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酺回应道:“我只是想揭开侯爷罪恶的面纱,让人看穿他丑恶的面貌。”
“公道自在人心!当强权胜于公理,受害者哪有真言可说?”
云明英暗怪海昙硕不知变通,看淳于酺的表现,可是想放过海昙硕的,届时海昙硕一定不忍心看到自己被害,念在同门之谊,师哥一定会给自己一条活路,但是海昙硕现在一意孤行,顶撞淳于酺,这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他赶忙伸手拉了拉海昙硕的衣襟下摆,低声道:“师哥,良禽择木而栖,现在侯爷是穷途末路,可千万别惹怒淳于公子,你我早作提防,自然可以弭意外之变,销局中之危。”
海昙硕狠狠就瞪了云明英一眼,用力拨开了他的手,并且将衣襟下摆撕开,似乎想说:贪生怕死之徒,卖友求荣之辈,我不屑与之为伍!你我今日割袍断义!
海昙硕道:“侯爷仁德,忠义双全,我素慕侯爷人望,如今侯爷势危,我无以为报他赏识之情,只能从他于地下矣!”
王莽由衷道:“谢谢你,海学士!”
宾客中,像云明英这样受过王莽的提携恩惠的人不在少数,现在这些人见势不妙,就纷纷落井下石,实在教人不齿,而平素和王莽不曾深交的海昙硕却是挺身而出,正气凛然的一番话,直教刚才场上出言诋毁侯爷的人均是默然自惭。
云明英长叹,心想:师兄读书读到脑子都坏了,他这么倔强是找死啊!我人微言轻,淳于酺对我不重视,不行,我得另外傍一个靠山,这个靠山要有一定的‘份量’,让淳于酺能在心理上对之重视,而不敢贸然对之下手才行。
突然,云明英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人,他望向司马芸,远远就招呼道:“明珠翁主,你劝慰一下我师兄,好让他悬崖勒马!”
靳乐宁和司马芸等人都是暗暗骂道:“这人自己奴颜婢膝就算了,还要拖人下水,心肠也忒够狠黑的了!”
就在此时,孙雄深吸了一口气,提速后撤,如风卷飞叶,身法之快令人为之惊叹,毕竟孙雄不算是名人,他武功高强,亦是仅仅几个人知情而已,藏身在树林暗处的射手没有留意,所以当孙雄有所行动时候,都是反应不及,一刹间竟是让孙雄逃出了他们的狙击范围。
王东喜道:“孙兄能逃脱出去,至少事有转圜!”
孙雄成功潜入密林之中,也是让靳乐宁抒了一口气,形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糟糕,只要他们小心应付,还是有机会解决的。
而筵席上,明珠翁主司马芸,因为云明英的‘使坏’,而不得不卷入两个大男人斗争的漩涡之中。
淳于酺目视艳光四射的司马芸,一瞬间倒是有几分失神,眸光中似乎有一团无名的邪火烧得越来越旺,笑道:“翁主,久仰大名,我想翁主对于侯爷这样的伪君子,一定颇多微词!”
淳于酺心里暗暗盘算,王莽不是一直都主张送明珠翁主去西羌和亲吗?理论上,司马芸必定恨他入骨,和他应该是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他早就想将今夜在山涧下筵席作乐的所有的宾客统统杀死,事后可以推说是地方山匪马贼所为,无凭无据,谁也奈何不到他。但当见到司马芸国色天香,倒是迷醉在她诱人的丰韵中,有将之收为禁裔之心,前提是,司马芸必须要臣服他!
然而,司马芸却是粉面含霜,道:“灾情倒悬,十室皆空,侯爷不畏辛劳,千里驰援,护国安民,士庶皆蒙其恩,你逼杀侯爷,你不怕我备将此事,奏告朝廷,天子知情,诛你九族吗?”
淳于酺一直连肆无忌惮地盯着佳人俏丽的脸庞,但是听见佳人的数落,顿时敛去了笑容,正容道:“王巨君不得人心,而且对你异常凉薄,为何你要站在他身边,为他说好话呢?”
司马芸知道自己今夜多是无幸,无论她妥协与否,淳于酺未必肯放过她,她绝对不向强暴屈服,道:“什么不得人心?侯爷风评甚佳,我无话可说!人之生死,虽说是天所注定,但是你父亲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败坏朝纲,不杀焉有是理?侯爷虔诚奉主,将奸臣除之,这是大快天下人之心。前因种种,皆是你爹咎由自取,你岂能怪他?”
“大胆!”淳于酺被触摸到了逆鳞,顿时怒睁二目,大吼一声!
有不少人为司马芸暗暗叫好,也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现场顿时被沉郁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司马芸的脸色变得惨白,但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慌张的情绪,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地迎向淳于酺想杀人的目光。
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表现得确实出色,靳乐宁暗暗喝彩,要不是后头有弓箭手瞄准他,他不敢造次,还真想拍掌叫好呢。
“就算是粗通文墨的奴仆,也会赞同我说的话!”司马芸她玉葱一般的纤指,向着靳乐宁的方向一探,冷笑道,“不相信的话,我就随便挑那个小厮,就能证实我所言非虚!”
靳乐宁前一秒还想拍手为司马芸叫好,此一刻心里暗骂,这个红颜祸水,还打算继续拉他下水祸害他!
孙雄叹息道:“翁主也玩得太大了吧?淳于公子正在气头上,要是找人发泄,靳兄弟遇险,势怕在所难免!”
果然,暴怒中的淳于酺,朝着侍立在会场外的靳乐宁一伸戟指,道:“你,过来!对,就是你这个皮肤黝黑的家伙!”
靳乐宁无可奈何,不过他也无需掩饰此时愤懑的心情,狠狠地瞪了司马芸一眼,慢悠悠地凑了上去,而司马芸却是向他咧开了恶趣味的调皮笑容。靳乐宁心道:司马芸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思想矛盾体!她明明就好像好怕淳于酺,但是转眼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待靳乐宁走近,淳于酺重重地皱起了眉,问道:“你这厮,也是认同翁主的话?”
靳乐宁就是一个哑巴,即便他有不同的意见,但哪里能够回答淳于酺的询问?
“这位兄弟无法说……”
“海学士,请不要打断我们的交谈!”
海昙硕不想靳乐宁吃哑巴亏,刚想证明靳乐宁是哑巴的身份,却被淳于酺阻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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