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来本神捕的威名已响彻太原府,田小翠立刻把正事抛在脑后,兴冲冲跟巡捕前往现场。
当踏进屋,她的眼睛顿时张大了,以前办过不少案子,还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现场,简直像开了屠宰铺。
地上横七竖八到处是破碎的人体,有手臂、有大腿、有半截身子,还有从体腔中流出来的内脏。另一具只穿内衣的女尸俯卧在床上,脖子软歪在一边,被扭断了。从头颅认出,碎尸属于工匠营管事袁宏,永定渠工地总工头。女尸是屋主朱寡妇,袁宏的弟妹。在墙上,写着血淋淋的四个大字:奸夫淫妇。
与张本昌见过礼,田小翠问:“仵作有何发现?”
旁边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黑大汉,太原府总巡捕樊大刚,声音洪亮地回答:“男人被分尸,已看不出死因;女人被扭断颈椎,死亡时间为凌晨子时到丑时。”
废话,等于没说。田小翠很不满意,走上前亲自检验。
她摸索了一会儿女尸的后颈,然后将左手放在其右后脑,右手从底下探过去扳住左下巴,同时发力别了别。接着,把尸体翻转,右手扶脑袋右侧,左手托左下巴,重复同样的动作。
樊捕头也是行家,知晓这是在判断凶手是否左撇子,从前面还是背后下手。心中暗暗赞许,小丫头有几分真本事,不可小瞧。
田小翠又去看地上的碎尸,捡起胳膊、大腿,观察被切断处的横剖面。再扒开上半截胸腔,将心脏掏出来端详;并拖过下半截身子,伸手进去拉扯出一大堆肠子。
呕——名巡捕受不了重口味,手捂住嘴发出干呕声。田小翠喝止:“不许破坏现场,咽回去。”
哇,呕,两三个巡捕一起呕吐,连樊大刚和张本昌也一阵子反胃。
“唉,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田小翠埋怨,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樊捕头先到现场,已有所判断吧?”
“刚打听过,袁家没有近亲属,杀人的原因不是为清理家风。依我看,可能朱寡妇与多个男人有染,另一个情人嫉妒才杀人的。凶手一定愤怒得失去理智,才会碎尸。”
田小翠同意:“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想。男女勾当瞒不住有心人,把街坊们叫进来问问,便知详情。”
巡捕出去后不久,领进来一个年轻后生,此人是朱寡妇的左邻居杨二柱。
“朱寡妇与大伯袁宏有一腿吗?”田小翠开门见山地问。
杨二柱吓一跳,急忙分辩道:“没有。袁宏每天忙着修渠,晚上在军营里睡,极少来弟妹家。朱大嫂很正派,从不与男人多说话。”
“那可不一定,有一种女人叫闷骚,”田小翠不以为然地撇嘴,打量小伙子几眼,猛然变脸,“来人,把谋杀犯杨二柱抓起来!”
什么?杨二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得两条腿直抖:“冤……冤枉,怎说是我杀的?”
田小翠冷笑:“这是通奸引发的杀人案。凶手发现奸情后,必然会喝骂,受害人惊叫、求饶,然后行凶、搏斗、逃跑等等,动静绝小不了。你会没察觉,不过问?”
杨二柱被说傻,摸着后脑勺迷惘道:“奇怪,的确没听见声音,昨晚睡得很安稳……”
“哈哈,没话说了吧?樊捕头,把这家伙关进死囚牢,每天早上打三百大板,晚上放老鼠咬伤口。”
杨二柱吓坏了,口不择言乱攀乱咬:“邻居不止一个,右边住着张大叔,凭什么只认定我?还有,对门的刘老汉与朱寡妇吵过架,有报复动机。”
“不可能,根据我师傅诸葛云发明的《神捕三大法则》,刘老汉、张大叔绝不会是凶手!”田小翠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刑部总捕头诸葛云是六扇门中传奇人物,屡破大案,家喻户晓,众人都好奇起来:“诸葛先生怎生说?”
“听好了,神捕法则第二条,凶手必须让所有人意外,但又是个相对重要的角色。像刘老汉张大叔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很明显是跑龙套凑数嘛。‘二柱’虽然老土,好歹算个名字,人也长得蛮清秀,凶手通常为美女帅哥哦。柱子哥,你老实承认吧。”
屋子里全体傻眼,张本昌和樊总捕头面面相觑,都开始后悔请这位女神捕来帮忙。
田小翠兴高采烈,继续发表高见,“杨二柱,你与朱寡妇年貌相当,住得又近,干柴烈火早勾搭在一处。昨晚三更时,你孤枕难眠爬过墙偷腥,不料撞见她与袁宏睡在床。因恼怒情人背叛,便动了杀机。唉,你憎恨姓袁的横刀夺爱,竟然将尸体切这么碎。”
她一边说,一边用脚尖点碎尸块,目光灼灼地盯杨二柱。
杨二柱呆呆看着田小翠秀气的纤足,突然间福至心灵,大喊道:“不对,若像你说的,我与朱大嫂偷情并没有公开,那么袁宏谈不上夺爱。不知者不罪,我纵然嫉妒,何至于恨到要分尸?真要恨也应该恨朱大嫂,同时勾搭两个男人的背叛者是她。”
小伙子挺机灵嘛,田小翠捏着下巴,似笑非笑。
在危急关头,杨二柱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越说脑子越清明,“这不是嫉妒引起的杀人案,朱大嫂也并未与袁宏通奸。凶手写‘奸夫淫妇’是为了搅浑水,分尸则另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啪啪啪,田小翠使劲拍手,眼中放射小星星:“柱子哥好棒哟,很有成为神捕的潜力,要不要拜本姑娘为师?”
拜她为师?面对那张灿若春花的脸,杨二柱一阵眩晕。好在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多谢姑娘美意,但俺娘说过,官差信得住,母猪也上树。”
“呵呵呵,令堂真乃高人也,你可以走啦。”田小翠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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