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恋人-蜜月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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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花见他施的小计有了成效,决定动用蓝蝶这枚重要棋子,刺杀林子华,配合刚刚掀起的舆论风暴,让国共两家彻底搞摩擦,打内战,互相残杀。

    然而,江田寿夫却不愿让女儿去冒险,这是提着脑袋干的事,弄不好会丢了命的,便找借口说:“他们刚刚结婚,恐怕蓝蝶接受不了这任务。”太阳花满有把握地说:“放心,她肯定会接受的。”

    “为什么?”江田寿夫问。

    太阳花说:“因为她的母亲掌握在特高课手里,她不干,她母亲就不好说了!”

    “什么?她母亲……”江田寿夫听到自己的妻子控制在特高课手里突然惊跳起来。太阳花听他语气愤然,惊异地问:“江田君怎么了?”

    江田寿夫已经忧愤至极,准备发作,告诉他蓝蝶是他的女儿,她母亲就是他失散二十多年的妻子,但想想后果,强压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嘶哑说嗓音说:“没,没什么,只是,是觉得太突然……”

    “嘿嘿嘿……”太阳花发出猫头鹰般的嘎嘎嘎怪笑,笑完后得意地说,“不牵住蓝蝶的鼻子,不拿住她的软肋,她肯听我们的?让林子华征服了怎么办?女人的感情是脆弱的,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便会失去自制力和判断力,很容易被男人俘虏。特别像林子华这样英俊潇洒、具有男人魅力的军人,哪个女人不动心?蓝蝶虽然训练有素,但她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头,她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她的肉体会降服男人,但男人的阳刚雄风,也同样会软化女人。所以抓住了她母亲,就等于抓住了她。——这是一根风筝线。懂吗?”

    “懂,懂……”江田寿夫因愤懑忧戚,眼前阵阵发黑,斯文的脸庞已经扭歪了,身躯颤抖着几乎栽倒下去,太阳花说什么,他只是点头应是,心里却大声痛哭着,我可怜的女儿啊,难怪你眼睛里常盈满深深的忧伤和痛苦,难怪你每次行动都消极迟钝,原来你是被迫的,原来你的妈妈控制在特高课手里,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妻子啊!

    他离开了胡杨林,边往回走,心里边叫喊着“这是报应,报应啊!”

    他踏着浓重的夜色踉踉跄跄回到府上,一进门便摔在沙发里,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泥塑木雕似的,直到天亮。他左思右想,却无可奈何,毫无办法,只好执行。他老眼里滚出几颗无奈而悲伤的泪珠,将蓝蝶召到府邸,忍着揪心的疼痛,给她下达了刺杀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蓝蝶见他们又要刺杀林子华,愤怒而焦灼。林子华是她的丈夫,她爱他胜过爱自己,怎能去伤害他?因此她回家后采取搪塞拖延的办法迟迟不动手。

    江田寿夫知道女儿不愿冒险,不愿对林子华下手,也不忍心去催促。但太阳花却不放过江田寿夫,见蓝蝶迟迟不动手,把他召到老地方,严厉质问:“怎么回事?”江田寿夫不知怎么回答,想告诉他蓝蝶是他的亲女儿却不敢,因为只要透露出半点内情,他和他的女儿就完了。他只能咬紧牙关,用蓝蝶没有找到下手机会来搪塞。

    转眼又是几天,蓝蝶还是悄无声息。太阳花再次质问江田寿夫,江田寿夫又用没有机会下手来搪塞。“撒谎!”太阳花忽然暴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江田寿夫慌了,忙说:“不是不是,真没有找到下手机会,真没有……”

    “哼哼哼!”太阳花鼻子里哼哼着说:“不是没有找到下手机会,而是从一开始蓝蝶就不情意,你江田郡也同样不愿接受任务!”

    江田寿夫见他说破了他的心机,忙要解释,太阳花摇摇手说:“不要解释了,你的所有行动,我都掌握。江田先生,从擅自劫车到现在,你的行动屡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特高课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再要这么下去,你将会受到什么惩罚,心里很清楚!”

    江田寿夫心惊肉跳,眼前忽然出现那把短刀,惊悚中失口说:“是,是蓝蝶她不,不愿……”

    “你可以对她采取必要的措施!”太阳花打断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江田寿夫,“这是她母亲写给她的,马上转交到她手里,只要她见到这封信,便会跟着你的指挥棒转……”他扔下信走了。

    江田寿夫木桩般地定在浓黑的夜色里,半天挪动两条僵直的腿向回走去。

    第二天,他把那封信交给了蓝蝶,蓝蝶见是妈妈的亲笔来信,欣喜若狂,但当折阅了信后,便倒在了座椅上,信中写道:“……妈妈的性命握在他们手里,妈妈的性命握在他们手里……”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得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当晚,她去了江田寿夫那里,她想通过告求让江田寿夫放了她妈妈。她说:“只要放了妈妈,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江田寿夫面对女儿的哀求万般无奈,心里自语着“我有那个权力吗?我能左右太阳花吗?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啊,女儿——”但脸上却表现出无动于衷,无情地说:“那是不可能的,死了那份心吧!”

    蓝蝶见哀求无果,痛不欲生。

    江田寿夫见女儿痛苦悲伤的样子,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了,真想扑上去搂住女儿,说明情由,大哭一场,却不能。最后他决绝地说:“执行命令,否则你妈妈的生命安全将无法保全!”

    “流氓!无耻!”蓝蝶起身摇摇晃晃走出江田寿夫的府邸。

    江田寿夫望着女儿的身影鼻子发酸,心如刀绞!

    蓝蝶回到新婚别墅,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但为了妈妈的性命,不得不拿起枪,执行命令。这晚她见林子华去了工作室,便揣着枪悄悄跟出门,翻过特工队低矮的围墙,来到林子华工作室窗旁,但当看到林子华聚精会神工作,看到他英俊魁伟的身影,几次瞄准却怎么也舍不得开枪,最后转身回了家……

    她遭遇重重矛盾,陷入感情的漩涡,又扑到床上痛哭流涕,最终还是选择了拖延。太阳花对江田寿夫拖延刺杀行动已恼羞成怒,忍无可忍。这天他将一把日本短刀扔到了他面前,威逼道:“如果再拖延刺杀行动,自己实施刨腹自决吧!”离开时,又将一盘录音带交给他:“这是一支优美好听的曲子,蓝蝶欣赏了这支曲子,如果还迟迟不动手,就先解决了她,你的事,你自己动手吧!”

    江田寿夫按照太阳花的训示,又把蓝蝶召来,让秘书播放那支曲子,原来那是蓝蝶妈妈的录音,但只有凄惨呼救声,再没有什么:“……妈妈的性命抓在他们手心里,妈妈的性命抓在他们手心里,贞子,救救妈妈,救救妈妈……”蓝蝶听后如五雷轰顶,抱住脑袋,昏倒在江田寿夫面前……

    江田寿夫也被那苦苦哀求,震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蓝蝶醒来后,跪倒在江田寿夫面前,央求他放过她妈妈,放过林子华,林子华毕竟是她的丈夫,但江田寿夫为了应付上司,为了自己活命,为了妻子,不得不横下心,逼女儿行刺。

    “不——”蓝蝶大叫一声。

    “啪——”江田寿夫狠了狠心,抬手扇蓝蝶一巴掌。蓝蝶被打晕了,大瞪着两只可怕的眼睛望着江田寿夫。江田寿夫的心硬了起来,训导她:“你是帝国的军人,生为帝国而生,死为帝国大业而死,为了帝国要把亲情、爱情统统抛在脑后!人是政治动物,要抛开一切亲情啊!”最后他拿出一颗子弹,说:“这颗子弹,是给谁的,你心里明白,能不能救出你的母亲,全看你自己了。要么将这颗子弹射进林子华的胸膛,要么敲掉自己的脑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跌坐在沙发里,抱住了脑袋!

    蓝蝶忽地站起来,冲上去拿起桌上的枪,对准江田寿夫,怒吼着:“那我就先让你去死!”她要杀他。

    秘书赶忙掏出枪顶住她,江田寿夫见此情景忙制止秘书:“不要开枪!”秘书放下了枪。江田寿夫对蓝蝶说:“刺杀计划如果再拖延下去,上司就让我刨腹自决,而你又不执行我的命令,拿枪逼我,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开枪吧,也许死在女,女女女……”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儿”字来,只叫喊着:“死你的枪口下,我心里会好受些,——开枪吧!”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蓝蝶听此话,心里震颤了,慢慢掉转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不——”江田寿夫慌了,提醒道:“你要是开枪自杀,上司更不会放过你妈妈,也不会放过你的……”他要说出“爸爸”二字,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他不配做女儿的爸爸啊,他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于是改口说:“若是杀了林子华,你和你妈妈都会平安无事,你也可以获得自由,三思吧……”他让她三思而后行。

    蓝蝶手里的枪“啪”滑落到了地上……

    浓重的夜色中,蓝蝶踉踉跄跄跑回了家。

    在江田寿夫的威逼下,她从“蜜月新娘”,转变为“日本军人”。这晚,她按照江田寿夫的计划,悄悄翻过特工队的矮墙,摸到林子华办公室,躲在半开的窗外,举枪瞄准正在工作的林子华,但她还是没有勇气扣动枪机。

    躲在院墙外接应掩护她的两个秘密组织特务,不住抬腕看表,她却犹犹豫豫,迟迟下不了决心。就在这时,江田寿夫恐吓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旁,“这颗子弹要么射进林子华的心脏,要么敲掉你的脑袋!……妈妈的性命抓在他们手心里,妈妈的性命抓在他们手心里,救救妈妈,救救妈妈……”这些恐吓轮番在她耳旁出现,她浑身颤栗,天旋地转,痛苦地闭上眼睛,扣动了枪机……

    “砰——”幽静的天空划过响亮的枪声。

    林子华倒在地上……

    躲藏在院墙外的特务听到蓝蝶的枪声,便连连放枪,为掩护蓝蝶逃脱。

    刘双赢和老万听到枪声冲出宿舍,来到林子华的工作室,见林子华受伤倒地,要扶他起来。林子华却命令他们:“快去追刺客。”刘双赢令一个队员照看林子华,自己和老万带人翻墙追捕刺客。

    那个留下的队员要替林子华包扎伤口,林子华让他去陆记医药房请陆大夫,那队员去了。其实,林子华没有被打中,为了迷惑敌人,他装作受伤倒地。那队员出去后,他赶忙起身将桌上的红墨水洒在左臂的白衬衣上,做出受伤伪装。

    陆老板迅速赶到了,要查看伤口,林子华让那个队员退出后,告诉陆老板他并没有受伤,为了蒙哄刺客,详装受伤倒地。

    陆老板清楚林子华“诈伤”是为了蒙蔽敌人,让敌人放弃对他的注意和监视,于是马上对林子华进行伪装“包扎”,以造成假象。

    刘双赢和老万没有追上刺客,回来后要将林子华背到大药房,林子华说:“我胳膊受了伤,腿又没有受伤。”便起身步行出特工队大门,叫辆人力车送往陆记大药房治疗。

    林子华被安顿到病房,躺在病床上。刘双赢和老万们守在病床旁,为林子华的伤而提心吊胆。陆老板将他们婉言劝回。病房里只有他俩了,他俩分析刺客有可能在内部。林子华点了点头说:“否则刺客不会对我的生活规律那么熟悉。”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思考半晌,分析道:“是不是蓝蝶……”

    陆老板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根据情报获知,蓝蝶的母亲掌握在日军特高课手里,蓝蝶在上司威逼下不得己而为之……”

    林子华虽然猜测是蓝蝶向他开的枪,但不明白为什么,经陆老板提醒,忽然明白蓝蝶向他开枪的原因了。他说:“难怪她总是忧伤苦闷的样子,有时无端地哭泣,原来是这样……”

    “是啊!蓝蝶装着一肚子苦水。”陆老板说,“但看得出她是真心爱你的,她会为这一枪而痛悔反省的。借此机会,你可以因势利导,抓紧实施策反工作,让她早日走上民族抗日之路!”

    “是。”

    陆老板又叮嘱说:“目前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迷惑敌人,等老对手放松对你的跟踪监视后,再见机行事,实施‘猎狐’计划。”

    林子华点了点头。

    蓝蝶仓皇跑回家,便倒在床上,似呆如傻,痛悔内疚,忽然大哭大叫起来:“子华子华,你怎么样,怎么样?”从床上翻起来,大喊大叫冲出新房,去特工队看望他。有人说林队长送到了大药房,又发疯般朝大药房冲去。

    林子华详装伤势很严重,昏昏迷迷,躺在床上。蓝蝶扑进病房,一头扑在林子华身旁叫喊哭泣起来。

    陆老板怕暴露林子华的“伤情”,劝她和刘双赢以及队员们离开了病室。

    江田寿夫的府邸深埋在浓重的夜幕中,但那间卧室却亮着幽暗的灯光,江田寿夫那双阴险而担忧的眼睛,透过窗帘缝隙一直盯着特工队方向,倾听着动静,当听到一阵枪声后,眼睛里倏然出现欣喜而释然的神色。蓝蝶终于开枪了,只要她开了枪,林子华便活不了。他以为蓝蝶刺杀成功,自斟了一杯美酒,准备喝下去,但忽然为女儿的安全担忧起来。她不会有问题吧?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走到窗前观看外面,等待前去打探情况的秘书。

    秘书终于回来了,他忙问:“蓝蝶怎么样?刺杀成功吗?”

    秘书回答说:“蓝蝶安全回家了。可,可林子华没有被击毙,只是受了伤……”

    “啊?”江田寿夫陡然愣怔,清楚蓝蝶那里出了问题,让秘书传她前来询问。

    蓝蝶来了,呆呆傻傻,脸庞苍白如纸,憔悴而忧郁。江田寿夫问:“怎么回事?”她两眼痴呆地对着前方,忧伤地报告:“……他左臂击伤,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不能下床……”

    江田寿夫听了报告,怔了半晌,挥了挥手说:“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蓝蝶踉踉跄跄回家了。

    对于蓝蝶的汇报,江田寿夫将信将疑,思考沉吟半晌,给耶掌柜拨电话,让他派人暗中前去医院探究调查。

    客栈的小伙计出现在陆记大药房,他称管家发烧来买药,趁机去病房附近转悠,从窗户里窥视林子华的情况。陆老板知道他来探听消息,有意给林子华的“枪伤”换药,把林子华受伤的臂膀展露在外面,让那个小伙计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个伙计见林子华果真受伤,昏迷不醒,回去将情况报告耶掌柜。

    江田寿夫还是不怎么相信,以看望干女婿为名,亲自前往大药房“探望”,还试探性地拿捏了林子华的胳膊,发现林子华确实伤势很重,松了一口气。

    晚上,他将情况报告上司太阳花。太阳花低沉地说:“这个消息不算坏,但还是不能让人高兴。因为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病房里,林子华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蓝蝶守在床边。她并不清楚自己没有打中的内情,因此处在自责、内疚、痛苦、悔恨的折磨中,死去活来,却无法挽回。她把这些全部集中到江田寿夫身上,起身回家,取出手枪,准备前去杀了江田寿夫,但出门后又缩回来,因为妈妈掌握在特高课手里,她要胡来,妈妈随时都可能遭到毒害,再则她看出江田寿夫也受上司逼迫,身不由己。

    她斟酌半天,回家放下枪,前去了大药房。她决定把心里的秘密告诉林子华,但来到林子华面前,又没有勇气开口了。她无助而痛苦,又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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