者当然不是列宁主义的全部，但却是重点，紧密联系，共为一体，核心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

    一、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

    列宁主义是关于俄国无产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这样认识列宁主义，就抓住了列宁主义最为本质的内容，即列宁主义之所以被称为列宁主义的根据。

    一般认为，列宁揭示了世界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规律，提出社会主义革命可以在一个国家或几个国家首先获得成功，并且领导十月革命取得了胜利。与马克思恩格斯一样，列宁的著述也卷帙浩繁、涉猎甚广，闪烁智慧的论点、论断比比皆是，令我们研习不止，并为列宁因早逝不能将他建设社会主义的思想付诸实践而扼腕叹息。但是，列宁理论遗产中的核心理念究竟是什么？他揭示了世界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的规律，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他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这本经典之作以及相关的论述，所揭示的是俄国革命的时代背景，即俄国革命是在什么样的历史环境中爆发的，但并没有说明俄国革命本身究竟是什么。他提出了社会主义革命可以在一国或数国率先获得成功，并且领导十月革命取得了胜利。那么，这个“社会主义革命”“十月革命”究竟是什么样的革命，革命的实质是什么？革命的任务是什么？革命的道路是什么？革命的领导力量是什么？革命的策略是什么？能不能一言以蔽之，把列宁主义的核心理念表达出来？笔者理解，列宁主义的核心，首要的基本问题，就是从俄国的实际出发，实现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其他的问题都是围绕着这个问题而展开和深化的。可以这样认为，列宁主义就是在当时俄国历史条件下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

    在列宁所有论述无产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的著述中，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是列宁在1917年写下的《国家与革命》。在他的这部名著的前言中，就说明了在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而带来的连绵不断的战争惨剧和灾难的背景下，国家与革命问题，具有了“特别重大的意义”，“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对国家的态度问题不仅具有政治实践上的意义，而且具有最迫切的意义”[94]。俄国版的无产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就这样应运而生了。就是说，帝国主义的形成、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给无产阶级革命创造了时代条件，正如常言说的“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前夜”[95]。

    在《国家与革命》这部著作中，列宁在引用了马克思关于“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的论断之后，斩钉截铁地指出，“谁要是仅仅承认阶级斗争，那他还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必须用这块试金石来检验是否真正理解和承认马克思主义”[96]。笔者所见列宁有关无产阶级专政的论述中，最为经典、被后人印证最多的正是这些话。

    早年，笔者初觉不解，怎么“承认阶级斗争，那他还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同志不是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吗？不是要求我们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吗？我们做到了还不行，还不是马克思主义，还必须承认无产阶级专政，这才是检验真假马克思主义的试金石。毛泽东同志在《论人民民主专政》的名篇中，在引用了宋朝的哲学家朱熹的话“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后，指出：“革命的专政和反革命的专政，性质是相反的，而前者是从后者学来的。这个学习很要紧。革命的人民如果不学会这一项对待反革命阶级的统治方法，他们就不能维持政权，他们的政权就会被内外反动派所推翻，内外反动派就会在中国复辟，革命的人民就会遭殃。”毛泽东同志的结论是：“总结我们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经过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这个专政必须和国际革命力量团结一致。这就是我们的公式，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纲领。”[97]学习了毛泽东关于人民民主专政的论述，对于列宁如此强调无产阶级专政的极端重要性就容易理解了。

    1918年，列宁在《无产阶级革命与叛徒考茨基》的战斗檄文中强调：“专政是直接凭借暴力而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政权。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是由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采用暴力手段来获得和维持的政权，是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政权。”[98]列宁讥讽考茨基竟然不懂得这个之于每个觉悟的工人都朗若白昼的真理。

    1920年，列宁的《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着重论述了布尔什维克革命的国际意义，其中有一段耳熟能详的文字，充分阐述了取得胜利的无产阶级继续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的极端重要性：“无产阶级专政是新阶级对更强大的敌人，对资产阶级进行的最奋勇和最无情的战争。资产阶级的反抗，由于资产阶级被推翻（哪怕是在一个国家内）而凶猛十倍；资产阶级的强大不仅在于国际资本的力量，在于它的各种国际联系牢固有力，而且还在于习惯的力量，小生产的力量。这是因为世界上可惜还有很多很多小生产，而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由于这一切原因，无产阶级专政是必要的，不进行长期的、顽强的、拼命的、殊死的战争，不进行需要坚持不懈、纪律严明、坚定不移、百折不挠和意志统一的战争，便不能战胜资产阶级。”[99]但凡经历过“文化大革命”，学习过“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人对这段文字都不会陌生，给人的感觉似乎社会主义是一场更为残酷的阶级斗争的开始。直到改革开放我们不再以阶级斗争为纲，才把阶级斗争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

    我们用发展的、联系的、全面的观点来审视一下列宁主义，就不难发现列宁的其他一些重要论述，包括党的建设的理论、革命策略的理论、暴力革命的理论、民族解放的理论、苏维埃政权建设的理论以及后来的新经济政策的理论、党和国家政治生活民主化的理论等等，有哪一个方面不是紧紧地围绕着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而展开的呢？至于列宁永葆光辉的哲学思想，正是他全部理论的世界观与方法论的基础所在。从整体上对列宁的理论与马克思的学说作一比较，就能得出这样的认识：列宁主义的首要的基本问题和特征，就是提出了从俄国的实际出发，实现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

    列宁对于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最大贡献，就是他全面系统地提出了一整套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而且，他还成功地将这一理论付诸俄国的实践，为全世界的人民革命树立了典范。

    进一步考察，列宁的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一个鲜明特点是推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和维护政权都要依靠革命暴力。这绝不是因为列宁天然地推崇暴力，而是当时俄国的历史环境所致，俄国没有英国、法国、德国那样的民主舞台。同时也因为新生的红色政权极为稚弱，遭受资本主义的重重包围所致。这就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但是，不能因此把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绝对化，比如，强调无产阶级“专政是直接凭借暴力而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政权”[100]。再如，强调“我们就是坚持一党专政，而且我们决不能离开这个基地”[101]。这样的说法对后来的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造成了负面影响。邓小平同志指出：“斯大林严重破坏社会主义法制，毛泽东同志就说过，这样的事件在英、法、美这样的西方国家不可能发生。”[102]斯大林严重破坏法制的思想渊源，不能说与列宁专政理论的缺陷没有关系。

    长期以来，斯大林的《列宁主义问题》中的相关论述一直居于主流、主导的地位，其中《论列宁主义基础（在斯维尔德洛夫大学的讲演）》《论列宁主义的几个问题》更具有代表性、系统性。斯大林提出：“列宁主义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确切地说，列宁主义一般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和策略，特别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和策略。”[103]《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历史上曾经被我们奉为教科书，在此书极重要的“结束语”中重申了斯大林的论断，指出：列宁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进一步发展，是无产阶级阶级斗争新条件下的马克思主义，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在全世界六分之一的土地上获得胜利的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从此，这个论断就成了共产国际各国党不可触碰的底线，不可逾越的圭臬。斯大林版的列宁主义公式，形式上是在提升列宁主义的地位和放大它的作用，实际是为继后的斯大林主义开辟了通道。问题在于列宁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不足和缺陷也随之被提升和放大了。我国曾经发生的所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理论依据之中，列宁关于社会主义阶级斗争的长期性、严重性、残酷性的判断也在其列。粉碎“四人帮”后，邓小平力挽狂澜，大刀阔斧地拨乱反正，理论上的一个功绩，就是把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重新恢复到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轨道上，并且发展完善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笔者在1997年撰写的《邓小平的政治观》对邓小平的这一功绩作了概括，摘述如下：邓小平提出，在继续坚持专政职能的前提下，把人民民主专政建设的重点移向发展人民民主上来；走自己的路，有领导有秩序有步骤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实现由人治向法治的转变，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着眼国际国内阶级斗争的大局，特别是国内一定范围内阶级斗争的存在，人民民主专政的专政职能必须坚持，决不能削弱，等等。应该看到，邓小平的专政必须法制化的理论对列宁、毛泽东的专政理论作了很大调整。我们党总结国内国际历史和现实经验，提出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基本方略，真正把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政权建设纳入了政治文明的光明大道。

    二、向社会主义迂回过渡的新经济政策

    俄国是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掌握国家权力并走向社会主义的国家，它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只能在实践中摸索前进。但是，自《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主义的一些设想，虽然尚未经过实践的检验，但也无可避免地会对初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产生强烈的影响。这些设想主要是：依靠国家权力掌控全部的生产资料，实行国有化；消灭私有制；取消商品生产，实行计划生产；实行有计划的分配制度或者按劳分配。这些设想确实适逢其时，俄国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面临着帝国主义策动的十四国对其的武装干涉，帝国主义妄图一举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国内反动派又趁机叛乱，布尔什维克政权正处于万分危急的危难境地。“一切为了前线”，新生政权不得已实行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采取这一决策，形式上是为形势所迫，但从思想深处讲，这一决策与布尔什维克党的社会主义传统认识是一致的，只不过在非常时期将设想转化为政策就更显得非同一般了。

    “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基本内容是：①实行工业国有化，剥夺剥夺者，从没收大企业到没收中小企业；②从粮食垄断、禁止私人买卖粮食到余粮征集制，国家用很低的价格购买农民的“余粮”，以保证城市居民与红军战士赖以充饥；③限制市场和私人贸易，采取商业国有化；④推行平均主义的分配制度，缩小社会成员之间的生活差距；⑤实行劳动义务制和劳动军事化，贯彻不劳动者不得食的政策。著名的“星期六义务劳动”就是这时候兴起的。

    “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对于革命战争的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负面影响也不能低估，尤其是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受到极大挫伤，城市居民和红军士兵也难以忍受，终于爆发了克朗斯塔得暴动。列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政策的弊害，他指出：“我们计划（说我们计划欠周地设想也许比较确切）用无产阶级国家直接下命令的办法在一个小农国家里按共产主义原则来调整国家的产品生产和分配。现实生活说明我们错了。为了作好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准备（通过多年的工作来准备），需要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些过渡阶段。不能直接凭热情，而要借助于伟大革命所产生的热情，靠个人利益，靠同个人利益的结合，靠经济核算，在这个小农国家里先建立起牢固的桥梁，通过国家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104]列宁这番话实事求是，脚踏实地，符合比较落后国家的实际，也符合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列宁说了三个“靠”，实质就是要重视用物质利益去调动和激励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

    总结经验教训，以1921年3月俄共（布）十大和随后列宁发表的《论粮食税》为标志，实现了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向“新经济政策”的转变。“新经济政策”的主要内容是：①粮食税代替余粮征集制，只征收最必需的粮食，税额春耕前公布，税后余粮归农民支配。②工业停止推行国有化，允许私人经营企业，并且将一部分国有化的企业退回私人，国家还采取租赁制，将一部分企业租给私人经营。允许并支持发展小农经济，支持、鼓励发展中小型私人商业企业。③大力发展商业，充分利用市场和商品货币关系，促进城乡商品流通，满足群众生活需要。列宁号召共产党人学会管理经济，学会文明经商。④加强同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交往与合作，最主要的形式是实行租让制，就是国家将一部分暂时无力恢复生产的企业，租让给外资经营。除了补充资金以外，更可以引进西方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这些政策的制定与落实，有力地促进俄国经济社会的良性发展，满足了社会需求，也保障了新政权的巩固。

    “新经济政策”的实质所在，就是着眼俄国比较落后的社会生产力水平，特别是从小农经济占优势的实际出发，允许在一定范围内的资本主义经济成分的存在和发展，借道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迂回前进。

    在笔者看来，列宁能在短期内就毅然决然地力挽狂澜、扭转危局，与他长期以来对唯物史观的深刻感悟和对俄国社会性质的正确认识密切相关。仅举一证，就是从1905年俄国资产阶级革命时列宁对民粹主义的批判中即可看出。列宁为1905年革命写下了名著《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其中着重强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列宁指出：“马克思主义教导我们，以商品生产为基础并且和文明的资本主义国家发生交换关系的社会，在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时，自己也必不可免地要走上资本主义的道路。民粹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说什么俄国可以避免资本主义发展，可以不经过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和范围内进行阶级斗争的道路，而经过其他道路来跳出或跳过这个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坚决屏弃了他们的这种荒诞言论。”列宁还说：“在像俄国这样一些国家里，工人阶级与其说是苦于资本主义，不如说是苦于资本主义发展得不够。因此，资本主义的最广泛、最自由、最迅速的发展，同工人阶级有绝对的利害关系。消灭一切妨碍资本主义广泛、自由和迅速发展的旧时代的残余，对工人阶级是绝对有利的。”[105]在俄国这样一个落后的国家里，支持和投入资产阶级革命，对于无产阶级来说当仁不让，那么在资产阶级革命并不彻底、无产阶级革命即将取得初步胜利的情况下，利用资本主义的某些因素，符合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说白了，“新经济政策”带有社会进步的“补课”含义。

    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各自社会效果的前后对比中，我们不能不叹服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发展水平的要求的原理是何其正确。从这个对比之中我们能够具体领会到：社会主义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建设社会主义一定要老老实实地从实际出发，而不能落入概念和原则；必须把发展生产力置于首要地位，这是社会主义真正优越于资本主义的根本因素，是造福人民的物质基础；生产关系以及经济政策必须符合生产力发展水平的要求，不能随意拔高；落后国家开始进入社会主义，应该允许私有经济包括外资经济在一定范围有所发展，为我所用；要善于学习，努力掌握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本领。

    三、无产阶级革命党和执政党建设

    与“新经济政策”相比较，学习和研究列宁党建理论的意义更为重要更为直接。因为“新经济政策”所要求的，我们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在做，层次、规模、成果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俄国布尔什维克的所作所为，后来居上也在情理当中。但是，列宁党建理论我们的研究尚不深入，不及其里。更重要的是，列宁党建理论对于我们党的影响且巨且深，如果我们不下功夫，怎么能发扬党的优良传统？怎么能扬长避短、与时俱进？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一再要求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邓小平同志在谈毛泽东思想里面的党的学说问题时，说：“在这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讲得不多，列宁有个完整的建党的学说。正是因为列宁建立了那么一个好的党，才能取得十月革命的胜利，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把列宁的建党学说发展得最完备的是毛泽东同志。”[106]这一论述说明，邓小平同志一是充分肯定列宁的建党学说的，摆的位置很高，二是充分肯定毛泽东同志最完备地发展了列宁建党学说，毛泽东建党理论是列宁式的建党理论。

    列宁建党理论大致由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关于建设无产阶级新型革命政党的理论，这一部分是主体，更具有列宁建党理论的代表性。另一部分是关于执政党建设的理论，由于他领导执政的时间短，这方面的著述相对少一点，但是同样不乏真知灼见，借鉴的意义同样重大。

    列宁建设无产阶级新型革命党理论的基本内容是：①党是阶级的觉悟的先锋队，而不是“后卫队”，无产阶级也不是“全体”都是党。无产阶级联合的最高形式，即无产阶级政党。党是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领导力量，对国家政权体系实施总的领导。②党是科学社会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可能有革命的运动，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起先锋战士的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党的先进性的精神源泉。③党是有组织的部队，必须按照严格的集中制原则组织起来。在重大问题上，党中央具有决定权，地方组织必须服从党中央的决定。④党实行极严格的纪律，党的纪律是铁的纪律。党的纪律的实质是行动一致、讨论自由和批评自由。⑤党是由领袖集团主持的。没有一批富有天才、经过考验、受过专门训练和长期教育并且彼此能够很好配合的领袖，就无法进行坚持不懈的斗争。总而言之，可以用一句话表达列宁无产阶级新型革命党的理论，就是把党建设成以先进理论为武装的、具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工人阶级先锋队。

    列宁重视和加强执政党建设论述的基本点是：①特别强调发扬党内民主。1921年俄共十大，与实行“新经济政策”相同步，作出实现党内生活民主化的决定，意图改变党内长期形成的过分集中的运行机制。②注重党员队伍的质量，严格党员标准，警惕只想到执政党的地位中来捞好处的党员，强调徒有其名的党员，就是白给也不要。③与官僚主义的复活作坚决斗争，保持党与群众的联系。④探索从制度建设上解决保持党的团结统一、长治久安的问题，消弭党发生分裂的隐患。

    聚焦列宁无产阶级新型革命党理论，它的最大特点是什么？不是关于先锋队的论述，也不是关于先进理论为指南的论述，这些当然都很重要，但是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党建理论中都已经有了充分表达，属于共性而不是个性，所有的工人阶级先锋队的党都必须具备。列宁党建理论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就是关于党的集中制理论，这是列宁首创、独创，由此而形成具有俄国特色的党建理论。没有集中制，就没有列宁党建理论。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党建理论中，找不到“集中制”的论述，实际也不可能形成集中制理论。这是由欧洲工人阶级政党的生存环境所决定的，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多是从事国际工人运动，难以想象在集中制的旗帜下号令各国政党。列宁关于铁的纪律的论述，关于领袖重要地位作用的论述，关于开展党内斗争、反对机会主义的论述，等等，都是围绕着他的集中制理论展开的，是为集中制服务的。

    集中制的原意，是一种与联邦制、自治制不同的国家权力结构。它是强调在国家权力结构的配置中，中央的决定权居于首位，地方的权力受到较大限制。列宁党建理论，具体说党建组织理论的重大创造，就是把国家权力学说中的集中制理论移植到工人阶级政党制度中来了。1903年俄共二大发生分裂，就是在集中制问题上，布尔什维克坚定强调以集中制原则建设党，孟什维克坚决反对集中制，两派分道扬镳了，俄共的三大就是各开各的。

    俄共二大之后的第二年即1904年，列宁写下了他组织理论最重要的著作《进一步，退两步》，这部著作回顾总结了二大组织问题的大论战，系统地论证了他的集中制思想。列宁指出：“第一是集中制思想，它从原则上确定了解决所有局部的和细节性的组织问题的方法。”列宁尖锐批评孟什维克：“令人可笑地竭力证明：部分不应当服从整体，部分在决定自己对整体的关系时可以有自治权，确定这种关系的国外同盟章程可以在违反党内多数的意志、违反党中央机关的意志的情况下生效。”列宁明确指出了集中制思想的实质，就是“力求由上层出发，坚决主张扩大中央对于部分的权利和权限”[107]。1920年列宁起草的《加入共产国际的条件》第13条规定：“加入共产国际的党，应该是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建立起来的。在目前激烈的国内战争时代，共产党只有按照高度集中的方式组织起来，在党内实行近似军事纪律那样的铁的纪律，党的中央机关成为拥有广泛的权力、得到党员普遍信任的权威性机构，只有这样，党才能履行自己的职责。”[108]

    民主集中制的提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1906年俄共四大，两派为了适应形势需要重新联合，在“集中制”前面加上了“民主的”，叫“民主的集中制”，意思是说民主性质的集中制，或者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制。俄共（后称苏共）的问题在于集中制是一以贯之，但是民主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好，执政以前是受环境限制，执政之后应该说是主观不作为。总体上看，在一个大国大党之内，实行民主集中制，维护党中央的权威是内在的必然的要求。

    重要论述

    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历史编纂学家就已经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也已经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我所加上的新内容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

    ——马克思：《致约瑟夫·魏德迈》（1852年3月5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25—426页

    谁要是仅仅承认阶级斗争，那他还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还可以不超出资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政治的范围。把马克思主义局限于阶级斗争学说，就是阉割马克思主义，歪曲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变为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同平庸的小资产者（以及大资产者）之间的最深刻的区别就在这里。必须用这块试金石来检验是否真正理解和承认马克思主义。

    ——列宁：《国家与革命》（1917年8—9月），《列宁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9页

    “你们不是要消灭国家权力吗？”我们要，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要，我们现在还不能要。为什么？帝国主义还存在，国内反动派还存在，国内阶级还存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强化人民的国家机器，这主要地是指人民的军队、人民的警察和人民的法庭，借以巩固国防和保护人民利益。以此作为条件，使中国有可能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之下稳步地由农业国进到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消灭阶级和实现大同。军队、警察、法庭等项国家机器，是阶级压迫阶级的工具。对于敌对的阶级，它是压迫的工具，它是暴力，并不是什么“仁慈”的东西。“你们不仁。”正是这样。我们对于反动派和反动阶级的反动行为，决不施仁政。我们仅仅施仁政于人民内部，而不施于人民外部的反动派和反动阶级的反动行为。

    ——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1949年6月30日），《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75—1476页

    马克思说，阶级斗争不是他的发现，他的理论最实质的一条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作为一个新兴阶级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本身的力量在一个相当长时期内肯定弱于资本主义，不靠专政就抵制不住资本主义的进攻。坚持社会主义就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我们叫人民民主专政。在四个坚持中，坚持人民民主专政这一条不低于其他三条。理论上讲清楚这个道理是必要的。

    ——邓小平：《善于利用时机解决发展问题》（1990年12月24日），《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64—365页

    社会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苏联搞了很多年，也并没有完全搞清楚。可能列宁的思路比较好，搞了个新经济政策，但是后来苏联的模式僵化了。

    ——邓小平：《改革是中国发展生产力的必由之路》（1985年8月28日），《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39页

    这个党内刊物定名为《共产党人》。它的任务是什么呢？它将写些什么东西呢？它和别的党报有些什么不同呢？

    它的任务就是：帮助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迫切地需要建设这样一个党，建设这样一个党的主观客观条件也已经大体具备，这件伟大的工程也正在进行之中。

    ——毛泽东：《〈共产党人〉发刊词》（1939年10月4日），《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02页

    讨论题

    1.怎么认识列宁的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

    2.怎么认识列宁“新经济政策”探索意义？

    3.怎么认识列宁无产阶级新型革命政党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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