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城的天空-再婚之前吐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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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林解放将和王美丽结婚的消息正式告诉儿女们时,一个个都傻眼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嘘。谁也不先开口说话,最后,一齐将目光投向宏文。因为他在家里是大哥,在公司是总经理,他的话在老爸面前还是有作用的。

    在讨论这个话题之前,晚辈的意见高度一致:这个女人是冲咱爸的钱来的。

    宏文的妻子明英也推了推丈夫,催问:“你哑巴了?”

    宏武夫妇一齐说道:“是啊,大哥,你的话老爸应该会重视的……”

    宏英撇了撇嘴,抢先说了:“我尊重老爸的意见,他辛辛苦苦把我们三个拉扯大,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妈妈照顾他,我打心眼里高兴!”

    明英接过小姑子的话,笑道:“妈妈比儿子还年轻,你就放心吧,她肯定会把爸爸照顾得好好的……这样的好事落我们家里了,我、我也没有意见!”

    宏武的眉宇打结,感到无可奈何,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由他去吧,如果阻拦父亲再婚,落下不孝的名声,也不愿意,闷声说道:“爹一把年纪的人了,娶一个年轻这么多的女人,不是要命的事吗?”

    明英瞥了老公一眼,她的看法似乎有些不一样:“我看爹他身板,20来岁的都不在话下,何况40——”

    宏文冲老婆吼一嗓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兄弟姐妹加上两位媳妇,你一言,我一语对老爸的再婚议论纷纷,他们的意见基本上达成一致:不反对再婚,但应该年龄相当,不能差得太远。最后,宏英也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林解放坐在长沙发上,打瞌睡,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对儿女儿媳们唇枪舌剑的争论,似听非听,其实听得很认真。

    沉默的大哥宏文终于开腔了:“明摆着是冲我们家的财产来的嘛。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呀,这么简单的事都会看不明白?爸爸难道真是老糊涂吗?”

    林解放的眼睛睁了一下,刚才统一了意见吗,怎么又来了?

    宏武立刻热烈地响应大哥的观点,接着说:“长兄当父,我听你的,大哥你是总经理,关于财产问题,你发表一下意见,老爸会考虑的……”

    林解放的脸拉长了。

    宏文看着宏英道:“妹子还是财务总监呢,她干预更合适!”

    大家议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争论渐渐平息,大家的眼睛一齐看着沙发上的当事人。

    林解放佯装刚睡醒的模样,还夸张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在晚辈目光的注视下,终于开口说话了:“那好,对你们的理解我很欣慰,说明我的辛苦没有白费……我走了。”

    他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宏文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父亲的背影说道,理解什么呀?

    明英一见,急了,冲公公的背影追问一句:“你这就去领证吗?”

    林董回过头来说道:“那当然。”他走到门口,转过头来补充,“我们约好了的,是明天去领证……”

    明英气得狠狠地推了丈夫一把。

    林董在院子里打开奔驰车门,一头钻进去,很快,来到王美丽的住处,只见王美丽正在起草一个什么档,瞄了一眼,赫然触目的几个字映入眼帘:“婚前财产协议”,便问道:“你这是……”

    王美丽笑道:“我觉得还是我来起草比较合适……这样,你就不会感到为难了。”然后递给林董,“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待会儿我们再到司法局公证处公证一下……”

    林董不接,困惑地说:“有这个必要吗?”

    王美丽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必要,当然,前提是你能为我着想!”

    林董十分不情愿地接过来,浏览了一遍,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烁烁:“你什么都不要?!”

    王美丽笑道:“是啊,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王美丽的意思,在两人确定关系时也表示过,林董当时还没有完全放在心上,而现在,可是白纸黑字,言之凿凿啊。林董摇头,表示不能接受,真诚地说:“我比你大这么多,肯定会走在你的前面,到时候——”

    王美丽打断林董的话说:“你不要忘了,我是国家公务员,我的待遇足够我的生活开销了。我对物质的要求从来不高,生命不讲长度,看重厚度……到了我这个年龄,基本上算是活明白了!”

    这样的话,林董是第二次听王美丽说了:“我只要你,其它什么都不要”。如果换做年轻人,青梅竹马,也许他会感动,流泪。然而他不是,认识不算很久,文学是投机的共同话题,明知道他数千万的身家,作为半路夫妻,年纪相差这么大……她到底图的什么呢?

    “当然,”王美丽看着满脸困惑的林董,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不是一无所求呀,我的第一本散文集《惆怅》如果没有你的支持,就出不来啊,而且还是64开的豪华装。相比之下,我们作协一些人出的书,一本书才7、8千元,都不容易凑够……”

    林董摇了摇头,笑道:“你不要再说了,才花了3万多元,还不够我请一次客的酒钱呢。”

    王美丽道:“我今后还会要出书呀。”

    林董笑道:“行啊,你只管出吧,10本、100本,那怕1000本,开支都归我包了!”

    王美丽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林董急了,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王美丽两眼直直地盯着林董:“我、我真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你呢。人生苦短,我们浪费了多少宝贵的生命……”

    林解放微微闭上眼睛,充满情感地朗诵:“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王美丽惊喜地说道:“你也喜欢张爱玲?!”

    “这样的美文谁不喜欢啊?爱美之心人该有之呀!”

    林董压制住内心的兴奋,几步走到王美丽面前,以这个年龄的人少有的激动舒展双臂将王美丽揽在怀里,王美丽趁势将脸深埋在林董臂弯,呢喃私语:“母亲去世后,我就是一个没有人疼的孩子,从小尝尽了寄人篱下的滋味。离异后,为了生活,带着孩子工作。我多么盼望有一个男人在身边照顾我们娘儿俩。春去春又来,一年复一年,谁来疼惜我。在我心灰意懒,感到希望破灭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知足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紧紧地相拥。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时间在瞬间凝固了。

    有顷,林董却突然松开两臂,将王美丽推到一定的距离,目光烁烁地看着:“你真的爱我这么一个……一个……”他始终没有勇气将“老家伙”三个字说出来。

    王美丽对林董的内心矛盾并不感到意外,右手将一绺覆盖到脸上的长发拢到耳后根,不无怨艾地瞥了林董一眼,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她住四楼,小区的两棵楠竹在相距50米的地方随风摇曳。此刻,整个大院里安安静静,她每当感到孤独寂寞,便会凭窗低吟浅唱宋代女诗人幽栖居士朱淑贞的一首《减字木兰花·春怨》——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伫立伤神,无奈轻寒捉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林董看着王美丽的背影,怜香惜玉的情感充斥了心胸,还是他的话,打破了沉寂:“对不起,我说错了,惹你生气了。”

    王美丽依旧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儿伤心……打从第一次见面,你对那几张旧报纸上自己作品的兴奋、激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文学被边缘化了的今天,一位企业家,还有这样的激情,我的激动、兴奋一点也不亚于你……听说你妻子去世后一直未娶,我的心里就产生了莫名的憧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物欲横流,能够邂逅超脱世俗的男人——”

    王美丽蓦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电盯着林董,“难道我看错了人吗?”

    王美丽说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像断线的珠子,洒落在地下,林董见状,急忙站起来,伸手去拉王美丽,说道:“都是我不好,原谅我一次好吗?下不为例。”

    王美丽轻轻地挣扎了几下,重新倒回林董的怀里,喃喃私语:“……解放!”

    林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打从他成为有名的企业家之后,陆续又担任了县工商联副主席、私营企业协会副主席以及县人大常委、市人大代表,此外还什么基金的理事之类的头衔一大串,到底有多少职务,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称呼也一样,儿女叫爸爸,这个没有变,亲戚的称呼也没有变,但在社会上,大家一律称:林董。久而之,他的大名似乎被遗忘了。而今,王美丽的这一声“解放”,既新鲜,又亲切。

    “哎。”林董应了,但慢了两拍。

    “解放,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说,杨振宁比翁帆大54岁,他们之间到底有还是没有爱情?”

    林董两眼茫然,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有吧……他们婚后好几年了,还是那么恩爱,相敬如宾,年龄好像没有障碍……不过,我们看到的只是新闻……”

    王美丽接过林董的话:“你的意思是,翁帆还是冲老头子的钱去的?”

    林董抱歉地一笑,说道:“我不这么认为……”

    王美丽突然一把抱住林董,胸脯与胸脯压在一起,林董感觉到了那对撩人乳峰的摩擦血脉再度喷张,下身也在不断地膨胀。但是,他拼命地克制自己的冲动,忍、忍、忍!

    王美丽松开两手,站起来,三两下扒下衣服,一丝不挂地站立在林董面前。

    当一具曲线分明的女人胴体活生生的摆在面前时!林董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心砰砰地狂跳,双手哆嗦忙不迭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扒下,扔在沙发上,赤身裸体地一把抱起王美丽,扔到床上,像饿虎一般扑过去。

    也许是太紧张之故吧,在王美丽的配合下,他在已经湿漉漉的茅草地忙活了半天,还未能进入。而后就是挣扎,摇晃,累得气喘吁吁,还是没有成功,流鼻涕了。

    他叹了一口气,停下动作,颇为沮丧地说:“唉,都从上面流出来了……”

    王美丽从枕头旁取出卫生纸,在林董的额头上一边轻轻擦拭,一边抚慰道:“别着急,你是太紧张的缘故。你这么棒的身体……”

    王美丽的裸体轻轻地在林董的身上摩擦,显然这是不小的鼓励,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稍稍休息片刻,他的下身又有了反应。王美丽仰面躺在床上,白嫩的两条腿大劈叉,双手成一字形贴在床单上,林董的呼吸急骤了,开始动作起来……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事毕,王美丽在他湿滑的臂膀上摩挲,喃喃私语:“解放,我没有说错吧,你很棒,真的!”

    林董得意地笑了,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婚前协议书》,一下撕成两半。

    王美丽不及拦阻,被撕扯得粉碎。

    林解放看着王美丽笑道:“这是不公平条约,不能作数。”

    撕完之后,将嘴巴凑在在王美丽耳朵边说:“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不准翻悔——我又会要你了,你信不信?”

    王美丽伸手在林董的脸上摩挲:“你不要命了吧,我还舍不得呢——别闹了,讲点正事吧。解放,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婚前协议还是要签,社会上的议论可以不听,可是,宏文兄妹的顾虑不能不听吧?你难道忍心让我在无端的从猜测中过日子吗?请你替我想想好吗?”

    林董见王美丽说这话时眼角噙着泪珠,顿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用劲点了一下头:“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他随即掏出一枚红宝石钻戒,“明天是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的日子,之前,我有两件礼物要送给你。”

    王美丽看着林董手里的戒指,笑道:“应该在婚礼上送啊,你怎么提前了呢?”

    林董又凑在王美丽耳边说:“那件事不是也提前了么?”

    王美丽羞红了脸,在林董的手上轻轻地打了一下:“老不正经……”

    不过,王美丽还是乖乖地把左手伸出去,一任林董将戒指戴上,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眯缝着两眼,僵硬的手指也有点笨拙。然后,手指在自己脸上指了指:“你也来点儿奖励哦。”

    王美丽冲他嫣然一笑,在其脸颊上吻了一下,问道:“第二件呢?”

    林董掏出一张银行卡,口气诚恳:“这里面有100万元……算是——”

    王美丽立刻打断他的话,生气地说:“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林董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下气地说:“你听解释——”

    王美丽双手捂着耳朵,大声道:“我不要听!我不想听!”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我不想知道!”

    林董的神情严肃了,说道:“这点钱,对我来说,微不足道,你既然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怎么不想知道呢?”

    林董这句话给王美丽不小的震撼,沉吟片刻,这才勉强接过银行卡,然后说道:“那好吧,你就先搁在我这儿吧。我暂时保管,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第二天早晨7点半钟,林董亲自驾车来到王美丽家门口将她接上车,前往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王美丽想趁人少早一点办理。政府规定的办理结婚登记日,人肯定多。她希望看到的人越少越好。谁知路上堵了三次车,4公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王美丽显得有些焦躁,连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步行。”

    林董不免有些郁闷,他能够理解王美丽此时此刻的心情,颇为尴尬地笑着说道:“我们光明正大地办结婚,那么见不得人吗?”

    王美丽撇了撇嘴,笑道;“你别多心好吗。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一个急性子。最怕排队办事。况且,你也是一个忙人呀,那么多大事需要处理,耽搁在排队办事上不是浪费时间嘛。时间就是金钱,这可是对你们企业家讲的话啊……”

    林董还是有点落寞:“你不要解释了,我……理解你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还没有进民政局的大院,老远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婚姻登办公室门口两边靠墙的长凳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男女各半,不用问,都是来办结婚登记的。

    林董和王美丽在最后的位置上很无奈地坐下。排在他们前面的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在大厅广众之间毫不避讳地秀着小两口的恩爱。王美丽坐在其间都显得不太合适,林董就更不必说了,两个人默默地坐着,不说话,一任队伍缓慢地网前移动。排的时间有点儿久了,排在他们后们的一对好奇地问道:“大爷,你家里谁办证啊,怎么还没有来啊?”

    林董颇为狼狈地答非所问:“嗯、嗯——我上厕所了……”

    王美丽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特别紧张,佯装瞌睡闭上眼睛。

    林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奇怪,以往,铃声响过不停,而今天,竟然一直没有动静。他的心里随着时间的逝去渐渐显得不安起来,脸上夜有了焦灼。时针指向11点半,终于轮到他们的号了,也就是说,为了办结婚登记,整整排了一上午的队。王美丽忽然问道:“没有听见你的手机响一次铃呀?”

    林董说:“关机了嘛,公司的事,我都交待了宏文……结个婚,真难啊。”

    对王美丽来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当她来到柜台前,伏在上面,将早已准备好的户口簿和离婚证递进去时,办公桌前计算机旁的办事员是一位20多岁的姑娘。

    她接过王美丽的材料审查了一遍,还对照离婚证上已经泛黄的照片看王美丽,大概是验明正身吧?然后问道:“你的新婚丈夫呢?”

    王美丽用嘴示意旁边的林董,林董凑过去点了点头,那姑娘惊讶地问:“是他?!”

    也许是姑娘的声音大了一些吧,引得周围的目光在林董的脸上聚焦,姑娘还轻轻地似乎是自言自语:“离婚13年了……不容易啊……但也别……”姑娘后面的话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剩女真的可怕……找这样一个能做父亲的老头……唉。”

    王美丽的脸色特别的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婚登处另一位年约四十来岁的女工作人员看了看办公桌上的资料,然后抬起头来,瞪大两眼惊讶地看着林董,兴奋地大声道:“啊呀呀,你就是华岳花炮集团有名的林董事长啊!我县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大姐——萧大姐,”她转向王美丽,像老朋友一样,热情似火地说道,“真有福气呀,居然让林董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说说看,你用什么办法将他拿下的!”

    婚登处的热闹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片赞赏的声音。林董的信心瞬间爆棚,向周围陌生的面孔挥手示意,还将王美丽揽在怀里,众目睽睽之下像其它办证的年轻人一样秀了一把恩爱。

    正是因为在婚姻登记时的一番遭遇的缘故吧,林董改变了原来结婚低调的打算,决定大操大办,举行一个在本县空前绝后的隆重婚礼,王美丽也表示欣然同意。

    林董大肆张扬地在K县最高档的丽人婚纱化妆,并且对老板说们今天上午他包下了,意思是不得有其它顾客在眼皮子底下晃动。

    镜框内照映出一张赵本山型的猪腰子脸,刚染的头发乌黑靓丽,眼睛有点小,眼袋有点大,额头上的沟壑,未免心里产生了几分沮丧。

    此时,他的心里还在纠结见了比自己小2岁的丈母娘叫什么呢?“娘”肯定出不了口;“阿姨”也一样的难呀。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心里又冒出了另一也是没有解决的问题。

    他知道儿女们口头上虽然没有反对,但心里对王美丽还是很排斥的。

    他不会知道,他的这场婚姻将得罪一位领导。

    这个人就是宋子鹏。

    这天上午,宋子鹏正在捣鼓那些雕塑的时候,他外甥游真初跑进屋,笑嘻嘻地告诉舅舅,王美丽要结婚了。

    宋子鹏淡淡地说,她是一个离异女子,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紧接着又看似随便地问了一句,她和谁结婚啊。

    外甥笑嘻嘻地说,林解放。

    什么,林解放?!

    游真初见舅舅的一张胖脸气成了猪肝色,递上一张还散发油墨气味的《K城日报》,在头版的重要位置上刊发了林解放与王美丽的结婚启事。

    宋子鹏匆匆浏览了一遍,说太张狂了!有两个臭钱显摆!

    他顿了顿,继续说,通知税务局查处林——

    游真初提醒舅舅,你现在已经不是人大主任了啊,舅舅……

    宋子鹏长长地吁了一口,我一直认为王美丽是一位很有潜质的作家,她也钻钱眼了——

    游真初还是笑嘻嘻,这年头,谁不喜欢毛主席啊!

    宋子鹏奇怪地瞥了外甥一眼,你怎么又扯到毛主席头上去了,这事与毛主席他老人家有一毛钱关系吗?

    游真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人民币,往嘴上亲了一下,说道,伟大领袖我爱你!

    宋子鹏不理会外甥了,走到一尊雕塑面前,看着胯下的生殖器发愣。

    游真初冲舅舅做了一个鬼脸,悄悄地溜了出去。

    一位卸任的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的痛苦,宋子鹏的痛苦,对林解放的结婚,县纳税大户董事长的结婚,一毛钱的影响都没有。

    他算哪根葱啊?

    结婚的男方当事人,他们对外界的议论,影响自然不小。也就是说有压力,管他呢,我行我素,谁也奈何不了,法律是婚姻的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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