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妃娘娘的歌声美妙,舞姿更是美哉,漓儿既饱了耳福又享了眼福。”姜漓说得甚是真挚。
夜莺儿更加不解了:“那公主殿下为何叹气?”
“漓儿这是为鹂妃娘娘伤心失望。”
夜莺儿噗嗤冷笑起来:“本宫好好的,公主殿下伤什么心,又失什么望?”
不仅是她觉得姜漓的话说不通,众妃也都神色黯淡。
夜莺儿如今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皇上为她建了雨霖殿,赐她金缕衣,要多宠爱有多宠爱,何谈伤心失望这等词眼。
姜漓咳咳两声,然后细细道:“鹂妃娘娘的郦字,上古时期是一种鸟的名字,鹂鸟嗓音婉转柔美,被人视为神鸟。”
荣贵妃最先反应过来:“再神也是只鸟,原来鹂妃妹妹的封号,是一只嗓音优美的鸟的意思啊。”
“呵呵,本宫头一次听说这么有趣儿的事,鹂妃妹妹,要不然你再给本宫唱一曲,让姐妹们再听听神鸟的嗓音。”静妃伶牙俐齿,笑靥若花。
夜莺儿呆住了。
听到姜漓所说的鹂字的意思,她面上气恼,心里有些发寒。
她很是害怕,怕皇上之所以宠爱她,只是因为她嗓音好,就是养在身边听曲解闷的。
“公主殿下,你这样诋毁本宫,你不怕本宫和皇上说?”心里惶恐,但夜莺儿表面上责备姜漓理直气壮。
姜漓勾唇冷笑:“郦妃娘娘真有意思,漓儿就是讲个笑话,你也当真。倘若你真告诉父皇,父皇估计也会笑你小孩子心气,斤斤计较的。”
“你!”夜莺儿从椅子上蹦起来,无言以驳。
娆美人在她耳边低声劝她:“娘娘,公主殿下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们人多势众,咱们还是先忍一时之气吧。”
妖美人也小声劝她:“娆姐姐说的是,娘娘得宠,她们说她们的,等娘娘生下皇子,看谁还敢侮辱你!”
夜莺儿想了想,生硬地对窦婷道:“皇后娘娘,臣妾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窦婷半响才许道:“既然身子不适,就回去好好养着。”
夜莺儿领着妖美人、娆美人等夷蛮妃嫔走后,众妃都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其中静妃对姜漓竖起大拇指:“公主殿下聪明好学,臣妾还不知道郦鸟这一说。佩服佩服。”
荣贵妃感叹:“公主殿下说完鹂鸟的典故,那夜莺儿的脸,拉得长比吊瓜还长,本宫看着真是痛快。”
窦婷原本闷着的脸色也增了一丝光亮,她赞许地望着姜漓,夸道:“漓儿这孩子就是好学,各位姐妹平日里也要勤学些。”
姜漓一愣,后宫妃嫔勤学有什么用,有手段勾搭皇上才是正事。
只是,这等话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好意思说出口。
算了,富贵在天,恩宠有命。各位娘娘的运势,本公主就不跟着瞎操心了。各位自力更生吧。
姜漓有些倦了,她不想再和满殿的怨妇们继续瞎扯了,遂站起来告辞:“窦娘娘,各位娘娘,漓儿宫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窦婷点头:“漓儿慢走。”
众妃也都热情有加。
“公主殿下常来本宫宫中坐坐。”
“公主殿下放心,本宫回去就把四书五经史记山海经都看一遍。”
姜漓迈进琳琅宫大门时,耳侧仿佛还回荡着众妃热情的道别语。
那夜莺儿敢嘲弄本公主,我才反击她一次,又不是单单为了各位娘娘出气,有必要那么感激涕零么!
姜漓摇头感叹,后宫真是个神奇又有趣的地方。
红袖用毛巾包裹着头,手里攥着抹布,大叫大嚷地迎过来:“公主殿下,你可回来了,琳琅宫乱套了。”
乱套了!
姜漓好奇,红袖这丫头不会这么没用,让她收拾下寝殿,她就能把琳琅宫整乱套?
红袖对上姜漓失望的眼神,连忙摆手:“公主,不是奴婢打扫卫生弄乱套了,是,是叶金枝爬墙闯进琳琅宫,摔摔打打,骂骂咧咧,哎呀,可吓死奴婢了。”
姜漓诧异地走进琳琅宫正殿,看到了一片狼藉。
殿内的花花草草,茶杯书籍,都被叶金枝摔了个乱七八糟。此时,叶金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姜漓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个美人榻上,骂骂咧咧。
“老娘在虎豹山时,哪个男人不对老娘言听计从,慕容宸这个没品位的,居然躲着老娘!”
姜漓高声堵她:“叶姑娘,慕容大将军没有躲着你,他是不屑看你一眼!”
叶金枝被姜漓陡然出声吓得身子一震,从美人榻上滑下来,两脚踩在一个圆柱型的笔筒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姜漓快步过去,一脚踩住她的脖子:“叶姑娘玩得可好?”
红袖和添香眼疾脚快,添香左右脚分别踩在叶金枝两个脚踝处,红袖把叶金枝的胳膊掰到她脑袋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人多力量大,叶金枝半点也挪不动了。
叶金枝感觉她仿佛被大石头压住了喉咙,两脚踝出分别压了个铁锤,手臂上,像坐了头死猪一般。
“红袖姑娘,老娘觉得,你该减肥了。”叶金枝艰难地调整一个深呼吸,哀叹道。
“公主殿下,咱们该怎么处理这个胆敢在琳琅宫撒泼的女人?”红袖屁股用力往下一压,叶金枝的胳膊和嘴里同时发出“咯吱”一声。
姜漓还没开口,叶金枝抢先哑哑地发出声音:“公主殿下,老娘就是一时生气,所以没控制住自己的双手。”
叶金枝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一个时辰前,因为慕容宸不理睬她,所以发狂,偷了慕容宸的令牌,闯进皇宫,从琳琅宫墙外爬进来,摔了姜漓许多东西泄愤。
她是头脑发热,看到姜漓,她忽的清醒了。
老娘在虎豹山的权威,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老娘现在的身份是江南叶家嫡女,商人家的女儿摔了公主的东西。
还好,老娘有钱。
可是,万一公主殿下任性,非得让用命赔呢?
叶金枝打了个寒颤,弱弱地表示:“公主殿下,你的东西反正都旧了,老娘赔你银子,三倍的赔偿,你再买新的,可以不?”
“不可以。”姜漓很干脆地回答。
叶金枝彻底怕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服软。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伸出一只手:“五倍,五倍成么?”
说完,她感觉心里刀割一般的疼,五倍,那得几箱银子啊!
不料,姜漓还是不同意:“不可以!”
叶金枝胆子又怯了一半,她牙齿嘎吱嘎吱地磨着:“公主殿下,你不会因为那些茶碗子和书本,要老娘赔命吧?老娘不舍得用命赔。”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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