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支书其实早已经感觉到了勇军伢子对自己仇视的目光，但是好像并不介意，打了一个又长又懒的呵欠，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一双金鱼眼睛鼓鼓地看着娘的下身，他自己只穿一条短裤，裤裆被顶起很高。
王勇军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担心会发生什么故事。还好，支书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走了。王勇军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可是，今晚特别的烦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贴烙饼，不能成眠。也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却又被一种听熟了的床架摇晃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听，是的，是从娘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奇怪，继父不是没有回么？
那么，这声音会是谁制造出来的呢？管他是谁，王勇军用枕巾将两只耳朵捂住。不行，摇晃的吱嘎声不断，他决定去看一个究竟，蹑手蹑脚地来到娘的房门外，将眼睛贴在门缝上。像水银一样从窗户倾泻进去的月光，房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王勇军最先看到的是一只白屁股，而后就是一丝不挂的娘压在下面的稍许弯曲光溜溜的脊……
陡然间睡意全消，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顿时，他不要得怒火真奔丹田，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握紧拳头向房门砸去，连砸两拳：“砰——砰！”
门被砸开了，王勇军看到了支书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娘在情急中慌忙将一条被单胡乱地直往自己的身上裹……
他怒火中烧，猛地扑上去，张开嘴往白屁股上狠狠地咬去！
正在兴头上的王春生遭遇突然袭击，痛得大叫一声“哎呀——”
他明白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情况，冲勇军伢子飞起就是一脚踢去，踢中了勇军伢子的腰身，像一只皮球离开床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只觉眼前一黑，似乎是额头撞上了什么硬物，得口腔里一麻，钻心的痛，眼前金星直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勇军伢子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上缠一条手巾。他娘一边哭泣一边为他擦洗口里的血污，大颗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身上。
他舌头蠕动的时候感觉与往日不一样，有缺口，挣扎着爬起来，往娘的穿衣镜前一站，张开嘴，镜子里映照出右边牙床有一个空缺。于是大声喊叫：“我的牙齿呢？我的牙齿呢？”
陈瑞儿手里捏着一颗牙齿，泪眼婆娑：“王春生你不是人，勇军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呀！”
勇军伢子明白了过去24小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接过母亲手里拿的那颗牙齿，脸色铁青，大口喘粗气。他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大声道：“我一定要宰了这个家伙——”
陈瑞儿急忙去拦阻，可是，勇军伢子刚跨出门，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是他娘手快，就要栽倒在地上了。他一任他娘搀扶着重新躺在床上。
他突然安静下来了，两眼死鱼一样盯着窗外。
陈瑞儿十分担心地看着儿子，不哭不闹，反而更可怕，她一颗心悬到了嘴里。
陈瑞儿守候在儿子床前，一夜没有离开。
天亮了。
王勇军将牙齿小心翼翼地放入贴身的衣服口袋里。也不理会娘叫他吃早饭，挎着书包去上学。其它同学一个个活蹦乱跳，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菊花在后面悄悄跟上，在他耳朵边使劲：“喂——”
他冲菊花大吼：“滚开——”
菊花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地说道：“神经病。”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冲菊花回一句：“对不起。”
菊花发现了他额头上的伤痕，惊讶地问：“你怎么回事？”
勇军伢子脸色又是一变，冲菊花大声呵斥：“回去问你爹吧？”
菊花困惑，自言自语：“这——关我爹什么事？”
王勇军不理她了，独自闷闷不乐地走着，他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能够这么一直走下去，那才好呢。
这一天上的5节课，没有哪一节他的注意力能够集中，老是走神，脑子里全身昨天晚上的镜头，该死的白屁股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强迫自己要去想那些龌龊的事。可是，越不去想就越想，这些事在脑海里越清晰。
他刚在教室门口出现，立刻成了老师同学关注的目标，问他额头上的伤口怎么回事。这个能说明？！只能撒谎，称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开始，他还认真作答，后来问的人有多，烦了。索性撕下一页练习本，写有行大字贴在脸上：“上树不小心摔的。”
这样一来，关注的人更多。
班主任魏华老师将他叫到自己房里，盯着他的伤口上贴的药膏，说道：“能够告诉老师怎么摔伤的吗？”
王勇军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我……我……”
魏华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孩的尴尬，人家既然不愿意说，为何要强求呢，于是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你不要感到为难……孩子，今后不要再爬树了，危险。听话，啊？”
老师的话语充满关切，他的眼角冒出大颗泪珠……
傍晚放学，同学们像一群放飞的小鸟，顷刻就消失在校门外的原野，他却呆呆地站立在门口，两眼远远地看着那棵歪脖子柳树。他不想回家，那儿本来就不是他的家啊。
这时，菊花从后面赶了上来，说道：“好久没有吃烤鸟蛋了啊！”
王勇军看着笑笑嘻嘻的菊花，想起她是那个最恨的老家伙的女儿，牙齿直痒痒，他死死地盯着菊花，心里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菊花感觉到了他异样的目光，不由得问道：“你干嘛这样看我啊？”
王勇军突然问道：“你吃过烤鱼吗？”
菊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烤鱼？不知道，鱼还能烤着吃？”
王勇军就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你就老土了吧，跟我来，烤鱼给你吃！”
菊花有些尴尬地说：“那好吧，反正我听你的。”
于是，16岁的女孩跟着15岁的男孩，对了，其时他们还是王家村小学附设初中毕业班学生。他们来到K城河边，现在是枯水季节，浅滩上，清澈的河水潺潺地流淌，冲击河床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记起朵朵浪花。
两个孩子将书包扔在河岸上，跳进河里，菊花穿的是一条白底起黄花的连衣裙，王勇军穿的是一条蓝布短裤。河水很浅，他们跳进河里，记起的水花四溅，菊花欢快地笑了。
有一种叫红腮巴的鱼儿，最大的也只有一两多重，5寸多长，红腮，身上有天蓝色的条纹，很美丽。这种鱼喜欢生活在很浅的流水中。
王勇军发现鱼群了，便在水中打石头，来回奔跑，水花溅起很高，裤子也湿了。追赶过后，一个奇妙的现象出现了！
王勇军指给菊花看，那些受了惊吓的红腮巴，将头钻进石头下躲藏起来，却将整个躯体暴露在外面。捉的时候，只要将手从尾巴部位一抓，鱼儿便到手。
王勇军抓鱼时灵巧的动作，把菊花都惊呆了。
她非常佩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男孩，什么都知道，还这么能干，读书的成绩又那么好。王勇军每捉起一条鱼，身旁的菊花就打开塑料袋装进去，见王勇军捉鱼的手那么灵巧，说道：“让我也试试看吧？”
菊花没有捉过鱼，她的手有点笨，眼看一条鱼儿捉到手了，从水中拿起来时，鱼身上的粘液一滑，跑掉了。
王勇军笑道：“你真笨啊——瞧我的吧，手指要这样伸出去……”
王勇军几次示范，还把着手教，菊花终于捉住了一条鱼，兴奋地放入塑料袋，一不小心，滑倒在水里，溅起很高的水花。
王勇军见她在水里挣扎了半天还没有爬起来，大笑道：“哈哈，你真笨，笨死了，你！”
菊花从水里站起来了，裙子本来就很薄，打湿后紧贴在身上，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少女丰满的胴体，曲线分明。15岁男孩子的一双眼睛忙碌起来，从上到下一路扫描：凹凸的胸脯，肥硕的大腿，大腿间的黑圈……
男孩身上就像注射了鸡血一样产生了莫名的兴奋与躁动，血脉也随之喷张。菊花受不了男孩贪婪的目光，一双手不停地移动，左遮右掩。怎奈手的面积太小，需要遮掩的面积太大，她慌慌张张地做着无用功，几乎哭出声来：“王勇军你看嘛呀，我不要你看！你快走开啊。走呀，你快走开呀！”
王勇军如梦初醒，慌乱地说：“啊，好好，我不看了，我不看……”
他转身往河岸上走去，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倒在河里，溅起了很高的水花，他很快便站起来了，一身湿淋淋的，头发上的水直往下滴。菊花见他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
王勇军见菊花笑，他受到感染，也一阵大笑。
王勇军突然问道：“鱼呢？鱼呢？”
菊花这才意识到，刚才摔那一跤的时候，手一松，装鱼的塑料袋滑落在水里，早已经被流水带走，无影无踪了。
王勇军说：“吃不成烤鱼了！”
菊花沮丧地说：“还吃什么烤鱼啊，这个样子咋回得了家啊？”
王勇军不慌不忙地说：“没事，你跟我来！”
王勇军走到河岸边，这儿生长着一丛丛芦苇，周围有许多的干枯的苇叶。他拾了一把，折断，堆放着，然后从书包里取出火柴点燃，干芦苇立刻燃起几尺高的火苗。
他匆匆忙忙脱下上衣，先拧了一下水，而后都开，烤衣服。衣服在火苗前热气腾腾，他一边烤一边对菊花说：“你干嘛不烤呀？”
菊花的脸羞得通红，说道：“你叫我也这么烤……那，你走开好吗？”
王勇军奇怪地问道：“我怎么走开？我的衣服不烤了吗？”
菊花生气地说：“我当着你的面脱光衣服，你、你讲得出口啊！”
王勇军起身离开，躲到一丛芦苇后面去了。
菊花四周看看，已经是黄昏时候，心里非常着急，如果再不烤的话，怎么回去啊？她一咬牙，将裙子从身上扒了下来，双手抖开，伸到火苗边烤。
少女的胴体零距离展现在天地间。
展现在躲在芦苇丛后少年面前时，王勇军的身躯，就像一桶汽油掉进去了一粒火星，呼地燃烧。他的呼吸急骤，心跳明显加快。拿衣服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少年的自控失效，精神崩溃，扔掉手里的衣服，大腿间那家伙翘然挺立，就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鸡。裸露着下身，将菊花扑倒，小公鸡直捣开了一朵小菊花的地方，毫不犹豫地插进去。
菊花吓得双手拼命抵挡，两脚踢蹬，嘴里不断地说：“不要，不要，不要……”
但渐渐地便不反抗了，而且迎合莽撞少年的动作。
之后，这对少年男女双双躺在芦苇间地草地上，有顷，菊花哭了，胡乱穿好衣服，用手指梳理几下头发，充满仇恨地瞪了王勇军一眼，失魂落魄地往家里狂奔。王勇军的目光跟踪，傻傻地看着菊花逐渐模糊的背影，久久地没有动弹……
王勇军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陈瑞儿问：“干嘛去了啊？”
王勇军不敢看母亲的脸，神情有些慌乱，喉头沙哑地问道：“今晚吃什么菜呀？”
陈瑞儿未紧盯着儿子的脸，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王勇军的面对桌子上的饭菜：“就吃这个呀？”
陈瑞儿声音大了：“没有听见吗？”
王勇军突然将脸转向母亲，目露凶光，大声吼道：“今后不要再让我看见白屁股！”
陈瑞儿听勇军伢子这么一说，有些莫名其妙，她还不知道儿子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你讲什么呀，我听不明白。”
勇军伢子气呼呼地说：“你晚上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少给我装胡涂！”
“你再讲不遍！”
勇军伢子不说了，两眼燃烧着怒火，大口地喘粗气。
陈瑞儿总算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先是一愣，继而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以前自己担心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王勇军气呼呼地斜睨他娘一下，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夺门而出，急促的脚步声由近而远，一个瘦小的背影很快就在母亲的视线里消失了。
陈瑞儿面对沉沉夜幕，大声呼唤：“勇军伢子——勇军——伢子——”
河对岸的山坳里传来回声：“勇军——伢子——”
一处屋场犬吠，引来无数处的应和，王家村彷佛成了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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