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啊，时间不早了，他们都开始了。”牛朵朵催我。
“我要要跟奶奶说一下。”我忙跑回去，奶奶没说别的，就是要早点回来，她是如此的相信我。
第一次坐牛朵朵的车，我有些害怕，她充满激情的大喊一声，“出发咯。”
摩托车嗖的一声冲出去了，我吓得慌忙抱住她的腰，她大笑着，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她那顶白色的太阳帽也被风吹走了。
她穿梭在车辆人群中，笑声如铃声般，清脆悦耳，如此张扬的青春。
还是那个狂欢酒吧，装潢老旧，灯光昏沉，现在是白天，里面可能很冷清，我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狂欢格外热闹，跟晚上一样。
牛朵朵拉我进包厢，很多人在唱歌，我看到程杰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抽烟，他穿着白色涂鸦衬衫，黑色休闲裤，有种阳光少年的俊美。
见我们来了，他随意招招手，牛朵朵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笑的十分开心，只有在程杰身边的牛朵朵才是最快乐的，我有些苦涩地认为。
“生日快乐。”
我和牛朵朵一同说完，就坐在牛朵朵的旁边，程杰的目光越过牛朵朵看着我，“你总不能一句生日快乐就打发我了吧，礼物呢？”
问我要礼物？我根本就没有准备礼物，不知道送他什么，参加别人生日聚会礼物都没有，还被人问起，这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牛朵朵说道:“你干嘛老逗小贝壳，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什么生日礼物。”
程杰笑了笑，他对牛朵朵的笑不同于别人，宠溺而温柔。
“你的礼物在哪儿？给我看看。”
“我能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不就是你最好的礼物吗？”
“那不行，不然你就用这个抵生日礼物。”
程杰指指自己的嘴唇，眼里透着狡黠的光芒，难得牛朵朵会害羞了，她看了我一眼，说:“小贝壳在这，我不能带坏她。”
空气突然像被抽离了一样，我感觉很压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微妙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
程杰用力揽着牛朵朵，坏坏的笑，“从你带她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带坏她了。”
他说的轻松，我听得却如此沉重，起身朝他们微笑，迟疑着说:“我我去下洗手间，很快回来。”
傻子都知道我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里浮现出我自杀时他们在树下接吻的场景，那个被时光洗刷成痕迹的剪影里，草木皆枯，颓败荒凉，他们站在用云朵铺成的花海中，而我，我以陌生人的身份固执的仰望着。
那天是程杰的生日聚会。也是他的送别会，他没有读高中，初中毕业就上技校，暑假时他们学校组织学生去外地打工，当然这是自愿的，可以去也可以不去，程杰说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外面锻炼锻炼。
送程杰出去的那一天，牛朵朵拉着我去夜摊喝酒，月光如水，般倾泻于天地之间。
夜摊的灯光很暗，小吃的香味飘来，牛朵朵喝酒，我吃着一串一串的青菜豆腐，辣了也没有水喝，就倒了杯啤酒，牛朵朵已经是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拿着杯子倒酒，嘴里喃喃自语，很狼狈。
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我，咧着嘴笑，“小贝壳。陪我喝一杯。”
她拿起杯子，朝我干杯，我放下手中的豆腐，抢过她的酒，说道:“你不能再喝了，天很晚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我怔住了，手中的酒杯应声倒地，牛朵朵也像清醒了一样看着我，其他顾客也闻声看过来。
我刚才说的话……
那是我说的话吗？我居然没有结巴，我好久没有说过那么流利的话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过着结巴的生活了。
牛朵朵高兴的跳起来，拉着我就跑，边跑边笑，听到夜摊老板的叫声:“你们还没付钱呢。”
牛朵朵笑得更大声了，夜风清凉，吹走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我和牛朵朵在昏黄路灯的大街上疯狂的奔跑，笑着喊着，那是青春的样子，那是我美好的样子，那是我一直都想要的样子。
跑的累了，我和牛朵朵趴在马路的围栏上喘气，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歇了好一会儿，牛朵朵问我:“小贝壳，你怎么突然不结巴了？真的好奇怪。”
我笑笑说:“结巴是一种习惯，有些习惯不是可以改的吗？”
我以前根本就没有结巴，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接触的人多了，他们开始嘲笑我的龅牙，说我笑起来有多么多么的难看，说我是六中的头号丑女，他们挖苦嘲笑，导致我严重的自卑，我不敢笑，不敢和别人说话，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走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我都很紧张，越紧张就越结巴，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我庆幸还能改掉这种令我自卑的坏习惯，牛朵朵讶异的看着我，“现在听你这样说话，我都有些不习惯了，真好，再也不用听你说一句话等半天了。”
我笑了笑，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明，内心被喜悦充得满满的，这一切，真像一场梦，像一场噩梦，但我终于醒了，过着我自己喜欢的生活。
牛朵朵拉我坐下，背靠着栏杆，她清澈的眼睛又开始变得迷蒙，靠在我的肩上，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喃喃自语:“小贝壳，我好想程杰，好想好想，我要睡觉了，好困，我要梦见程杰去了，你要在这里陪我，不许走，知道吗？”
我握紧她的手，仰望星空，所有的光芒都在瞬间绽放。
牛朵朵说要变就变的彻底一些，她要让从前那个丑小鸭贝薇变成美天鹅。牙医说戴上牙箍整牙要戴两年才能整好，时间太长了一点，换牙时间短，但需要好好护理。
无论是整牙还是换牙。费用都太高了，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牛朵朵看出了我的忧虑，宽慰我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不就是那么点钱吗？你姐姐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她不由分说地要给我换牙，见我不肯，她就放狠话:“你看我牛朵朵的妹妹，哪个不是大美女，你想给我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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