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齐豫很想问问她，她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立场再说不在乎这三个字？
“孙琴，你真的是顾留白的母亲？”
像是没有想到齐豫会这么问，孙琴微微一愣然后别开齐豫的眼神：“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要是我也不在乎呢？”
“你不会，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我还是了解的。”
齐豫深深的看着孙琴，孙琴想如果可以杀人自己现在肯定被齐豫杀了，可是不能……
“你赢了。”齐豫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笔，翻了翻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笔尖在纸面上微微停滞了片刻。
这些东西……是自己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这个字一签可就，什么都没了……
“给你！”齐豫将签好名字的协议甩给孙琴：“顾留白在不在你这里！”
自己从酒店追出来的时候，顾留白已经不见了，自己在附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所以自己想可能是被孙琴带走了。
“在我这里又怎么样？”
“我这些股份，可不止能买这一份录像吧，顾留白让我带走。”
“不可能！”孙琴一把抽过那份协议，瞥了一眼齐豫的签名，满意的笑了笑，只要有这个自己和顾留白就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自己会好好补偿他的。
“东西已经到手了，你还要顾留白做什么！”
“做什么？他和我一起得来的，自然要一起享受了。”
孙琴看着齐豫有些疑惑的眼神，敛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协议：“我如果说顾留白是自愿的呢？”
他是自愿的？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吹得孙琴手中的协议哗哗作响，孙琴突然感到楼上像是有什么人在看自己，抬头，是顾留白？
他什么时候在哪里的，孙琴有些慌乱，他听到了多少？
齐豫见孙琴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的反应，顺着孙琴的视线往身后的楼梯口望去，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孙琴。
“你走吧！”
孙琴现在好像没什么心情再去理会齐豫，她想知道顾留白听到了多少，自己说的话只是为了气齐豫，让他不要在想着带走顾留白，可不想让顾留白知道！
“我说了，顾留白是自愿的，所以他帮了我很多，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包括他的病我也会治好。”
齐豫转头，他总觉得刚刚那里有人，而那个人就是顾留白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齐豫就是有这种感觉。
顾留白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像是将一个世界关上，里面是自己，外面是很多很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的事，就像是黑色的漩涡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尽数都吞噬，那扇门就像是唯一的屏障，而顾留白只能静静地靠着这扇门，来寻求那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顾留白背靠着门，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袖口，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低声的呜咽在嗓子里低低的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逐渐浓重的乌云像是低到地面上，要将人直接压死在云层中，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顾留白抬起头看着被风吹得在空中纠结不停的窗帘，像是不知道哪里伸出的手在想自己扑过来。
“留白？留白……你出来吧，齐豫走了。”孙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孙琴扣着门的震动缓缓地传遍全身。
齐豫走了？孙琴和他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又能不能去解释清楚？
顾留白目光中透出一丝丝犹豫，接着像是决定要去找齐豫，坚决的站起身，打开门，在孙琴有些惊讶的目光下跑出了这栋别墅。
“外面还在下雨！”孙琴没有拉住顾留白，只能看着顾留白冲进了雨里。
或许，自己可以解释清楚也说不定，至少自己该去努力一次，不然是不是太对不起齐豫了……
“齐豫！”
顾留白微微的喘着气，喊住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人影，像是不该五月下的雨，今年的雨似乎总是特别的大，大的明明就离自己不远的人，自己却依旧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我！”
“你什么？”齐豫背对着顾留白。
顾留白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顾留白，我问你，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齐豫转过身，大步走到顾留白的面前，双手紧紧地钳住顾留白的双臂。
“算是知道吧。”顾留白不知道怎么去看齐豫现在的眼神，也不敢去看齐豫现在的眼神。
“你知道？”有些沙哑的声线，钳住自己双手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有些无力的从自己手臂上滑下来。
“可是，我不算完全知道，我只是……”
“别说话了。”顾留白，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但是你怎么能帮着孙琴来拿走它！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孙琴！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孙琴，谁都好，真的！谁都好！
“顾留白，你很值钱，就当我齐氏那么多股份，换你一次啊。”
换？顾留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缓缓地抬起头，他说换，为什么不说买呢？有什么区别？
顾留白的嘴唇微微的开合，最终还是苍白着合上了。
这雨太大，大的很多话都听不到，听不清，很多感情就在雨里被肆意的冲刷出最初的形状。
“你说过，你会陪我。”
是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山盟海誓都经不住海水的侵蚀，更何况这句本就算不上什么誓言的话，本就是稻草，又怎么能当做救命的绳索。
咎由自取，说到底是怪我，信错了人，还是太傻？
顾留白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齐豫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正要开口就发现孙琴撑着伞追了上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本就是孙琴拿顾留白换的，或者说，卖的！
齐豫看了一眼孙琴，有瞥了一眼顾留白，狠下心迈着步离开了。
顾留白缓缓动了动眼珠，从一开始，自己就心知肚明，情动七分要留三分给自己，留不住就是这样，怨不得旁人。
不恨，不怨，镜花一场。
孙琴将伞撑到顾留白的头顶，顾留白像是没有反应一样依旧只是呆呆的看着某个地方，然后不顾孙琴有些摇摇晃晃的自己转身，在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脸上似乎有很多温热的液体滑下来，真是奇怪，雨都带了温度吗，雨都是咸的吗？
顾留白不知道，只知道眼睛酸的厉害，也疼的厉害。
身后是孙琴，可是他没有心力去管了，刚刚那个人大概是带走了什么东西，比如心？
孙琴将顾留白的头发擦干，又把一件干的衣服披在顾留白的身上。
“你很累了吧，先休息吧，浴室里我放好热水了。”孙琴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怎么说，如果说自己后悔了有些太虚伪，要是说自己完全不后悔似乎也没有，事情已经做下了，一点点余地都不留的做下了。
不知道顾留白有没有听见，孙琦像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似得，微微犹豫后就转身出了门。
留白，妈妈会给你找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妈妈会补偿你的。站在门外的孙琴，看着刚刚被自己带上的门，眼神愈发的坚定，她会对留白好的。
顾留白拢了拢身上的披着的衣服，手指泛着白微微的颤抖着，只是觉得有些冷，缓缓地蹭到被子里面将自己从头到脚的裹紧，可是还是很冷。
晚饭的时候，孙琴见顾留白还没出来，在门外徘徊了两三圈，眼神在门上转了几转，终于抬头开了门，却发现床上顾留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但是里面的湿衣服却没有换，将自己给他披上的衣服和他的过着的被子全部的晕湿了。脸白成了一张纸，牙齿似乎都在打着抖，可是身上却烫的吓人。
“留白！”他这是根本对外界没有反应吗？不知道自己衣服是湿的？也不知道自己跟他说了什么？
让人去请医生，孙琴动手把顾留白的衣服脱下来，其实就算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顾留白终究还是有些疏远，比如帮他换衣服。
最后让其他人帮忙换好了顾留白的衣服，孙琴看着医生忙来忙去。
“他本来身上就有些伤，就病着，又淋了雨，打一针看看能不能退烧吧，不行的话送医院吧。”
听到顾留白身上本来就有些伤，可是自己刚刚帮顾留白换衣服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伤，孙琴大概也猜到了，那是什么伤，脸色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让人把医生送出去。
自己就坐在顾留白的床边，他怎么没和自己说过，难过这几天都看着脸色不太好，可是他不让自己碰他，也不太见自己。
孙琴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像自己一开始想好的那样，补偿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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