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了:法庭外的荒唐闹剧-私了=拼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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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款当天,"铁拐李"气得脸色铁青,上下牙碰得格格登登,"一个月的工资,他娘的×。"他恶狠狠骂一句。他知道他在矿上的生死冤家不少,但他感到目前这当儿还没哪个愣头小子敢在他"龙头大哥"的头上撒尿,凭直觉,他深信:一定是屠安稳这狗日的!陡然间,一个杀夫霸妻的恶念直蹿头顶:娘的×,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铁拐李"的眼睛里射出一道恶狼般阴森恐怖的凶光。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晚上,屠安稳自个儿提把小凳子去矿上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黑咕隆咚的影场上,忽然间,几个彪形大汉饿虎扑食般涌向他,劈头盖脑就是一阵脚踢棍打,乱中,一块砖头直掼脑门,接着,几个壮汉便四散奔逃,迅疾地消失在黑夜中。

    三天后,屠安稳从医院的病床上苏醒过来,但却完全成了个废人,腰部以下全部瘫痪,颅骨粉碎性破裂,虽然嵌进块塑料颅骨,但说话出气间,却像几个月的婴儿一样,头顶上忽突忽突地直跳。

    半年后,金桂香陪着瘫了的丈夫回到家里。

    但是,她万没想到,"铁拐李"又一次像毒蛇一样缠了上来。

    她是在去杂货店买盐的路上被"铁拐李"截住的。狭路相逢,"铁拐李"奸笑一声:"老头子身体可好?"她一言不发。"嘿嘿,半年多没见,怪想的,明天晚上来。"她又是一阵沉默。"咋?不愿意,回去再思量思量,要不,就看好你的儿子。"

    他深信她不敢不来,"哈哈……"他狞笑着走了。

    "啪!"盐罐从金桂香的手上跌落,打的粉碎……

    她一路踉踉跄跄,到了家中,魂出窍外一样,痴呆地坐在那里。"你咋啦?孩他娘,你咋啦?"丈夫的询问她好像一句也没听见,脑子里开了锅般咕咕嘟嘟地翻滚,屈辱的生活、疯狂的兽行、可怜的丈夫,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晃动、变幻,她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力图理出个头绪来,她反反复复在重复着一些杂乱无章的影像,终于,一个可怕的人物闪现在她的面前:狰狞的"铁拐李"--瘫了的丈夫--命根似的儿子。"啊、啊!"她胸闷气喘,"天哪!我的儿子!"她失声叫了起来。

    突然,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嗬嗬,嗬嗬,有啥意思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有啥意思呢?"她像在跟自己说话。刹那间,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一种解脱、一种自由了的舒畅第二天,确切地说是92年7月18日,金桂香穿上了自己仅穿过一次的乔其纱上衣,那是她最高档的时装。中午,又做了一桌好菜,一口一口地给丈夫喂下。她头一次大方地拿出100元钱,让两个儿子到省城去玩。晚上11点,她提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提包,悄悄地走出了家门。

    片刻工夫,金桂香的身影出现在"铁拐李"的猪馆前,大狼狗"汪"了一声,就像迎接主人一般摇头摆尾地扑了上来,又亲又热地直往她身上爬。她踏进虚掩的门,一个黑影立即扑上来。"急啥,门还没关!"她轻轻一推,掩门的当儿悄悄地将包放在门后。"铁拐李"顾不上点灯,抱起她就放在了床上。接着她感到衣服一件件被扒光,一个重重的身子压了上来……两个多小时后,一切趋于平静,"铁拐李"带着无限的满足翻到一边沉沉地睡去。她听见响起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又躺了半小时,轻轻地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打开提包,拿出一尺多长的大管钳,又一步一步地挪回床边。此时,月光正好从窗户上照进来,照在"铁拐李"的脸上,惨白惨白,她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极度的恐惧,举起的管钳久久地停留在空中。"吭!"一口痰似卡在喉咙里,"铁拐李"轻轻地一咳,咕哝一声又死猪般不动了。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抖,猛然间,不知一股什么力量驱使着她,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在高高擎起的管钳上,她双臂抡圆,猛地砸了下去。"扑!"一股粘稠的血液立即喷溅到她的脸上,惊梦中的"铁拐李"抽搐痛苦地翻了个身子,她不容多想,机械地举起双手,对准另一侧死命地又砸了下去……看了看"铁拐李"已一动不动,血浆汩汩地从头上冒出,她怕他会坐起来,又对准太阳穴狠狠地补了一钳,随后的一刹那,她感到累极了,手中的管钳"咕咚"一声掉在地上,她站了足有几分钟,才如梦方醒般从提包里拎出个小汽油桶,浇洒在"铁拐李"的身上、床上,又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盒火柴,颤抖地划着了火柴梗--"轰!",她面前立即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愤怒的烈焰中,施尽欺凌与污辱的恶魔痉挛着,龟缩着……

    第二天,几名警察走进了她的家门,她平静地站起身,双手套进冰冷的手铐,两辆警车呜叫着驶向了远方……

    (作者:周延明)

    【点评】

    "私了"案件中,尤其是与男女关系相联的"私了"案件中,被害一方出于"保全面子"或"保全家庭",最怕万一将真相披露出去后名誉扫地或家庭解体,因而忍气吞声或忍辱负重。其实。这种希望保全"名声"、死要"面子"及胆小怕事的脆弱心理。往往正是被犯罪分子所利用的武器,这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结果是,被害的一方不但没有"保全面子",反而丢了更大的"面子";不但没有"保全家庭",反而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们应从这些事与愿违的无数事实中得到深刻的启示。屠安稳之妻百受凌辱与迫害,本应尽早采取断然措施,但他们却忍辱迁就,怕这怕那,反而使犯罪分子得寸进尺,为所欲为。当屠妻深感难以应付时,却未能寻求法律保护,而是无视国法,私惩罪犯,最终亦为法律所不容。这是一个"以暴制暴"意在"私了"而"全完了"的悲剧。

    【案例】

    少妇出走被骗受丈夫杀人私自报仇

    小王泣不成声地向小张哭诉着受辱的经过……

    听着妻子凄惨的哭诉,小张热血沸腾,心里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这个流氓,不是人,是畜生!这个仇一定要报,我非揍死他不可!"小张咆哮着。

    少妇出走一弯新月挂在临泉县界南河的上空,白缎带似的河水环抱着村庄,人们进入了梦乡。村东头的一户农家,新盖的农舍掩映在浓荫中。屋檐下吊满了辣椒、大蒜,宅边还有一群鸡鸭,几头肥猪,显然是一户小康人家。北头厢房的小窗内,传出一男一女的低声对话。男的姓张,女的姓王。床上,小男孩发出均匀的鼾声。可这对年轻的夫妻却在激烈地争执着:"俺明天去阜阳给新买的汽车办理入户手续,没有时间陪你去看病,改日再去吧。"男的和女的商量道。

    "好哇,你不想带俺去,是不是阜阳有相好的在等你。你不带俺去,俺偏要去!"小王生气地回答着。

    "你又没什么大病,家里农活忙得很,麦子要晒,山芋要锄,等闲时再去吧。车子户口办好后我开车送你,还省点钱!"小张反复向妻子解释。

    "哼!钱比俺的命还重,你的良心给狗吃了!俺明天就去,看你咋办!"小王怒气冲天,熟睡的孩子被惊醒了。

    "别把孩子吵醒了。明天再说吧。"两人都憋着气躺下了。

    小屋又恢复了寂静。

    早饭后,小张要去阜阳,小王看小张要走,指着他的鼻子说:"今天不让俺去阜阳不行,腿长在俺身上,俺要去哪你管不着!"

    "天热,奶奶又病了,小孩没人带,你关节痛迟几天看不要紧!"小张仍耐心地劝说着。

    "哟!原来你心里只有你老娘和孩子,就没有俺。今天俺就去定了!"小王怒不可遏地说。

    "你真要去,就去临泉县城看病,午饭时还能赶回来。"小张作了让步。

    "把俺当牛使,上午去上午回,哼!俺上午去明天才回来!"小王寸步不让。"你怎么不讲理?""和你这号人就是不讲理!你要嫌弃俺,俺们好聚好散嘛!""好吧!那你就滚走吧!"小张说完拿起包就走了。"有种的你就不要去我家找我!"小王边哭边喊地冲出了家门。

    晌午时分,在通往临泉县城的乡间小道上,一位身材苗条的少妇在匆匆地走着。她就是赌气出走的小王。

    被骗受辱七月的淮北大地,火辣辣的。小王走的浑身是汗,也渴得厉害。这时,天突然变了,乌云滚滚,她一路小跑来到一个村庄,便一头钻进路旁的小饭馆,咕噜噜一连喝了几杯茶后,坐在凳子上休息。

    天空,突然出现一束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顷刻间,大雨如注。茶棚的女主人杨氏是个五十左右的妇女,她看到小王单身一人,且表情沮丧,经询问得知她与丈夫争吵赌气外出,便一再挽留小王住下,明天再回。小王看天色已晚行走不便,女主人又如此殷勤好客,就在她那里吃了晚饭,决定当晚不回家了。

    晚饭后,杨氏回家,其子陈某来到茶棚。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妇:她虽然已是有孩子的妈妈,但依然身材苗条,浑身散发着农村青年女子的田野芳香。看着小王那羞怯的样子,陈某挑逗地说:"你爱人怎么对你这般狠心,连病都不给你看,他心目中恐怕早就没有你喽!你长得这么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如果是俺的,你要什么俺给什么。哎!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此刻,她的心中既感到某种安慰,又隐隐有一种不安全的预感,便佯装没听见,默不作声。陈某见小王低头不语,以为他的话打动了她的心,便得寸进尺地说:"我给你介绍个对像,是我小孩的三舅。你要人品他有人品,你要家产他有家产,哪点都比你丈夫强。我带你去见见他,离这没多远。"小王说:"我已有小孩了,不要胡扯!"

    "今天你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了,不去也得去!"说着,陈某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钢鞭,鞭鞘在空中一甩,发出"叭"的一声尖叫:"别怪俺这玩艺儿翻脸不认人!"

    随后,他又劝道:"去看了不要紧,不中意就拉倒,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逼你的。"

    "我不去,要去叫你妹妹去!"

    "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要不去老子就打死你!"他见小王在发抖,又连哄带劝地说:"俺跟你说着玩的,不要怕,走吧!"说着,就将小王拖出门外。

    夜色笼罩下的青纱帐,显得那么幽深、沉寂。她跟着陈某,胆颤心惊地走在小路上。

    看着路旁黑洞洞的青纱帐,小王更害怕了。"怎么还没走到?"她胆怯地问陈某。

    "到了,就在这里!"陈放下挎包,拿出钢鞭,"嘿嘿"地冷笑着。

    "你想干什么?"小王的声音在发颤。只见陈某猛地扑向她,小王大声喊叫:"救命啊--!""你要不依我,我今天就将你干掉!""叭!叭!叭!"钢鞭抽到了小王的身上。之后,她被奸污了。

    纯朴的小王,蒙受了一个女人最感痛心的耻辱。青纱帐里传出了小王的哭泣声,那哭声,带着无限的愤恨。

    巧离虎口一路上,小王受尽了陈某的凌辱,不到十里路,竟花了六个多小时。凌晨三时许,陈某才将小王带到了他岳父家。

    奔波了一天一夜的小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朦胧中,一幕幕往事在梦幻里出现--

    公公、婆婆、丈夫、孩子--三代人组成的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小王和小张从小青梅竹马,在一起放过牛,上过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悄悄地爱上他了。从少女神秘的初恋到新婚燕尔的喜悦,使她沉浸在爱河里;

    小张朴实、勤劳,当过解放军,在部队学会了驾驶汽车的技术;

    她爱小张,小张更爱她。第二年,爱情之花结出了硕果,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爷爷、奶奶更是喜上眉梢,这个小康之家充满了欢乐……

    可是今天,只因一时赌气出走,受此耻辱。她恨自己,更恨陈某这个流氓。她觉得对不起孩子、丈夫!悔恨、内疚、自责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顺着她苍白的面颊簌簌地流着。

    早饭后,小王乘陈某不注意,一口气跑到杨桥汽车站,坐上了返家的小三轮。可是,车子还没开,陈某就骑车赶到了,一把揪住小王的衣领,将她从车上拖下,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小王捂着发热的脸,大声哭叫、挣扎。"叭"的一声,只见陈某钢鞭一甩,小王雪白的衬衫印上了一道鲜红的血痕。这时,拥上了好多围观的人。

    "你这个人怎么欺侮一个女人?"一位中年男子愤愤不平地指责陈某。

    "你算老几,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知道这个女人和我什么关系吗?告诉你,她是我老婆!她在外面干坏事,叫她回去她还跑,难道不应该打吗?"陈某撒下了弥天大谎。

    "你、你!"中年人顿时语塞,气得快快地走了。

    不明白真相的人,对小王失去了同情。

    小王气得昏厥过去。陈某乘机将她拖上自行车,带到定庙。他告诉小王:"今天就住在这里,休息休息,明天俺带你一道出去做生意,保险能赚大钱。"小王想:这家伙心狠手毒,若硬和他拼不行,便佯装笑脸说:"我昨天出门,匆忙中没带换洗衣服,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再说做生意还要本钱,俺回家拿件衣服,再把家里三百元钱拿来,咱们合伙做。"

    "好,好,我送你回家。"

    陈某将小王带至离家不远的大路时,怕小王失信,便铁青着脸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俺讲来就来,不会骗你的。"小王故意娇声娇气地回答。

    "口说无凭,你将手指咬破写血书保证,明晚八点半在此相会。如果你不来,日后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叭!"他将钢鞭在手中挥了一下:"非打死你不可!"

    "咬手指怪痛的,我保证来,你放心吧!"

    陈某威胁地说:"我不怕你不来,你烧成灰我都认得!"

    小王终于脱离了虎口。

    哭诉衷肠小张当天下午从阜阳赶回家,一看小王不在家,深感不安。

    "第二天上午,小王回家了,小张劈头就问:"你昨天到哪去了?怎么不和妈妈打个招呼?"

    "昨天去临泉看病,人太多,等看完病,天快黑了,我就在城里住下了。"小王心神不定地应付着。

    "走了这么多路,看把你热成这个样子,擦擦脸吧。"小张端着一盆水递到她面前,她的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涌了出来。

    夜深了,昨天的一幕幕耻辱,刺痛了她的心,使她难以安眠。她觉得对不起小张,强烈的内疚使她低声哭泣起来。小张抚慰着她,惊诧地发现,小王身上现出一道道血痕。

    "这是谁打的?我去找他算账!"

    "小张,我对不起你,我被那个流氓糟蹋了。"小王哽咽着一头扎进小张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不要哭,告诉我是哪个干的!"小张怒气冲天地追问着。

    小王泣不成声地向小张哭诉着受辱的经过……

    听着妻子凄惨的哭诉,小张热血沸腾,心里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这个流氓,不是人,是畜生!这个仇一定要报,我非揍死他不可!"小张咆哮着。

    "那畜生比你个子高,身体壮,手里还有钢鞭,你恐怕打不过他。"小王不安地说。

    "打不过我也要打,否则这口气咽不下去。明天你按时赴约,打不过他我就和他拼了!"小张两眼喷火,暴跳如雷。

    激情杀人夕阳收回了最后一抹余辉。在小王赴约的大路上,小张骑着自行车带着小王向前疾驶。当车子行到距约定地点不远时,小王下车步行,小张继续向前驶去。这时,一个穿着黄背心的年轻人推着自行车迎面而来。小张一蹬脚踏,加快了车速,到了约定地点的西边,躲进了玉米地。

    小王步行与陈某相会,陈喜形于色,随即骑车带她西行。

    小张隐蔽在玉米地里,看人影越来越近,便迎了上去。

    这时的小张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脸火辣辣的,复仇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你这个流氓!今天是老子和你算账的时候了。"小张大叫着,猛地将陈拦住。陈某看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样子,意识到对方可能就是小王的丈夫。一种做贼心虚的惶恐,使他不敢正视小张。而小张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猛扑过去,"唰"地抽出一把匕首,向着陈就是一刀。陈一惊,头一歪,匕首划破了陈的右膀,陈弃车而逃,小张紧追不舍。

    小王看丈夫手握匕首,杀气腾腾地追赶,被吓呆了,一下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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