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爷赞扬。”秋燕赶紧深深行了一礼。
曲升亲手扶起秋燕：“做事就是做人，你做事既能如此有情义，说明你也是个好孩子。”说着缓缓起身，似是要走。
“女儿送父亲出去，秋燕去拿灯笼来。”曲念真仿佛才从回忆中苏醒过来，赶紧走上前亲自为父亲打开王姨娘的屋门。
曲升又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秋燕窈窕的背影。
那细软的腰肢、尖尖的小脚，还有奉茶时一双细弱的双手……让曲升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
曲升一生中爱好不多，但女色是首当其冲的，也几乎是唯一的。曲念真记得，早年李氏也颇有些悍妒，时间久了便知道越是如此就越是让她和曲升的心意越走越远，因此也逐渐变成了如今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甚至亲自张罗给曲升纳妾。
但李氏不断在挑起姨娘之间的争斗，让姨娘之间争风吃醋，让曲升厌倦，然后她再纳新人进来，这一段时间，曲升便会对她感激又敬重，二人的感情又能上一个台阶。
曲念真明白，李氏这手打蛇打七寸的手段十分高明。
“你给王姨娘守完孝，就去你母亲那里住吧，当年她求我不要让你们母女分离，现如今她去了，也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曲升做了个让曲念真驻足的手势，又道：“让这些下人送我就是了，你回去歇着。”
上一世曲升因为嫌她眼泪太多，并未主动提起这事。倒是李氏自己提出来要将曲念真放在自己身边养着，让曲升感到自己的发妻果真是个识大体、重情义的好妻子。让曲念真也对李氏倍加感激，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讨好李氏。
这一世，这件事由曲升自己提了出来，没让李氏占到任何便宜。
曲老爷几乎每年都要纳新，但是任何人都没有微词。因为曲家有五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生儿子出来，二是让他的大女儿、李氏的亲生女儿曲必真坐产招夫，招一个赘婿回来。所以在曲家内院，能与李氏平风秋色的就是她的亲女儿曲必真，这母女俩将整个曲府拿捏在手中，除了曲升而外，没有人敢忤逆她们的意思。
曲念真要掀翻这整个曲府后院，但她知道，不是现在，现在她与这母女俩作对是没有任何好处、任何胜算的，反倒可以借着她们的力气，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手在袖中紧紧握了握，目送着秋燕送父亲远去。
“四小姐，进屋了，秋凉。”春燕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曲念真细一想，就知道这个单纯的丫头为什么而哭了——自己今日与秋燕亲厚了许多，春燕感到自己的主子不再喜欢自己了。
曲念真对着春燕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我看在眼里，这几日你做的活多，又重，拿着去让厨房好好给你做点宵夜吃。”
荷包里是几个小金锞子，每一个能顶得上春燕半年的工钱。
春燕看不到荷包里的东西，只道是一些曲念真不要的小玩意，便也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曲念真又道：“等明日，你为我找两件你的衣裳，我要出府去。”
“出府？”春燕惊了一跳。
“嗯，以后我会告诉你。”曲念真肃色道：“现在只需要你为我准备这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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