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恋人-婚纱下的秘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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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河镇昌盛酒楼鞭炮喧天,宾客涌动,气氛喜庆,热闹非凡。

    一波三折后,林子华和蓝蝶的婚礼终于举行了。黑河镇县党部张书记长、江田寿夫、陆老板和耶掌柜等全部前来参加婚礼。此前,江田寿夫接到太阳花的通知,说他要在林子华和蓝蝶的婚礼上送一份“大礼”,江田寿夫虽然不知太阳花要送什么大礼,却清楚太阳花趁婚礼之机有大行动,因此他脸上抑制不住暗喜和得意。陆老板也已经得到情报,说日军秘密组织在婚礼上有行动,却不知对手要搞什么阴谋,于是在婚礼前跟林子华商议对策,布置兵力,决定只要日军秘密组织成员全部露头,便由特工队出面彻底消灭之。

    林子华因跟日本女间谍举行婚礼,复杂的感情总是抑制不住流露出来,有时发呆发愣,有时愤怒焦躁,他极力抑制着自己复杂烦躁的情绪,与蓝蝶给来宾频频敬酒。这时他利用敬酒之机,来到陆老板跟前悄声询问情况,陆老板仍不知对手要搞什么阴谋,只提醒林子华小心谨慎。

    这时,江田寿夫起身出了大厅,这一情况引起刘双赢的注意,他示意队员盯梢。但江田寿夫出门后,直去后院的厕所,盯稍人见此停住。岂料,江田寿夫进入厕所拉开便池格子,隔壁忽然传来太阳花低沉的声音:“凌晨两点,一批武器弹药空投北草滩,命令你部马上派人前去接应,接到武器弹药迅速装备队伍,一举消灭特工队,而后利用张书记长拉过马占贵的保安团,正式宣布甘蒙疆独立政府成立,这就是我说的大礼!”

    江田寿夫低声应着,从厕所出来步入婚礼会场。盯梢的队员见没有出现异常,便把注意力转到别处。而恰恰就在这时,江田寿夫用目光给耶掌柜打了个招呼。耶掌柜端着酒杯转到江田寿夫身旁,江田寿夫耳语交代了接受空投的任务,不久耶掌柜悄悄溜了出去。

    刘双赢一直注意着江田寿夫和耶掌柜,见耶掌柜出去了,又示意队员盯梢,但耶掌柜出门后也直去了厕所,不一会擦着手上的水珠出来。盯梢的跑进厕所,挨个察看便池格子,一无所获,回来向刘双赢耳语报告了情况,刘双赢茫然了。

    陆老板正和其他老板正说话,田梅扮作端茶水的到陆老板身旁,悄声说有情况。陆老板跟田梅来到隔壁房间,田梅报告说:“黑河客栈麻五带着五六个人,偷偷向北草滩去了,好像有什么行动。”这时伙计常顺也敲门进来,报告陆老板:“上级刚刚发来情报,日军某部向黑河镇秘密空投武器,以装备秘密组织,要求黑河镇地下组织,想办法截获这批武器弹药,粉碎敌人的空投计划。”陆老板明白麻五带人去北草滩是接应空投的,但刘双赢和特工队都在婚礼上不能脱身,于是他当即指示田梅带领黑河镇地下游击队,抢在麻五前面夺取空投武器!

    田梅带着地下游击队前去了北草滩。

    夜色浓重,旷野宁静,北山在夜幕下逶迤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平展展的北草滩向远处延伸,直到看不见的北山脚下。田梅带着十几个人,策马抄近道向北草滩前进,刚赶到北草滩,就听到黑暗的天空有飞机引擎声,她勒马停住,令队员在宽阔的河滩上燃起三堆篝火,敌机以为是自己人,空投下枪支弹药,田梅指挥人悄悄上前接应……

    麻五带的五六个人也赶到了,老远看见有人提前接应了他们的空投武器,准备冲上去抢夺,但见田梅人多,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令特务们悄悄撤离。回来后,他向耶掌柜报告了情况,耶掌柜大感惊诧,又疑云顿生。他把情况报告江田寿夫,江田寿夫更为迷惑,因为林子华和刘双赢等都在婚礼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草滩?他们猜测是共产党所为,不禁浑身掠过一股寒流!

    别墅新房里灯火通明,到处飘荡着洋洋喜气。

    婚礼结束后,林子华和蓝蝶入洞房。已经很迟了,林子华坐在那里直发呆,一是感情上接受不了新娘是日本间谍,不知怎么应付这种尴尬婚姻;二是他在焦急地等待田梅截夺空投的消息。而蓝蝶不知道这些情况,见他迟迟不动,以为他不好意思接近她,便上前安慰他,劝他上床休息。

    林子华无以应付这种尴尬场面,起身走到窗前。夜空深邃,秋月皎洁,清丽的月光像水银在四处流淌弥漫,小院幽静而温馨,充满着情的诱惑,梦的张扬和淡淡的幽思。他站在窗前望着明月,思绪万千。

    蓝蝶见他到了窗前,也走过去,倚在他的身旁,望着天空的月亮,大发感慨说:“多美的月光,多谧静的夜晚啊,要是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多好!”林子华也不由大发感慨:“这场该死的战争夺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拆散了多少恩爱和美的夫妻,没有人性的日本侵略者!”

    蓝蝶听到这些心头陡然疼痛,抱住他的胳膊,紧紧抱着,好像害怕战争或者什么灾祸,把亲爱的人从她身边夺走。新房里沉默了,是那种可怕的冷寂。蓝蝶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更紧地抱住他的胳膊。林子华沉寂了半晌,若有所指地叹道:“唉!明月不知人间事,看似咫尺却千里啊!……”

    蓝蝶似乎从他的感叹中觉察到什么,抬起水汪汪的美目凝视着他,轻柔而牵心地问:“子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子华摇摇头,所问非答:“已经迟了,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

    蓝蝶神色忧虑地离开了,走到床前默默铺床,铺好床了,回头望着林子华,见他仍呆呆地望着窗外,神情烦闷而又忧心忡忡的样子,闪耀在脸颊上的喜庆幸福之光渐渐凝固了,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轻启朱唇:“子华,怎么了?迟了,该休息了!”

    林子华没办法再推辞,转回身走到床前。红床、红被、红纱、红帐,一股喜气扑面而来,而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喜不起来。蓝蝶要帮他宽衣上床,但手指刚触到纽扣上,他忽然想起什么,过去抱起被褥,要在沙发上搭铺。见此情景,蓝蝶惊愣,一把拉住他:“子华,这,这是为什么?”

    他顿住了,半晌支吾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形势紧张,不允许夫妻在一起。”说着把被褥放在沙发上。

    蓝蝶喃喃说:“新婚之夜怎么可以这样?”眼睛里忽然汪起泪水。林子华心里陡地软了一下,忙劝慰辩解:“这是为了咱俩的安全,敌人时刻都想盯着我们,如果现在突然发生什么情况,咱们躺在床上不是等于送,送……”蓝蝶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不需说。”那个“死’字被堵了回去,泪水涟涟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今夜死了也心甘情愿。”

    “不要说这种话,以后的日子还长……”林子华安慰她说。

    “子华……”蓝蝶又抱住他的胳膊,紧紧抱着不放。林子华没有办法,把被褥放回床上,滚刀板似的上床和衣躺在床边上。

    蓝蝶靠近了他,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前,而他却好像木头般发硬,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尴尬难熬的夜晚。

    天快亮了,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了,林子华忙拿起话筒,对方却不说话,只轻轻吹了三下。这是田梅跟他的联系暗号,他听此暗号,知道田梅胜利截获空投,心里豁然宽敞,脸上即刻旋出笑容。蓝蝶问他:“谁打电话?”他马上恢复平常表情说:“对方不说话,可能打错了。”他要穿衣出去,蓝蝶拉住他,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想了想,在她脸上应付地亲吻一下,跑出了门。

    林子华按时去特工队上班了,队员们用猜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新婚郎怎么早早来了?”有人猜测他在新婚之夜跟蓝蝶闹了矛盾。林子华解释说:“不要猜疑,我俩安好。”大家仍用探究的目光观察着林子华。

    刘双赢把他拉到旁边意味深长说:“这可不行,闹出矛盾可是很不利的啊!”

    “没有闹矛盾啊!”林子华说。

    “没有就好。”刘双赢有意味地说。

    陆老板听到林子华早早去特工队上班,便让田梅前去提醒他不能这样做。

    田梅抽空见到了林子华,传达了陆老板的指示,让他一定要像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样,否则会引起人们的猜疑,引起麻烦。林子华认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合乎情理,但内心深处却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婚姻。他是深爱田梅的,他向她倾诉着自己的感情,情不止禁把田梅搂在胸前。

    田梅委婉地推开他,劝他理智要战胜感情,把一切都置入侦破大局!

    晚上,林子华回家了,他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见面便把蓝蝶拥到怀里亲吻起来,蓝蝶脸上出现了笑容,但在就寝时,林子华仍要在地上搭铺,并好言劝说蓝蝶理解他这样做都是为他俩好。她猜想他可能知道了她的身份,于是陷入惶惑的漩涡,忧心忡忡。她想把她的内情全部告诉林子华,又怕身份一旦败露,便会失去他,更怕太阳花对自己的妈妈下毒手,因此她痛不欲生,泪流满面!

    林子华见她流泪了,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过去替她擦泪,又进行安慰式的亲吻。她紧紧抱住他喃喃着:“子华,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他便和衣躺在她身旁……

    空降武器被截了,次次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

    太阳花懊恼至极,见林子华步步逼近黑河镇秘密组织“心脏”,感到形势非常不妙,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清楚,面对这样的局势,必须采取有效手段,力挽狂澜,否则黑河镇和金泉城的秘密组织会彻底暴露,一败涂地。这晚,他约江田寿夫在树林里见面,训斥江田寿夫无能,让共党轻而易举劫走了空投武器,不但坏了整个行动计划,还落下个耻辱。江田寿夫发誓要夺回这批武器弹药,太阳花耻笑他太天真,太愚蠢,共产党和林子华正等着他们跳出来表现,暴露自己。最后他说:“这次,本人亲自来玩一盘吧!”

    江田寿夫见上司要亲自上阵,试探道:“老板定有高招?”

    “不。”太阳花说,“不是什么高招,只是一个小小的计谋。我们劫了国军的车辆,共产党劫了我们的武器,我想,如果把两件事全部转嫁在共党身上,让国共这两个老对头从高层到下面互相猜疑,互相争斗,互相残杀,这样是不是会转移他们的视线?即就是不能彻底转移他们那双死盯我们的眼睛,至少也可以让他们通过内耗,削弱力量!”

    “高高高!太高明了!”江田寿夫无不恭维地称赞,请示太阳花道:“那我们任务?”

    太阳花说:“我已策划好了,第一步棋由我走,后面的棋局由你负责实施就是了。”

    一个星期后,日军占领区的几家报纸上赫然出现《黑河镇共党地下组织劫走国军武器弹药车辆》的文章。一时间舆论哗然,街传巷议。这几份报纸出现在重庆政府,出现在兰州的赖主任手里,也出现在杨昌顺手里。杨昌顺拿着报纸问王副官:“你怎么看?”

    王副官用先见之明的口吻说:“无风不起浪。卑职前些日子就听说共党黑河镇地下组织截获了那辆车,获得很多武器弹药的传闻,只是没人出面揭露。黑河镇的共党地下组织现在是越来越嚣张猖狂了啊!”

    “这么说,那批物资真被共党劫走了?”杨昌顺认真问。

    “千真万确。”王副官说。

    杨昌顺挖苦他说:“当初你不是说那批货物被黑鹰山的土匪劫走了,现在怎么又说是共产党?”

    王副官辩解道:“共党不就是赤匪吗?他们跟黑鹰山的土匪有啥两样?我并没有说错吧?”

    杨昌顺苦笑道:“你,你真让我无话可说啊……”

    王副官又撺掇说:“林子华与共党有联系,车案哪能侦破?那批货物哪能追回?”杨昌顺听他这样说有点反感了,提醒他:“这可不是非同小可的问题,不可捕风捉影。蓝蝶是通天人物,林子华现在又是蓝蝶的乘龙快婿,不可小觑,不可造次!”

    “真情往往总是掩盖在假象里。”王副官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有什么想法直说不就得了,干嘛绕来绕去的?”杨昌顺听他这样说很不高兴了。

    “团座喜欢我直说?”王副官半是玩笑半是真地问。

    杨昌顺彻底厌烦了,点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人啊,真叫人摸不透。好了,不说了,听上面怎么指令吧!”

    远在兰州的总部赖春主任研究着那篇文章,自语着:“难怪车案迟迟不能破获,原来是这样。”他决定亲自前去金泉城,给杨昌顺施加压力,让他早日破获车案,追回那批货物。说走就走,第二天他与重庆方面通话商议了有关事宜后,带着秘书和卫兵乘车向金泉城赶来。

    来到金泉城,赖主任便让杨昌顺马上召集长官会议,在会上他传达了重庆方面对路防团情报处的问候,同时庄重宣布了总部委任命令,委任杨昌顺为国军甘新宁青情报总部副主任兼黑河地区调查组组长。

    杨昌顺听此任命,大感突然,同时不可思议。会后,他找到赖主任,准备推诿不干。赖主任拍着杨昌顺的肩说:“这是重庆方面的意思,是上司对你的信任。本人很乐意跟杨主任这样的副手共事,你是个干才啊,往后咱们携手共进,为委员长效忠!”

    而杨昌顺总感觉这是上司把他往火炉跟前推,让他去赴汤蹈火,为他们去卖命。果不其然,赖主任在说完那些漂亮好听的恭维之词后,话头一转,命令杨昌顺亲自带人前去黑河镇,彻底调查共党活动情况,尽快侦破车案,从共党手里夺回那批物资。其实,这都是赖主任的主意,他要把杨昌顺推到侦破车案最前沿,不能让他逍遥自在,等闲视之。

    杨昌顺忽然明白自己荣升的原因了:这是拿他往火炉上烤啊!但军令如山倒,他扛是扛不住的。赖春主任临离开时,握着他的手说:“祝老兄马到成功,本主任等候杨兄的好消息!”杨昌顺有苦难言,却不敢怒而不敢言,只是点头应承——他接到了一颗烫手的栗子啊!

    王副官却显得很高兴,在杨昌顺面前信誓旦旦,要帮助杨昌顺破获共党地下组织,从共党手里夺回那批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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