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将军不还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嘛,这下子竟然不认识了?”
“什么!你才是闫九卿?”
闫九卿轻笑了一声,摘下了面纱。王廷先在看到闫九卿的面容后,懊赧道:“竟然中计了。”
闫九卿挥了挥手,余下的黑衣人的面罩就被手下一一摘了下来。一看这些是南瞿人,闫九卿便了然了。“我一直以为虎狼军是仁义之师,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如今会做这些暗杀之事。”
那些个黑衣人闻言互相看了看,惭愧地低下了头,倒是王廷先自有一番解释:“随其主尽其事,有什么想不通的。”
“呵,”闫九卿冷笑了一声,盯着王廷先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一直在想,为何一直以忠厚淳朴著称的铁骑将军,在来到北域后就变得阴险狡诈、鬼鬼祟祟的,现在想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王廷先早已不是原来的王廷先了。”
闫九卿之言令不过十余个士兵一片哗然,“王将军被掉包了?那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谁?”
“不只是王廷先,还有你们的太子殿下。”闫九卿补充道。
“什么?太子殿下也被调包了?”
“别听她胡说,你们不认得太子的面孔吗?”
“这……说的也是啊……”
闫九卿轻笑着,背过身去,“别急,我现在就让你们见一个人。”一击掌,便从屋内走出来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来人后,无不匍匐跪下。“太……太子殿下!”
“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你那个太子。”
王廷先自然明白闫九卿的话,他仔细一看面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不!这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廷先,你还真是一心想让本宫死啊!”南元昶咬牙切齿地说着,正要出手却被闫九卿一把拉住。
“太子息怒,真正的王廷先又怎么会做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
王廷先冷哼了一声,闫九卿继续说道:“你的上头可能允诺了你高官厚禄或者锦衣玉食,但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你这条命若是没了,我看你还如何消受得起?”
闫九卿将一把刀子驾到了王廷先的脖子,轻轻一拉便皮开肉绽,渗出一条细密的血丝,却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这是一种警告。也不知是因为脖颈上传来的疼痛,还是闫九卿周身令人胆寒的弑杀之气,王廷先不禁瑟瑟发抖起来。事实证明,这种警告对王廷先很受用。
王廷先谈了一口气,悻悻道:“我确实不是王廷先。”他看了看被绑缚着的双手,闫九卿会意让手下放开了他,双手得空他便探上了自己脸。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他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在下轩阳。”而此刻他显露出的是另一张男人的面孔。
“人皮面具,易庄的绝学。”
这样的绝技闫九卿只是听说过,可没想到今日能得以一见。
闫九卿让手下将其他人都带走,只留下她和轩阳在屋内。
“所以,宫中那个太子也是戴着人皮面具之人假扮的?”轩阳点了点头。
“除了你们还有谁?”
“只有我和聂勋,没有其他人了。”
闫九卿沉声叹道:“我以为易庄弟子皆清高自傲,从不与外界接触,如今怎会出了你们这两个贪慕虚荣甘做他人的走狗的东西!”
“我俩早已不是易庄之人。两月前我们因犯了错事被逐出师门,在那时遇到了一个人,此人要我们假扮太子和王将军,他告诉我们如若成功我们便永远地替代他们,一个领千万兵马,一个便是未来的南瞿皇帝。当时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要是能给我们钱财什么都愿意做,更不要提这么大的利诱,我们便应允了他。”
“那个人是谁?”
“那人每次与我们见面都头戴黑巾,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
“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替他做事,我是该说你们胆子太大呢还是傻呢?”
“我和聂勋也曾产生过怀疑,但是那人手里拿着的是长孙家的玉牌,所以——”
“你是说长孙家!”闫九卿惊得差些把茶杯掷到了地上。
“没错,按照他的说法,他的上头应该还有人。”
呵,长孙家一切事务的最大决策者,除了长孙旭文还能有谁。她没没想到是,长孙旭文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竟想要替换南瞿太子,妄图掌控南瞿。
“说,王廷先现在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事到如今你还做欺瞒,你们暗中刺杀太子和王将军岂会不知道他在何处!”
轩阳无奈,“刺杀之事并不是我俩所为,我和聂勋只负责在燕阳城外候命,上头一有吩咐我们便即刻易容进城。”
看他这诚恳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假话,王廷先和南元昶是在进城之前就被另一波人追杀,王廷先恐怕早已丧命。
“闫大人,你说过只要我道出实情便绕我一命,而今我已将所知之事悉数告诉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来人,把他带下去。”
闫九卿一声令下,便从屋外走进两个人将轩阳带了下去。
“闫大人,不是说好了放我走的嘛!闫大人,为何出尔反尔——”
闫九卿只觉得烦躁。如今虽然已知晓是长孙旭文所为,可这轩阳提供的证据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想要指证更是难上加难。思来想去,她心生一计。
……
滁阳城锦王府。
“回王爷,霓音到了。”
夜色中,一直阖着沉思的眸子倏忽睁开,有一丝倦怠,但那不容抗拒的威严更甚。“让她进来。”慕云祁落下这沉着有力四个字。
从屋外走进一个身材纤长的女子,一身黑衣暗沉无比,秀发高高挽成一束,寻常女子自然是不会如此打扮的。而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也表明,她并不寻常。她便是霓音,慕云祁豢养的最得力的杀手。
霓音走进屋内,将三个黑衣人一同推了进去。
慕云祁盯着地上的三人,淡淡道:“似乎晚了些。”
“主子四日前下令让属下追捕这三人下落,但这三人行踪甚为隐秘,属下找了好久才将其追捕到。”霓音的声音冰冷,一如她的人一般。“让主子久等,是属下失职。”
蓦地,只听“咔擦”一声,这个女人就这么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胳膊折断了。
慕云祁见之,单是眸子沉了沉,“霓音行事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接着,他便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这三个人。
“十年前,灵云山凭其独创的锯齿刀法和蝶形飞镖名震江湖,而后创立灵宗一派,却在一年后遭弟子叛变,惨遭灭门。世人都以为灵宗在江湖上早已绝迹,我也不例外,直到你们三人四日前在燕阳城手执锯齿刀刺杀太子,我才开始怀疑,这灵宗一门尚有子息。”
这三人中年纪尚轻者,听闻这段血史,不进悲从中来。“哼,杀我师父、辱我师门,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是灵宗弟子!”
“清安,谁让你多嘴!而今既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从我们口中套出话来,我劝你还是少费口舌!”此人是这三人中的最年长的一个,名唤灵清风。
慕云祁一直静静地听着这二人的话,突然间有了一丝眉目。
“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问一些你们不想说的,我只是对灵宗被灭门一事感到很是痛惜,但问一句,是何人所为?”
“是——”
“我来说。”灵清风拦住了灵清安,斜眼看着慕云祁不耐烦道,“我们的师兄,灵清玄。”
“此人现在何处?”
“我们若是知道,早就杀了他,那还至于为人卖命等到今天!”
为人卖命?慕云祁的心里又有了个谱。
“倒也是,若不是这个叛徒,你们作为灵宗弟子早已声名远播,何至于做一名杀手来换名换利。”
灵清风嗤笑了一声,“我们灵宗弟子岂是爱慕虚荣之徒,若不是他能替我们找出灵清玄给我们报仇,我们岂会甘愿寄人篱下!”
“没错,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给师父报仇,岂会贪图名利!”灵清安激愤地站了起来,却被霓音一脚踹倒。
慕云祁连忙说道:“霓音,无妨。”
接着,他继续顺水推舟:“你们当真觉得他能替你们报仇?”
灵清风勾唇冷笑,满脸的自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权势当然可以。”
“哦?那你们以为本王与他相比如何?”
灵清风显然是被震惊到了,他这才正眼看向慕云祁,身着华丽、气派非凡,尤其是衣袂上绣着两条四爪金龙,这是当朝王爷才有的配置。
“你是锦王?”
慕云祁负手看着灵清风不做回答,却也给了灵清风一个确切的答案。“灵清风,回答本王的问题。”
锦王权势遮天,连太子都敬畏三分,此等盛名,北域谁人不知。“与王爷,自然是比不得。”灵清风战战兢兢地说着。
“那本王今日就告诉你,他允诺日后给你的,本王即刻就给你。霓音,派人捉拿灵清玄,七日内务必将人带到!”慕云祁一拂袖,霓音便飞身出门。
灵宗三兄弟见这突变的局面互相看着,一下子没了注意。最终灵清风伏倒在地:“王爷厚恩,我等无以为报,从此跟随王爷左右,誓死效忠。”
从灵清风刚刚那一番话,慕云祁对此事也猜了个大半。正如他所料,在北域有这只手遮天的本事的,除了长孙旭文还能有谁。
“你们三个,继续跟在长孙旭文的身边,他有任何行动都要及时向本王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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