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地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床。
窗外朦胧一片,看看表已经十点了。阳光还没有跑出来,越发想睡。即使不睡就这么半躺着看风景也不错。
手机铃声还是打破了这片宁静。
陈贝儿一看是陌生号码,脸上的表情就暗下来了。
“贝儿,是我呀,我到北京了,我现在过去找你吧。”
居然是周健,他果真到北京来了,还真是心切啊。她差点都把这件荒唐事忘了。真是心情刚好些就来添堵。
“你住在哪儿?”陈贝儿坐了起来。
“我还没订宾馆,或者住你附近,或者住北大同学那儿都行。”
“你还是住你同学那儿吧。”
“那咱们什么时候见面?”周健急切道。
“你可先跟你同学借。”陈贝儿奚落一句。
“我同学都挺穷的,没钱。”周健笑笑。
可陈贝儿却并不觉得好笑:“那你等我电话吧。”
“行,你先忙,忙完了咱们再见面。”周健笑着放下了电话。
陈贝儿盯着手机屏幕哼笑了一下,她只是觉得可悲又可笑。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再给他打任何电话了。这个男人从此可以从生命中抹去了。
到了中午,手机又响了,她以为周健又追来了电话,一看却是宇涛。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平时他都是发微信的。
一接起来,宇涛就急吼吼地说:“高翔出事了。”
“别吓人了,出什么事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陈贝儿紧张地问。最近不是说一直在忙吗?能出什么事?
“我也是才知道,前些日子高翔骑摩托车撞了一个老头,那老头讹上他了。”宇涛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不会是故意碰瓷的吧?”
“我猜也是,但那老头没掌握好分寸,再加上高翔那天开得也太快,真把人给撞骨折了,这不这些天天天给那老头送饭。他那两个子女什么都不管,说也没钱治,都是打工的,所有医药费全是高翔出。”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就说那辆摩托车不该买。”陈贝儿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话也晚了。人都撞了,我让高翔把那辆破车卖了,太不吉利了。”
“是啊,赶紧卖掉。那他人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在医院啊。那老头天天喊头疼,说把脑袋撞坏了,让高翔伺候他一辈子呢!”宇涛气愤道。
“这就是讹诈啊。高翔也太老实了,这事得报警啊!”陈贝儿嗓门也大起来。
“报什么警啊,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人。他就说这事是他的问题,他应该赔人家。这不天天给老头送饭。医院的大夫以为那是他儿子呢。”
“唉——”陈贝儿就知道高翔心软,又不愿意惹事,能花钱解决的事他决不报警,“这是真准备养他一辈子啊。”
“说的就是。我劝他也不听,还特内疚。”
“那咱俩去医院找他吧,看看能帮他干点什么。”陈贝儿无奈地说。
“别去了,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不让我待,说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承担。”
“哎呀,这个高翔怎么回事?”
“你也别去了,他肯定也会赶你走。这事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可别乱说。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事。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宇涛吐槽道。
“腿骨折养三个月也该好了吧。医院也不可能让他一直住着不走吧。这个老头可真是找对了人了。”
宇涛补了一句:“反正那老头说了腿走不了路就不出院。”
“我看咱俩也只能请他吃顿饭安慰一下,但我估计他心情不好也不会去的。怪不得上次说去吃自助,他都不吭声。”陈贝儿终于明白他回的那个“忙”字是什么含义了。
“这事只能等到那老头出院。如果出院后他还闹,这事只能报警。”宇涛果断道。
“是啊。”陈贝儿跟着点点头。这个高翔不明白有时候太善良了也不是好事,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才刚一个月,至少他还有两个月忙活呢。
打完电话已经十二点了,陈贝儿下了碗面凑合吃了点儿。
刚放下碗,手机又响了。又怎么了?她拿起电话心里又打鼓。
“贝儿,是我,陆玲啊,我换手机了,一直没找到你的电话,前几天跟王琪碰上才要到你的电话。”
原来是陆玲,也是她的高中同学,再加上王琪,她们三个在高中时最要好,整天混在一起,形影不离。
“是啊,说起来一年多没联系了吧。”
陆玲长了一张圆脸,肉肉的,也挺可爱。她高中毕业后上了一个大专,大专毕业后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怎么到现在都没结婚呢?我听说王琪最近给你介绍了一个?”陆玲直奔主题。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陈贝儿只得把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玲听完才明白:“弄了半天王琪也是瞎撮合,但她那个领导严总我听着好像还行,为什么她不把严总介绍给你?”
陆玲还真是说到了重点。
“她说严总看不上我,所以不介绍了。”陈贝儿也如实说了。
“先别管王琪怎么说,你们俩现在不是已经联系上了吗?你个人感觉呢,他对你有意思吗?”陆玲直接问。
“我也说不上来,有时会经常聊聊天,但也没有挑明吧。”
“都什么年代了,你现在就是要找一个人赶紧结婚生孩子,今年你可三十三了,过了三十五连生孩子都困难了,趁现在赶紧的呀。我听着这个严总条件还行,你可要抓紧。该挑明你就挑明吧,先把关系确定下来,不然别的姑娘扑上去先挑明了,你可傻了。我是过来人,你可要长个心眼。”陆玲倒是一片好心。
陈贝儿点点头,这个严朋飞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说没挑明其实也挑得差不多了,他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他只是装傻。
“我总觉得这种事欲速则不达。”陈贝儿理性地说。
“但时间不等人啊,贝儿,如果你二十出头可以等待细水长流,但你都三十三了,你还等?”陆玲急道,“我跟王琪可都是有孩子了,你连婚都还没结呢!”
“是啊……”这又说到了陈贝儿的痛处。她何尝不想早点儿结婚生子,可偏偏老天没给她安排捷径。
“我劝你赶紧挑明吧,先把男女朋友的关系确定下来,这是最重要的。别忘了你们不在一个城市,他要找一个杭州本地的姑娘,那是分分钟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得抓紧,你不能等他。你不妨主动一下,现在女追男没什么的。我老公就是我追来的,不也挺好。”
怎么跟顾曼一个口气。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收了电话。
陈贝儿看了看严朋飞的微信,只显示三天可见。
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想了想她发了一个微信:“在干吗呢?”
“打高尔夫呢。”片刻他回道。
“跟马总在一起?”陈贝儿试探地问。
“是啊,马总刚才还说起你。”严朋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总,心里也不轻松。
“你可别提我,我对他完全没意思,这话你负责带到。”陈贝儿不舒服道。
“我可不负责带话,要说你亲口跟他说。”严朋飞快速打字,马总喊了他一句叫他快跟上。
“什么人啊!你惹的祸当然你负责收场。”陈贝儿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了。
“我不管,我打球了,不说了。”他马上收起手机,跟了上去。
今天他到北京开会,下午没事,马总正好邀请他和父亲一起打高尔夫,他们三个说起来也好久没在球场上碰面了。
马总见严朋飞一直按手机,便打趣道:“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业务繁忙吧?”
严朋飞掩饰地一笑:“哪啊,是同事。”
严父也走过来:“你俩聊什么这么开心?”
“噢,最近朋飞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我觉得还挺不错的。”马总笑呵呵地应道。
“是吗?这是好事啊!怎么样,朋飞,这女孩条件如何?”严父也笑呵呵地关心道。
“还行吧,是我同事的同学。”严朋飞有些尴尬。
“那你可得好好替马总撮合一下,难得马总碰上喜欢的人。”严父提着球杆慢慢往前走。
马总跟在后面说:“也不知那女孩对我是否满意,见了以后也没再联系。”
严父转头对儿子说:“朋飞,那你还不问问情况。介绍人就得双方做些工作。”
“其实我跟那女孩也不是很熟,我回头问一下我同事吧。”严朋飞有些后悔,自己干吗揽这事。
“马总要是看上那女孩了,也可以主动追嘛。以马总的条件肯定没问题。”严父笑容可掬的。
马总呵呵了两声:“这事还得靠朋飞帮忙了。”
严朋飞继续尴尬地一笑:“行,我再找王琪问问。”
今天这球打得完全不在状态,严朋飞赶紧把话题聊到了工作上,问了马总最近公司运营的情况。
这也正是严父关心的情况,三人便就此展开了话题……
陈贝儿握着手机都快疯了。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个马总她真不应该去见,现在弄得骑虎难下。她和严朋飞的关系全卡在马总身上了。
正在她烦不胜烦的时候,周健的电话又打来了。
“贝儿,你忙完了吗?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啊,咱们在哪儿见?”
正拱火的她一听周健的声音,更火上浇油:“想借钱是不是,你怎么不找高利贷借啊,我该你的欠你的?!”
“贝儿,不是之前说好的吗?”周健也愣了,从没见她发这么大火。
“谁之前跟你说好了?你把我甩了,你还过来跟我借钱?你脑子进水了吧?我有钱也不借你啊,我凭什么借你这种渣男!我告诉你,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也永远不会再见了!”
说完狠狠按下了手机。头一次她发这么大火跟一个男人摊牌,分手的时候她都是极冷静的,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只是默默离开。她今天是怎么了?
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人也跟着摔到沙发上。她何时变得这么歇斯底里了?
不过事后,当她把这件事告诉顾曼后,没想到顾曼都赞她骂得好!周健这种渣男是该有人这么骂骂他了。
可是骂了之后,她也并不解气。爱情从来都是两败俱伤的。你将一把刀刺向对方时,刀柄也因为用力过猛伤到自己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就是爱情的双方,分手后,哪还有可能做朋友?
能做朋友的当初就不是真爱了。
可身边还是有大把的能跟前男友做朋友的姑娘,陈贝儿反思自己还是心胸不够宽。
后来的后来,严朋飞更正她:“不是心胸不够宽,是胸围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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