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多想用手指轻轻抚触那饱满的芳唇，他深知那美好的触感。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冰冷地说道：“朕要听你说。”
“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不，你并不没有说完。”
多年来的脾气又上了头，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自己正在求人。“陛下想听什么就直说好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慕云祁的眸子霎时眯成了一条缝，冷笑了起来：“这才是你，刚刚那副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根本不适合你。”
闫九卿又看了一眼慕云祁，上天对这个男人实在太过眷顾，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与生俱来的高贵倨傲依然保留在他的身上，五年光阴带给他的是身为帝王的威严。
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错。如今的她在慕云祁的眼里真的已经一文不值，那还不如不说、不做。她又垂下了眸子，将刚刚慕云祁在她脑海里刻下的一切印象——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通通地抹去了。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吧，过了今日她和慕云祁就再无瓜葛。“只要陛下肯放过他们，微臣愿意劝服于溪，并……用命来换！”她早就该死了，拖拉也过了五年，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
那口气被缓缓吐出，闫九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将眼神投注在地面的一点上，恍惚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慕云祁会让人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拉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箍住，她的身子突然腾空起来。等她再次回神，已躺在了慕云祁的怀里。
“你们都给朕退下！”那一惯沉定自若的男人，突然无比慌乱地怒吼起来。
侍卫们和鞠意如见状都纷纷走出了大厅，长孙槿妍却见不得这两人独处，一动不动地留在了原地。“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即便她是皇后，慕云祁也没有给分毫的面子。“朕要你退下！”
长孙槿妍被喝得心如擂鼓，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大厅。
这样的慕云祁，很难将他和沉稳这个词联系起来。他紧紧箍着闫九卿，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她有预感，慕云祁要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来。
“你给朕闭嘴！”他怒斥了一声，朝着内殿走去。
眼前的装饰物在她眼前匆匆闪过。这是长孙槿妍的寝宫，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扔到了她的床榻之上。她双腿伤残，被重重一抛，痛得几乎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慕云祁倾身将她压了下去。
他的脸凑的那么近，鼻尖紧紧抵着，呼吸那般沉重，声音接近歇斯底里：“说你爱朕！你说啊！”
闫九卿的手被他双手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她看着这个咆哮的男人，根本说不出话来：“我……”
挺拔的鼻梁擦过她的鼻尖，他侧过脸重重地咬住了她的唇瓣，将她所有想要抗拒的话语都堵了回去。他撕咬着唇瓣，将这五年压抑的情感都发泄在其中。
“我闫九卿发誓，这辈子绝不逃离锦王殿下！”
“九卿愿同王爷一齐讨回一个公道，还望王爷不弃！”
闫九卿，五年了，你的嘴里究竟有没有一句实话！
咬着她唇瓣的牙齿也缓缓地施力，一直到下面的人传出嘤咛声，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他都没有罢休。
“闫九卿，还记得本王说的话吗？即便断足折翼，朕也不会放你走！”闫九卿被他撕咬着唇瓣，根本开不了口。
慕云祁将她的手压到了她的背后……
不要，慕云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眼角挤出了泪水，当她感到一股异样时，心底已然一片绝望。
“啊……”
闫九卿吃痛地弓起了身子，慕云祁结束了肆虐，离开了他的唇瓣，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手不禁抚了上去，像是着迷一般来回摩挲着她的双眼，邪狞地说道：“闫九卿，你拥有这世上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却从不善用它，反用来欺骗世人……”
“你说什么便——”闫九卿还没说话，她惊呼着，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慕云祁如同冰窖一般的双眸。
慕云祁拿开了手，一把掐住了闫九卿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朕问你最后一遍，那日在清水窑洞的人，究竟是谁！”
清水窑洞的那一夜，她总以为是一场梦。此刻被提起，她还是有些恍惚。见慕云祁这般躁动，她竟觉得无比可笑。这么久了，他居然还在乎这个。即便那个人就是她，长孙槿妍已然为后，又能改变多少？
闫九卿再无顾忌地直视着慕云祁，大笑起来。“陛下一登基便迎娶长孙皇后，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他当日虽然意识模糊，却深深明白那人并不是长孙槿妍。但长孙槿妍后来助他攻入皇城，功在社稷，他便立她为后。如今在她身上得到了证实，慕云祁更是确信无疑。“但你的身子，却不是这么告诉朕的，它显然要比你的嘴诚实很多。”
“那又如何？”闫九卿冷笑了一声，那件事情被突然揭发她已经不能不认，却不想因此再与她扯上任何的关系。因为曾经的岁月让她明白，与他在一起唯有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五年的时间，一个人连样貌、性情都可以改变很多，更别提是心了。”
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慕云祁逼视着她，声音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即便身子给了朕，心也已经不在朕的身上了？”
“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又回复给了他。
慕云祁面色阴沉，手僵硬地抚着她细腻的脸颊，突然森冷地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闫九卿不解，诧异地看着慕云祁，但听他继续说道：“你刚刚不还求朕放过花于溪和莫离吗？不是要用命来换、随朕处置吗？朕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用你的身子来换如何？”
这样不耻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令闫九卿大失所望。她羞愤地举起手来，想要打向慕云祁，却被他一把抓住。慕云祁握着她的手心，慢慢下移，来回抚触着她白皙的手臂，迷离地说道：“我竟不知九卿贤弟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又是这声称呼，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每每他这般叫她，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次也不例外。猛地被耻辱填满，但闫九卿却并没有发作。
她不傻，慕云祁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刚刚那一巴掌全然是因为突然被激发，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此时此刻被他压在下面，她切不可激怒他，只能与他慢慢周旋。
“陛下乃是一国之主，坐拥后宫三千美人，又怎会在九卿身上浪费时间。”
“若是朕偏不要这三千美人，独独要你九卿一人呢。”
这该是听来最令人动心的情话，却在慕云祁嘴里说出来让人不寒而栗。闫九卿微微一笑，将手从背后慢慢地抽出，动作细微并没有让慕云祁发觉。“那想来陛下也不会那般无趣，一逞强迫手段。”
他看得出她眼里的算计，又很想知道她究竟会再说什么，便说道：“朕却是不喜欢逼迫别人，但若是有些人太过放纵了，朕也不介意做一回蛮人！”
“我现在就在陛下手里，双腿已废想要逃走也无能为力，陛下大可放心。陛下何不试一试，看看九卿最后是否会心甘情愿地跟随陛下？”
闫九卿对着慕云祁粲然一笑，她在等待慕云祁的回答。然而双手已经抽了出来，缩在袖中握住了自己的银针。若最后他还是拒绝了想要施暴，她一定不客气。
慕云祁的神色不冷不热，却始终带着一股探究的气息。他自是精明，明白她在拖延时间。但是对他用强从来不是他希望的，她既然从此就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急于一时。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要的，是她的一颗真心。
“朕便再信你一次。”
慕云祁从她的身上走了下来，闫九卿握着银针的手也松开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简直如释重负。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永澜宫。你且记得，若再被朕发现你要耍什么诡计，朕就算把你打成废人也在所不惜！”
她知道他一定说到做到，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比起没命，她更不愿自己变成一个残废。如今双脚残废，她都已经难以忍受了，若真成了废人，岂不是生不如死！闫九卿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两个人。“那于溪和莫离怎么办？”
慕云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突然间把她抱了起来，阔步朝着宫门外走去。“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一路上宫人们朝着她投注来的异样眼光，已让一向性情寡淡的她十分窘迫。
慕云祁却毫不在意，一路向前。“朕带你去永澜宫。”从再次见到他开始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轻柔的声音跟她说话。那一刻，竟让闫九卿平静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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