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女子带头对着窦婷一拜:“臣妾夜莺儿拜见皇后娘娘。”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自称夜莺儿的女子十八九岁年纪,一张白嫩的鹅蛋脸,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
她高挑的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连衣长裙,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摆只遮住膝,外边套了个貂皮长披风,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
她的外貌确实属于上乘的,至少,在座的妃嫔,没有几个能赶上她的。
窦婷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诸位妹妹是第一次到景仁宫吧?”
鹂妃夜莺儿随意地拽过一把椅子,坐下:“臣妾怕贸然来打搅了皇后娘娘,所以不敢随意来。”
姜漓眉眼一皱,这个夜莺儿,真没规矩,窦娘娘还没发话,她就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她以为这是在夷蛮那种不分尊卑的地方。
而且,还说什么来回打搅窦娘娘,不管是新入宫的妃嫔,还是老妃嫔,都要每日来给皇后请安,教养嬷嬷没告诉她么?
还有,她这一身,从外边进来,寒风刺骨,她不冷么?
当然,姜漓只是心里想想,嘴上不吭一声。
鹂妃虽然只比她大几岁的样子,但也算得上她的长辈。尽管,这个长辈穿得很没长辈的样子,但她还是长辈。
荣贵妃性子急,她看不惯夜莺儿,直言指责道:“鹂妃,后宫妃嫔每早都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没人告诉你么?”
夜莺儿用娇滴滴地声音回答她:“莺儿知道啊,莺儿刚入宫时,皇上就提醒我了。”
静妃高声问她:“既然知道,你却一直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你所犯的是大不敬之罪!”
荣贵妃附和:“皇后娘娘,鹂妃藐视宫规,该罚,该重罚!”
“等等,莺儿的话还没说完呢。”
窦婷一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夜莺儿娇羞地笑着:“皇后娘娘,实在不是莺儿不想来给您请安,是皇上他宝刀未老,一夜至少三次。
皇上不但次数多,还又猛又持久,莺儿每日早上醒来,腰肢酸软,腿也是酥软的,哪有力气走出宫门啊。”
窦婷一听,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漓咬唇,微微红了脸。
其她妃嫔皆是咬牙切齿,一脸嫉妒羡慕恨地瞪着夜莺儿。
“鹂妃,照你这么说,你不来请安,都是皇上的错?”静妃怒气冲冲地道。
连素来文静的德妃也涨红了脸,指责夜莺儿:“鹂妃妹妹,当着公主殿下的面,你说这么露骨的话,实在是有失体统!”
“体统,德妃姐姐是说皇上的行为有失体统么?”夜莺儿咄咄逼人,一点也不让步。
她身后的娆美人也帮着她说话:“德妃姐姐莫不是在嫉妒鹂妃姐姐深受皇宠?”
“德妃娘娘,臣妾虽是夷蛮女子,但也知道,七出之一,妒为最大。”妖美人附和道。
窦婷沉下脸来。
“德妃入宫多年,备受皇上还有太后娘娘的喜爱,你们几个新入宫,该多跟着德妃学习。”
皇后发话让夜莺儿跟着德妃学习,分明就是指责她不懂规矩。
夜莺儿不服:“皇后娘娘,您这话不对。德妃娘娘不但善妒,她进宫那么多年,没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若这种妃嫔是姐妹们的榜样,那皇上岂不是要绝后了。”
德妃当场就面红耳赤,眼泪瞬间泵出。
“大胆!”
窦婷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咳嗽不停。
姜漓递给她一杯水:“窦娘娘别急,喝口水,郦娘娘是在说玩笑话,您别放在心上。”
夜莺儿梗着脖子,大声反驳:“莺儿说的可不是玩笑话,莺儿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姜漓无语了。
夜莺儿把剑锋又对准了姜漓:“公主殿下,莺儿听皇上说,慕容大将军好几日称病没上早朝了。莺儿可听说,他府里藏着个未婚妻,他不会是床上运动做多了,累病了吧?”
姜漓愕然。
她本想安慰窦娘娘的同时,给鹂妃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还没有自知之明地恼上了她。
本公主可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姜漓厉声斥责夜莺儿:“鹂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谁上朝不上朝,是你能讨论的么?”
夜莺儿一点也不怕:“公主殿下,莺儿又不是关心朝政,莺儿是替公主殿下担忧啊。
倘若慕容大将军藏在府里那个女人大了肚子,这在我们夷蛮,她就是正妻,你虽说是公主,也只能做小了。”
姜漓冷冷一笑:“多谢鹂妃娘娘挂念,只是这里是姜都,不是夷蛮那种没规矩的地方。鹂妃娘娘既然进了宫,就要遵守姜国的规矩。”
夜莺儿皮笑肉不笑:“公主殿下脸皮真薄,莺儿不过说两句,你就脸红了,嘻嘻。”
添香暗中扯了扯姜漓的袖子:“公主殿下,咱们走吧。”
“不,本公主怎么能任由她一个夷蛮女子笑话讥讽。”姜漓挪了挪身子,挺直了脊背,没有想离开的迹象。
她是姜国盛宠至尊的琳琅公主,哪能由着一个夷蛮妃子讥讽嘲笑。
姜漓唱了一句曲儿:“春花秋月何时了……鹂妃娘娘,你说漓儿唱得好听不?”
好端端地正说着话,姜漓唱开了曲儿。鹂妃有点反应不过来,姜漓转变话题的速度也太无厘头了。
窦婷和其她妃嫔也都云里雾里的。
姜漓再重复问一遍:“鹂妃娘娘,你还没回答漓儿呢。”
“公主殿下唱得还可以,当然,比莺儿唱的还差一点。”夜莺儿有些骄傲了。
人如其名,她名叫夜莺儿,自小跟着乐师学唱曲,姜漓哪点水平,怎么比得上她呢。
“那不如鹂妃娘娘给大家唱一曲,让大家饱饱耳福。”
姜漓的建议,很和夜莺儿的心,她正想着给这些姜国妃嫔露一手,好叫她们知道,她夜莺儿得宠不只靠脸蛋。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夜莺儿边唱边跳,歌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地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魅光飞舞。
整个人犹如罂粟之花,歌声婉丽,舞姿妖艳,媚惑众生。
她唱完后,眉眼轻挑,一副得意地缓缓坐下身子,昂着头问:“公主殿下,怎么样,莺儿的歌舞不错吧?”
她原以为姜漓会夸她,哪怕是违心的。
可没料到,姜漓掩面叹气,哀声长叹,仿佛有什么悲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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