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要什么报答呢？”
“你说呢？”
闫九卿又怎么会是主动靠近慕云祁的人，她冷淡道：“如若陛下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睡了。”
慕云祁轻笑了一声，果真要她主动一回，比登天还难。“伺候朕沐浴吧。”
前段时间永澜宫进行翻修，浴池也重新修缮了一遍。这是一个温泉池子，每天都会有人源源不断地从不远处的山上往这里引水，所以水是常温的，随时都能用来沐浴。
还记得第一次与他同在浴池的情形，闫九卿是极不情愿来侍奉他的。她从来没有侍奉过别人，更别提这个人是慕云祁。但若是不随他愿，他指不定又要想出手么法子来。
尴尬从她为他宽衣时便开始了，那样健硕的身体，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如此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紧接着，闫九卿扶着慕云祁走进了浴池，先是双足，再是大腿，再是腰，最后是肩，谢天谢地，他终于没入水池了。在那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她看见他的嘴角竟噙着一抹窃笑。
“啪”得一声，闫九卿没耐心地把毛巾扔到了水里，慕云祁见状又站了起来，闫九卿立马转过头去。
平素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与她无关，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她终于有些反应来了。
慕云祁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说道：“又不是第一次见，你怕什么？”
不在意他的不以为意，闫九卿依旧冷淡道：“陛下不打算沐浴了吗？”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闫九卿在确定慕云祁又进去以后，才转过头来。“把毛巾捡起来。”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件事由你来做更方便些吗？”
慕云祁转过头来，不言一语地看着闫九卿。光这一个眼神，就带着十分的威胁。闫九卿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慕云祁的身边，眼瞥到那块毛巾沉在了池底，她伸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它捡起来。
身旁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闫九卿无奈，也顾不得打湿衣服，寻摸了好久才把毛巾捡起来。起身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打湿了。
闫九卿刚把毛巾拧干，慕云祁就吩咐道：“过来给朕捶捶肩。”
才刚戏弄她，又要她捶背？还真是做皇帝做惯了，一点也不把别人的想法放在心上了。闫九卿在他身后，愤恨地将手里的毛巾扔到了一边。
与他保持一步远的距离，警告道：“不许再耍弄我。”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趴在了池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跟朕谈条件？”
他意有所指，闫九卿是作为回报来为他沐浴的，本就是欠着他的，哪有资格跟他谈条件？可沐浴归沐浴，没说可以任他欺侮啊！闫九卿那颗反抗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凭……”“凭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
只见慕云祁微眯起眸子，里面散发的危险气息提醒着她，若不屈服，后果将会很严重！
“凭、什、么？”慕云祁一字一句地说着，警告的意味不甚明显。
“没什么。”闫九卿淡淡说着。
“那还不快过来？”半是询问，半是命令，但他安逸地靠在池边的模样提醒着她这其实是一个命令。
闫九卿来到他身边，盯着他肌理分明的后背无从下手。“怎么了？”
“没事。”
慕云祁再次合上双眼开始假寐。窗外的夜色正浓，闫九卿看着他舒适的背影心里很是郁结，这本来应该是她就寝的时间了。睡意上涌，闫九卿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好好捶。”
真怀疑他的背后是不是长了眼睛，连她在开小差他都知道。
为了莫离，她忍。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淡淡的麝香味刺激着人的嗅感，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让人尤其觉得飘飘然。眼前的男人似乎已被迷得昏头转向，从他均匀而又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中可以判定，他确实是睡着了。
闫九卿尝试着低声唤道：“陛下？”
他没有回答，还真是睡着了。
“还真能睡。”闫九卿啐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好好地放松了一下早已捶酸的双臂。
“九卿。”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这偌大且寂静的浴室中变得格外响亮，闫九卿旋即放下了手。
“怎么了？”
慕云祁沉默了一会儿，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紧抿的唇瓣微微蠕动，像是使了很大的劲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朕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闫九卿的心里一荡，没再说什么，手麻木的捏拿着。慕云祁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朕知道你恨朕，毕竟朕对你做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但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也希望九卿你，为了这个孩子，把过去那些都忘了吧。”
慕云祁转过身来，大掌轻轻地抚上了闫九卿的小腹，“朕向你保证，如若它是皇子，朕一定立刻立他为太子。”
闫九卿的身子稍稍退却，淡淡道：“陛下谬言，皇后之子才是太子。”
“立谁为太子，朕说了算。”
“如若陛下真的为他好，那就请不要立他为太子。”
“你这又是何意？”
这样的用意，慕云祁又如何会明白。当初他为了谋得天下，不惜背上弑兄囚母的骂名。即便如今他大治天下，这样的人生污点也不可能被抹去。他或许不在意这些，但她始终相信，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她只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安心。
“敢问陛下，坐拥天下真的让您感受到人生大乐了吗？如若没有，又何苦强求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话里有话，慕云祁听得明白，也不再坚持。“那朕保证，朕一定会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快乐的孩子。”
如此，她便心安了。“谢陛下成全。”
“九卿，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愿意忘记那些过去，同朕重新开始吗？”
慕云祁的口气不似平素那般威严，竟带着几分乞求和柔情。闫九卿怔住了。在她犹豫之际，慕云祁苦笑了一声，拉着她进入了浴池之中。
明知不会有结果，或许他就不该问这些个无聊的问题。闫九卿问他是否得到人生大乐，他的的确确没有。只要她疏离于他，他的心里就永远像个无底洞，无法填满。
明明她在他的怀里，他却分毫感受不到那份满足。他恨不得把她掐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才肯罢休。
“九卿。”
听见这样的呼喊，闫九卿惊慌地起身，刚一抬头，就被来人握着我的双肩，压了下去。她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就看见一张坚毅的脸在我的上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他。
水面正好淹至她的胸口，以不至于春光外泄。我丹唇微启，瞪大了双眼，看着上方的男人，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陛下这是做什么？”闫九卿提醒着他，这个姿势让她很是不堪。
闫九卿无法看清身下的情形，只觉得他的手正在向她的颈部探去，纤长而又带有薄薄轻茧的指腹抚摸着她，灼热的温度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战栗着。
“陛下！”
闫九卿慌乱地想直起身子，阻止他的下一步。却没想到又被他压了下去，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然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人在他的怀中局促着，他似乎是有意而为，单用了右手抱她，她只好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们虽然颔着首，但是他们的存在已然让她万分局促。但慕云祁对此毫不在意，抱着她走向卧室。
进入卧室，他将闫九卿平放在了锦床上。宫女为他们关上了房门，屋内的麝香将这个夜晚氤氲得格外暧昧。
灯火突然被吹灭，四周顿时一片黑暗，窸窣的月光透过窗纸打落进来。知道他要做什么，闫九卿闭上了双眼。只听见窗外的风声呼呼，夹杂着黑夜的阴冷，她不由得瑟缩起来。还是黑暗的好，眼不见为净。
黑暗中，闫九卿看不清四周，只觉得一片阴影压了上来。慕云祁的身躯健硕而沉重，散发着灼热的男性气息。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柔荑，炽热的温度瞬间传遍她冰冷的身子。
她的额头一片湿润，慕云祁冰冷的唇瓣从她的额头逐渐下移，而且愈来愈烈。直至芳唇，已经炽热得让她难以承受。唇被他封得死死的，一丝喘气的机会都我留下。
“唔……”闫九卿呢喃着，多半是抗议。可她明白，这种反抗几乎没用，反而令他误解了含义，愈挫愈勇。
“你有些心不在焉。”夜里，他的眸子格外明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眸中呈现。
“看着朕！”他的眸子阴鸷着，仿佛凝着一层冰。
她什么都不怕，唯独在这件事上与他不管经历多少次，都战战兢兢的。她的害怕似乎令慕云祁很满意，他霸道地再次封住她的唇……
罗幔被他放下，盖住了帐内的旖旎春光。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慕云祁才会觉得他还拥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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