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成致晟的手,就那么盯着成晟。成晟一个字也没再说出来,气鼓鼓的走了!我这才松了劲儿,感觉手心里都是汗。我真是怕了成晟了,简直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不让人安生。成致晟拉我坐在床边:“好了,不要再为成晟的事烦恼了。”“你还劝我,他不是一样让你头痛吗?”我扶着他靠坐在床头。“他只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成致晟说道。“有时候你让我很意外!”我望着他说。他眉毛动动:“意外?”“你和成晟打架的时候,幼稚得像个孩子,可是转过脸来,你又是保护他的大哥。如果不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真的难以相信你会真心待他!”“我毕竟还是亏欠了他!”成致晟叹息着说道。我心里一跳,当初成晟说过,他的妈妈是被成致晟推下楼才去世的,难道成致晟说的亏欠就是指……“我没有推他妈妈下楼!”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没有打听你家私事的意思。”我急忙解释。他笑笑:“你是我的女人,这也算不上私事。我告诉你,也省得你乱想。”原来,当年成晟的妈妈在怀上成晟之后就逼着成爸爸与她结婚,但是成爸爸顾及到成妈妈家族的实力,一直拖延。成妈妈后来查出了抑郁症,在她去世前成晟的妈妈就已经在成家生活了,在某些程度上加重了成妈妈的病情。后来,成妈妈去世,成晟的妈妈终于成了女主人,那么前妻留下的儿子就成了她新的战斗目标。出事的当天,六岁的成致晟走到楼梯口,成晟的妈妈在后面,企图推成致晟下楼。没想到成致晟本能的感觉危险,突然回身闪过,成晟的妈妈受惊,没有推到成致晟,却把自己闪下了楼。她当时怀着身孕,孩子没保住,她也受了重伤,后来因此去世。只是成晟当时不过一岁,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的姥姥恨成家,就把女儿死去的责任推到了成致晟的头上,让这兄弟俩从小就没能和气相处。“你有和成晟说过事情的真相吗?”我问成致晟。“当然说过,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就问过我,我就已经如实的告诉他了。只是他不信我!”成致晟无奈的笑笑。我了解的点点头:“先入为主吧,他肯定是信了他姥姥的话。”“可能也不全是。他在成家,虽然也姓成,可是户口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落到家里,他知道自己是成家一个特殊的存在。为此,他和爸爸一直对着干,和我对着干,就是在刷存在感一样的幼稚。或许,他一直在找一个让自己在成家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这样对抗,就是他的理由。”“他这不是互相折磨吗?明知道你和你爸那么疼他的!”他笑着问:“你还记得上次你问过我的,他十二岁之后我就没有再打过他了。不是我打不过,是我不再与他动手。”他抚摸着我的手说:“我之前也恨过他,恨他妈妈导致我妈妈离开我,可是看着他,就像看到小时候的我,渐渐的,我希望当初我企求的,能让他得到。”“可他不是你啊!”我一想到成晟和成致晟故意斗气的样子,就替成致晟不值。“是啊,我是我,他是他,我希望的,并不是他需要的。”成致晟摇头叹息。这话让我心里一动:我希望的,并不是他需要的。我有一瞬间的动摇:我离开他,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到他包扎的右手上,马上又坚定了。自从他与我在一起,出了多少事了?媒体追踪造谣、打架上头条、胳膊受伤、手受伤,这些全都是因为我。我既然是爱他,保护不了他,至少不要再为他招惹灾祸。聊了会我让他休息,他闭着眼不一会儿睡着了,左手却依然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悄悄的把手抽出来,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他睡着的时候,周治平过来查看,他查完我跟他出了病房:“周医生!”周治平站住:“怎么了琳琅?”“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他就可以不在医院,可以回家休养?”“着急回家吗?”周治平怀疑的望着我:“琳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笑笑说:“没有啊,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周治平却说道:“你不要瞒着我。如果他问我这事,我倒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是个闲不住关不住的人。你那么关心他,按理说可不是催着出院的人,而应该是要求让他多住院才对!”我低下头,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差,连周治平都骗不过,怎么能骗得过成致晟呢?我再抬起头,决定如实说明:“等他伤好,我就得离开了。在这里毕竟不如在家里舒服,我也不想我和他在一起最后的日子,记忆里居然只有病房。”“成奶奶还是成妈妈?”他立即问道。“周医生,这是我的决定,和别人没有关系的。”周治平望着我:“琳琅,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从成子对你用心开始,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快乐。”“周医生,你比我更清楚,我是不可能和他像普通人一样快乐的。我在他身边,除了带来麻烦,根本帮不到他。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我们的人生回归各自的轨道,遥远的祝福好过对他的拖累。”周治平皱起眉:“你觉得你是拖累了他?”“几次出事都与我有关,还不是拖累吗?”我苦笑着。周治平望了我几秒之后说:“作为医生,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在一个月之内,他必须严格在医生的看护下治疗,一个月后,看他的恢复情况再说是否可以回家休养。”“一个月?”我重复着。“太长吗?”他挑起眉。我急忙摆摆手:“不不,我是觉得……太短了!”一个月之后,即使我在他身边再守着,最多也就是三个月吧?“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很重,如果要完全康复,物理治疗和复健运动必不可少,半年他能恢复到平常的活动就不错了。”“半年?”我笑笑,对安慰我的周治平说:“谢谢你周医生,我知道了。”周治平盯着我叮嘱道:“成子的性子我很了解,不管你有什么决定,一定要和他商议过之后再行动,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我摇摇头说,“我不就是不想让他为我懆心了吗?”周治平皱眉说着:“所谓的不让对方懆心,却是违背了自己和对方的真心,这样的决定还是不下的好。”我愣了下:“谢谢。”我知道,我明白,我确定我这样错会伤到我伤到他,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要怎么害他才够呢?“你是不是认为这次他出事是有人利用你的身份才会这样?”“周医生,即使这次不是,难道下次就不会吗?”我无奈的反问道。“你当自己是个定时炸弹?”对周治平的询问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回了病房。我是灾星,从小克死父母,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安全顺利的,各种无妄之灾,爱他我最好就远离他!当天的麻醉药力过去之后,果然成致晟是疼得厉害,为了减轻痛苦,周治平安排加了止疼药和镇定剂,所以成致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这样倒也好,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一直看着他,还不需要想着如何编话与他聊天。我真的担心我一不小心会说漏了嘴,依他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放我走呢?要离开,要用“自愿”的方式离开,要离开之后不会让他再来找我,这是需要筹划一番的。一整晚我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果不其然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我用BB霜遮了才不那么明显了。早上吃饭的时候,成致晟只管张嘴,不管动手,跟个小孩子一样。我乐在其中,一口一口的喂他。他傻乐着看我,我瞪他:“少爷您还满意不?”他笑:“不满意。”“啊?”我怔住。“如果用嘴我会更满意!”他嘟着嘴凑过来。我推开他的脸:“少来!”正嘻闹间,有人敲门。我随口应:“请进!”意外的是成晟,还抱着一大束的康乃馨,粉色的花朵绿色的叶子,香气怡人。我站起来:“成晟?你这是……”成晟抱着花有些拘束的站在门口:“我问了别人,探望病人要买这种花,说是祝福早些康复的……”“拿走!”成致晟突然冷冷地说。我回头,看到成致晟的脸色很难看。我急忙悄悄扯扯他的袖子:“你别这样,成晟也是……”“快拿走!”成致晟大吼一声!我和成晟都吓了一跳,成晟手里的花都差点掉了。他拄着拐,一只手抱着花,本来拘束的样子变得恼火:“我是来探病的!”“滚!”成致晟随手抓起桌上一只水杯冲成晟就扔了过去。“小心!”我惊叫起来。成晟一侧身,水杯撞到门板上,又摔到地上,水洒了一地,水杯碎成几块掉下来。我真的是吓到了,成致晟不应该对成晟这样啊,他这是怎么了?我紧着去拉成致晟的手:“你别这样……”意外的,他的手冰冷,手心全是冷汗,我再看他的脸,额上也是冷汗涔涔,眼神也不太对劲。突然间我想起有一次我们到他妈妈生前的那个花房,我从地上随手摘的野花送给他,他当时就像现在这样,疯了一样的排斥我。难道,他排斥的不是我,而是花?就像现在他对成晟的态度一样?我急忙对成晟喊:“成晟,你快走,他对花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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