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纯下班后，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不多，而是很快便回到了他的三〇三套房。
他与小谢昨晚探讨的话题还想继续。
在年轻的县委书记眼里，谢苏红，这个小姑娘啊，初出茅庐，好生了得！秋收起义失败原因，学术界早定论，突出军事，思想工作没有得到应该有的重视。小姑娘初生牛犊不畏虎，竟敢挑战权威，称根据她掌握的材料，结论与权威正好相反。武装起义吗，当然应该突出军事准备，可是，身为前委书记的毛泽东，八七会议后，他应该迅速找到自己的指挥位置，却在板仓逗留多日搞什么农村调查。起义指挥部设立在江西铜鼓县肖家祠堂，领导者不抓军事，还在搞打土豪劣绅，这叫本末倒置。再加上敌强我弱，起义还没有举起，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易纯静静地听着谢苏红的一番论述，彷佛又回到了大学讲堂，置身于那个做学问的环境。同学们相聚讨论，叫好的，说不行的，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谢苏红的讲述告一段落，他才醒悟过来，连声：“不简单，后生可畏！”
这是做学问的人可贵的质量，也是应该具有的质量。他深信，这个小姑娘，能成大器，将来在党史研究领域一定会有所建树。
易纯接过谢苏红的手稿，清秀，工整，赏心悦目，还没有细看内容先赞书法：“小谢，你的字写得真漂亮呀！”
谢苏红脸红了，解释道：“我喜欢庞中华的钢笔字，练过一阵子，见没有长进，便放弃了。”
易纯继续夸：“难怪这字体有点面熟，原来你是庞中华的传人啊，呵呵——”他的脸上泛起会心的微笑，“我也喜欢庞中华的钢笔字，也练过一阵子呢。”
谢苏红受到夸奖，未免有些得意，忘记了他们之间悬殊的地位，说道：“好吧，今天就讲到这里，时候不早了，易书记，你也早点休息。”
易纯却意犹未尽，用商量的口气说：“还聊一会儿，你的话很受启发啊。”
“是吗，”受到县委书记的赞赏，谢苏红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兴奋过了，毕竟她也是年轻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聊的对象，不知不觉地将易纯当做多年的知己，说话的口气就变得有些得意：“那好吧，我满足你的愿望。”
“小谢，当前把发展经济放在首位的形势下，研究党史的已经不多了，这可是一个冷门啊，如果想要出成果的话，一定要耐得住寂寞。我看你，”易纯顿了一下，继续，“郭沫若有一个观点我很赞成——”
谢苏红打断书记的话说：“大胆怀疑，小心求证。”
“对对，对！”易纯抚掌大笑，说道：“你将这个观点写成论文，我向省社科院办的学术刊物《求真》杂志推荐一下，副主编是大学我的一位老师。”
谢苏红沉默了，很惊讶地看着易纯，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份学术界的权威刊物，在上面发表文章的都是一些学术名流。她的文章能够入编辑的法眼么？想起自己在县里一些用人单位投递的简历遭冷遇的情景，热情迅速冷却下来，笑容转换为阴云。
易纯遇到知音的高兴，没有觉察谢苏红情绪的变化，继续说道：“你写，我负责推荐！”
有了县委书记这句话，谢苏红开始着手写作了，几次跑县图书馆查阅数据，结合自己掌握的一手材料。写作期间，武总安排的一些照顾易纯的内容，比如整理房间，打扫卫生做得不到位。武承玉批评她了，提醒她现在的身份和任务。
谢苏红有些抗拒：“我这是易纯要我写的！”
武承玉呵斥道：“大胆，竟敢直呼易书记的名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易纯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没错，我是易纯啊。”
两个女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县委书记是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面前，武承玉的眼睛瞪大了，对县委书记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易纯却笑嘻嘻地问谢苏红的论文写作情况。
苏红说，正在查资料呢做准备呢。易纯问有具体的构思吗，谢苏红说当然有啊。
武承玉旁观这对身份悬殊的男女像老朋友一样交谈，忽视了她这位总经理的存在，感到有些意外，不由得打量起谢苏红来，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她有什么魔法这么快便搞定了堂堂的县委书记。既然有这么大的本领，又何必去卖淫呢？
谢苏红的论文《秋收起义失败原因再探讨》写成后，易纯给又提了几处修改意见，具体在一次去省城开会的机会，将论文带走了。再然后，一册散发油墨气味的刊物便送到了谢苏红的手里。易纯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谢苏红说：“谢谢易书记的栽培，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敢做梦在这家权威刊物上发表文章。”
论文的发表，易纯简直比自己写的还高兴，两个人在一起聊天时，他还谈了自己做学问的一些体会。没有名气的人，学术成果要想得到重视，引起注意，要有离经叛道的精神。比如说谢苏红这篇论文，学术界早有结论，秋收起义失败的原因是一味突出军事，没有重视政治思想工作；而谢苏红的文章观点正好相反。做这样的翻案文章，一定要有充分扎是的论据，否则难以令人信服。
这位县委书记在工作中给人一种还嫩了些的感觉，但是，一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显得那么睿智，老道，充满了自信。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起聊的时候，谢苏红突然掩面而泣，她的哭，心情很复杂，县委书记根本不了解，至少是现在。易纯奇怪，你无缘无故的，哭什么呀？谢苏红掩饰道，没有什么，真的没有。
不知不觉，这两位萍水相逢的年轻人，他们出身于完全不同的两个家庭背景，目前的社会地位又如此悬殊，阴差阳错，成了非常好的朋友。谢苏红第一篇论文的成功，给了她继续做学问的信心，在与易纯的交谈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肩负的特殊使命，言辞明快激烈，无所畏惧。
谢苏红只有回到一楼属于自己的那间阴暗、堆满杂物的库房，躺倒在木架单人床上，才回到了现实，对亲人的牵挂。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脸颊，流经耳朵，滴落在枕头上。
门外的灯亮了，很重的脚步声，很响的脚踢门的声响，她问“谁呀”的时候，门已经被踢开了。她赶紧坐起来，叫了一声：“武总。”
武承玉压低声音：“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别给我装聋扮哑，你不要忘了谢局长交办的任务！”
“还……还……没有……”
“抓紧点，谢局长在催了，他对你的工作效率很不满意！”
谢启凤三个字进了谢苏红的耳朵，这位与自己同一个姓氏的公安局长，她特别害怕，这个名字就会全身发抖。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伤痕，还依稀可辩。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现在坐下去还有点儿疼，还是那天晚上扫黄被抓的时候落下病根的。几天之后，在会见室里，谢局长现身了，旁边坐一位年纪很大但慈眉善眼的领导。公安局长对他客客气气，官小不了。
说心里话，她对那位和善的寻主任很抱好感，觉得这位大爷不错，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她莫名其妙了，竟然有单位主动出钱为她丈夫做肾移植手术。当时，她非常紧张，世间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当时根本没有去多想，只要有钱做手术就成，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情况，暂且不去想那些。现在终于明白了，她要以自己是肉体去完成一项无耻任务，行动都失去了自由。只要能够挽救了老公的生命，她无怨无悔。
出于对亲人的思念，谢苏红请假回家看看，武承玉语气坚定：“不行，谢局长叮嘱了，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不得跨出长城宾馆大门一步。如果违抗公安局长的命令，你考虑后果！”
谢苏红不甘心，继续恳求：“武总，我回去只看一眼立刻赶回来……行吗？”
武总没有理会，扔下她自个儿走了。
谢苏红冲她的背影恳求：“我老公手术后，情况如何，我真的好担心——”
武承玉很响的一声将办公室的门关紧了。
谢苏红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默默地流泪。
晚上，她与易纯两人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堆放着两个人都在翻阅的一套上中下三册《湘赣边史料》。一边翻阅一边交流，谢苏红渐渐进入角色，暂时忘记了身负屈辱的任务。
易纯发现了谢苏红脸上的泪痕，惊讶地问这是为什么，这一问不打紧，泪水汹涌，越过颧骨，流到腮边，滴落在地板上。她有什么委屈，难道不能和他说吗，在易纯的心里，已经将这位聪明的姑娘看成自己要好的朋友了。
谢苏红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也说没有什么。这个回答怎么能让县委书记满意，面对关切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想家里人了……羊——”羊字刚出口她立刻打住，嘴唇哆嗦了一下，险些说出老公羊树林的名字。
易纯没有觉察到苏红情绪的变化，劝说道：“那去看看呗，我来K城后还没有见你回过家——你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
“我、我……请假……武总不同意……”
武承玉突然出现在眼前，谢苏红一眼看见女老板，神情便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易纯冲武承玉严肃地指出：“你不准小谢回家探亲，这是违法的。你应该找来劳动法规，认真看看。有不懂的，可以问小谢，当然也可以来问我。”
“那是，那是，”武承玉连连点头，说道，“易书记批评得对，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天天商讨学术问题，我怕小谢请假耽误了大事。小谢，还不赶快谢谢易书记，瞧他多关心你！”
谢苏红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机械地冲易纯说：“谢谢易书记的关心……”
易纯从两个女人的交谈中，觉察到，谢苏红很怕这位女老板，怕她干嘛，有什么好怕的，在县委书记的心目中，苏红是一块金子，而武承玉充其量也就一块铜板。他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女老板的苦衷。她的话语没有感情色彩，好像是被逼无奈。而且，碍于易纯在面前，有些话，又绝对不能说。
谢苏红获准两天假，即在家里待一天，后天返回来。
可是，谢苏红前脚刚出门，武承玉便拨通了谢启凤的电话，因而，她还没有走到车站，就被一辆警车截住了，从车上跳下公安局长谢启凤。条件反射吧，只要看见着警察制服的人在面前出现，谢苏红全身就会一阵哆嗦。这毛病都是抓扫黄的突击行动中被吓的。
谢苏红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警车司机带上了警车，她感到意外，也非常紧张，见谢启凤盯着她微笑。女人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令她两手抱在胸前，谢启凤将头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口气还是蛮柔和的：“在你的任务完成之前，你是不能回家的。”
谢苏红哀求的口吻：“我想回去看看我老公，也不知道手术后的情况如何，”见谢启凤没有反应，继续哀求，“我只看一眼，什么也不说……”
谢启凤突然睁开眼睛，语气冷峻：“如果我不出钱换肾，你那个羊树林早进棺材了。看什么看，有用吗？还是好好想如何完成任务吧！”
谢苏红还想说点什么，驾驶室的司机张小牛探出头来，冲谢苏红喝一嗓子：“再啰嗦的话我把你铐起来，让你也尝尝四爪掰罾的味道！”
谢苏红不吭声了，警车很快便进入了看守所的大铁门，条件反射，她全身缩紧了，两眼惊恐地面对这个熟悉的环境，这个使她多次做噩梦的地方。她被投放进去的时候谢局长提醒，后天上午，你从这里直接回长城宾馆，继续和易书记研讨党史吧。在这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不用我提醒吧；至于回到宾馆后，如何像书记汇报，我相信你一定讲得很出色，我相信你有这个才能！
谢苏红被推入一个大约10平米的房间，门，哐当一下锁上了。房间里光线暗淡，一股臭气直钻鼻孔，感到恶心。进来好一会儿了，她才看清楚里面羁押9名女子，她进去正好凑够了整数。她们都是长发，遇到紧急情况便将头发遮住了面孔。
谢苏红的到来，却不是这样，一个个用友好的态度表示欢迎，看模样人，最小的恐怕不到16岁，最大的可能40多了吧，牢房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
没有人打听哪儿的，也不问名字，因为，干这一行的，有几个会暴露真姓名呀。
经过不到半天的接触，她的情绪没有那么沮丧了，更准确地说，被她们的乐观感染了。其中有些人还很健谈。一位看模样不到20岁的姑娘的口里，竟然说出了这样的段子——
市政府近日开会，讨论关于取缔小姐的问题，小姐代表在会上发言：
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党（公安局长表态：行）
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要一张床（国土局长高兴地说：好）
不生女，不生男，不给政府添麻烦（计生办主任点头：不错）
无噪声，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环保局长说：喊吧喊吧）
不集资，不贷款，自带设备搞发展（发改委主任：欢迎欢迎）
下岗妹，不流泪，就业自己找机会（社保局长不住地说：对对对）
不逃税，不欠费，挣多挣少无所谓（税务局长满意地说：可贵啊可贵）
不嫌脏，不怕累，拉动内需创外汇（外经贸局长伸出大拇指：够意思）
不惹祸，不胡扯，坚决不做第三者（妇联主席很欣慰地说：省心啊）
另一位个子高挑大约17、8岁的女孩说出的一番话尤其令谢苏红感到吃惊——
卖淫，这太难听了，许多发达国家都称之为性工作者，比如泰国，色情业还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研究员、教授、博士生导师李银河，中国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家，最著名性学家。著名作家王小波之妻，师从于中国社会学奠基人费孝通。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博士。1999年被《亚洲周刊》评为中国50位最具影响的人物之一。她多年主张应该给性工作者，还几次上书全国人大……
另一位看模样稍微大一点的女子接过话头：“是的，社会学家李银河教授主张成人之间的性交易应该合法化，不管其中这种交易里面，有没有金钱。不设红灯区，像这种若明若暗的状态，受益最大的应该是搞腐败的人，比如说一些警察，或者是一些地方的政府官员。这都从根本上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了。警察要创收，这是一个最能挖出钱来的地方。有好多警察，或者说执法当局，它是不希望彻底扫完的。它要留着它，成为一个固定的收入来源。我觉得这样弄是很糟糕的，最后得利的还是那些黑社会。因为你在地下，所以就容易被黑社会控制。因为它危险，一旦出了事需要人去打通关节，也需要人来保护。因为它是地下，所以涉及到很多打劫啊，谋杀呀，这些它都不敢报警。不报警的话，谁来维护正常秩序呢？只好是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这样，到不如默认红灯区，因为她们有了合法的身份，被强奸、骚扰、绑架时都可以随时得到警方的保护。这样，还给国家增加了税收，增加了就业岗位。至于各种传染病，只要定期体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时候，一名坐在墙角落的女子轻轻地吟诵一首七言律诗——
宾馆声吟鸾凤颠，猿嚎裸影映珠帘。
因知淫荡无多日，且去逍遥乐数年。
为吏为官皆是色，能贪能腐总思钱。
人生万事由天定，恶犬重危疗难痊。
谢苏红也是一位古典诗词爱好者，读初中的时候就能背诵300首唐诗宋词，她所处的位置，距离那名吟诵诗词的女子，中间还有好几个人，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大声叫好。那名女子显然受到了鼓励，从人缝中挤过来，坐到谢苏红的身边，得意地说道：“妹妹，知音啊！”
谢苏红赞叹道：“你真是李师师、小凤仙一类女子啊！”
吟诗的女子兴奋地说，自己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从小便喜欢古典诗词，记得前一向，在电视新闻上看了重庆贪官雷正富的不雅视频报导后，心绪难平，仿毛泽东的《长征》诗也写了两首。这时候，穿过几位女人的面孔看过去，停留在那位吟诗的女子，诵读了自己的诗句：
贪官不怕酒宴难，千杯万盏只等闲？
麻辣火锅腾细浪，生猛海鲜鲍鱼丸。
下岗女工腰肢暖，惟有妙处不胜寒。
更喜小姐白如雪，三陪过后尽开颜。
其二
贪官不怕猝死难，千骑万压只等闲？
被底鸳鸯翻细浪，颠狂似吞摇头丸。
礼品小姐腰肢暖，更有妙处爽的寒。
只喜红霞体凝雪，三炮过后尽开颜。
谢苏红听了这些话，吃惊不小，一个很有文化素养的青年女子，缘何沦落风尘，肯定也有一段伤心的家史啊！在不了解这些情况之前，她看不起这些人，以为自己有学问，和她们这些人无话可说的。在她的心目中，妓女总是与垃圾、黄赌毒联系在一起。这些人，道德质量败坏，为了钱，不惜出卖肉体，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躯壳。现在看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酸的故事啊。
一名坐在墙角的高挑个女子站了起来，看着谢苏红，很有感触地说出一番话来——在这方面广东做得比较好，官方防艾人员深入出租屋向小姐派发安全套并现场传授使用方法，使小姐们的业务水平得到提高。2010年5月，东莞方面又提高了工作标准，规定今“小姐”使用安全套比例须达85％。二是高等教育的一个显著成果，就是女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积极投身于娱乐业，“小姐”队伍的知识、年龄结构得到了根本改善。三就是卖淫团伙的专业“培训”。
她直言不讳，曾经在广东一个卖淫团伙做过，上岗前都要经过专业的“培训”，培训的内容除了一些动作的练习，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被要求缩阴。只有私处够水润紧致，够有弹性才算是合格，才会允许“上岗”。而且在上岗后也会经常检查，如果被发现阴道松弛、干涩、有异味工作就会被停止。
“这样做是为了给顾客更好的服务，顾客满意了，能拿到的钱就更多，老板开心了，给我们的工资也会多一些。缩阴之后姐妹当中不会随便就有人染上外阴瘙痒、异味、白带异常、阴道炎等妇科炎症而开不了工或是提不起兴趣而使顾客发火老板发怒，重要的是我们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私处，不用担心阴道健康问题，所谓培训，目的就是为了缩阴。
这时候，紧靠高挑个女子身边的又一名女子打断她的话询问缩阴产品一些细节，她发现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听她说话，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说刚开始的时候是要求自己把缩阴的事情做好，于是都是自己去买产品，这么多人就什么样的产品都有人买，有喷剂的，有涂抹的，有吃的，有喝的，但是大部分都没有效果，有一些看着是有效果，但也是治标不治本，挣点钱也不容易，还白白冤枉这一笔钱。老板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就统一给我们买同一款缩阴产品，每个人都必须用。
接着，她介绍说，自己曾经在美国莎娜琳官网了解了一下，原来这个缩阴品莎娜琳在欧美甚至东南亚国家都很受女性喜爱，对女性生殖健康、性能力提高、阴道收紧等方面有着神奇的效果。采用的是生物仿生克隆技术结合全天然汉方草药，成分都是纯天然的植物配方，如藏红花、雪莲花、桃花、芦荟等，通过“超临界萃取”技术合成。功能非常强大，除了洁阴缩阴、保养卵巢、护理子宫外，还可以抗毒消炎、滋养修复、排毒养颜。
谢苏红，以前总以为自己高学历，比其它女人要懂得多一些，可是，现在觉得，还不如妓女呢。她不由得仔细观察这些人，除了佩服她们的坦诚，还觉得其热情，诚实，坦率，直言不讳，比起那些在公众场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面孔殴打贪官来，其实她们要干净得多。
监狱是有严格的制度，8点钟一到，便吹起了熄灯号，没有瞌睡，也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否则，违反监规，是要受处罚的。
阴暗，潮湿，恶臭，嘈杂，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思想上没有半点准备的谢苏红无法成眠，像摆咸鱼刀子一样12个人挤在一起躺下，满脑子都是家里亲人。老公羊树林浮肿菜色的脸，无神而茫然的目光，佝偻着腰杆的父母亲，还有女儿企盼母亲的眼神……
她满脑子都被这些往事占住了，乱糟糟的，了无头绪。
她两眼茫然地看着监区外的空旷的水泥地，灰色的围墙上的铁丝网，头戴钢盔扛着枪支的武警战士走动，一只老鼠飞也似的跑过，眨眼不见了踪影，她感觉到心被刺痛了，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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