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刁蛮皇后不从夫-第144章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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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铮自离开皇城到战场已经一个月了,跟燕王的第一次交锋,不负众望地取得了胜利。

    凌语嫣慵懒地斜卧在软榻里,拥着厚厚的貂裘,半边身子搭在茶几上,一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林敬之也不多言。

    良久,凌语嫣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福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他看起来很安分。”林敬之捏着杯子查看,好像上面有什么值得观摩的东西,“前天去了趟福寿宫,待了两个时辰出来。柔妃也在。”

    一个老王爷待在太后的寝宫两个时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于理不合的。然柔妃在就不一样了,可以借着探望外孙女的名义。

    “可知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凌语嫣微微蹙起了秀眉。

    林敬之摇摇头,“不知。其实臣一直不明白,娘娘为何要死盯着福王爷不放。因为柔妃吗?”

    凌语嫣懒懒地目光递过来,笑,“你以为我是在吃醋?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觉得,我有必要去担忧这个威胁吗?我倒是更希望,她能好好的生下孩子,而不是被人利用。”

    林敬之静静看她,眼底流光闪动,喉头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少顷,他放下手中观赏许久的茶杯,叹道,“想要在福寿宫安插一个眼线,很难。我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云心如心思缜密,能在后宫屹立多年不倒,除了当初有右相的背后扶持,本身也有不少手段。有了上次云向婉的事,她必定更加严防。不过……”凌语嫣放下拖着腮的手,笑容凌厉,“她越是防范地紧,对身边的人就会越不信任。长此以往,她身边的人必定心惊胆战,难免会有心生怨恨的。这个,就是我们可以入手的地方。”

    林敬之目光亮了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慕容铮走后不到两个月,秋日的停留恍若只是瞬息,天穆便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大雪连降三日,即便是皇宫,积雪也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停之后,一连半月天气都处在异常寒冷的状态中。朝中已经有人上奏,说不少地方出现了贫民冻死的现象,甚至有小股的暴乱。

    福王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闻不问的,将“凡事征询凌贵妃意见”的教条做的很好。百官也很殷勤,常常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让她定夺,表面上是对她的恭敬,实则是有意刁难。他们不信,一个女人能够治理国家。

    凌语嫣因为寒毒的关系,自上次家宴事件后便一直在暖阁住着。屋里点着四个火盆,软榻上也拥着厚厚的锦被,她却还是感到有些冷。想到那些挨饿受冻的百姓,平静的心湖微微颤动。

    “娘娘,您真的该喝药了。”顾旬邑已经在这等了近一个时辰,凌语嫣却始终抓着那写满了难民困苦的奏折不放。好在顾旬邑聪明,汤药端来的时候便用小火炉围着。可这么一直煮着也不是办法,早晚要熬成塘渣的。“要想办法,也得先让自己的身体撑下去才行。”

    握着奏折的手颤了颤。

    “语嫣,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慕容铮走的时候,要格外强调这句话。他是怕她撑不下去,撒手人寰吗?

    唇边绽出一抹苦笑,凌语嫣端起那碗浓黑的药汁,仰首喝了下去。

    顾旬邑舒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瑾瑜从外面走了进来。“启禀娘娘,林大学士以及镇国公,和几个大臣恭候在惜鸾殿。”

    “哼,终于来了!”凌语嫣冷哼一声,目中闪过一抹厉色。

    惜鸾殿原本是凌语嫣的寝宫。因为太过宽敞,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清冷。凌语嫣搬到暖阁后,这里正殿到成了她平日接见朝臣,处理政务的地方。

    “让几位大人久等了,本宫在这里先陪个不是!”凌语嫣面带笑容,裹着大红的貂裘,袅袅地跨进门来。直至走到主位上坐了,才转过身来看向一干来人。

    “臣等参见贵妃娘娘!”几人施施然行了一礼,神色各异。

    凌语嫣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见林敬之神色间有几分肃然,心中便已猜到今天的事情定是跟难民有关。

    果然,向来看她不满的韩晨庚第一个发了话,“娘娘,京郊的难民已经涌到了皇城外,不少人借机聚众闹事,给皇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难民的问题,不能再拖了!”

    “那韩御史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凌语嫣笑笑,将问题又抛回了他的身上。

    “臣以为,应当赶紧拿出赈灾款来,救助那些难民!”韩晨庚虽然年迈,但说起来话来依旧字字铿锵,神情肃然,俨然一副为民请命的清官模样。

    “韩御史,你可知道灾民有多少,朝廷到底要拿出多少钱来去救助?”林敬之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问题在来之前两人就已经争论过,没想到韩晨庚这个老顽固非要闹到凌语嫣这里,“如今正在打仗,皇上随时都可能用到国库的银两,若是咱们随意动用了,前线出了事,谁来负责?”

    “林大学士的意思是,放任那些难民不管了吗?”韩晨庚看着林敬之,冷笑道,“老臣还以为,皇上让林大学士来辅佐贵妃娘娘,是因为你忧国忧民,最能体察百姓疾苦呢!”

    “我林敬之自然是不忍看百姓受苦。但相比之下,如今皇上在战场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一仗败了,燕王和戎羌大军压境,百姓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加困苦。”林敬之掩着唇咳了两声,面上浮起一抹潮红,但目色清明,迎着韩晨庚毫无惧意,一片坦然。

    “是,老臣不如大学士考虑的确实周全。但那些难民就真的不管了吗?据老臣所知,受灾的可不止京郊。怀州以北的荒地可是也涌现了不少难民呢,那里本来就穷困,游牧依靠打猎为生。这场百年难见的大雪定会将山路封锁,猎户们的日子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韩晨庚气哼哼地吹着花白的胡子,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看韩御史的样子,是很在意那些受灾的贫民了?”两人争执半天,凌语嫣始终没有说话,这会儿逮了一个他们喘息的空,悠悠插进话来。

    “这是自然。我韩晨庚身为当朝右都御史,食朝廷俸禄,对于百姓的安危自是放在心上的。”韩晨庚豁然一笑,眉宇间还染了几分傲然。

    “那就好,有右都御史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凌语嫣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既然右都御史大人如此体恤受灾百姓,那就请大人慷慨出资,赈济灾民吧!”

    闻言,韩晨庚笑容一僵,扯了扯唇角,笑容敛去,转瞬间成了凄苦之色,“不是老臣不愿出资,而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老臣一家上上下下全靠老臣一人,原本就节衣缩食克勤持简,若是有能力的话,不用娘娘吩咐,老臣第一个便会站出来!”

    “韩大人的话听着真是让人感动,言辞恳切,连本宫都有些不忍了。”凌语嫣跟着叹息,面露惋惜之色,却眼神一递,看向站在最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石敬瑭。

    石敬瑭越过几人,在几双惊诧的眼神中走到凌语嫣跟前,将一本厚厚的账册交到她的手中,然后退到一边,唇边隐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一番举动,让韩晨庚突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凌语嫣翻了翻账册,脸上的惋惜渐渐转变成绚丽的笑颜,肆意张扬,艳丽动人,却笑得韩晨庚心口一堵,一口闷气没上来,身子晃了晃险些载了下去。

    凌语嫣诧异扬眉,“韩大人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本宫还没有说话呢!”

    然不等韩晨庚答应,脆朗的声音便毫不停歇地,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下下敲击在几人的心湖之上。

    “政宁十三年秋,右相的长女,也就是废后云向婉被册封为太子妃,先皇厚赏,连同当时跟右相格外亲近刚受提拔的您都得了赏。礼部记载,有银白点朱流霞花盏一对、青花底琉璃花樽一樽。那个时候,您还只是个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政宁十四年春,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做寿,您送去了一副千秋图,太后一高兴赏赐珍珠二十串,翡翠二十串,白银千两。同年秋,您作为钦差前去济州监督赋税征收。当年地方上缴五十万两白银,而大人您带回来的却只有四十万两。请问,另外十万两,哪里去了?新皇登基,右相作为丞相兼国仗,在府中连摆三天宴席,满朝文武携礼道贺数不胜数。而您作为右相跟前的新贵,私下里也收受了不少好处吧!崇德二年夏,您给自己做寿,宴请宾客花了一万两白银,而收礼却收了黄金五千两。这还不算你平日里帮右相办事的时候的中饱私囊。而最让人心寒的一点是,您在跟随林大学士去查封右相府邸的时候,还在曾经的恩师家里顺手牵羊,拿了一株极品血珊瑚及两棵千年人参。真是不巧的很,这两样东西是当年凌家,送给先右相妇人的。请问右都御史大人,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

    “这,这,你这都是哪里来的,这分明是在污蔑,污蔑本御史!”韩晨庚指着凌语嫣,花白胡子抖得微微颤颤,他欲上前抢夺,被守在凌语嫣跟前的凌飞执刀拦下。他恨恨跺脚,怒道,“凌贵妃,你这分明了是仗势欺人!”

    凌语嫣看着愤怒挣扎的韩晨庚,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目光却一分分冷了下来。“你跟随右相多年,难道不知他有记账的习惯吗?你去他家里查封,却只顾着贪赃而忽略了可以要你命的东西。本宫念你两朝元老,也确实为百姓做过些事情,原本不想动你。你可倒好,私下里煽风点火,收受贿赂于各部安插人手。怎么,想学右相吗?年纪大了,急着步他的后尘?”

    “你……我……这……”韩晨庚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在困住他的侍卫手中挣扎拉扯,大喘粗气,一张老脸因为怒极憋闷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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